他越是什么都不说,只怕心里头也越是冷然难过。
沈如薰的手加了些力道,只将他的腰紧紧环住了,寻了这个时机就好好的与他缠了起来,再低低出了声:“嗯?”
赫连玦原本是不想说话,今儿从络玉阁出来后,直面那些丫鬟之时都是寡言冷语,而后看她丢了东西,这才被惹得心中一暖,略微勾唇笑了一下,可方才又开始做了那些事,将江湖中的势力渐收拢,这会儿看着沈如薰,直垂眸看着她微仰的小脸,冷了半晌,这才不由得出声轻应:“嗯。”
算是回了她的话。
沈如薰听到了这低沉的声音,抬头看他:“夫君,还真是……”
抱着他的手也忽然加了力道,像是担忧着什么似的,拥着他的动作也变得更紧密了起来,两个人的身子又贴到一起去了。
今儿在络玉阁中,他那般沉重的样子,她没有办法安慰他,而后出了络玉阁,又是碰到娘亲送东西来的事情,再然后就是马不停蹄的繁花过眼,夫君这些手下的进进出出,她只好在一旁听着。
沈如薰微仰着的小脸都蓦地出现了几分真切的感情,直望着他,终于想要把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夫君你……别太难过了啊。”
她什么都不懂,但她能看明白几分,知道他心里头不好受。14759708
兜兜转转,又是回到了原地,不是心寒,又怎么会铤而走险,又怎么会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蛰伏了……
行事上不再沉默的夫君,有些让人害怕。
赫连玦这会儿还在凝眸看她,听她问完了话,他给了肯定的答案,倒是听到她冷不丁吐出了这么一句真言,这会儿只幽冷的眸光有些暖和,又是被她给无意间扯动了心思。
今儿吻她还吻得不够……
忽地低下头来,温热的气息又喷洒在她的小脸上了:“嗯。”再低低出了声。
颀长的身影站得笔直得很。
沈如薰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只觉得脸上又烧红了起来:“夫君……”
下一刻,只察觉一道蓦地忽如其来的力道,赫连玦忽地将大手一抬,将她反拥抱在了怀中,忽地出声:“不用太担心,这是我迟早要做的事情。”
不过是将一些事情提前罢了,拿回莲庄,诛赫连啸天,他在江湖中的势力,他一分分瓦解,或许需要时间,但他从今日开始。
换掉玄武堂之人,清理眼中无莲庄与他的人,也正是他的决心,赫连啸天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她这般水眸闪闪的望着他,就像是在担心他似的,他也看得分明。
手下的力道一加,又再将她往怀中一收,本来就抱得紧了,这会儿甚至将她微微一提,直把她捞到了面前,让沈如薰踮起了脚尖。
沈如薰就这样听着他的话,像是不安,而后又是一怔:“这……”
虽然说是迟早要做的事情……可她记得她曾经问过他的,什么时候才不装病了,他说时机不到,可这会儿做这些事情,叔父迟早发现这是他,那一切不久败露出来了吗?她怎么能放心。
直看着眼前的赫连玦,神情像是闪烁的样子,倒是忽略了这一刻暧昧的姿势,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像是在担忧与犹豫,憋了半晌才再吐出了一句话:“可夫君,我担心……”
所以她方才忍着不说话,可是心里头早已经小心肝儿跳得极快,快得都差些蹦出来了,好不容易等到人走了,她自然忽地就扑上来了。
这一刻和他凑得极近,张嘴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喷洒到他的脖子上了。
只见赫连玦忽地喉结滚动了一下,捞着她的力道渐重,抱得她都生疼了,惹得她幽幽的吐出了一道抽气声。
“不用担心。”冷冷的话语声,带了几分幽沉。
还有……几分燃情的味道。
沈如薰似纠结,又没发现他的变化,只径自自顾自担忧着……
忧虑心疼了半晌,像是感同身受似的,慢慢吁了一口气,似纾缓,做了什么决定:“夫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不管是他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哪怕是要真的忽然出现在江湖中了,要对付叔父和娘亲了,前路再危险,她也陪着他……
不管是会死,还是会活,她都坚定的与他在一起:“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像是她今儿在树下与他说他还有她,一辈子……那般。
惹得赫连玦原本就渐浓的眸子更是浓了,只冷然悄然退去几分,又看着她,紧抿的唇微微一扯,似笑却又似在痛,被她这话惹得……心里头好像有万马奔腾掠过,低浅的声音:“如薰……”却是沉沉的呼吸声。
真是不分场合的表明心迹,惹得他燥热难耐。
沈如薰真的只是在担心他,想要与他一同开心难过,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担心他而已……
听到他这低喊的声音,娇小的身子蓦地一娇颤,软软的被他抱着,本来就是温香软玉,小手儿这会儿还攀在他的背上,牢牢的拢着他呢,更是贴得紧密了。
赫连玦只垂了眸,再低头凑了下来一些,温热的唇都擦过了她的脸畔。
沉沉的呼吸,一口热气……
就好像在闻着她的馨香,心中是止不住的触动。
“夫君……”沈如薰一声慌张的叫喊,低低的喊他,想要他回应她的话,结果下一刻男性狂躁的气息又扑面而来了。
惹得她措手不及,只得高高踮起了脚尖:“唔……”
又来了。
就好像是被他抵在树上狂吻那般,这会儿倒是温柔了一些,像是他也冷静了下来,可是这其中饱含带着的情感却是半分未减,甚至有更沉厚的趋势,他的大手伸向了背后,把她的小手一带,从他腰间扯了下来,直直箍入了她的指中,与她十指紧扣起来。
沈如薰蓦地有些无措,只能感受着这一刻的亲近。
心酸又心疼,要是她能够替他分担几分就好了……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在飞梭的时候,只听到赫连玦似是更低沉的声音,染了几分迷醉:“傻如薰,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像是一声承诺又似绝然的笃定,而下一瞬就再不由分说的把唇烙下来了。
“该杀的杀,该逐的逐……”
就好像再说什么无关的事情似的,一瞬间的杀意与恨意。
惹得沈如薰迷糊中还听不清晰,只能温温吞吞的承接着他的吻:“唔……”
迷迷糊糊中:“嗯,不担心……”
不担心才怪,只是这一刻又没法子思考了,只得顺着他的话轻应。
赫连玦心中终于多了几分沉沉的笑意,哪怕情绪外泄也不过就是半刻钟的事情,在络玉阁中他一闪而逝的目光,到底包涵着什么,他不会去解释,但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不会有改变。
这会儿只将沈如薰紧紧一带,把她带到了一旁,抵着房中放东西的架子,寻了个好姿势就低低的吻了起来,她说的一起面对,这一刻果真是一起“面对”,吻得她气喘吁吁难舍难分了。
微微勾挑的魅眸敛出了几分暗芒,似是有了几分深意。
沈如薰被吻得迷乱,只好再低低的出了声:“夫君……你有我。”
娇软的身子往他身上一靠,借力撑住自己,惹得是更加诚挚的亲密,沉沉的出声:“嗯。”
大手往衣襟里头一带,动作温柔,房中的氛围终于不那么沉重了,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只可惜……
“咚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仿佛是由寒潭中传出来的声线,惹人心生冷意。
是东辰的特色:“主子,在吗?出事了。”
仅仅是单纯的一句话,蓦地就把房中的温情搅得一干二净,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局势,这样的一句话……
☆、九州之事
赫连玦拥着沈如薰,忽然就停了动作。
两个人抱在一起,四周都还是旖旎的气息,彼此呼出的热气都带了对方的问道,暖暖的……直入人心扉。
像是不舍的放开,沈如薰心里头也觉得空空的……
水眸掠过一丝慌张,直抬眸看了赫连玦一眼,然后再顺着声音看向了外头,像是惊怕:“夫君?”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敲门……还是说出事了?
刚刚夫君才让那些生风堂、火舞堂、飞羽营、上清宫的管事们退下,这会儿怎么就又来了人?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今儿早上把雪莲带去绫波亭的那个男人,不似寻常暗卫。
沈如薰只好稍稍主动的退了一步,离了赫连玦的身,手也松开了。
赫连玦已经浓了眸子,暗带情|欲的看着身前垂眸侧望的沈如薰,似是不愿,但还是大手一松的放开:“在,怎么了。”朝外头冷冷的出了声。
这一刻低沉的声线又开始有些凌人了。
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要处理的样子……
外头的人也有些急了,听到了赫连玦的回声,立刻就再站到了门边靠得更近了一些,出了声:“是副庄主之事,朱雀堂也有动静了。”
“什么?”像是预料不到,赫连玦沉声。
这声音低得很,不似对外头的人说的,只是幽眸一睨,自己失语沉闷出声。
外头的东辰听不到,只有沈如薰听得清晰,心里头又蓦地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水眸也多了几分慌乱……意乱情迷中呼吸也变得沉缓,胸口起伏,就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又因为外头这句话心肝儿悬起来了,只止了声,怔怔的又把眸子从门口处挪回到了赫连玦的身上。
只见赫连玦一瞬过后的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好把沈如薰彻彻底底的放开了,身子也转了回去,直面对着主卧的正门:“进来吧。”
理了理方才因为纠缠在一起而略微凌乱的衣袍,一瞬间又是这威严颇有气势的样子。
沈如薰只好担忧的稍稍往后靠,还没站好,门外的东辰已经进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东辰的正面,男子黑衣,眉眼间也凌厉得很,不过却是长得让人……有些记不住,好像气息隐藏久了,也融入这天地间了一样。
沈如薰深抽了一口气,只好两只手纠缠紧握在了一起,就像是蓦地不安似的,听着他们的话。
只见东辰似急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赫连玦的面前,此刻停了下来,一站定就已经开始直入了正题,没有半分耽搁,行事利落,话音有些重:“主子,刚才从潇湘院传来的消息,说是赫连啸天从蕲州回来了,方才召入了朱雀堂的堂主,怕是出了弊事。”
声线低沉,阴冷得很,就好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
“什么弊事。”赫连玦听着东辰的话,此刻只蓦地皱了眉。
剑眉微拧,就好像是心中有异了一般。
朱雀堂……这个是原本赫连啸天就接手打理的商堂,不同于玄武堂,是真真正正的莲庄命脉,日后江湖中的权重则都由此而出,风光无匹,这朱雀堂向来是莲庄副庄主打理,掌管这莲庄中旗下的所有商务,与江湖中有关的买卖,是莲庄平日钱财纳财的来源。
只不过苍云国重武轻商,所以再有钱也得不到青眼,这朱雀堂就也就没这般被赫连啸天看重。
赫连啸天拥着朱雀堂,也不及玄武堂让他来得痛快。
而他着目于别处,在江湖中暗攒自己的势力,自然也就不多加留意。
这会儿听到了东辰说到朱雀堂,赫连玦略微拧着眉头,就好像瞬间眼底又悄然生出些许冷意似的,似是想到了什么。
低沉的声音出,再问:“你方才说的出事了,又是出了什么事。”
东辰还未来得及回答方才的弊事,听到了赫连玦再问的低沉话语声,只好一齐回答:“弊事是我在外听言朱雀堂在九州之处做买卖,似是连续亏本无盈几年,瞒了些许年未呈,此番好像撑不下去了,而要收本银之时听说又与当地江湖帮派起了冲突,九州分堂堂主被杀。”
“然后呢?”赫连玦微微勾挑了魅眸,眼底蓦地掠出了几分冷意。
“而后今日朱雀堂堂主进了潇湘院,道是赫连啸天在蕲州之时忽地听闻了朱雀堂中之事,九州堂主被杀之事败露,而九州产业也出了事。”
“听闻这些天赫连副庄主在蕲州忙其余帮派的事情忙得有些顾不过来了,九州此时又出现这些事,必须要奔赴九州处理此番事宜,可……赫连副庄主似是不想抽身过去,像是动了主子你的主意。”
方才赫连玦身子休养渐好,不再闭门不出之事这才传了出去,不到一刻,立即就传出了这样的事情,说是朱雀堂中|出事,九州起乱,急需莲庄中的副庄主过去一趟,否则只怕又是掀起一趟江湖纷争。
乃至九州分堂的堂主被杀,又事关莲庄的脸面,若是此事就堪堪过去,莲庄天下第一大庄的威严何在?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