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子夫人果真技艺纯熟,让人敬佩。”斋藤千山发出让人感觉刺耳的笑声,拍着巴掌,然后将挑衅的目光看向谭骥炎,带着盛气凌人的高傲,轻蔑不已的开口,“这就是日本的茶道文化,谭先生以为如何?在中国,只怕也没有人能胜过美惠子夫人吧?”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谭骥炎等待他的回答,而斋藤千山更是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只等着谭骥炎一辩驳,便让谭骥炎这边派出人过来和美惠子夫人比一比茶道。
端起刚刚被送过来的茶杯,谭骥炎低头轻轻的闻了一下茶香,脸庞上没有了之前的冷傲峻寒,反而是一种名门世家子弟的优雅尊贵,却见谭骥炎并没有品茶,只是勾了一小唇角,低沉的嗓音悦耳的响起,“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这是西湖雨前龙井茶,真正的牙尖,每年产量极少,美惠子夫人看来很喜欢中国的茶叶。”
在场所有人震惊一愣,而中国的官员此刻都笑眯眯着眼睛,一个个低头喝着杯子里浓郁的茶水,弄了半天,原来这竟然是西湖龙井,日本人再得瑟有什么用,这不还是中国的茶叶。
“谭先生果真厉害。”美惠子夫人倒没有想到谭骥炎竟然没有喝茶,只闻了一下茶香便知道这茶叶的来源,而雨前的西湖龙井茶是非常的少,尤其是这样的嫩芽,美惠子也是托了非常大的关系,才高价买回来的,而今天突然被通知茶艺表演,招待中国的出访团,美惠子其实没有想到斋藤千山的用意,只当是单纯的茶艺表演,所以也选用了最珍贵的茶叶,甚至还是出产中国,这也算是中日友好的一个体现。
斋藤千山那原本得意的笑容还僵硬在脸上,此刻扭曲成一团,看起来极其的可笑,却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可是斋藤千山也不愧是老奸巨猾,此刻阴森一笑,毒辣的开口讥讽着,“看来中国也只能盛产茶叶,却已经没有茶道文化可言了。”
斋藤千山喝了一口茶,其实他倒品不出这茶叶有什么特殊,只是此刻,为自己的口才得意着,中国也就出产茶叶而已,而日本才是真正的有文化有底蕴的地方。
斋藤千山这么明显挑衅的话一出,在场的中国官员倏地都变了脸色,日本的茶道源于中国,就算日本不承认,那也无所谓,可是在这样官方会晤的场面上,斋藤千山这样诋毁,就等于是直接侮辱中国没有文化。
“斋藤先生看来是孤陋寡闻了,中国盛产茶叶,茶道文化自然是不是流于媚俗,不过事实胜于雄辩。”谭骥炎站起身来,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里,脱去了西装外套,然后走道了童瞳身边,将西装和领带交给了她,对上童瞳那错愕的表情,不由莞尔一笑,向着摆放着茶具的回廊走了过去。
“美惠子夫人,借用茶具了。”谭骥炎沉声开口,既不显得高傲,却又带着几分与身具有的尊贵。
“请。”美惠子倒也是震惊一愣,谭骥炎的身份美惠子之前也知道了,中国首都北京市副市长,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的男人却能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美惠子倒真的有几分的诧异,而此刻,看着谭骥炎雍容优雅的一面,美惠子忽然感觉这个男人不像是政客,却像是一个真正懂得茶道的雅士。
在美惠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具之后,又送上来一套新的青瓷茶具,而按照谭骥炎的要求,茶具不是放在矮几上,而是一张木桌,谭骥炎袖子卷到了手肘处,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三粒,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胸膛,没有了西装革履的冷傲内敛,却多了一份优雅和不羁。
二哥会茶道?谭景御这是真的不知道,而童瞳也是不清楚,抓着谭骥炎的衣服,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忽然发现,这样的谭骥炎似乎有些的陌生,可是却带着说不出的潇洒韵味,不过他有必要将扣子解开三粒吗?一想到自己最喜欢的胸膛突然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童瞳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冲泡龙井茶的水温最好是八十五度到九十五度,所以在烧水的间歇里,中方的官员一个个绷直了身体,这个北京市最年轻的副市长,因为有了谭家的身份,爬的不但快而且稳,柳家的案子,程氏的案子,在场这些人都明白谭骥炎可不是什么二世祖,军三代,这个男人睿智冷静,心思城府极深。
可是此刻,看着谭骥炎,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代表中国出访团,在日本官员面前,优雅尊贵的表演茶道,在场的中国官员忽然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觉。
美惠子夫人的茶道是一种柔和一种宁静,可是谭骥炎的茶道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意境,“和、敬、清、寂”,代表中国茶道传统文化的四个字在谭骥炎的动作里展露无遗。
“中国茶道并不是表演,而是在于品茗者的自悟。”当结束最后的动作,谭骥炎加重了语调的力度,让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耳中。
他的身份不应该做这样的茶道表演,可是,谭骥炎做了,但是却如同他之前说的不是流于媚俗,而是因为日本的茶道在于表演,所以谭骥炎这也算是入乡随俗,而中国的茶道在于喝茶之人对于茶文化的领悟,比起日本茶道的花哨更胜一筹。
如果说谭景御之前认为自己和谭骥炎只是走了两条不同的路,可是此刻,看着这个字字珠玑,弘扬国威的冷峻男人,谭景御忽然发现自己和二哥之间却有着莫大的差距。
谭骥炎走向童瞳,却见她似乎在生气,虽然看起来倒依旧平静,可是那微微皱起的鼻尖,让谭骥炎察觉到童瞳细微的表情变化。
还不等谭骥炎开口,却见童瞳站起身来,然后动作迅速的将谭骥炎的衬衫扣子直接都给扣了起来,将之前展露出来的胸膛此刻牢牢的被衬衫布料给遮掩住。
哑然失笑着,谭骥炎有些无力的看着气呼呼的童瞳,这个孩子对自己的胸膛还真是情有独钟,竟然霸道到这样的地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谭骥炎真的要将童瞳给揽进怀抱里好好蹂躏一番。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表演就表演,又不是卖肉,有必要将衬衫开的这么低吗?童瞳不满的瞪了谭骥炎一眼,然后又如同一个尽忠职守的女保镖一般,当然,说是女保姆更贴切,动作古板却麻利的替谭骥炎系上了领带,然后将椅子上的西装递了过去,一瞬间,谭骥炎又恢复了惯有的冷傲沉稳的一面。
玖兰源倒不会再让斋藤千山继续胡闹下去,所以抢先开口,优雅非凡,“谭先生的茶道果真让人大开眼界,时间不早了,谭先生需要先回酒店午休吗?”
“嗯。”谭骥炎冷沉的应了一声,依旧是简单的一个字,明明会让人感觉有些的无礼,可是从谭骥炎口中说出,配上他冷酷的峻颜,却又让人感觉这个男人天生就该如此,上位者只需要发号施令而已,不需要多费唇舌。
童瞳依旧跟在谭骥炎身后,和李成一左一右算是贴身保镖,因为谭骥炎之前的举动,所以童瞳虽然板着小脸,可是却让人看起来显得有些可爱,毕竟她有着一张精致的脸,眼中敛了身为小七的精光,所以看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正在闹矛盾的孩子,似乎碰一下就要炸毛一般。
而谭骥炎是唯一知道童瞳不高兴的原因,所以此刻,那总是冷厉的峻脸上表情却显得有些柔软,嘴角甚至微微的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也许在外人看来,谭骥炎是因为两连胜了斋藤千山,所以脸色才没有那么的霜寒,可是童瞳却能感觉到谭骥炎是特别高兴,于是童瞳就更郁闷了,在心头不满的哼哼着。
走了几步之后,童瞳忽然察觉到一道看向自己的目光,余光倏地一下,迅速的向着一旁扫了过去,却意外的对上玖兰源的视线,而他身后的浅苍贵井依旧微微的低着头,不引人注意,看起来有些的病弱,可是在童瞳却知道刚刚看自己的人不是玖兰源,而是他身边这个男人。
玖兰源长的非常不错,英俊帅气,宽肩窄臀,完全符合美男子的标准,尤其他总是带着优雅的笑容,所以不得不说玖兰源能这么成功,他的面容的确是一项有利的武器。
可是当发现童瞳的目光只是如同扫过陌生人一般扫过自己,然后又平静的转了回去,玖兰源不由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因为刚刚在对上童瞳的目光之后,玖兰源刻意的露出了几分魅惑的笑意,眼神百分百的邪魅诱惑,毕竟他是政客,在这些年里,玖兰源甚至专门学习了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如何让他的笑容看起来优雅高贵,却又显得亲切,这些年里,几乎没有女人能逃得过自己这样的眼神,可是童瞳的无视,让玖兰源第一次尝试到了失败。
丽嘉皇家酒店,送走了谭骥炎一行人,玖兰源回到了后座上,目光却依旧看向车窗外,“浅苍,童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
“调查资料你不是都看了?”浅苍贵井倒是有些意外玖兰源会如此询问,不过依旧回答道,“你是不是疑惑之前白狼明明派了一半的杀手潜入到中国,却没有抓到童瞳,我之前收到了消息,这一次的事件,原本中国军方要接受,而开始最后却是国安部接手了,听说国安部有任务,派了特工潜入到了看守所,而白狼刚好凑巧的行动,所以才导致派出去的杀手全军覆没。”
“原来如此,不过童瞳还是受了伤,你的手腕还手掌上还包着纱布,脸上也有些伤口,难怪谭骥炎会亲自来日本,他对童瞳倒是非常的在乎。”随着汽车的发动,丽嘉皇家酒店被抛在了车后,玖兰源没有放过每一次谭骥炎看向童瞳的眼神,那原本冷漠深邃的黑眸在瞬间转为了温情和宠溺,看来是动了真情,难怪谭家会和谭骥炎不和,身为政客,又是军方这样的双重关系,谭骥炎未来的妻子必定是需要门当户对的政治联姻,怎么可能随意就选用一个孤儿院出生的艺人。
“怎么,还生气?”回到房间里,关了门,谭骥炎一把拉住要向前冲的童瞳,直接一个用力将人给拽到了自己的怀抱里,然后抱住,双臂缠上了童瞳的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死鸭子嘴硬着,童瞳也感觉自己有些的幼稚,以前就算被刺伤一刀,她的情绪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可是今天看到谭骥炎的胸膛突然暴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童瞳就发现心里不痛快,火气滋滋的冒着,然后又感觉自己是不是忒无聊了,便又压制着情绪,结果就是越来越不痛快,导致此刻看着谭骥炎,童瞳就更不痛快了。
“别动,手上的伤还没有好。”谭骥炎快速的抓住了童瞳要推开自己的双手,她的受伤还缠着纱布,不过倒不是之前的包子手了,童啸离开病房的时候留下了一瓶绿色的透明药膏,说是偶然之中得到,对于伤口恢复很好。
而谭骥炎知道童啸在国安部,自然有门路得到珍贵的药膏,所以就给童瞳的手掌和手腕涂了药,然后震惊的发现这药膏虽然不至于如同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些灵丹妙药,可是童瞳的手在涂了药之后,那原本被烫伤严重的掌心却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着,虽然还有些伤痕,但是绝对看不出之前严重的灼伤,而手腕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也收疤了。
“喂,谭骥炎你不高兴什么?”童瞳偏着头看着盯着自己的手眉头越来越深皱的谭骥炎,虽然当时童瞳也是震惊的差一点从床上跳下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药膏,然后想到自己死了竟然还能重生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童瞳立马就淡定了。
不过此刻看着谭骥炎那一副自己手上似乎有万年大病菌的模样,童瞳不由的将手给抽了回来,“你是不是也很吃惊这药这么神奇?”
童瞳是高兴的,她虽然和童啸分开这么多年,可是或许这就是父女亲情,童瞳似乎感觉到冥冥之中童啸对自己这么关心,或许就是因为知道这个身体里的灵魂。
“你很喜欢童部长?”谭骥炎酸酸的开口,挑着眉梢看着童瞳,虽然说面对童部长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紧张,唯恐自己做错事的模样,可是其余时候,只要一说起童部长,童瞳立刻是眉开眼笑的得意,让谭骥炎只感觉一把一把无形的飞刀直接扎到了自己的心尖上。
“那当然了,童部长不但把这么好的药膏给我了,还给我煲汤了。”童瞳笑眯眯着开口,眉眼里满是幸福和喜悦,“谭骥炎,下午有媒体在场,我就不跟你了。”
“嗯。”我也会煮汤!谭骥炎不满的在心底为自己辩解一句,幸好童部长已经老的可以当小瞳的父亲了。
“一会我和沐哥,谭三哥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选到一个礼物给童部长带回去。”童瞳接着开口,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着该送什么东西给童啸,这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送礼物给爸爸。
谭骥炎的峻脸再次的扭曲的狰狞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童瞳,可是已经神游的童瞳丝毫没有察觉到谭骥炎那要吃人的目光。
“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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