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决定接受她的爱,她已决定全心全意给他以最诚挚的情爱。
他就是他。不管他是“高欢”,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他都是属于他自己的。
他虽然已不可能重写过去,却一定可以创造未来。
贞贞在轻轻拽着他的手,那么羞怯,那么深情。
他轻轻将她扯起来,抱着她轻轻颤抖的身子,放到他腿上。她是那么轻.那么软,又那么沉,那么结实。
她没有哭,她仰起了粉红的小脸,睁着迷惘的小鹿般的眼睛,痴痴迷迷地凝视着他。
她在等待他的爱抚,他的热吻。
慢慢低下头,慢慢将自己的唇压在她柔润的红唇上,缓缓亲吻着她。
他吻得缠绵、深长、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回吻他,可他已实在没力气了。一阵阵的热浪流遍她全身,她的双腿已开始轻轻颤抖。
她想透气,她想站起来,她想并拢双腿,她好羞,她怕他发现。
她往起站,她抱着他的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唇已犁一般吻过她的下额,她喉咙,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她已崩溃了,没有防线了。
而且,在她内心深处,她是根本不想要这道防线的。
对于他,她是不设防线的。
她渴望着他占领她全部的身心,占领她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高欢的唇滑到了贞贞的肩窝。
她松松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扯开了,对他坦露如雪的酥胸。
高欢的唇吻上她胸脯时,停住了,高欢的欲潮被阻住了。
贞贞毕竟还小啊!
他的唇刚刚离开一点,贞贞就察觉了,她把他抑得更紧。
她不让他离开。
她的十指伸进他的头发里,紧紧抓住他头发。她扭动着贴紧地,让他发现她,让他探索她。
该是他的就是他的,全给他。
她用她身体的语言,对他倾诉她的深情。
他的防线最终也崩溃了。
她终于证实了她是完全属于他的,她是他的女人。
那种鲜血和烈火、甜美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证实。
贞贞似乎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高欢拥着她汗湿的娇躯,痛惜地抚慰着她。
他的右肩上火烧火燎地痛,那是她咬的,咬得好厉害。
她的手指也将他抓得血淋淋的。
贞贞似乎很为此歉疚,她还想好好再给他一次,这次她决不再咬他抓他。
可她实在太累了,两天来长时间极度亢奋已使她筋疲力尽。
在高欢温柔的爱抚下,贞贞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就算是在沉睡,她仍然不忘往他怀里钻,非得和他贴得紧紧的,她才露出安详宁静的神情。
真难以想象,如果贞贞没有了高欢会怎样。
“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这是世间至理。
而贞贞和高欢之间的爱情,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种疯狂的、不计后果的行为。那么,这种行为会有怎的结局呢?
他想过吗?
第九章 一块玄铁
这一夜的前半夜,慕容飘过得很不如意。
那个穿上衣裳就是神女,脱了衣裳就是荡妇的“水儿”今夜还是陪在他身边,而且曲意奉承,翻出许多花样,可慕容飘就是不开心。
而且他感到屈辱。
就连两年前被逐出家门后的第一个晚上,他也没有今天这样觉得屈辱。
那天晚上,他由人人尊敬巴结的慕容世家的大公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浪子,而昨晚上,他却由浪子变成了奴才。
铁剑堡的奴才。
才做了一天的奴才,慕容飘就已忍受不下去了。
虽说韦沧海对他一直很客气,伞僧、首杖员外和天下第一小贩都待他很和气,水儿更是时时陪着他,他也还是觉得屈辱。
他本是武林七大世家之一的慕容世家的大公子啊!
就算他再没出息,去做强盗、做小偷、做苦力、做采花贼,也比做奴才强啊!
可是慕容飘很清楚,他必须忍耐,无论如何必须忍耐。
他既已不得已做奴才,就不能在反出铁剑堡之前被韦沧海看出他的杀机。他并没有指望由铁剑堡出面安排他重归家门,他之所以答应这一点,只不过是为了保命。
如果他一点条件都不谈就归铁剑堡。韦沧海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并没有放弃他最初的打算,他虽已将高欢的身世都告诉了韦沧海,但并不意味着他已准备放弃争夺那块玄铁的计划。
他并没有放弃用玄铁铸一柄绝代神兵的目标。
他还有机会。
他知道近日京城已汇集了无数武林高手,他们的目的都是为那块玄铁。铁剑堡只是其中的一家,而且好像也不是实力最强的一家。
一旦查出了玄铁藏放的确切地点,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血腥屠杀,参加这场屠杀的,将不仅仅是江湖豪杰、武林高手,更多的、更可怕的力量也许来自官家。
一块玄铁对皇家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太珍贵的东西。但玄铁既已入了皇家,谁要敢抢就是大逆不道。
这场屠杀的最终结果很难预料,但幕容飘可以断定的是,血战开始后,场面一定很大很乱。
只要一乱,慕容飘的机会就来了。
慕容飘想通了这一点,心情就变好多了。心情一好,身体似乎也随之“好”了起来。
水儿肥白的屁股也变得不那么令他讨厌了。
他捉住她的两条腿,将她掼在床上。他狞笑着望着她兴奋时嗷嗷叫的样子,心里在发着狠。
这后半夜他要好好折磨她,看她明天还有没有精力监视他。
韦沧海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刚刚“归顺”的慕容飘身上。
虽说慕容飘无论武功、机智都不算差,但韦沧海还没将他放在眼里。
一条小泥鳅,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他昨天之所以那么样“全心全意”对慕容飘,只不过是为了从慕容飘口中问出高欢的身世。
现在,慕容飘已经招供了,韦沧海就只为一件事操心了。
那就是找到玄铁,抢到玄铁。
高欢的重要性,并不比玄铁低。但韦沧海并不担心高欢会被别人抢走,他已经派伞僧去“保护”高欢了。
有伞僧出马,可说万无一失。
可是玄铁这件事很让韦沧海头疼。一直到现在,他带来的十几位堡中精英还没打探出玄铁的下落。
他们每天带回来的消息都令他紧张、头痛、烦恼、扫兴。他们禀报说某某大派的高手也来了、某某神秘帮会的人在四处活动、官家的高手盯得很紧,等等、等等。
每当这种时候,韦沧海就会深深怀念他那死去的得力助手、铁剑堡的大管家韦怒。
要是韦怒在的话,这么多烦心事就用不着他这个堡主操心了。韦怒总能将所有的人和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交代过的事情,哪怕再艰难,韦怒也能做好。
他交代韦怒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寻找那块玄铁的下落。
韦怒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只不过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这代价实在太大了。如果他早知道韦怒会因此而死,他绝对不会妄动玄铁的主意。
只可惜,人不可能先知先觉。就连他身边那位号称能呼风唤雨、请神送鬼的黎杖员外,也没真算准过几回命。
紫阳洞的这几位,今夜的心情有好有坏。
心情最复杂的,当数天风道人。
他老人家一颗脑袋上,光秃秃的一根毛也没有,看起来活像个起了褶子的大土豆,怎么看怎么滑稽。
这当然令天风道人无地自容。
更糟的是,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浑身赤裸裸的,脸上还徐满烂泥,让他在“同僚”们面前丢了大股。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他的剑。他的剑被高欢夺去了,掰成一截截的祭狗用。
昨晚三更天,紫阳洞全体杀到那片树林中,却没有找到高欢,天风道人自然无法出这口恶气。
更可气的是,所有的人都反对他毁坟碎碑以泄愤。
天风道人今天一整天躲在屋里没敢出来见人。可当他晚上听说无心夫妇也铩羽而归后,他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无心夫妇在洞中的地位比他高,在武林中名头比他响,武功也的确比他强。他们夫妇联手,尚且不敌高欢,那么他天风道人孤剑落败,就显得不丢脸了。
当然了,只要有机会,他一定再去那片树林,将狗坟创掉,将石碑砸碎,将断剑扔掉,再将那该死的窝棚烧毁。
心情很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关山关护卫。
关山对天风道人的落败并不太吃惊。而且他也一向瞧不起拍马屁有术的天风道人。
关山高兴的是无心夫妇的失手。
这对夫妇在洞中一向以冷漠、傲慢、无情无义著称,连洞主、副洞主都对他们礼敬有加。
他们一向对关山不假辞色。关山跟他们搭讪时,他们基本上连理都不理。
他们竟被一个年轻小叫化子击败了,关山能不高兴吗?
没有心情的人,只可能是无心夫妇。
他们熄了灯,坐在床上,默默凝视着对方。
他们就这么一直对坐凝视到天亮,连动都不动一下。
他们要想什么呢?
他们是“无心”夫妇,没有心的人,能“想”什么呢?
至于副洞主的心情究竟如何,外人就更不可得知了。
铁琴居士柳晖一向是在江南游荡的,他这回既然来到京城,自然也是奔着玄铁来的。
只不过柳晖并不像其他江湖豪杰、武林俊彦们那样终日打探玄铁的下落。他还有闲情赶到昌平州去恳请高欢和歌,就是明证。
他好像在京城也认识不少人,其中有许多官府中的人。这些人和他好像也亲热得很,一看见他大老远就下马下轿打招呼,极力邀请他去作客。
这些人他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恐怕也没有外人知道了。
柳晖今夜就在锦衣卫都指挥府上作客。这位都指挥使姓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之一,虽不及东厂西厂的几位主儿受皇帝宠信,但也算是能令文武百官刮目相看的“大人物”。
张都指挥使今晚兴致很高,请了不少锦衣卫中的兄弟陪酒助兴,甚至还将自已的七房姬妾都叫了出来,让她们随柳晖琴韵歌舞,以佐酒兴。
大家都是武人,三句话不离本行。锦衣卫的高手大多出自名门,酒一入肚,就开始大侃自己门派的丰功伟绩,当然也少不了多加几条他们自己的“丰功伟绩”。
但他们都对柳晖特别尊敬。他们都催着柳晖讲一讲他在江南闯荡时的所见所闻,柳晖说的每件事他们都尽量听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
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柳晖是干什么来的。
话题终于转到了玄铁上。
张都指挥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愤然道:“这些江湖逆贼,真是罪大恶极!”
柳晖怡然道:“这也难怪。习武的人,谁不想找件神兵利器?玄铁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那是掉了脑袋也想要的宝贝啊!”
张都指挥使叹道:“为了这块玄铁,松山卫的一名都司……好像姓祖,叫什么来着?”
他的一名“兄弟”马上答道:“祖延寿。”
张都指挥使拍桌道:“对,祖延寿!……就为了这块玄铁,祖延寿被人屠尽满门。你说这叫什么话?都司虽说不大,好歹也足个朝廷命官,说杀就杀了,真是反了天了!”
柳晖微笑道:“江湖上朋友,过的本就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擅杀朝廷命它虽犯了王法。但在江湖上,王法实在没有什么约束力,韩非子说过;‘儒以文乱治,而侠以武犯禁。’以武犯禁是江湖生涯的本质啊!”
张都指挥使笑道:“柳先生这么说,下官自然不敢…… 不敢说什么。换了是另外一个人,下官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柳晖何许人也,竟可令张都指挥使自称“下官”?
柳晖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张兄千万别到陛下那里去告御状,否则的话,柳某人就吃罪不起了。”
张都指挥使司连忙赔笑道:“柳先生,您别见怪。下官是个粗人。若有言语冒犯的地方,还请恕罪。”
其余几位兄弟也都来打圆场,七位姬妾也有五位拥到柳晖身边,娇声媚语,挤挤挨挨。
张都指挥使笑道:“皇上不止一回询问过柳先生的情况。去年诏见兀良哈将军的时候,还叹着气说,当年远征蒙古时,多亏柳先生护驾呢!”
柳晖起立,向北遥拜:“草民感念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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