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瞒得好苦!”
“什么瞒了你呀?”
“你还装,看小姑奶奶和你有完没完!”
“没有的事,我装什么了?”
“武功!”
“这……”
“你还让我教你呢!现在人家羞也羞死了,不行,小姑奶奶上当了,吃亏了,不和你算清这笔帐,小姑奶奶誓不罢休!”
众小侠都笑了,笑得开心。
姚菊秋板着俊脸,狠狠瞪着方冕。
方冕赶紧告饶:“好啦、好啦,我求饶还不行么?”
“不行!”
疯道爷嘻嘻直笑。
“道爷,你笑我?”菊秋问。
“没有、没有,道爷怎敢笑小姑奶奶,道爷是笑这浑小子的!你知道道爷笑什么吗?不知道?道爷笑这浑小子真浑,怎么敢惹小姑奶奶生气,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嗯,道爷你更懂道理,不像这浑小子,臭小子,死小子,……”
“臭虾子、烂菜心、霉豆腐!”
“道爷,你骂谁?”
“帮你骂他,让你出气呀!”
“道爷,真真好!”菊秋总算笑了。
方冕大大松了口气。
那边场中,矮雷公没有取胜,气得破口大骂。然而方冕老少三人正说话呢,没听见。
史剑仁出场了。
他头发胡子乱糟糟连在一起,方冕才把他说成刺猬。
“无忧老道,既然敢叫破老子的名号,就该知道老子的规矩,出来!”
道爷道:“你的名号叫破了么?破了就扔了,换个新的吧!”
方冕道:“叫个刺猬公如何?”
“不错不错,他原来叫无敌夜叉,可不大好听!”
说史剑仁,知道的人还不多,要说无敌夜叉,那就不同了。广济大师等人无不一懔。
此人当年凶名不下于魔鹰、血手印、屠龙太保。所不同者,他曾远走西藏边陲,学得了天竺魔哨和一些奇异武功,多年不见踪影,但只要他出现在哪里,谁认出了他叫出了名号,谁就一命呜呼。提起他,黑白两道无人不怕。
“出来!”史剑仁狞笑道, “老子要扯你的筋,剥你的皮!”
疯道爷道:“史剑仁,你小子以为道爷怕你么?道爷今日不想和人动手,你可别神气,自有人收拾你!浑小子,道爷说得对不对?”
“对极对极!找个后生小子就把他打发了!”方冕笑嘻嘻地说。
“不过老小子要是吹起哨子来,比鬼哭还难听。”
“那是送葬,他家死了人么?”
史剑仁再也忍耐不住,肩一动就要腾身。
华山掌门惊魂剑云刚出阵了,他不能老让别人替华山出头。
“老夫领教高招。”他抽出了长剑。
一个漂亮姑娘立即出来,娇声道:“史护法,待姑娘来打发他。”
云刚傲气又起:“老夫岂能与你一个女子动手!”
“哟,大掌门,小女子玉蝙蝠孟珠,可不是无名之辈,斗你华山掌门,小女子还委屈了点儿呢!”
云刚大怒:“既如此,请递招吧。”
孟珠一声冷笑:“云刚,注意了,看招!”
陡地二尺长的剑芒,已直点云刚脑门。
云刚吃了一惊,所有在场的正道人士都吃了一惊。一个年青女子,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力,不禁为云刚捏一把汗。
云刚急忙一个“凤点头”避过锋芒,右手剑“横断巫山”,剑斩对方右臂。
孟珠招式不变,剑尖一晃,直指云刚咽喉。云刚迫得收招退了两步。接下来被孟珠森森剑气裹住,堂堂掌门就只有招架的份儿了。
不久前,孟珠、汤文媛等人去丐帮动手,丐帮长老不出三十招便都落败。云刚与丐帮长老功力均在伯仲之间,又怎能是孟珠的对手?
幸而云刚占着“流云剑法”绝技,勉强撑持了三十二招。
第三十三招上,云刚一个闪避不及,左臂齐肘被砍断,一声惨哼,后跃一丈。但孟珠哪里能让他走脱,一声娇叱,剑芒直点云刚前胸,要给他来个透心过。
广济大师离得较近,眼看无法救助云掌门,情急之下,陡地一声大吼,声震群山,宛如晴天里突然炸起个爆雷,将众人都震得耳鸣心跳。
这一震,孟珠吓得剑势一偏,云刚临危不乱,趁机一个倒翻,越出了三丈,施永浩与陶森同时仗剑抢出,扶回了云刚。
广济大师用的是佛门狮子吼神功,总算救了云刚一命。
盂珠见走脱了云刚,气得粉面罩霜,娇喝一声:“老秃驴,纳命吧!”
声到人到,孟珠一个身子宛如一只蝙蝠,两臂平举,在空中剑交左手,右手凌空一指点出,竟使出了七煞指这种阴狠功夫。
广济大师不识厉害,乍感七股极细尖风呼啸而来,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梅花针之类的暗器,立即大袖一层,击出一掌刚劲的罡风,企图将暗器反震回去。
“嘶——”一声有如撕裂锦帛的锐响,卷起了碎石草木,声势惊人。
广济大师猛觉三股细如针尖般的罡气,直扎到胸口、臂膀,一阵剧烈的疼痛犹如钻心,不禁发出一声闷哼,“噔、噔、噔”直退三步,脸色煞白,脚步踉跄。
孟珠犹如疯虎,脚一落地,正好离广济大师三尺远,竟然一剑直刺广济胸口要害,非致老和尚死命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一道白光从斜刺里飞出,硬生生架住了孟珠这一剑,将她的剑抬高了一尺。
众人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救了广济大师的,原来是侠义会副旗护卫田超。
就在广济大师与孟珠交手,孟珠使出七煞指时,钟吟就知道不妙,刚想飞身下场,却听疯道爷说: “你忙什么?让别人去!”
钟吟立即一指田超:“快,施展迷踪步,三绝剑!”
田超立即施展家传轻功,一个燕子三抄水,飞快掠到场中,以迷踪步跃至孟珠侧方,正好架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钟吟为什么叫田超下场?
田超家传武功有独到之处,为人沉稳,遇事不慌乱,内功底子也好。最主要的是,汤文媛又告诉过钟吟,这七煞指与任何劈空掌一样,甚耗内力,施过一次后,不敢施第二次,就是为了拼命施出第二次,威力也与第一次大不一样,要弱了许多。因此,施出七煞指,必须一击成功。
知道了这个秘密,侠义会对无名岛就容易得多了。只要避开这一击,凭侠义会诸侠的武功,决不至于落败。
因此,钟吟派出了田超。
再说孟珠两次急欲毙敌,都被人施救,一股怨气直冲斗牛,娇叱一声,发疯般向田超扑去。
田超恨她下手太毒辣,早没了怜香惜玉之心,见她一剑刺来,剑芒只有半尺,就知她内力已是不济,若再强行迫出剑芒,内力消耗更快。当下施展三绝迷踪步,只两步就移到了孟珠一侧,一剑挑向孟珠的肋下。
孟珠连忙就势往前跃出三尺,一转身“青龙探海”也点田超肋下。
这时,无名岛少庄主陡喝一声:“孟珠退下!”
于是她乘田超避让之际,一个倒翻退回。
少庄主手一摆:“张名高!”
张名高大摇大摆提剑走出:“小子,报个名上来!”
“侠义会副旗护卫田超。你的大号呢?”
“天下第一庄庄主座下弟子张名高。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张名高话未完,剑已递到。
两人展开各自的剑招,眨眼就过了三十招,似乎不分上下。
陈竹韵十分紧张,问钟吟:“吟哥,田超行么?”
钟吟微笑道:“侠义会副旗护卫,岂能不如人家?田兄功底深厚,为人沉稳,你仔细看,一开始摸不透对方招式,他就以迷踪步和家传刀法,就是把刀法在剑里灵活使用,等摸透了对方招式,田兄就要施展三绝剑法取胜了。他这人沉稳中含着机智,我就自愧不如!不信,你就等着瞧!”
陈竹韵娇嗔道:“看你把他夸的,我才不信呢!”
嘴上说不信,芳心里却大大欢喜。这使她对田超又多了一分钦佩和情愫。
可惜,她身边还有其他姑娘,姑娘对姑娘的心思哪有猜不透的?
丁香道:“不知是真不信还是假不信?”
罗银凤道:“人家怎好意思说假不信,其实呀,心里甜得很,一万个信,十万个信!”
陈竹韵脸红到耳根,一跺莲足,啐道: “你们编排我,不跟你们说!”
丁香道:“那跟谁说呀?”
银凤道:“自然有人了!”
陈竹韵羞得不敢再接腔,扭过脸,装听不见。
丁罗二女嘻嘻哈哈笑起来。
汤文媛不禁心中暗叹,她们都有了归宿, 自己呢?
再说场中此刻有了变化,果如钟吟所说,田超开始施出三绝剑法,招招凶狠,剑剑诡奇,加上三绝迷踪步变化无常,张名高已处于守势,连对方踪影也拿不住,明明看见对方在正面出招, 自己正使出应敌招式,可忽然对方一晃,人没有了,剑却从左侧刺来,他完全无法施展自己的剑式去攻击对方,只有手忙脚乱地遮挡对方攻来的招式。想找机会施出七煞指,偏偏对方像个幻影,无法照准了打出。情急之下,突然跃起三丈高,居高临下,看准了田超的位置,点出一指。
田超一剑刺空,猛见对方跃起,立即提口真气,腾身跃起,在半空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张名高身后,闪电般一剑刺出,直指张名高的肩井穴。
张名高七煞指力击中地上,竟将岩石击穿了七个小孔,碎石沫四处飞贱。他一击落空,情知不妙,但已来不及躲闪,肩井穴一痛,顿时一条臂膀再也举不起来。
也是田超心地仁厚,不刺他背心要害,否则,他哪里还会有命?
田超一招得手,便往后跃出两丈,抱剑站立道:“承让承让!”
张名高也知人家手下留情,满面羞渐却怨恨于心,咬牙切齿道:“张某誓报一剑之耻!”
少庄主一声喝道:“张师弟,还不退回!”
张名高垂头丧气回到无名岛人行列之中。
疯道爷呷呷笑道:“浑小子,你瞧,打赢了还站在那里,这小子跟你一样浑!”
方冕喊道:“田大哥,速回!”
田超也听到了道爷的声音,赶紧跃回。
侠义会出动两人,且都取胜,使华山弟子真正认识了他们的武功。想起平日的趾高气扬、目空一切,更觉得毫没来由,心中俱都感到羞愧,也决心于今后痛下功夫,挽回今日之耻。
少林、武当、峨眉及众人,对侠义会年青俊彦无不钦佩,从此刮目相看。
再说无名岛少庄主,见侠义会人伤了己方师兄弟,觉得大失面子,心中十分愤怒,决心找回面子,威慑在场各派。他相信只要护法无敌夜叉和自己亲自出手,今日定能大获全胜。
他唯一顾虑的,是那个没有露面的高人。这高人吟哦唐诗,击败了无敌夜叉的天竺魔哨,若是此人出手,这胜败就难预料了。但今日之局,关乎无名岛天下第一庄的声誉,誓必血战到底。
于是,他马上作出于决定。
第十七章 五个叶片动地天
少庄主道:“史护法,今日之局全被侠义会搅乱,只有对他们痛下煞手,严惩不贷。”
史剑仁恶狠狠地说道:“属下先将那疯子碎尸万段!”
当下一跃而出,阴沉沉喝道:“无忧,下来受死!”
疯道爷笑嘻嘻道:“浑小子,听见么?那不像人像刺猬的东西又叫阵了,怎么办?”
方冕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才不是说了嘛,让年青人去把他打发了。”
史剑仁冷笑:“无忧,做缩头的乌龟么?”
疯道爷骂道:“你这见不得人的鬼夜叉,以为道爷怕了你么?来就来,看你能把道爷吃了不成!”
钟吟轻声道:“待晚辈去斗斗他。”
疯道爷道:“别小觑了他,这个夜叉鬼名堂多。”
钟吟道:“晚辈省得。”
汤文媛急了,伸手去拉钟吟的袖子,还没碰到衣服,就听道爷说:“你去是好,就怕人家姑娘不放心,巴不得道爷代你去送死呢!”
汤文媛羞得赶忙缩回了手,不敢再说。
丁香叫道:“我说不让他去么?”
“道爷又没说你!”
“那是说我啦?”罗银凤接腔。
“说你干什么?”
丁香未见汤文媛的动作,就不依道爷了:“那你是凭空编排我们,说了又不敢承认。”
道爷嘻嘻一笑:“酸丁,还不快去,迟了走不脱啦!”
钟吟立即动身,他连轻功也不施展,慢条斯理迈着方步,向场中走去。
侠义道众人,心一下提了起来。这个年青青的会主,究竟有多大功力?即使比方、田二人高出一些,谅也有限,出斗凶魔,性命堪危不说,还要倒了侠义会的旗帜。
无名岛人则不同,他们知道钟吟比方田二人强,但也决不是史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