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把城门砸得大开,一豹当先,就直冲进城里去了,后面的戎兵,顿时蜂涌而入。
余化北听到斥候禀报大惊,忙令人抬槊备马,上城守御,不想城门已经被狄铁豹攻破了,一马一豹,在大街上撞了个正着,余化北大叫道:“不好!”
拨马就想往西跑。
狄铁豹白天被他跑了,此时大街上撞个正着,哪里肯轻易放过?大笑道:“南蛮子!鬼头鬼脑,还想再跑!接招吧!”
鎏金葫芦锤挂着风声,奔着余化北的大头就来了,余化北的战马没他的花斑豹快,匆忙之中,忙横槊去硬接,他这槊,不是原来的那一根,份量又轻,拿着又不顺手,被狄铁豹的金锤正打在铁杆上,“当——”
的一声响,连槊杆带金锤往回反击在余化北的前额上。
余化北顿时脑浆崩裂,在马上晃了两晃,栽于马来,狄铁豹大笑,就在豹上的得胜钩上,插上双锤,一手攀住豹鞍,一手抽出背后的快刀来,把余化北的破头砍了下来,挽了头发,系在腰间的皮带上,准备回去报功。
狄铁豹取了余化北的首级之后,复又翻身上豹,抽出双锤,声如炸雷般的吼道:“你们将军已经死了,首级在此,降者免死,否则的话,别怪爷爷不客气了!”
大晋的官兵,吓得心胆皆裂,一齐丢了兵器,跪在街边投降,拓拔宗望进城之后,把还敢反抗的百姓军民,尽数斩杀,纵兵大搜金银、珠宝、美女,装入牛车送入军营犒赏三军。
跑得快的大晋败兵,在去晋阳的路上,把犬戎残暴狠勇,有如畜生的恶形,四处宣扬,吓得大晋各州府的官兵百姓,亡魂丧胆,没等大荣国的兵来,就跑得差不多了。
拓拔宗望的精兵势如破竹,大晋阳泉总兵气贯山河闻达,料不能敌,晋阳方面又没有援兵,权衡之下,竟然一战未打,举白旗投降了拓拔宗望,拓拔宗望大喜,封他为关内候,依旧留守阳泉。
晋阳的伍云天,非是不肯救援,实在是他伍家军将校,水土不服,又伤病连连,六安一役中,更是大败给了曹霖,折了许多骁将,自己的肩膀,又箭伤未愈,故此出师迟了点。
大内的所谓八十三万禁军,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竟然没几个能打的,兵源来源上也差,多是家里化了银子,央人照顾进去的,许多禁军,竟然不会武艺。
八万龙卫军也是散了大半,薛政君无法,只得从禁军中挑一些中看的并入龙卫军充门面,实则几乎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才短短十几年,如董方平等的龙卫精兵,大晋已经所剩无几了。
等到伍云天率大军救援时,拓拔宗望的虎狼之师,已经兵至阳寿了,拓拔宗望令狄铁豹在前,三路大军齐出,一战击溃了伍云天的大军。伍云天死在了狄铁豹的锤下,伍家兵将,死伤殆尽,逃跑不及的兵将,一齐投降了大荣国。
晋阳城中的军民知道后,魂胆皆裂,朝堂之上,文人执政、书生将兵的高官们,还没见到戎兵影子哩,就纷纷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以金银美女,满足犬戎人的要求,从而达到和平不战的目的,保全自己的性命!
晋成帝姬策,被迫从骊山豹宫的粉肉之中,赶回紫禁城议事,听高官重臣们几乎意见一致的认为不可战,也战不胜的朝议,他自己本人也深以为然,连伍云天都打不过犬戎兵,放眼朝中,就更没有人能够挡得住犬戎了。
陈术出班道:“既是皇上在朝议上定了,不如派人去荣营,通达我朝心意如何?”
正在此时,殿前官报道:“皇后娘娘来了!”
成帝不解道:“她一个女流之人,跑到大殿上来做什么?”
这些年来,成帝虽把大部分的奏折交给她代批,但限于礼制,从没有让她上进殿来和自己一同听政的,若是和一个五体不全的女人同朝听政,那他这个皇帝的圣颜就丢得大了。
薛政君全身盛装,凤驾齐全,在众宫女的簇拥下,走上金殿,跪拜行礼,成帝无法,只得让她上了金阶坐了,问道:“这朝堂之上,皇后跑来做什么?”
薛政君在凤冠后轻启朱唇,娇声道:“本宫想听听,这大敌当前之时,朝堂之上的廷议!”
陈术出班笑道:“不劳娘娘操心!我等已经议好了,犬戎前来无非是去岁大雪连天的缺粮少食,依他们的祖辈的先例,向我天朝虏劫而已,我朝只有派人和他和谈,加倍奉送金银粮面,美女歌姬,他们定会退兵!”
薛政君一拍凤座的扶手,微怒道:“糊涂!此等无知的部族,与畜生无异,只服从于强权,哪里知道礼仪?为今之计,皇上应坚壁清野,做好往西京、巴蜀移驾的准备,同时出圣旨,令天下诸候勤王,以十倍、百倍的优势兵力,缠死、拖垮战力虽强,但人数不多的戎兵,方是上策!”
王辅笑道:“皇后此言差矣!大敌当前,皇上一跑,整个天下就会全乱了,戎兵就更挡不住了!更何况面对戎兵,大晋的诸候就算跑来,也不堪犬戎精骑一阵冲杀的,所谓戎兵不过万,过万无人敌,此次大荣国的大元帅拓拔宗望,亲率大军八万,横扫而来,我朝向来重锦锈文章,不惯习刀弄棍,还是送他金银美女,诱他退兵之计稳妥!”
太师薛宪也道:“王大人说有是!皇上千万不能跑啊!出些金银美女,总比向西逃难强!”
后殿后一声娇叱道:“如今国难当头,可叹你们这些所谓的重臣,只顾得自家私利,全不管国家死活,若是大荣国得到金银美女之后,还不退兵,为之奈何,更何况如今晋阳城中,已经快无粮可食了,我们哪还有剩余的粮食给他们?”
天香公主姬春萝,在众宫婢的簇拥下,不宣而入,向成帝磕拜,成帝道:“我儿也不懂规举了,也罢,既是来了,也坐下议议吧!”
薛政君寒着个俏脸道:“与其把为数不多金银美女白送给犬戎这种野蛮部族,不如招安江南曹霖,江南连年大熟,物产丰饶,只要能收伏曹霖,朝廷可既得粮草,又得大将,皇上可立即为英烈公全家平反,弄个公主嫁给曹霖,立封他为英烈公、驸马大将军、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令他即刻领江南豪杰北上抗戎,可定天下!”
礼部尚书严宽忙出班伏地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就算先帝当年不查,有误于曹家,但这天下君臣之礼,万万不可废,曹家世受皇恩,理当竭立报效朝廷才是!曹霖侥幸逃了大难,苟活于世,理当诚惶诚恐,乞求朝廷开恩赦免于他,或可酌情免了他曹家的罪;可是他竟然胆敢剌王犯驾,啸聚江南,杀我大将,对抗天兵,若是朝廷连谋反大罪都不问了,那这天地纲常,还要不要了?望陛下三思!”
姬春萝披嘴道:“等野蛮的犬戎兵打破晋阳,什么常也没了,趁早招安曹霖,同时做好向西移驾的准备,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术道:“皇上!就算我们要招安曹霖,谁敢去呀!那小子浑得很!一个弄不好,把天使都能宰了!”
薛政君道:“我查过了,曹霖那小子,幼年之时和春萝最好,若不是曹家突生变故,或许现在他已经是驸马大将军了,就令春萝为天使,招安曹霖,那小子自不会好意思翻过脸来对春萝不利的,春萝再用些心,软磨硬缠,不怕他不答应!”
薛太师道:“岂有此理!皇后啊!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象在家里一般的胡闹,把这国事当成儿戏了,要公主放下凤驾,缠磨一个待罪的草民,天威何在!”
左国师梁志通也出班道:“太师言之有理!此事万万不可!皇上,朝堂之上,请五体不全的妇人回避,后宫最好不要干涉正常的朝议,皇后、公主不顾礼仪,跑到金殿之上,着实太不成体统了,大大的有损我天朝国威!”
陈术、王辅等重臣,也一条声的附议,薛政君、姬春萝虽然都是巾帼的豪杰,但众怒难犯,只得一前一后的恨恨去了。
第二天,成帝即依廷议,命礼部侍郎杜海量,带人去戎营请和,拓拔宗望竟然准了,但要大晋朝割河北三镇为献,并要黄金三百万两,白银三千万两,丝绸二十万匹,茶叶十万担,稻米三百万担,白面五百万担,歌舞艳姬三万名,牛五万头,马五万匹,羊三十万只为军费,方才退兵。
杜海量把清单带回来后,成帝虽感数目巨大,但只要犬戎人退兵,还是能答应的,立即叫人先送上了三千名艳姬,给戎兵辱,犒劳蛮兵,又叫人送了一些金银来,推言晋阳城中,一时之间,难凑到足额,等过些时日,再叫特使送去北国。
拓拔宗望也是个文武双全之人,戎兵只有八万,孤军深入人口上一千万万的大晋腹地,若是大晋皇帝使诈,利用晋阳的坚城拖住他的精骑兵,再合大晋狠将勤王,甚至派人反抄到大荣国深处去屠杀,那犬戎就有亡国灭种之危,更何况如今隆冬将至,再不回去的话,关外就又要大雪封山了,那时若是大晋坚壁清野的和他们死耗,这八万人就得全死在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了。
当下见好就收,收了那三千歌姬舞女,并二十几车金银丝绸,立即就班师回北国去了,晋成帝大喜,认为这犬戎到底是野蛮部族,不比堂堂中华,智商发育不全,一哄就给哄走了。
拓拔宗望退师之后,晋成帝根本就把割地的事给忘了,更何况稻米、茶叶、丝绸、美女全产在江南,他现在就是想给,也没法弄去,拓拔宗望不好惹,江南曹霖也不个软柿饼,一南一北的两个狠人,他姬策都惹不起,后面大批的金银丝绸、牛马等物,也再没有一点送往北国。
大荣国皇帝拓拔圭大恨,感到被大晋的皇帝耍了,同时又得到潜在晋朝高层中的密谍密报,说是大晋根本不堪一击,举国上下,根本就没人能领兵出征,当下就以此为借口,立春后,再令大元帅拓拔宗望,合兵二十万伐晋,这二十万中,真正的戎兵只有两万,其他的全是韩国人、渤海人、大烈人、蒙古人和投降荣国的大晋人。
成帝闻报,烦脑不已,朝中无将,一味的用美女财货,苟且求和,心是实在感到曲辱憋闷,匆匆将皇位让给太子姬珑,自己跑去骊山粉肉堆中,不问国事了。
太子姬珑大哭,不肯继位,皇后薛政君大怒,令人将大哭的太子,架到宝座上按住,接受朝臣的磕拜,姬珑在泪眼婆娑中无奈继位,是为晋平帝,年号靖康。
拓拔宗望还是以狄铁豹为先锋,一路又杀到晋阳来,这次更是势如破竹,一路之上,大晋根本就没有兵将敢挡他,从燕京到晋阳,只用了七日七夜的时间,根本就是马不停蹄。
晋阳城中有军民百姓百万,若是有大将在,拓拔宗望还真打不进来,可惜大晋自建国以后,就以八股取士,重文轻武,惯以书生将兵行,以至于武将万死而无功,一班的所谓文臣武将,全是百无一用的书生。
平帝新继大统,本想逃跑,但戎兵来得太快了,没有来得及,无奈依太后薛政君之言,硬着头皮点了几个统制出城应战,不想没有一个能回来,不是临阵投降,就是当场死在城外,拓拔宗望大笑道:“堂堂的中华,竟然没有能人,真是可笑啊!”
并海老王爷老年丧子,悲痛不已,含愤上殿,请令出征,平帝也无主意,朝堂上也是鸦雀无声,并海老王爷又奏,平帝只得准奏,令他领二万禁军,出城应战。
并海老王爷接了圣旨,才走出午门,只见天香公主姬春萝,全身戎装的在等他,公主身后,竟然跟着定山王尉迟方和一队亲兵。
并海老王爷定晴一看,亲兵丛中,赫然是穿着普通战将铠甲的尉迟朋、尉迟友,还有九皇子康王姬玳,康王妃尉迟凌,不由问道:“定山王,你们这是干什么?”
尉迟方上前道:“老王爷!我们一同随你出城应战!”
并海王道:“你们想出城应战,大可自请圣旨,这样算做什么?”
天香公主姬春萝深施一礼道:“实不相瞒,戎人狠勇,上次所勒索的财货,大晋是万万拿不出来的,既拿不出财货,戎兵定会趁机灭了我大晋,尽诛皇族,为今之计,小女子想送出一位皇子,存皇氏一支血脉,以待日后我大晋能东山再起,收复河山!”
并海老王爷点头,看了看九皇子姬玳,沉声道:“既如此,二位殿下请随我来,趁我缠住戎将之时,你们可趁乱杀出,只是这天下诸候,能敌戎兵者甚少,去投哪路日后能光复山河,老夫实在想不出!”
姬春萝咬牙道:“本宫想好了,我和嫂嫂保着九哥,直下江南,去投小表哥曹霖,就算小表哥记恨我家往日仇恨,不肯收容,也断不会把我们交给犬戎,只有到了江南,我再设法劝说小表哥起兵北伐,以图中兴我大晋!”
并海老王爷道:“小曹霖恨你家入骨,拓拔宗望又是兵强将狠,若是以这个借口挥师江南,小曹霖交不交你们,真的很难说啊!”
姬春萝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小表哥的性格,本宫清楚的很,他那人,自小就不畏强权,众皇族贵胄之中,只有他敢只当我是表妹,不把我当公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