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玉狸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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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玉狸长虹-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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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百康被她这一数落,非但不怒,反而嘻嘻笑道:“小姑娘怎的不讲理,你能驯煞,难道说我们就不可以看看热闹吗?真奇怪,我们何曾老是偷看你来?”

  红衣女孩知道说话已露了马脚,俏脸上抹过一阵红霞,忽然改口道:“我可没有那多间时间,和你糟老头子瞎址,你们既是来看热阔,那就请到一边去。”她说著正拟向祖徕四煞跟前行去。

  玉麟一见,急忙向前拦住她问道:“请问姑娘师承那位高人?芳名为何?”

  红衣女孩尝了玉麟一眼,两手一叉柳腰,故作娇嗔的道:“我不要同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人讲话,我也没有名子,我要走啦!”

  “姑娘请莫……”玉麟“走”字尚未出口,苏玉娇已经按耐不住,怒叱一声:“不识抬举的野丫头,看你还卖狂不?”娇躯微挫,人随声上,一式“猛虎扑羊”,向红衣女子肩头抓去。玉麟要待制止,已然不及。

  红衣女孩矫捷的身法,迅疾然比的往旁滑开三步,骈指如戟,纵身向苏玉娇“天泉”“曲泽”“郗门”三处穴道点到。动作之利落,认穴之准,令人咋舌!

  苏玉娇一抓未著,复见红衣女子骈指点到,情知这女子武功,绝不在自已之下,迅即施展“游踪步法”,以及华山派三十六套擒拿手法,与这不知名的少女打将起来。

  要知苏玉娇之所以如此,可以说全是一种醋性反应;青雕神童就是这红衣少女,怎能瞒得过她,而心上人玉麟,又要和这红衣少女攀扯,以故,妒火如焚,按心要和她一拼,始消心头之恨!

  然而,苏玉娇怎知玉麟之所以要和红衣少女攀谈,实乃是另有原因呢!

  程百康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看著苏玉娇和红衣少女的打斗,他早已识出天山小侠,也就是青雕神童;而青虽神童,便是这红衣少女。此人年纪不大,却身怀绝艺,苏玉娇实非其敌手,万一危急,便出手相救。

  白猿秀士玉麟,此刻却在钦目凝视红衣少女的武功路数,想由此以了解她的师承渊源,并暗自咕啜道:难道说他们的易容改装,已被红衣少女窥破?否则,怎的说他们是见不得人的人呢?

  可见这少女不但身怀绝艺,眼光更是锐利!

  玉麟正自沉思间,转身忽然不见了祖徕四然等六人“咦”声出口,红衣少女也已发觉,挥出凌厉的一掌,把苏玉娇便生生破退,身形一纵,向暗影中疾进而去!

  苏玉娇正待跃身追赶,却听程百康喊道:“苏姑娘不可轻举,由她去吧!”

  ※※      ※※      ※※

  “小兄弟,我们如今已踏进黑衣教总坛山势力范围,不是老疯子怕惹麻烦,如果我们事先不把你的身世问题,研究出一点线索,就跑去偌大的一座徂徕山中,横冲直闯,慢说尚有黑衣教的明卡暗桩,自会出来拦阻,就是他们不过问我们的行动,我们漫无目的走遍全山,恐怕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小兄弟以为然否?”


  万里疯侠程百康,吃得酒醉饭饱,品著香茗,对白猿秀士玉麟,慢吞吞的说出上面这篇话来,白马红娘苏玉娇接道:“程大侠所言甚当,麟弟,你能提供出一点线索出来,我们共同商酌商酌吗?”

  白猿秀士玉麟面现难色,沉思半响,终于答道:“两位有所不知,家师老人家只对我说过,我可能是徂徕山附近人氏,但并未说出任何足资访查的线索。”

  程百康唉叹一声,接道:“这件事可就把我老疯子难住啦!”

  玉麟稍作沉忖,忽然若有所悟的道:“我身上有一件小东西,家师曾说必是传家之宝。”

  他边说边将儒衫领扣解开,从项下摘下一只小巧玲珑的翠玉麒麟,托在掌心,送到程百康的面前,道:“你看这东西能否供作我们查访的线索?”

  程百康接过一看,不禁面现喜色,笑道:“小老弟,怎不早说,既有这件家传宝物在身,此事就不难有些端倪啦,明日我们不妨到街坊上去,找几位年老之辈,叫他们瞧瞧,看看能否识出是谁家传家信物,不就成了吗?”他说著,又将翠玉麒麟仔细端详了一番,忽又说道:“倘若老疯子还识货色,小老弟你这翠玉麒麟确是一件宝物,携带身边,既可法除百毒,复有调和元阳之功效,如此想来,令尊或令堂,亦必系武林中人!”


  万里疯侠程百康顺手又将翠玉麒麟,送到苏玉娇面前,道:“苏姑娘请过目一下,看能识出此物来历吗?”

  其实苏玉娇自从玉麟拿出这只玉麒麟来,一眼瞥及之后,早已惊疑得瞪著两只秋水般的明眸,楞楞的出起神来,只是程百康与玉麟两人,都因目光集中在宝物之上,并未察及而已。

  苏玉娇经程百康这一发问,始从惊呆中警觉过来,伸出一只微微颤抖的柔夷,接住翠玉麒麟,敛目端详了一阵,复又递还给玉麟,声音微变,嗫嚅道:“我……我看不出什么来历,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很可爱!”

  她在说话中虽然尽力抑制激动的情修,但已被机敏的玉麟看在眼里;他对苏玉娇的神色,大惑不解?暗自嘀咕道:她怎的神态忽变?敢情我这玉麒鳞已被她认出来历,但却正有难言苦衷吗?

  苏玉娇究竟不愧为一个伶俐的女子。察见玉麟神色,情知自己的形态已引起玉麟的疑惑。于是力持镇静,起身说道:“你们两位在此谈谈吧,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去。”

  程百康微一欠身,笑道:“苏姑娘,只管请便吧。”

  “苏姐姐!”玉麟连忙由怀里掏出个小瓶,急道:“要不要服一颗丹药?”

  苏玉娇摇头道:“谢谢你,不要啦,我没什么,休息一下就会好的。”说著,迳自转身去了玉麟见苏玉娇去后,甫欲在程百康到面坐下,蓦的,尝见一物,迎面打来。

  程百康身形一纵,出手抓去,玉麟则向窗口电射而去。

  他翻身上房,四周一瞧,秋夜寂寂,那里有什么人影?忽听程百康在天井中低低叫道:“小兄弟,快下来吧,来人早已去远。”

  玉麟纵身下房,同疯侠返回屋内的原来坐处,但见程百康由手里拿出一个白布团来,两人籍灯光摊开一看,上面写著几行字迹:。

  “字示白猿秀士玉麟,万里疯侠程百康、白马红娘苏玉娇:尔等依恃易容换面,深入本教重地,复勾结青雕神童,伤我柳家寨徂徕四煞,是何道理?姑念我等有约在先,这笔帐权且记下,待明年三月,泰山之会,一起清结,尔等若就此知难而退,本教为昭江湖信义,绝不阻难,倘如轻越雷池一步,则必后悔无及!尔等宜三思行之。”


  程百康同玉麟阅完具名黑衣教主褚呈祥的东示,不禁笑道:“小老弟,看来我们的行藏并未瞒过褚老儿,倒不如还我本来面目的好?以老哥的判断,黑衣教总坛必有重大变故,自顾不暇,不然褚老儿绝不会如此开阔?他这冠冕堂皇的柬示,实则是色厉内荏,虚声恫吓,惟恐我们去闹他老窝,以动摇其根本,故有此一著……”他略一沉思,继道:“谅来褚老儿必系误会了我们的来意,这样吧,明日我们分头进行:你持玉麒麟到街坊上去,找几位老一辈的人,辨识辨识,我老哥凭此老脸,去黑衣教总坛,会会褚老儿,将老弟之事对他当面言明,彼此互不干扰,倘能一切顺利,岂不更好?”


  玉麟筹思半晌,心忖除此之外,实亦别无良策,乃答道:“小弟之事,一切听凭老哥哥做主。”

  程百康笑道:“好吧,老弟,我们就这么办,今夜且好好休息一宵,明晚这时在此旅店见面。”

  两人随各自回房安寝不提。

  且说:苏玉娇伪称不适,回到房中,独对青灯,垂首沉思一阵,由胸前摸出一物,审度良久,不禁一阵悲恸,扑簌簌流下两行清泪,竟自掩面抽泣起来。

  情、仇、恩、怨、似潮涌般在她脑中起伏!

  她的心直如刀搅,又似一束乱丝,不知何以自处?

  奇怪!这个性情高强的妮子,怎的变得这般软弱伤心啊?

  “孽缘!孽缘!天啊!我的仇人怎么会是他?……这怎么可能?”苏玉娇伤心的如此喃喃自语著。

  夜,静极了,大地仿彿像死一般的沉寂!

  窗外的秋风,飒飒的吹著,吹落了木叶,也吹冷了苏玉娇对心上人火样的热情!

  她,想著……想著……陷于万分痛苦疱沉思中……

  苏玉娇以千金之体,闯荡江湖,原来也有她的伤心应情:她自幼丧母,七岁从师,艺满归来,父亲给了她一个麒麟玉坠,要她好好收藏身边,并叮嘱她如若发现佩此同样玉坠之人,那便是杀害她生母的仇家。

  她原是个性情高效,孝思弥笃的姑娘,悲恸之余,发誓替母复仇,乃涉足江湖,追寻带此麒麟玉坠之人。

  日前她于莱阳族寓中,被人暗施迷药,几被莫邪一枭秦振东的宝贝儿子——采花郎君秦玦所玷污,幸为一高人暗中相救,才能保住清白之身,并将秦玦剁去一手,以故,与莫邪岛结下怨仇。这也原是衔父命寻查麒麟玉坠,而远赴栖霞锯齿山白雪堡归途上所发生的一段插曲。


  苏玉娇为此在江湖上行走数年,毫无所获,如今竟在数次救她性命,而也被她深深的爱著之人身上,发现此王坠,怎不令她情、仇、恩、怨一并迸发?

  然而,她也明白:目前带此玉坠之人,绝非是她的直接仇人,可是她直觉的认为必系仇家之后,已自无疑。

  她曾经发过重誓,必要手刃亲仇,方始甘心。而今,仇人之后代,已自在她身旁。

  “我能杀他吗?不要说他身怀绝学,十个苏玉娇又岂能奈何得他?即使他毫无反抗,束手就戳,我苏玉娇能忍心下手吗?……”她反覆的如此自问著。……

  渐渐的在悲恸中,她将昏迷的理智清理一番,忽然想起心上人,迄今连他自己的姓氏都还弄不清楚,怎能肯定他即系仇家之后?

  想到这里,她已自下了个决断:目前必须先帮著玉麟查出家世、姓氏,然后禀知父亲,再作决定,方不致有误。

  一个人在把一件切身的重大事情下了决定,心中自是舒坦得多了,苏玉娇岂独不然?

  此刻,她已不再伤恸,但却无睡意,不知不觉的又把胸前那只麒麟玉佩摸出,在灯下把玩著,细心的端详,但觉她与心上人的那只,不但颜色,光泽相似,就是形状、大小、纹楼,竟亦毫无二致!心忖:它们必是一对,出于一个精心巧匠之手?


  由此玉佩,她联想到母亲之死因,必有极大隐情;也联想到心上人——玉麟。待查明他的身世,要非仇家之后,那这岂不是人间的一双巧合姻缘?但愿如此!……

  心头泛起的少女春倩遐思,使她两顿一阵排红,不胜娇羞!

  蓦然,窗外一声清脆的怒叱,使她心头一懔,赶紧把玉佩纳入胸前衣下,提剑纵出,敛目看去,面前秋风飒飒中,伫立看一个娇俏的红衣丽影。

  嘿!真是宽家路窄,怎的又是那个制驯四然的红衣女孩?敢情,她是按心来找岔子的!

  苏玉娇一看之下,妒、怒填膺,尚未出言斥骂,那红衣女孩,却首先对她戟指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残人,放走了徂徕四煞,又偷来我的麒麟玉佩,走!跟我到外面去,看我不把你贼贱人抽筋剥皮才怪!”说著,迳自纵身上房。


  苏玉娇一见是她,本来就一肚子妒火正待发作,又经她这一莫明其妙的戟指辱骂,顿时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怒叱道:“小贱人,看你往那里逃?”挫柳腰,长蛇身,跃上房去,如影随形般穷追不舍……

  眨眼工夫,两人已跃出柳家寨外,来至一片秋收后的荒凉旷野。

  红衣女孩身形忽然停住,回头又戟指道:“看不出你这呆头呆恼的贱人,竟然还是个高明的小贼?赶快还我玉佩来,不然……”

  “小贱人,你找死!”苏玉娇那肯容她说完,怒骂一声,妈躯拧进,光闪闪,衣飘飘,人随剑到。

  苏玉娇盛怒之下,一出手便是劲沉势威的师门“云龙剑法”中最俱威力的一招——“双龙探珠”。两支长剑幻出数十点寒芒,直贯红衣少女左右双肩,以及胸前数处要穴。迅、疾、狠、准,端的是名家身手!

  要知苏玉娇原是黄山老尼无极大师的爱徒,艺业已得无极大师真传,只是火候不够而已,手下自亦非属等闲。那无极大师乃是华山一派,为华山老尼无尘大师师妹,只因无极大师性情固执,两人意见不合,而告分离。以故,苏王桥于金岭镇遇到黑尘老尼时,并不相识,然而她的武功,实源出华山一派,复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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