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咱兄弟先咽喝几杯,至于宝剑……请二位兄弟自行揆带,鱼肠宫被那小子
摸熟,藏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放心。”
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亦有同感,遂揽剑在身,随秋封侯登上山顶驱云楼,饮酒赏月。
楼面望去,四处空旷,或有云雾飘过,直如腾云驾雾,更有君临天下之势。
三人欣酒之余,亦叙起旧事,但对如何误会分裂之事,则只字不提。
那似乎是不愉快之事,忘了也好。
酒起三巡,已近三更。
冷月更圆、更冷。
忽而一道黑影飘向驱月校,见其落落大方,似乎根本未把三位一派掌门放在眼里。
待到他登上朴前石盼,南宫太极才发现有人。
“是谁?”
这对于一个顶尖高手,任人逼得如此之近,亦是不可想象之事。
那人黑沙蒙面,冷道:“要剑的。”
秋封候大惊:“你是淮,敢闯鱼肠宫……”
“把宝剑交出,放你们一命。”
声音冰冷,却不年轻。
“你找死……”
南宫太极怒喝,想举剑攻入,他突然发现肌肉酸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轩辕烈已惊叫:“糟了,被暗算。”
秋封候脸色铁青,不知哪来拚命力量,喝吼:“快退,我拦他一阵……”
紫抓鱼肠剑,一脚踢翻酒席,直朴那黑衣人。
轩辕烈、南宫太极想退,却又不肯让师兄一人冒险,勉强抓剑攻来。
那黑衣人冷笑:“找死……”
只见他一掌劈碎酒桌,仲手抓中秋封候腕脉,反手一抄,奔下鱼肠剑,再喝一声找死,
顿时将利剑刺入秋封候胸口,闷哼一声,秋封候两眼凸大,已说不出话来。
“走开,别想找死……”
黑衣人抽出鱼肠剑,左右横抽,挥落南宫太极、轩辕烈手中宝剑,一掌将人打翻,一手
将剑吸回,他纵声长笑,再抓秋封候腰间莫邪剑,一闪身,扬长而去。
南宫太级、轩辕烈堕地打滚,幸而对方出手不重,并未要了两人性命,勉强爬起,他俩
才瞧及秋封候两眼凸大,口角挂血,早已气绝。
“师兄……”
两人想救人,已是不能,登时大叫,引来鱼肠宫人。
秋剑梧、秋雨、秋水见及父亲身亡,全身抽搐,跪在地面,泣不成声。
没想到明日大喜之日,却在今晚变成大悲剧。
南宫云和轩辕兄弟则急心救治父叶,在一阵治疗中,方发现酒菜早已被下了散功之药,
幸好并非独门药物,一个更次之后,已经化去,南宫太极和轩辕烈得以恢复功力,心神方自
定下。
“人死不能复生,安排后事吧。”
秋封候已死,南宫太极辈分最尊,伤心之余,也得安排一切善后之事。
尸体已移向大厅,设置了简单的灵堂。
彩带喜灯全部摘下,换上素白帐帏。
婚事恐怕要无限期延长了。
第二天大殓,第三天已将秋封候葬在驱云楼附近。
丧事办完,南宫太极要秋家节哀顺便。
“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凶手,替父报仇。”
秋剑梧发下毒誓。
南宫太极安慰道:“你的仇,即是我的仇,那人不但杀了你爹,也夺去南宫家宝剑,南
宫家自然要找他算账。”
秋水道:“二师叔,你想凶手会是谁?会是丁小勾?还是他同党?”
南宫太极轻叹:“那人不是丁小勾,他很高,而且声音低沉,已上了年纪。”
南宫云恨道:“一定是他同党,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刚刚送剑来,就有人赶在后头抢
剑夺命。”
秋水咬牙切齿:“这小混蛋,被我逮了,非剥他的皮不可……”
轩辕烈道:“他虽有嫌疑,却也不能遗漏他人,那桌酒席是谁做的?”
众人这才想到酒席被下毒之事。
秋剑梧道:“酒席出自厨子阿金,他在秋家已有十几年,不可能出问题,送酒席的也是
老管家,何况是小侄亲自压送,根本没人动过手脚。”
“这就奇怪了,那人何时下毒?又如何下毒?”
轩辕烈不懂,众人也猜不透。
南宫太极道:“为今之汁,只有先找到丁小勾,问个明白,并向四处打听宝剑的下落,
以期有一日能替大哥伸冤。剑梧,二叔速得起回太阿殿瞧瞧,看是否有变故,你得主持鱼肠
宫,有任何需要帮忙,等二叔回来再说。”
“小侄知道如何处理。”
秋剑梧自能了解南宫太极的心情,也不敢留客。
再往墓前躬礼一番,南宫太极和南宫云告别离去。
轩辕烈但觉秋剑梧一人过于单薄,乃将大儿子书绝留下,一方面可以帮忙剑梧,一方面
也好跟秋雨相处。秋封候早已有意跟两人耿姻,现在大哥死了,他自该尽点心力,就看两人
是否合得来了。
他也领着书羽离去。
一时鱼肠宫显得空空荡荡。
还是轩辕书绝劝他们节哀顺便,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秋水一肚子怒火:“我先去找那小子,顺便将大姐请回,非把那小子抓来问罪不可……”
她不理哥哥,单枪匹马,兀自闯荡江湖去了。
秋雨虽有如意郎君做伴,但死了父求,她一向感情丰富,总是泪流满面。
秋剑梧则是茫然无绪,不知如何手侦察。
“等到秋水找到小勾再说吧……”
他心头浮起了小勾种种怪异行径,真希望妹妹有办法把人找回。
冷风嗖嗖,寒意更袭人。
※ ※ ※
当小勾逃出鱼肠宫时,他很技巧地避开南宫太极的追逐,然后寻到定水波小镇,以等待
小竹前来会合。
此镇取名定水波,原是地理位置怪异,镇前头,有条长江支流,流过山前,江水滔滔,
有若飞瀑泻下,直到此镇,突然开阔,水势随之走平,因而得名。
此镇船只云集,因为上游汹涌,行船不易,旅客得在此下船,改行陆路,故而形成一片
繁华景象。
小勾没事,溜岸边,数数船或瞧瞧人,倒也轻松自在。
忽而他一望眼,发觉一对眸子正往这边瞧,再看清楚,他连连叫苦。
“怎么会是秋寒?”
远处行来一位白衣美女,两眼含情地直往小勾瞧去,她似乎已认定,一辈子要跟着小
勾,只要一有机会,必定找到他身边。
其实,她早得知小勾归还宝剑之事。虽然秋水将她安排在鱼肠宫附近民家,她仍念念不
忘小勾。遂得知送剑日期时,又躲在暗处,直到小勾送完剑,而逃给南宫太极追逐,她则从
后边跟来,她虽不急于一时追,但小勾在强敌离去时,总会得意忘形。
终于,在定水波又被她碰上了。
若非秋寒年龄大些,瞧她一脸肌肤雪白得快吹弹可破,脸容更是冷艳动人,小勾会觉得
有此老婆也不错啦
“小勾,我找得你好苦……”
秋寒挽袖擦香汗,充满柔情举止,看来甚是动人。
小勾眉头直皱,苦笑道:“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吗?跟得这么紧?”
秋寒嫩脸一红:“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难道当真要一辈子跟着我?”
秋寒叹道:“我已经无路可走……”
“那……那也要等我再大几步再说。”
“我等你……”
大庭广众之下,小勾也不愿意太让人难堪,道:“你吃饱了?”
“没有,但不饿……”
“没吃,岂合不饿?”
小勾拉她,转向街头,找家小面铺,随便叫了几样小菜,爱吃就吃,不吃摆也好,他只
想避开闲人眼光,免得被人认出,徒增麻烦。
秋寒可未曾吃过这些怪东西,只是小勾点的菜她就吃,几口下来,倒觉得味道不错,又
多吃不少。
小勾一晃眼,发现小菜被吃了大半,眉头又皱:“唉呀,我说大小姐你饿了几天?怎么
一下子就扫光了……”
秋寒微窘:“你点了,我就吃,吃几口,觉得不错,就吃多了……剩下的给你吃好
了……”
她以为吃过头,不敢再夹,害得小勾没得吃。
“你吃吧,我再叫就是。”
小勾又叫了几盘,或多或少陪秋寒吃菜,不久也闲聊起来。
“我偷了你家的剑,现在又还给你爹,你猜,你爹全对我如何?”
“我爹并非好杀之辈,他会原谅你的。”
“真的?”
“嗯……”
“若他那么仁慈,为何要将你许配给南宫云?”
秋寒顿时答不上口,愁云立现。
“他也许不知道我不喜欢南宫云吧……”
“若你跟他说呢?”
“我……我……”
“你爹可能为难,也可能考虑为你想,对不对?”
秋寒默然点头道:“我知道爹如此做,必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他想解开四大家族的误会,到底是什么误会?”
“我……不清楚……”
“这误会一定很重要,否则他怎么会牺牲你的婚姻。”
“我真的不消楚,自我懂事以来,就没听爹说过有关误会之事。”
“你娘呢?”
“听爹说,生完秋水就难产死了。”
小勾有意从她口中探点消息,但看样子,她是知道不多,问了也是白问。
“你爹若是再坚持你嫁给南宫云,你怎么办?”
“我要你带我走……让他找不……”
“你这是在逃避。”
“我已没有其他亦法了……”
“奶不怕……我不喜欢你?”
秋寒深情地注视小勾良久,才感伤道:“也许你以前是在逗我,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
是你曾经向我坦白,我也向你坦白过,这都是命,我不知你心中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太多。
我只知道你心地善良,至少感觉是如此,你不会狠心伤害我,就算伤害,你也会想亦法让我
达到最轻的程度,对不对?”
这是完全依赖,完全依棘的话。小勾愣住了,她竟然不怕仿害地要跟着自己,这该如何
是好?
秋寒终于流下泪水:“不要丢下我……小勾带我走,好……”
伏向小勾肩头,泣声不断。
小勾急了:“别哭,有活慢慢说,我又没说不带你走……别哭,别哭……”
女人一哭,他就没法了,想安慰都不知从何说起,任由秋寒在肩头哭得大片湿。
还好,在小店客人不多,否则小勾窘死了。
忽而一句喝声传来:“可恶,说什么在渡口等我,竟然跑到这里谈恋爱?”
不知何时,小竹已起来定水波,在渡口等不到人,东问西找之下,才问及面馆,撞了进
来,正瞧及精彩事,惹得他两眼瞪大,好像还在生气。
他的话将两人吓,秋寒立即推开小勾肩头,挽袖擦泪。
小勾斥道:“喂喂喂,我说二门主,你吃了什么药,见着我,也用得用吼的?”
小竹叫道:“我就是要吼,我为你拚命,你敢在此谈情说爱?”
“谁谈情说爱?”
“你肩头湿一大片,是什么?你欺负了她?”
“你胡说什么?”
“我就是要说,还要揍你……”
小竹不知哪来大胆,竟然动粗,一掌劈捆过去。
小勾斥笑:“真是恶人先告状,来呀,谁怕谁……”
他竟然不闪不避,顶脸颊硬挨小竹一巴掌。
小竹怔愣了:“你为什么不躲?”
“那是因为我也很想揍你……”
小勾趁他怔愣之际,一巴掌捆过去,打得又脆又响。
小竹被打得猛转身子,头更昏了。
小勾笑声传来:“如何,我的功夫比你还行吧……”
“你敢打我……”
小竹怒意更盛,斥叫追杀,小勾不得不跳出窗口,逃命了,小竹自是穷追不舍。
这一逗,秋寒心情好转许多,深怕小勾又走丢,付了银子,跟在后头追去。
小勾逃至渡口,已没退路,不得已躲向船舱,待小竹追来,又反扑过去,将他压在板
上,谑笑,“怎么,我谈恋爱,你也吃酣,那跟你淡如何?我亲,亲得你满脸红。”
小竹怎是小勾对手,被压得无处逃,眼看小勾当真嘟嘴亲来,急得他没命尖叫,拼命挣
扎,仍被亲得满嘴满脸。
“怎么样,味道如何?我的初吻被人偷去,你的初吻被我强亲来,算是补过去啦,不过
你可别跟他人说,因为男人亲男人,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眼看四处船头已围了不少人,小勾这才把小竹放开,他早已满脸通红,紧抓衣衫躲逃一
角,实在窘死他了。
小勾落落大方,向众拜札:“以后别忘了,看戏要付钱啊……”
“亲女的就付钱。”
“亲男的也不错,给点儿啦……”
果真有好事者零星丢铜板,小勾高兴捡起,再抛向小竹,弄笑道:“这是你初吻的代
价。可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