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辔红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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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辔红缨-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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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文翔不禁一呆,道:“两位为何知道在下在此?”
  韩广抱拳笑道:“咱们两人是受瞽目神卜丘知易老前辈指点而来,丘前辈自石林脱身老贼牢笼,便易容改装,跟踪老贼爪牙中,探刺老贼阴谋布置,因我等久巳弃暗投明之心,他因而指点赶奔此处,丘前辈神卜委实不差,卜得此刻必与少侠相晤。”
  霍文翔道:“丘前辈现在何处?”
  “恶鬼堡内么?”
  “老贼亦在恶鬼堡内么?”
  陈耀道:“我等就是为此赶来,丘前辈相嘱老贼已赶向黄鹤山,但此去必然扑空,因虞姑娘落在天水境内,嘱少侠赶往相救……”
  霍文翔面色微变,道:“虞姑娘身遭危险么?”
  韩广道:“丘前辈说少侠赶去,必知内情。”说着一望峭壁峻崖,摇摇首道:“少侠如早来三日,必身陷危境,钟离炎两日前奉命将巴东三峡人手悉数带往恶鬼堡。”
  霍文翔一闻钟离炎之名,不禁星目泛出两道寒芒,冷笑道:“钟离炎就是那葛衣老人么?那钟离炎早年人极正振,为何与铁少川沆瀣一气。”
  韩广答道:“内情极其复杂,恕韩某不知内情。”说着望了霍文翔一眼,接道:“韩某几乎忘怀了丘前辈转告少侠之言,他说七海神龙夫妇及秦姑娘实是诈死,尚在人间。”
  霍文翔一闻此言,不由呆住……  ‘
  韩广又道:“七海神龙秦老英雄与钟离炎乃是至交好友,深知天荡湖已成是非之地,避仇远祸,迁来巴东三峡盘龙谷中,寄居……”
  霍文翔目露困惑之色道:“家岳尸体曾经昆仑掌门等武林高人察视致命伤痕,确为毒手魔什万钊阴毒掌力一击毙命,众目所睹,难道是假,莫非丘前辈故作此言,免在下哀痛。”
  陈耀摇首笑道:“内情究竟陈某难以获知真相,但丘前辈谓七海神龙秦老英雄夫妻亦是机变睿智之人,发现钟离炎言词闪烁,形迹诡祟,即知身陷危境,苦思脱困求生之策,推托他们两夫妻已看破世情,不宜居在盘龙谷,是以迁至松云峰绝顶‘大士庵’,死者三人俱是替身。”
  霍文翔不禁泛出笑容,道:“但愿丘前辈之言是真,蒙两位大叔见告,在下感激不浅,两位如今意欲何往?”
  韩广道:“我俩藉采办土木工料之便而来,尚须赶往恶鬼堡中,烦劳少侠解除身上恶毒禁制之蒙丘前辈盗取解药拾颗,每三日按时服下,可供半月之需。”
  霍文翔领着陈韩两人去仙女庙后隐秘之处,与两人解开禁制后作别就道,展开绝乘轻功,一日一夜抵达天水东关外。
  东关外一片十亩许碧绿草原,牛羊成群,风光明媚,怡性悦目。
  草原之中建有一座木造小亭,斑剥蚀朽,显系年代甚久,供离人惜别,过往稍驻所物。
  亭中除一卖茶老翁,尚有两江湖人物在内,西北卖茶兼营卖酒生涯,两名江湖人,均系面目黧黑中年大汉,羊杂佐酒,谈笑风生。
  霍文翔身形走入亭内,即择一石座坐下,叫了一壶酒,几碟小菜,自酌自饮。
  两名江湖人物见霍文翔入亭,话语立时打断,注视在霍文翔身上。
  霍文翔也不理会,以手拈杯,目注亭外远处景物。
  忽地,不远处现出两条人影,疾奔如飞而来,这两人面目森冷,一身灰衣劲装,握着明晃晃的钢刀,似追踪仇家,神色沉肃,扑入亭中,四道冷森森眼神巡视了一眼。
  只见一个黑糁糁脸膛大汉慑人目光注着两江湖人物冷笑道:“朋友,方才可曾发现百花匪徒经过此处无有?”
  “没有!”
  答得很干脆,所来两人互望了一眼,并不深信,那大汉又冷笑道:“这就奇怪了,明明瞧见百花老贼门下奔逃来此……”
  霍文翔突朗笑道:“自己追踪竟追得没了影子,路人岂能多管闲事,何况我等又未瞧见百花门下,朋友,你唠叨则甚。”
  他深信陈耀韩广之言不疑,虞凤栖翠萍两人既然落在天水境内,必须及早设法寻找下落,目睹所来两人不似正派人物,暗觉这两人必非好路道,莫非与老贼大有关连。
  此一动念,正巧误打误撞竟碰上了,遂出言激起来人怒火。
  大汉身形奇快,一晃便自欺在霍文翔身前,大喝道:“朋友是何来历,速速说出,以免在下无礼。”
  霍文翔淡淡一笑道:“尊驾又是何来历?”
  一言顶回,将两人问住,来人系玉皇观贼道换易俗装,自然碍难道出,面色由红转白而青,忽地两声暴喝出口,寒芒电奔劈向霍文翔而去。
  只见两股寒芒一闪立消惨嗥腾起,人影霍飞叭哒坠地,玉皇观贼道两只右臂齐肩断去,血流如注。
  不知霍文翔施展何种神奇武功,非但将两柄钢刀夺在手中,而且在电光石火间将贼道伤在自己的刀下。
  两饮酒江湖人物竟不相信自己的眼力,居然这么差法。
  但见青衣少年缓缓立起,走在玉皇观两贼道之前,冷冷喝道:“两位如惜命,快快站起回话。”
  霍文翔轻笑了一声,伸出两指在两人脐孔上约七分无名穴道各戳了一指。
  那两饮酒江湖汉子目露惊容互望了一眼,暗道:“这点穴法太过奇诡,平生未见,可见武学之道,浩瀚若海,自己一点艺业,可说是沧海一粟,不胜渺小。”
  只见两名玉皇观贼道立时面色惨变,用仅存的右手按着肚皮,但感腹内脏腑蠕蜗翻动,绞肠如结,那痛苦委实难禁,满头大汗似黄豆般冒出。
  霍文翔面寒如冰道:“两位若不吐实,在下也不勉强,只要忍受得住我这独门点穴手法,脏腑迸裂,肠管根根寸断,七日后才慢慢死去之苦,任凭两位离去。”
  这时,不要说两贼道,就是铁打汉子,也寸步难行,只听黑脸大汉颤声道:“朋友手段也未免太狠辣了。”
  霍文翔道:“这话未免太欠公允,若非在下武功稍胜一筹,岂不死在两位刀下,衅自你开,焉能怪得在下,朋友,速自承来历是为上策。”
  另一名贼道似忍受不住苦痛,颤声叫道:“贫道实是玉皇观出身,奉观主之命追杀百花门下。”
  霍文翔不禁一怔,暗道:“话内大有文章,非穷诘根底不可。”右掌虚拂向两名贼道,两道绞肠翻腑之苦稍减,冷冷一笑道:“这话令在下委实不能置信,百花门下为何与贵观结怨,此时此地,百花翁自顾不暇,万万不会纵容门下到处树敌,莫非贵观也被金面老人所网罗么?”
  话声虽然平和,但送入两贼道耳中,无异雷击,心神猛凛,知道青衣少年料事如神,谎言欺骗立罹惨死之祸,倒不如实话实说,免得追悔不绝。
  黑脸大汉长叹一声说出经过详情。
  霍文翔面色微变,右掌疾拂而出,两道只觉心脉一震,眼前发黑,倒地死去。
  卖茶老翁怎见过这般血淋淋残酷局面,缩在一角,震颤吓得面无人色。
  霍文翔含笑取出十两白银,道:“老丈不要害怕,这锭纹银也可稍维数月用度,请回家稍歇数日,不可将此事吐露,免遭杀身之祸。”
  老翁颤巍巍地接过银两,千恩万谢,收拾器皿担挑离去。
  霍文翔目光转注在两江湖汉子面上,微微一笑道:“是非江湖,凶险万分,两位及早离开,隐忍方才所见,以免不测。”
  两江湖汉子却跨前一步,抱拳一揖至地,一貌像清正的中年瘦小汉子道:“兄弟黄奇及同门师弟易长龄,授艺北岳,方才少侠神奇武功,兄弟望尘莫及,自知艺业浅薄,却怀除恶务尽之志,倘蒙不弃,愿追随冀尾,略尽棉薄。”
  霍文翔面有难色道:“金面老贼当世巨邪,手辣心黑,此行凶险异常,两位倘有意外,叫在下长怀愧疚……”
  亭外忽送来一声怪笑道:“老弟不必推辞了,我等正需人助拳,何可拒人千里之外。”人影疾如电射落在亭中,正是塞外人魔蓝景辉。
  霍文翔一见蓝景辉,不禁皱眉笑道:“你又想来了么?”
  蓝景辉大笑道:“愚兄知老弟身蕴绝学,不担心你的安危,岂不知却有人悬念忧虑,是以奉命而来。”
  霍文翔知他说的是指谁,不禁面上一热,讪讪笑道:“小弟不信你只身独人赶来,他们人咧!”
  蓝景辉哈哈大笑道:“愚兄早料到瞒不过你,他们分成五拨赶来,约在天水南关城楼晤面。”
  霍文翔道:“情势已刻不容缓。”手向玉皇观贼道尸体一指,接道:“方才你必巳耳闻,七杀恶判东方旭等巨邪俱被老贼用药酒使之本性迷失,驱使搜觅虞冰后人藏处,小弟意欲前往玉皇观探明情势,你可在南关城楼等小弟转来再定应敌方策。”
  蓝景辉知霍文翔不愿他随去分心,颔首道:“好吧,贤弟此去应小心一二。”说着转视黄易二人接道:“两位随老朽走吧!”
  霍文翔一晃穿出亭外,疾如流星赶往玉皇观。
  玉皇观外柏林隐处暗桩密布,却不见半点人影,除风送树涛外,静悄悄地寂静如一泓秋水。
  霍文翔飘然慢步,神态安详走入柏荫笼翠中。
  忽从树干后传来一声断喝道:“贵客留步!”
  月见树后转出一个灰袍老道,稽首笑道:“敝观适遭变故,奉观主之命劝告游客改日再来,恕今日不能接待,请施主海涵之幸。”
  霍文翔故作错愕之容道:“在下久闻玉皇观为天水著名胜境,因与贵观主前有一面之雅,是以不辞远道慕名来访。”说着右手疾如星光石火伸出,一把扣住了道人右臂“曲池穴”上。
  老道感觉飞麻袭体,不禁胆寒魂飞。
  霍文翔道:“有劳道长领在下去见观主。”
  林内尚藏有甚多暗桩,见状大惊,正欲抢出相救,只听老道叹息一声道:“原来施主乃武林高人,贫道失敬了,但贫道之言是实,敝观主片刻之前有事离开玉皇观,不知何时转回……”
  霍文翔笑道:“那么在下至贵观恭候观主返回就是。”
  老道心内窃喜,忖道:“你愿自投罗网,那就莫怨贫道了。”口中答道:“既然如此,施主请随贫道去敝观吧,万一有江湖宵小冒犯施主,休怪贫道言之不预。”
  霍文翔朗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未必会找到在下头上,道长抚须杞忧。”说着五指一松。
  老道说丁一声“请”,请先领路趋出。
  霍文翔如影随形跟出,举手投足立可致老道死命,贼道不禁胆寒,忖道:“这人举动似是寻仇而来,武功高不可测,若不设计除他,必贻无穷后患。”心中毒念顿萌,珠眼乱转。
  玉皇观内殿阁庄严巍峨,苍松翠柏,合抱参天,清净宁谧。
  只见三清大殿廊上负手屹立着一个貌相奇古麻冠道人,沉声道:“修幻,观主严命这两日不能接待嘉宾,怎么你又明知故犯,观主怪下罪来哪个担待。”
  老道稽首答道:“这位施主武林高人,与观主曾是旧识,贫道不便拒绝,望护法恕罪。”
  麻冠道人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施主与观主原是旧识,敝观这两日遭西域百花老贼无事生非侵扰,不得不权宜措施,拒嘉宾来访,免伤无辜,施主上下名讳可否赐告。”
  霍文翔聪明绝顶,近来见识增长,一望而知是故弄玄虚,做张做智,暗暗冷笑一声,道:“烦劳通禀观主,就说雁岩旧友观主必然知情。”
  麻冠道人堆下满面笑容道:“观主适才外出,入晚于时才可赶回,施主请入客室用茶,容贫道相陪如何?”
  霍文翔微笑颔首。
  麻冠道人领着霍文翔走向竹林小径中一间宽敞客室中分宾主落坐,一个青衣小道泡过一盏好茶。
  霍文翔接过掀开盏盖,只见茶色碧绿,清香扑鼻,不禁赞遭:“好茶。”一饮而尽,笑道:“在下远道而来,烦渴异常,请道长不要见笑。”
  麻冠道人嘴角隐泛出一抹险毒笑容,但瞬息即掀,逊笑道:“不敢,不敢。”随命青衣小道再泡一盏香茗送上。
  霍文翔突然面色一变,道:“不好,茶内有毒。”
  麻冠道人狞笑道:“施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只见霍文翔颓然自太师椅上滑了下来,倒地不起。
  麻冠道人击掌三声,门外疾逾飘风窜进四个中年道长,喝道:“送往死囚牢中。”
  四道人一拥上前,突然,惨叫扬起,一道金虹从四道中穿隙而出,直奔麻冠道人。
  这一猝然变化,令麻冠道人错愕一呆,金虹已然及体,双肩一凉,左右双臂离肩落地,鲜血如注涌出。
  麻冠道人神色惨变,蹬,蹬,踉跄退撞壁角,怎么也解不透那面目冷漠的黄衣少午为何不畏迷毒,只见四道已横尸倒地,殷红鲜血流溢全室,知必无幸,咬牙狞声道:“原来施主是有意寻仇,施主虽然武功高强,也难生离敝观。”
  霍文翔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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