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拐仙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将如何?”
江大姑娘道:“如若这玉蛙是假的,拐老前辈大可不必再用心机了。”
独臂拐仙道:“如若是真的呢?”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这就要请教老前辈了。”
独臂拐仙道:“为何请教老夫?”
江大姑娘道:“如若这玉蛙是真的,拐老前辈作何打算?”
独臂拐仙道:“老夫志在必得,但决不在你们金凤谷中出手抢夺。”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拐老前辈很给我们母女的面子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前辈千算万算,却有一失。”
独臂拐仙双目盯注在木桌正中置放玉蛙上,缓缓说道:“不知老夫有何失策处?”
江大姑娘说:“如若拐老前辈今日不来,我们母女也不知这玉蛙之事,老前辈守在金凤谷外,等候他们出谷,顺道下手抢夺,以老前辈的武功,夺走玉蛙,岂不是易如反掌。”目光转注到江夫人的脸上,轻轻叹息一声,又道:“但老前辈却找上了金凤谷来,让我们母女知道此事,那不不能不管了。”
独臂拐仙道:“姑娘可是准备把此事大包大揽下来吗?”
江大姑娘道:“大包大揽,虽不敢当,但如要我们坐视不管,亦是说不过去,容相公等为了舍妹的事,千里风尘,奔来金凤谷中,我们母女,难道就任他人欺凌,不予过问吗?”
独臂拐仙一脸肃然之色,缓缓说道:“不知大姑娘是否已为老夫留下一条可行之路?”
江大姑娘道:“自然要给前辈一个取得玉蛙的机会。”
独臂拐仙道:“老夫洗耳恭听。”
江大姑娘道:“这玉蛙现放在木桌正中,四面之人,都和那玉蛙距离相等,不论何人出手取那玉蛙,都需得相等时间,这其间,唯一的差别,是谁的手法快迅,谁就可以抢到那只玉蛙。”
独臂拐仙目光环顾了四周一眼,道:“包括令堂、姑娘、丐帮的黄帮主和这位容兄弟?”
江大姑娘道:“如是那样,拐老前辈岂不是太吃亏吗?”
独臂拐仙道:“姑娘之意,可是要老夫和令堂动手?”
江大姑娘道:“家母已然不愿和人再起争执,晚辈奉陪老前辈如何?”
独臂拐仙道:“如是老夫先生取得玉蛙,该如如何?”
江大姑娘神情严肃,一字一句说道:“晚辈就代那容相公做主,以玉蛙奉赠。”
容哥儿吃了一惊,起身说道:“大姑娘,这玉蛙乃慈恩寺中之物,在下不能作主。”
江大姑娘接道:“容相公,请你相信贱妾一次,如失去玉蛙,贱妾当有补偿。”
黄十峰接道:“容兄坐下来吧!此事既有江大姑娘承担下来,咱们一切听命就是。”
江大姑娘目光又转注到独壁拐仙脸上,道:“拐老前辈,如是晚辈侥幸先行取得玉蛙,拐老前辈又当如何?”
独臂拐仙望了望一条右臂,冷肃地说道:“姑娘要老夫付出何等代价?只要你说出口,老夫是无不遵命。”
江大姑娘道:“如是晚辈幸而先行取得玉蛙,老前辈打消再取这玉蛙之心。”
独臂拐仙道:“这未免太便宜老夫了。”
江大姑娘道:“晚辈还有下情未尽。”
独臂拐仙道:“老夫能力所及,无不照办,就是要老夫斩下单臂独腿,也当尊命。”
江大姑娘道:“那倒不用了。”目光一掠容哥儿,接道:“我要老前辈保护这位容相公一年,一年之内如容相公受到伤害,老前辈就引咎自绝。”
独臂拐仙望了容哥儿一眼,哈哈一阵大笑,道:“这倒是从未听闻过的赌注,老夫就答应下来,但是一年之后呢?”
江大姑娘道:“由今夜子时算起,明年今夜子时为止,超过时限,不论他遇上什么凶险,那都和你无关。”
独臂拐仙道:“那是一解百解,老夫亦可抢他的玉蛙了。”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拐老前辈怎的这等没有信心,也许今夜你就取得上蛙。”
独臂拐仙道:“老夫既是下了决心要得王蛙,那是不死不休,因此不得不先作一番周全的考虑。”
江大姑娘道:“那时,容相公的生死,都不用拐老前辈负责,何况这玉蛙了,你自可以出手抢夺。”
独臂拐仙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目光盯注在玉蛙之上,接道:“几时可以动手!”
江大姑娘缓缓把目光转投到容哥儿的脸上,道:“容相公,这位拐老前辈,武功高强,能否抢得玉蛙,还望容相公多多担待。”
容哥儿心中暗道:“你既是毫无把握,为什么偏要和人打赌?”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事已至此,悉凭姑娘做主就是。”
江大姑娘回头望了一个女婢一眼道:“传话出去,要连鸣九声金钟。”
那女婢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江大姑娘目光转身独臂拐仙,道:“第九声金钟响起,咱们就出手抢这玉蛙。”
独臂拐仙道:“如是有人抢先出手呢广
江大姑娘道:“如是在第九声鸣钟之声前,擅自出手,那就请自断手擎。”
独臂拐仙哈哈一笑,道:“姑娘可是瞧到老夫还有一条可用右臂吗?”
江大姑娘道:“也许是晚辈断去一臂呢。”
独臂拐仙道:“好吧!就依姑娘之言。”
江大姑娘缓缓由一身侧女婢手中,取过一柄长剑,放置在案上,道:“咱们都施用此剑,以作断臂之用。”
独臂拐仙道:“好吧!姑娘如何安排,老夫便如何接受就是。”
江大姑娘道:“好吧!那就这么办啦!”闭上双目,缓缓向椅背上躺去。
独臂拐仙也闭上双目,借机运气调息。
但闻金钟传来,连鸣三声。
独臂拐仙霍然睁开双目,抬头望去,只见那江大姑娘沉睡如故。
容哥儿回顾了黄十峰一眼,焦急之情流露于神色之间。
黄十峰摇摇头,不等他开口,抢先说道:“容兄,咱们该借这机会休息一下才是。”
容哥儿还待接言,那黄十峰已经闭目假寝。
但闻金钟再响,又是连鸣三声。
每声钟鸣都以铁锤击打在容哥儿的心上一般,使他心神皆颤,大感不安。
这时厅中鸦雀无声,静得呼吸可闻。
容哥儿目光转动,只见那江大姑娘,仍然闭目椅靠在椅背之上,直似睡熟了一般。
独臂拐仙容哥儿目光转动,只见那江大姑娘,仍然闭目依靠在椅背之上,直似睡熟了一般。独臂拐仙却圆睁着双目,不停的打量本案上的玉蛙。
显然,他要借机会,看清那玉睦的真伪。
当的一声,金钟七鸣。
江大姑娘缓缓睁开双目,笑道:“拐老前辈,金钟已响过七声,还有两鸣,就可以决定这玉蛙谁属了。”
独臂拐仙双目盯注那玉蛙之上,对江大姑娘之言,恍如未闻。
容哥儿看她镇静神态,似是很有把握一般,不由心中一宽。
忖思之闻,突闻金钟传来两响。
容哥儿只觉眼睛一花,两只手快如电光石火一般,疾向玉蛙抓去。
但闻江大姑娘脆如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拐老前辈,你输了。”
容哥儿定睛看去,只见江大姑娘的纤巧右手,按在玉蛙之上,独臂拐仙粗大的五指,却按在江大姑娘的手臂之上。
这情形一目了然,江大姑娘出手自是较那独臂拐仙快了一步。
只听独臂拐仙冷笑,道:“这次打赌不公平,老夫不能认输。”
江大姑娘淡然一笑,道:“为什么?”
独臂拐仙道:“你早已知道了这金钟的敲打之法,自然是比老夫占先了。”
江大姑娘仍然心平气和的地说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不肯认输了?”
独臂拐仙道:“毫厘之差,别在机先,老夫失了先机,自是必败无疑。”
江大姑娘淡然说道:“拐老前辈,这玉蛙是真品还是伪制?”
独臂拐仙冷冷说道:“不论真品、伪制,老夫都不能自承失败。”
江大姑娘道:“老前辈即不愿认败,那是定有高见了?”
独臂拐仙道:“再来重赌一次。”
江大姑娘道:“如何一个赌法?”
独臂拐仙道:“上次的赌法,由姑娘所定,这次赌题,自然是由老夫出了。”
江大姑娘道:“如是我不答应呢?”
独臂拐仙道:“老夫就发出掌心内力,震碎玉蛙。”
江夫人睁开双目,瞧了独臂拐仙一眼,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这等成名人物,竟然也能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来。”
独臂拐仙道:“老夫只不过不愿吃亏而已,岂是言而无信。”
江大姑娘道:“好吧!你走个赌法出来。”
独臂拐仙道:“鸣钟取蛙,其间有很多取巧之处,老夫要和你较量一下真才实学。”
江大姑娘道:“那是说动手过招了?”
独臂拐仙道:“这倒不用了,咱们把这玉蛙,放置于一处很难取得的悬崖峭壁所在,然后各凭真实武功,在同等距离之内,一声警号之下,一齐行动,先取得那玉蛙,那玉蛙就为谁所有,各凭实学,谁也不能取巧。”
江夫人冷冷说道:“那还不如各凭武学,在这大厅中一决生死,得胜之人,就是这玉蛙的主人,那落败之人,不死即伤,也用不着再想这玉蛙的事了。”
独臂拐仙哈哈一笑,道:“夫人之意甚佳,老夫极愿奉陪,但不知贤母女,哪一个出手?”
江大姑娘抢先说道:“母亲息怒,既然由女儿和他赌了第一场,以后的事还由女儿安排的好。”
容哥儿双目直似要喷出火来,凝注在独臂拐仙的脸上,手握剑把,一副跃跃欲试之情。
黄十峰生恐容哥儿忍耐不下,忿而出手,急急一扯容哥儿的衣袖,暗施传音之术,道:“容兄稍安勿躁,那江大姑娘志在收服独臂拐仙,并无和他动手之心。”
但闻江大姑娘轻轻叹息一声,道:“拐老前辈说的也是,如若那鸣钟传警之中,有了预谋,拐老前辈确然是吃了很大的亏。”
独臂拐仙哈哈一笑,道:“大姑娘果是明理的人!”
江大姑娘缓缓伸开五指,道:“我已开放玉蛙,拐老前辈也可移开掌势了吧!”
独臂拐仙道:“老夫相信姑娘一次是。”缓缓收回右掌。
江大姑娘笑着道:“晚辈虽是女流,但一向言出必践。”
独臂拐仙脸一红,道:“赌注由姑娘重订,老夫这次再输了,那就心服口服,绝不再有异议。”
江大姑娘道:“赌注如旧,再加上一条是:一年之内,你只能保护容相公的安全,但却不得干涉他的举动,他可为所欲为。”
独臂拐仙望了容哥儿一眼,道:“那是说任他东荡西闯,不论闯出多大的祸来,都由老夫替他担待,大包大揽下来,是也不是?”
江大姑娘道:“这么说,自然不能算错。”
独臂拐仙望了容哥儿一眼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江大姑娘道:“拐老前辈为何发笑?”
独臂拐仙停下大笑之声,道:“老夫感觉到大姑娘对这立法过宽了,如是他犯了武林中人人忌怒淫戒,难道也要保护他的安全不成?”
江大姑娘呆了一呆,道:“容相公不是那等人!”
独臂拐仙笑道:“这个很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江大姑娘不可过于信任他。”
江大姑娘冷冷地说道:“纵然他是个万恶不赦的人,那也不关拐老前辈的事,咱们赌的是这只玉蛙。”
独臂拐仙道:“老夫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江大姑娘道:“老前辈可以出题了。”
独臂拐仙望了那玉蛙一眼,道:“老夫之意,遣人把这玉蛙送到金凤谷北面一座高峰之上,然后由老夫和姑娘各施轻功,攀登高峰,哪一个先行上高峰,取得玉蛙为胜。”
江夫人一皱眉头,正待要接口,江大姑娘却抢先说道:“拐老前辈再仔细想想看,是否还有更好之策?”
独臂拐仙道:“立壁千例,悬崖如削,纵然取巧一步,也是无关紧要,老夫觉得这个办法最好。”
江大姑娘道:“好!就依据老前辈之见。”
独臂拐仙霍然站起身子,道:“老夫取得王蛙之心十分切急,咱们此刻就去如何?”
江大姑娘道:“夜色幽暗,拐老前辈单臂独腿,只怕行动上有些不便。”
独臂拐仙道:“幸老夫的目力尚好。”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站起身,道:“拐老前辈一定要现在动手,晚辈只好奉陪了。”
容哥儿疾快的伸出右手,去取桌上的玉蛙。
就在他右手伸出的同时,独臂拐仙也疾快的伸出了右手,扣住容哥儿的右腕脉门,五指微一加力,容哥儿顿时感觉半身麻木,几乎失手丢下玉蛙。
江大姑娘两道冷厉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