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奇毒,一时大意,才招此失,由不得悔怒交集,杀机猛萌,双掌展开,如山掌影,带起破空锐啸劲风攻去。
双方都是黑道高手,毒手魔什万钊功力虽高出黔灵二恶,却无如二恶受制,那红色丹药能激发其本身潜力,又系以二敌一,毒招险恶,无视万钊掌招凌厉,逼得万钊喉中怒啸频频。
万钊突然察觉黔云二恶目光呆滞,心中知道将会遭受何种命运,不禁激发凶性,暗道:“今日不是你就是我。”
就在他那罕有一露的秘学“雷音神功”刚发未发时,丧门许平吊客纪灵倏地身形拔起,半空中变换“风翻扬拿”身法,兵刃寒芒怒卷罩袭而下。
刃芒寒飚距万钊半头顶三尺之际,只听咔嚓响声,那奇形兵刃中突喷出三股阴毒暗器,洒下漫空花雨,带起一片悸耳啸空之声,夹着四肢寒虹罩袭而下。
暗器触及毒手魔什万钊躯体时,“雷音神功”亦堪堪发出。
只听黔云二恶惨叫一声,火光疾闪,二恶身形震得飞上半空,炸成粉碎,血肉狼藉如雨洒了下来。
毒手魔什万钊踉跄倒退,面色惨白如纸,显然受伤不轻。
百花翁大惊失色,疾掠在万钊身前,掏出一颗灵丹与他服下,道:“此丹可解百毒。”
那青袍背剑道人冷笑一声道:“血债血还,贫道立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用手一挥,七杀恶判东方旭等群邪,纷纷扑向百花门下。
那七杀恶判东方旭竟向百花翁攻去,双掌劈出。
百花翁大喝一声:“且慢!”
东方旭果然停手不攻,但不发一声,目光若定,一瞬不瞬逼视在百花翁脸上。
百花翁两道异样眼神与东方旭目光相接,暗施密宗摄心迷魂魔法,徐徐出言道:“东方老师,你我非敌是友,何必助纣为虐。”
突然,青袍道人扬声大笑道:“百花老师,你那迷魂大法,无法得逞,枉用心机了。”
七杀恶判东方阳嘴角泛起一丝狞笑,双掌疾劈而出,身形箭射,化掌为抓,潮啸罡风中夹着丝丝寒劲,招式之恶毒武林罕见。
百花翁恍然大悟,知东方旭等群邪已迷失本性,受那青袍道人驱使,无怪自己摄心迷魂大法失效,看来,那青袍道人来历甚为可疑,群邪受他挟制显然专为对付自己。
耳闻自己门下惨嗥出声,急急扬袖向东方旭卷去,身形疾退,大喝一声“走”,率着残余徒众遁去。
那毒手魔什万钊服下百花翁灵丹后,毒伤稍解,双掌疾展出“雷音神功”,火光疾闪阻住迫敌。
青袍道人嘿嘿发出一声阴森低笑,率领群邪进入漫空风砂中,迅即杳失。
九尾天狐车素玉暗暗胆寒,负疚之念逾发沉重,自己如不醋海生波,绝不会酿成如此巨变。
忽闻藏身崖下隐隐传来人语低声,不禁一怔,探首垂目望去,只见南儒司空陵北丐佟青松与一老化子低声谈话。
那老化子装束形貌,似为玉皇观贼道及麻显渊口中所述的桂秋叶,不禁凝耳倾听。
只听桂秋叶道:“虞凤栖姑娘藏身之处甚为隐秘,但不知霍少侠何时能赶至。”
北丐佟青松长叹一声道:“武林遭此荼毒,乃劫数使然,非人力可以挽回,想不到我们丐帮亦有老贼卧底之人,在短短时日中又难以侦出,霍少侠为事羁延,如遣人传讯,又恐外泄,为之奈何。”
司空陵神色凝肃道:“此话极是,你我二人非择一亲身赶去通知霍老弟不可,万一他行踪变更错之交臂,虽虞姑娘藏身隐秘,老贼无孔不入,藏身必然外泄。
佟青松神色一惊道:“你认定那青袍老道即是金面老贼化身么?”
“谁说不是。”司空陵冷笑道:“如非穷酸自知不敌他肩上玉勾斜,早就现身放手一拼了。”
佟青松略一沉吟道:“情势危急,老化子势必亲身赶回迎上霍老弟不可。”
司空陵颔首道:“速去速回,穷酸独木难支大厦,万一有失,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事小,有误虞姑娘性命则百死莫赎。”说着叹息一声道:“虞姑娘武功上乘,怎奈为老贼独门手法制住,穷酸又不敢妄行解穴……”
言犹未了,崖上忽电泻疾落红色娇俏身影,现出九尾天狐车素玉,眸中泫然欲滴,裣衽道:“车素玉铸成大错,万死不辞,那虞姑娘系车素玉独门点穴手法制住,只求带往解开虞姑娘穴道,随两位如何处置,车素玉决不皱眉。”
南儒北丐一见车素玉现身,不禁疑云满腹,恐车素玉言险心诈。
佟青松冷笑道:“车姑娘,明人不做暗事,花言巧语,佯作真诚,老化子若带你前往,老贼在身后蹑踪,无异引狼入室……”
车素玉眼中淌出两行泪珠,忙道:“我早知两位不信,请出手将我点倒,四外有无老贼踪迹,必难逃两位锐利耳目之下……”
司空陵忽疾伸两指,迅如雷光石火,朝车素玉“晕穴”点下。
车素玉似束手就戮,身形毫未闪避,嘤咛一声,仰面倒下。
南儒北丐及桂秋叶三人分向搜索敌踪,须臾,返回原处,司空陵一手抓起车素玉腰际罗带,先后腾空疾掠而去。
且说虞凤栖翠萍蛰潜在土穴暗室中,烛光阴暗,空气沉闷,只觉漫长如年,相对敬嘘长叹。
室外飒然破空鱼贯掠入三人,虞凤栖一见司空陵手中抓住九尾天狐车素玉,不禁怒火陡涌,杀机猛生,道:“司空前辈请借剑与晚辈一用,晚辈要将这贱婢凌迟处死。”
司空陵含笑道:“虞姑娘不可因小失大,车素玉已有悔悟之心。”说着将车素玉解开穴道。
车素玉睁开星眸,瞥见虞凤栖翠萍满面怒容,凄怨一笑道:“我不求二位姑娘能见谅,此来旨在解开二位穴道,恢复武功如常,随二位如何报复,我绝不还手。”说着热泪夺眶而出,接道:“一念之差,错已铸成,霍少侠于我有救命之恩,恩将仇报,有何面目与霍少侠相见。”语声凄怨无比。
虞凤栖不禁一怔,道:“霍少侠于你有救命大恩?”
车素玉道:“正是。”说时疾伸两指,迅如电光石火点了虞凤栖翠萍二人九处穴道。
二女只觉体内真气缓缓流注,排开闭塞已久穴道,循周天运行。
桂秋叶道:“老化子在玉皇观外亲眼目击车女侠等人随着玉皇观贼道进入玉皇观中,为何东方旭等人俱丧失神志,女侠独例外,实令化子茫然不解。”
车素玉凄然叹息一声,娓娓说出经过详情。
南儒北丐面露惊容互望了一眼,司空陵道:“老赃设计之周密诡诈,令人咋舌,恐技俩尚不止此,此赃不余,难以安枕。”
佟青松道:“老化子要立即起程了,车女侠不妨暂居于此,出外恐有性命之忧。”
蓦地——,一个中午汉子赤足掠入,躬身禀道:“禀佟长老,附近发现玉皇观贼道及群邪踪迹,搜觅我等下落,似有叛门之人泄露。”
佟青松不禁面色一变,目注桂秋叶道:“你将虞姑娘藏在此处。天水分堂弟子有几人知情。”
桂秋叶神色凝重,答道:“属下自受命天水堂堂主,奉帮主密命清查天水分堂潜伏奸细及秦州境内老贼爪牙踪迹,自觉责重如山,不敢疏忽,密命副堂主暂摄该职,属下私自查访,故玉皇观不识属下,虞姑娘藏在此处,仅三名贴身心腹知情,其他一概不知。”
佟青松道:“这三人均扮成本地土著,守护洞外,看来,只有副堂主姜能训最为可疑了。”
桂秋叶面露迟疑之色,道:“除非姜能训暗暗蹑随属下身后,才知实情,但其中不无矛盾之处,姜能训若是老贼卧底奸细,为何在玉皇观外不传警贼道。”
司空陵颔首沉吟,稍顷说道:“其中必有原因,目下情势可虞,你我还是应付强敌为要……”说时忽送来一声低沉的口哨。
佟青松一跃出室,疾掠至洞口,蚁语传声道:“你们三人速退入洞内。”
三条黑影翩若惊鸿掠入洞径而去,老化子身形贴洞壁而立,只见风砂漫漫中现出青袍背剑道人,身形紧随着玉皇观主,七杀恶判东方旭,天残地缺等十数群邪,距洞右七八丈外停住。
青袍背剑老道目光如电扫射了数百丈断崖一眼,道:“玉峰道长,老夫自幼虽性好习武,但诸于百家,三教九流,无不涉猎,尤嗜星相蓍卜,奇门遁甲之学,虽此道浩瀚苦海,义理深奥,在短短有生之年,甚难穷究其中精微,然而老夫颇得个中神髓……”
玉峰真人神色虔敬,答道:“令主旷世才华,武林奇才,贫道等诚望尘莫及。”
青袍老道微微一笑道:“方才离观之前,老夫卜得虞冰后人就落在此方向不远,并未逃出天水境外。”
佟青松暗暗心惊不已。
只见青袍老道目中泛出迷惘神色,叹息一声道:“奇门遁甲,星相蓍卜之学,武林中精擅此道者无过于瞽目神卜丘知易,可惜此人迄今生死莫卜,如然在此,虞冰后人就擒不过指颐之劳。”
群邪默然无声,面色冷漠似若无闻,玉皇风主神色更是虞敬。
忽见青袍老道目光又扫视这数百丈断崖一眼,沉声道:“断崖之下数十处土穴,你等分成两拨,由东西两端逐穴搜索。”
群邪闻言,各望东西奔去,仅留下青袍老道及玉皇观主屹立在风砂中。
北丐佟青松忙退入内洞,与司空陵等人密议,桂秋叶即道:“属下已有万全准备,安排了逃出路道。”
佟青松摇首道:“不妥,老贼原要我等逃出一网成擒,对面土室储有干草,不如藏身草中,避过一时再说,由老化子再施调虎离山之计,诱群邪离去。
狂风砂中忽送来一声长啸,青袍老道与玉皇观主不禁一呆,循着啸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身血污中年道人飞掠而至,一见玉皇观主,即神色惨变道:“观内强敌侵袭,同门已死伤过半,望……”
言犹未了,张嘴喷出一股黑血,仰面倒下。
青袍道人急出一掌,紧按着中年道人“期门”大穴,一缕真气催迫伤者一丝元阳余烬,喝道:“侵犯本观者是何来历?”
中年道者似精神稍振,目泛黯淡神光,两唇翕动欲言,无如伤势太重,内腑俱已破碎,口中又溢出黑血,头一歪,气绝死去。
青袍老道目中逼泛狠毒杀机,猛一顿足,喃喃自语道:“他们就不放过老夫,哼,老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如不搞得武林天翻地覆,也显不出老夫厉害。”引唇振吭发出一声清啸,声如龙吟,在狂风中播飘老远。
七杀恶判东方旭那一拨正待搜索虞凤栖藏身之土穴,闻声疾奔而来,其他一拨亦闻声赶至,随着青袍老道向玉皇观奔去。
土穴内突飞掠而出南儒北丐,相顾瞠目,只觉青袍老道去得太快,揣摸不出老贼心意。
佟青松发现了那具道者尸体,疾跃在尸前,察视伤势,面色微变,道:“此人定是极高的内家罡气所伤,表面无损,其实内腑全毁,显然玉皇观内已生巨变,来敌身手之高极为罕见,莫非是霍老弟已然赶至,穷酸,你留在此处以防万一,老化子潜入玉皇观内一探虚实。”双臂一振,穿空飞起,去势如电,瞬眼隐入漫天风砂不见。
第二十三章 虎穴游龙
三峡天险,林寒涧肃,猿啼清凄,傍午时分,神女峰上一条人影疾逾飞鸟泻落峰下,现出一俊美青衣少年,星目中隐泛泪光,伫身在江边,目光凝注在滔滔江流,似跌入沉思中。
一霎那间,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心绪愁乱,只觉无从排遣。
突然,他发现远处水波中有两条迅快人影奔来,不禁一怔,抬目望去,只见一双劲装捷服,肩头刀把丝穗飘拂的江湖人物,一至临近,感觉来人面目甚为稔熟,佯装重重咳了一声。
来人与青衣少年目光一接,面露惊喜之容,一人高声唤道:“是霍少侠么?”
青衣少年正是霍文翔,他与花九鹏程南淮告别后,兼程赶向黄鹤山,顺道而去赤甲松云峰“大士庵”奠祭秦锡寿夫妻及红粉知己秦丽琪。
人间伤心事,莫过生离与死别,霍文翔放声大哭,直至声嘶力竭,才在墓前拜了三拜,取道神女峰而下。
霍文翔亦看见了那是韩耀、陈广,微笑道:“铁令主已归道山,两位尚在奔波江湖么?”
陈耀面现惊诧之色道:“少侠尚不知如今威慑江湖之金面人就是佛面人屠铁少川么?”
霍文翔闻言面色平静如常,微笑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但他那诈死之策武林中已深信不疑,两位如今何往?”
韩广道:“为寻觅少侠而来?”
霍文翔不禁一呆,道:“两位为何知道在下在此?”
韩广抱拳笑道:“咱们两人是受瞽目神卜丘知易老前辈指点而来,丘前辈自石林脱身老贼牢笼,便易容改装,跟踪老贼爪牙中,探刺老贼阴谋布置,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