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时下可能助其一臂之力……
他正凝神观战,沉思间,忽见马镇西杵上那个白骷髅,突的喷出两股红色烟雾,闪电似射向魔君头面。
这两股红烟散布范围很大,魔君躲之不及,竟被喷个正著,他用手一抹双眼之际,何必璋的日形钢环,出其不意的飞至头上,堪堪就要套著他那颗巴斗般的头颅。
好个魔君!竟能临危不乱,听声辨位,脑袋一偏,顺手一把抓住钢环,大喝一声:“去吧!”
一只钢环如电光石火般撒手而出,接著半声凄厉的惨嚎,骷髅杵马镇西的一颗六阳魁首,从鼻梁中间创去了一半,一条身子在血花喷射中咕咚倒下!
在铁臂魔君钢环掷出的同时,冉道成由旁里将铁骨扇挥出万点银芒,如满天花两似向魔君罩下。
铁臂魔君此时两眼已被骷髅杵中毒雾射瞎,视觉完全失明,故对铁扇子冉道成打出的暗器无法察觉,及至银芒逼身时,虽能劈出两掌,但已然迟了!
只见那万点银芒,纷纷钉上魔君面部、胸前、腰间……直如一只银光闪闪的刺猬。
一声惨笑,如乌鸟悲鸣!铁臂魔君目眦尽裂,身躯连晃数晃,咬牙切齿,一连拍出十三掌,罡风呼呼,似万马奔腾,江河倒为,威势惊人!
他这一番拚出死力的攻击直把冉道成、何必璋、萧志强迫退五六文远。
然后,他颤巍巍的说道:“老夫在二十年前已遁迹江湖,此次出山,原想物色一个堪造之材,传我绝艺,谁知你们这般贪婪之徒,迫我重开杀戒——”
他说到这里,似已力不能支,喘息了一阵之后,凝聚最后一口真气复又高声叫道:“穿白衣的小娃儿你可注意啦!就是你未曾觊觎老夫之物,老夫就将此珍宝赠与你吧!”
铁臂魔君说毕,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黄色小包袱,拚力往空中抛出,接著便萎顿的倒下。
黑衣教主首先箭射一般纵起,向那包袱一把抓去。
玉麟和苏玉娇也在同时跃起,向那包袱抢夺。
跟著的就是冉道成,何必璋,萧志强纷纷飞上。
人影穿梭中,蓦然白光一闪,竟把那几将被黑衣教主抢在手里的宝物,又往空撞起了的两丈多高,那白光跟著上纵,在高空中兜了一个圆孤,迅即射入林中不见了。
这时,一般人都已纷纷落地,但是谁也没有抢夺到那个包袱。
这种玄奇的情况,使在场之人无不面面相观,莫知所以,竟连黑衣教主那等高手,也未看清这白光究系何物?
沉默片刻,黑衣教主褚呈祥面如寒霜,两目神光电射,向玉麟缓缓走近几步,咄咄逼人的道:“这位朋友,今日之局,谅你已看得清清楚楚,本教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究竟为何,你也明白,如果你肯把那东西交与本教主,有何条件尽管提出,只要本教能力所及,无不照办,可是……”
他略微一顿,继续道:“尚若你故弄之虚,可就慢怪本教主无情啦!”
黑衣教主说毕,两眼直盯著玉麟,一瞬不瞬的似是要看穿他的心肺一般。
玉麟两手一摊,做出一种莫可奈何的样子,答道:“教主所言,今晚辈甚为不解。铁臂魔君虽然说明将甚么宝物赠与晚辈,然而晚辈并未获得此物呀,如今教主竟要晚辈交出宝物,此非教主有意与在下一个难题?”
他态度不亢不卑,义正言顺的一篇话,使个老谋深算的黑衣教主,竟然一时无话可对。然而黑衣教主总觉得这事透著奇怪,对这眼前少年甚为怀疑,可是又找不出任何微候,证明他已将自已梦寂以求的珍宝抢去,因此他乃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教主错问你啦!”
玉麟正欲答话,忽然一阵低微的冷笑之声,来自不远处的林中。
黑衣教主微微一愕,随即率同所属手下,撇开玉麟向笑声扑去。
玉麟见黑衣教的人全已去光,不禁哑然一笑,转身刘苏玉娇道:“我们在此已无所可为了,苏姑娘我们回去吧?”
苏玉娇听那笑声,虽觉奇怪,甚想追去瞧个究竟,今听玉麟说要回店,也就点头同意,但当她回头一看不见了狒狒时,不禁惊“咦”一声,问道:“狒狒到那里去啦?”
玉麟满含深意的对她一笑,道:“我们赶快走吧,回到宿处就知道了。”
说著,一个纵跃,便首先往山拗外纵出。
他们原是追踪著一个黑影,才来到这个山拗,遇见这些惊心动魄怪事,如今他们奔回金岭镇去,身后反被一个遥遥黑影的尾随著……
※※ ※※ ※※
天已五鼓时分,遍地罩上了白白的岩霜,月影暗淡,黎明即将来临。
玉麟和白马红娘苏玉娇,翻进悦来居后院的高墙,身形甫落,条然一条白影由假山的业树中窜出,射至跟前。
苏玉娇身形疾往后一飘,惊呼一声道:“唉!原来是狒狒,竟把我吓了一跳!”
这时狒狒拏给了玉麟一个黄色小包袱,玉麟接过对苏玉娇道:“这就是铁臂魔君的宝物,但不知究竟是件甚么东西,竟能招致一般武林人物如此重视,不惜拚命争夺,苏姑娘经多识广,谅必能知道吧?”
苏玉娇一看玉麟手中之物,面现惊疑之色,微一思忖,答道:“相公过奖,其实铁臂魔君这件宝物,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经听说过,在二十年前武林中曾经为争此宝,闹了一场血雨腥风,想不到二十年后,竟又为此而又有这样多人丧生,既然被人如此重视,当必是一种罕世异珍了……”
“自然是一件稀世异珍,可也是一种不祥之物哩!”
苏玉娇的话尚未说完,忽然被一个来自空中的苍老声音打断,她和玉麟同时一怔四周扫视一遍,却不见人踪。
然而这声音是那里来的呢?说话之人竟然避不亮相,目的何在?
玉麟沉声喝道:“是那路高人,何妨出来一见!”
庭院中一片沉寂,良久之后,却无人应声。
玉麟正要同苏玉娇四处搜索,忽然又是一阵低低的冷笑,由近而逐渐远去。
这笑声仿彿很是熟悉,似是在山拗里同一个人所发,当然说话的也便是同一人了。
以玉麟的这种身手,竟然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可见此人武功之高了。他刚刚出道,就遇到这般高手,心中不觉一阵懊丧!
他心中暗忖,看来自己的行动,已被此人暗中看得一明二白,铁臂魔君之物,虽然落到手中,恐怕也要因此而招致意想不到的麻烦,果真那是一件不祥之物吗?然则为何竟有这样多的人来拚命争夺呢?
这些问题正自在他脑海中翻腾著,忽的院中唰唰跃落两条人影,不由分说,迳向他手中之物夺来。
说时迟,那时快,玉麟身形一矮,贴地滑飞出两三十天远,迅将手里包袱,纳入怀中,定目一看,原来竟是何必璋与萧志强两人!
未持玉麟发言,日月飞环何必璋首先狞笑一声,道:“好小子,如非本教主判断正确,我们倒被你瞒天过海的鬼门道骗过,现在你还有甚么话说,识时务的赶快把东西拿出来,免得大爷们动手动脚。”
玉麟哂然一笑,到何必璋睥睨一眼,道:“不错,东西是在少爷身上,你们想要么,哼!
只要你们能胜过我,便可拿去,否则,休想!”
何必璋日月飞环一抖,叮当作呐,寒光闪处,“日月争辉”三十二式的起首式——“旭日东升”,迅速向玉麟递出。
玉麟深知当前对手的成名兵刃,喂以剧毒,那敢稍存轻敌之念,同时一见何必璋出手就是狠命招数,随即于身形暴退三尺之时,力贯双掌,向前推出。
何必璋身形猛扑间,突感胸前一股绵绵劲力压倒,心知不妙,足下疢然向右滑出三步,但是依然被那劲风扫中左臂,一阵酸痛砭骨,心中大骇!
只见他微微一怔后,喝道:“小子,果然有点门道。”
随著双环一挥,人随声上,“日正当中”、“月影西斜”,连环攻出。
玉麟仅以轻灵身法,在日月环形之中,闪展腾挪,稍沾即走。
眨眼间,两人就已斗了二十几招,何必璋环法虽然猛烈无匹,但却沾不到玉麟半根毫发。
两人正斗间,忽然一缕寒光,挟著尖锐啸声,直向玉麟背后打来。
苏玉娇怒叱一声,纵身上房,甫一站定,又是一道寒光迎面袭至,她身形迭忙往彷一滑,那道寒光由鬓边擦过,凝目看去,只见又是一个黑衣教徒,此时正纵下屋顶,往前飞奔逃跑。
她心中怒甚,未暇思索,也跃身下房,直向那发暗器偷袭的黑衣教人追去……
玉麟情知必是另外有人暗中出手,他心中忖度,脚下可不停顿,就在那啸声几将迫近的毫发之间,身形忽的一旋,便绕到何必璋的背后。
何必璋一见玉麟背后有所顾忌,正使出凌厉的一招环法,日月双环分上中下三盘向玉麟递到,心想这小子看你往那里逃?
谁知何必璋招式递满,眼前人影一闪,对手倏忽不见,这时那道暗器却正向他自己的门面击到,不禁大骇!
他究竟是个老江湖,就在此千够一发之际,一式“铁板桥”工夫,身躯往后急倒,同时手中双环上送,“当”的一声,将暗器格落。
何必璋身形挺起,心中砰跳间,耳边晌起一阵“哈哈”笑声,扭头一看,正是玉麟!
玉麟虽然未趁他危机瞬间,出手施展,可是这种举动,无异是给了他一记耳光,直气得他火星乱迸,正要翻身扑上,只听夺魂铃萧志强叫道:“何堂主且慢!”
萧志强将何必璋制止,然后对玉麟道:“这里不是打的地方,小兄弟能跟我们镇外空旷处分个真章吗?”
玉麟看了萧志强一眼,毅然答道:“好,我们就走!”
玉麟话已出口,忽然想起苏玉娇追赶敌踪未回,甚觉放心不下,可是又不好改口,转而一想,苏玉娇江湖上已闯荡数年,遇事自能见机而作,当不会有甚么意外,于是随即带著狒狒眼箫、何两人往镇外驰去。
晨曦初露中,三人来至距离金岭镇约六七里地的一片旷野上,站定身形,玉麟心中暗忖道:“以自己的功力,对付这两个敌人,自无问题,倒不如先令狒狒前去寻找苏玉娇,以免著了敌人的道儿。”
他想到这里,迭忙对狒狒以传言人密之法,吩咐了几句,狒狒领命,一溜烟似的飞跃而去。
这情形看在萧志强与何必璋的眼中,只是他们觉得一个毛猴子又能发生甚么作用呢,故而未加理会。
玉麟见狒狒离去,这才慢吞吞的独何、萧二人道:“两位请划下道儿,在下无不奉陪。”
何必璋已怒火三丈,那里还能忍耐得住,大喝一声:“小子拿命来吧!”
一双日月飞环,挥成一片森森逼人的寒芒,四周劲风激荡,如排山倒海般向玉麟滚滚压到。
何必璋已然施展开丈以成名的“日月争辉”三十二式,出手就是最有威力的一招“日月交辉”!
玉麟一见何必璋出手辛辣,招数诡奇,也不禁微微一凛,足下滑步撤身,疾然暴退丈许。
然而何必璋如影随形,毫不放松的欺上,日环闪升在玉麟顶门,月环则点向胸前,小腹数处。
好个上清真人衣钵弟子,就在日月双环迫近毫厘之际,上体微仰,脚下不动,两肩不晃,竟然平地拔起五丈多高,像只白色大鸟,在空中划了个曼妙的圆弧,然后轻飘飘的落在何必璋的身后,气定神闲的宏声道:“你要真打吗?我们可否先来个协定?”
何必璋纵横江湖数十年,一双钢环不知击败多少敌手,尤其适才这招“日月交辉”,在他一生中的战阵上,没有几人能够全身而退。
然而,目下却被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轻易避过,是以一招落空,不禁怔在当场。
此刻,忽听玉麟如此一说。心中又愧,又愤,于是怒声喝道:“你小子休要在大爷们面前卖关子,大爷们只知手底下见真章,还和你讲甚么协定!”
何必璋口虽如此说,但是身子却依然站著未动,倒是始终未曾出手的牵魂铃箫志强向玉麟移近两步,皮动肉不动的笑了一声,道:“小兄弟你且说说看,怎么个协定法?”
玉麟面上抹过一阵冷峻的微笑,蒙迈的答道:“这很简单,我们彼此原无仇恨,你们只是想要夺在下身上之物,是吗?”
萧志强点头道:“小兄弟快人爽话,一点不错,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玉麟接道:“可是在下身上之物,原为铁臂魔君唐松年名正言顺所赠,自不能轻易与人,那就只好如何堂主所说,手下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