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龙苦笑道:“不错,我们可以这样推定,然而这件事不仅关系着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更关系龙大人的身家性俞。我们总不能拿这点微弱的证据去毁了一个好人!”
谢玉茜冷笑道:“你分明是在袒护龙锦涛!”
晏四由于两次的会晤,对龙锦涛的印象很好,忍不住也替他说话道:“龙锦涛不失为一个好官,我们提出的证据即使不足,他也可能会相信,更可能会活活气死,你们既然为了报龙家的恩,就应该放弃这条线索!”
谢玉茜道:“龙琦君与飞贼勾结是没有疑问了,龙大人家藏断玉匕首的事只有他女儿知道,而飞贼单单盗走了那柄匕首,不又是一个明证吗?”
晏四沉声道:“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才叫大家放弃这条线索,宁可抓不到飞贼,也不能把龙家的家丑宣扬出去,否则更对不起你们死去的父亲,他叫文龙帮忙龙大人是为了报恩,可不是要你们去毁了他!”
谢文龙道:“小侄也是这个意思,妹妹你可得谨慎点,这件事一句都不能泄漏出去!”
谢玉茜笑道:“我若是有意宣扬,早就在龙府把事情抖出来了,不过我觉得很奇怪,龙琦君是千金小姐,怎么会跟飞贼牵连上关系的!”
晏四道:“飞贼是从回疆来的,龙琦君从回疆回到京师也不过才几年,他们一定是在西边认识的!”
谢玉茜笑道:“我是奇怪他们怎么会搭上线的?”
晏四笑笑道:“龙琦君五年前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飞贼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这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谢玉茜可怔道:“您是说他们有情?这不太可能吧!”
谢文龙凝重地道:“我们管那家伙叫飞贼,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偷盗,虽然每次部劫走一个女孩子,可并没有污辱她们,照我的看法只是为了仇!”
晏四笑道:“仇?跟谁有仇?”
谢文龙道:“自然是跟龙大人有仇了!”
晏四微笑道:“他跟龙锦涛有仇,龙小姐怎么反而会袒护他呢?你这个理论可不太通,照我的说法他们还是有情,龙琦君为了身份,无法跟他结合,男的气愤之下,才专找官家千金泄愤……”
谢文龙叫道:“对!飞贼每次都找一个江湖人跟女的放在一起,用意很明显是向官家千金泄愤!”
晏四道:“还有每个遭害的女子都是二十三岁,与龙琦君同年,这样推下去更为明显了!”
谢玉茜一怔道:“这种泄愤的手段也大特别了!”
晏四笑笑道:“你们两个人岁数都不小了,可没有经过感情的磨练,不知道其中的滋味,男女两方一钻进情的圈子,什么怪事都做得出,有一天你们自己体会到那种滋味后就会明白了!”
谢玉茜红着脸道:“四叔!您这么清楚,您一定经历过了?”
晏四笑笑道:“我是个老怪物,一生与情无缘,才落得如此轻松,可是我见到的事情太多了,江湖上许多怪人都是被感情煎熬而成的,许多恩怨纠缠,酿成巨变,也是为了感情的缘故……”
谢玉茜顿了一顿才道:“龙琦君也是个大混蛋,她还是个知书识礼的千金小姐呢!怎么能做出这种混帐的事,看上这么一个大坏蛋!”
晏四道:“你倒不能这样说,感情的发生总是很微妙的,往往糊里糊涂,情不自禁就发生了!”
谢玉茜道:“那她也应该赶快悬崖勒马收住自己!”
晏四道:“谁说她没有那样做呢!可能就是她想用理智克制感情,挥慧剑斩情丝,才惹出这些麻烦!”
谢文龙点头道:“不错!她回到京师,那个男的也追着来了,必然是龙琦君拒绝踉他重续旧情,他才干出那一连串的混帐案子以图泄愤,说不定也是借此示威,要挟龙小姐就范!
因为这些案子破不了,干系龙大人非轻!”
谢玉茜道:“她既然有断绝那家伙的决心,就应该把事情说出来!”
晏四笑道:“这种儿女私情,双方身份悬殊,你要她如何启口,而且说出来,不仅得不到同情,可能先气死她的老子!”
谢玉茜道:“至少她该叫那家伙别再胡闹下去!”
谢文龙苦笑道:“这个你又不懂了,龙小姐是堂堂提督府千金,可不能象你那么行动自如,而且那家伙栖身的地方绝不会高明,她怎么能够轻易前去呢?京师人多眼杂,被人瞧见龙家三小姐在外面私会男人,那个新闻可闹大了。再者他们又偏偏住在提督衙门的官衙,日夜都把守严密,那家伙想低进去私会她也很少可能,难怪每次我碰到她都是愁眉深锁,心事重重,她心里可能痛苦极了!”
谢玉茜冷笑道:“我想她没有这么好,昨天晚上她故意装睡着了,分明想叫我被迷昏了放飞贼上来!让飞贼干第五起案子,活活逼死她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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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细话太极
晏四见谢玉茜猜疑龙小姐有意掩护飞贼,不同意地摇头道:“我倒不这么想!她一定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跟飞贼谈一下,哀求他远走高飞,不要再生事了!”
谢文龙苦着脸道:“龙小姐的线索不能提,飞贼又溜了,我这趟差事怎么交代呢?”
晏四道:“丁兆民的线索还没有断,飞贼的手法分明是太极门出身,他纵或不知情,那三友山庄的凌家兄妹多少有点门路可摸,我们走一趟,至少也可以替徐广梁解解围,今天我瞧着那老头儿的情况实在可怜,一个成名的江湖人落到这种下场,难免令人有兔死狐悲之感!”
谢文龙振奋地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谢玉茜关心地问道:“你的伤势不要紧吗?”
谢文龙笑笑道:“没关系,我受的不是重伤,这不全好了?何况跟着四叔在一起……”
晏四正色道:“文龙!你最好别存着依赖我的心理,我也不会一辈子跟着你,仗本事吃饭的人一定要靠自己!”
谢文龙低下头,感到很不好意思,晏四倒也不太过意,轻轻一叹道:“文龙!也许我对你太严厉了一点,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在公门里混了几年,经历是够广,就是临事的决断还不够,昨天晚上你若不是临事踌躇,一刀下去,什么都解决了!”
谢文龙低声道:“小侄知道,昨夜是为了案情重大,小径才想留个活口,问问口供,现在知道了飞贼与龙府的声誉门第有关,自然不能再大意了!”
谢玉茜笑道:“幸亏你昨天没拿住飞贼,否则问口供时,龙大人不会不在场,当堂指出他的女儿……”
晏四笑笑道:“那还不至于,飞贼对龙琦君一定用情极深,砍下他的脑袋也不会把龙琦君供出来的!”
谢文龙道:“四叔,咱们这就走吧!”
晏四点点头,谢玉茜道:“我也去!”
谢文龙连忙摇头道:“你去不太方便!”
谢玉茜道:“有什么不方便的,经过昨天晚上一闹,我在京师也成了名人了,你们都走了,说不定那个飞贼会挟怨找上门来呢!”
谢文龙笑笑道:“飞贼来了也不是你的敌手,你不必找借口凑热闹了!”
晏四却神色一动道:“不!玉茜担忧的很有道理,现在不仅是飞贼会找她,龙琦君可能也会找她,那天龙琦君有许多把柄落在她手里呢!”
谢文龙笑道:“这更没有道理了,龙琦君未必会想到妹妹发现了她的秘密!”
晏四道:“不见得,她能把一件秘密埋藏在心中那么久而不动声色,必须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当时也许想不到,事后详细一推想……”
谢玉茜道:“她找了来又能怎么样?”
晏四道:“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保全家声,她很可能干出一两件辣手的事!”
谢文龙忙道:“我看不至于,第一,龙小姐不象是个歹毒的人,再者,她又怎能斗得过妹妹!”
晏四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龙琦君的那个仆妇武功已经不错,她本人一定也练过!”
谢玉茜笑道:“我相信她练过,昨天我们握过手,她的手很粗,不象是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千金,那一定是掌握兵器的缘故,不过就是她跟那个仆妇一起来,我也不在乎,而且我想她也没有那个胆子!”
晏四道:“龙家对你们有恩,她想到你们就是揭穿了她的秘密,也不至于在她父亲面前告发出来!”
谢文龙道:“对呀!玉茜避开龙家,要到家里来商量,她若是真够细心,一定会明白我们的意思,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曼四微笑道:“我不担心玉茜,可担心另一个人!”
谢文龙愕然道:“另一个人?还有谁呢?”
晏四笑道:“自然是得知龙琦君秘密的人,这个人对龙家可没有交情,甚至于还有点小怨。”
谢玉茜道:“您说的是九格格吗?”
晏四点点头道:“不错,当时清醒的只有你们两个人,能知道她秘密的也只有你们两人,龙琦君不会担心你,却不能不防备九格格说出去!”
谢文龙在:“九格格根本不懂得江湖诀窍,怎么会得知龙琦君的秘密呢?”
晏四道:“这很难说,今天龙锦涛告诉我说和亲王府中养着一班大内的侍卫,九格格免不了会与他们有点接触,多少也能知道一点江湖门槛。”
谢玉茜微怔道:“不错!九格格这个人也很怪,我听见他跟飞贼谈过几句话,好象他们以前见过面似的!”
谢文龙笑道:“她被飞贼抢走过一次,自然见过面!”
谢玉着摇头道:“不!听他们说话的情形,好象以前还见过面!”
谢文龙忙道:“这更不可能了,飞贼与龙小姐还可能是在回疆时攀上的交情,九格格从未离开过京师,他们怎么也会扯得上关系呢?”
谢玉茜道:“关系可能排不上,因为那飞贼还想杀她呢!不过我相信他们以前一定还见过面,再者九格格对江湖上的门槛可能很精,尤其是飞贼使用迷魂香时,连我都没有在意,她却先闻到了!”
晏四笑道:“有这样的情形,龙琦君敢放过她吗?”
谢文龙一呆道:“这可怎么办呢?”
晏四道:“本来这不关我们的事,可是龙格格出了什么问题,你这九门提督的班头可添了大麻烦!”
谢文龙道:“我不管,龙大人的责任比我更大,龙琦君一定要害她的老子,与我们有什么相于!”
晏四正色道:“这就不对了,武林人做事讲究有始有终,你的职位在身一天,就得负一天的责任,龙琦君要对付九格格是不得已,九格格叫人暗杀了,龙锦涛最多落个失察的罪名,总比他女儿的丑事掀出来,弄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好得多!你可不能这样想!”
谢文龙急了道:“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跑到亲王府去向九格格提出警告,别说我见不着她,见着了,我也不能把话对她直说!”
晏四笑道:“你当然不能去,玉茜是个女孩子,很可以去拜访九格格,暗中用活点醒她,叫她别乱说话,必要时还可以留在那里保护她!”
谢玉茜忙叫道:“我不干,昨天一天已经把我别扭死了,再叫我去受罪……”
晏四沉声道:“玉茜,我以息隐之身重入江湖,而且还打破自己的戒律,涉身在六扇门上办事,都是为了你们在地下的父亲,想解脱文龙的困境,你们是同胞手足,反而倒很托起来了!”
谢玉茜见晏四微有怒意,才噘起嘴道:“您分明是找个地方把我圈起来,不让我跟去瞧热闹罢了!”
晏四笑道:“女孩子家,赶什么热闹,而且你在王府,说不定还有大热闹赶上呢!快去吧!随便找个理由去看看九格格,就留在那里,有什么事必须妥慎应付,总之以息事宁人为原则,你懂我的意思吗?”
谢玉茜道:“我懂!假如龙琦君真有什么行动,我一定会在暗中把事情消弭下去!”
晏四一笑道:“对了!这没有一定的准则,只能随机应变,我相信你必能应付得了的,这只是个万全的准备,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过一两天,文龙就派人接你回来!”
三个人都商量定了,各自打点一下,谢文龙拜托附近的住家照应门户,相偕离家而去,到了分岔路口时,晏四又关照谢玉茜道:“你到王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你的行动要机密一点!”
谢玉茜笑着道:“我晓得,说不定我会象飞贼一样,偷偷地溜进去!”
谢文龙急了道:“这不行,亲王府出了事之后,戒备本不象以前那么松懈了,叫人抓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玉前笑着走开道:“那批饭桶侍卫连九格格被人劫走了都不知道信息,还能抓得住我吗?”
谢文龙急得要过去追上她禁止她胡闹,晏四含笑拉住他道:“你别急,这小鬼是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