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果然只顾张口结舌。
林佛剑随即推门而人。
尤美娘一见林佛剑,忙道:“相公来得正好,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问他吧?”
林佛剑先点了丁一的麻穴。
接着把他推倒地上道:“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就饶你不死。”
丁一惊魂稍定,道:“大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实话实说。”
林佛剑道:“先前金枝说曾囚禁了两个人,他们被囚禁在哪里?”
丁一顿了顿道:“就在后院西厢,那里目前是空屋。”
“那两人是做什么的?”
“我只知道他们是从金陵来的。”
林佛剑正要再问。
尤美娘已手起刀落,刺进了一心窝,然后抬腿将尸体踢进床下。
林佛剑大感意外,道:“为什么要杀他?”
尤美娘冷哼一声道:“这种人还留他做什么?杀一个少一个。”
林佛剑道:“何必如此?”
尤美娘道:“我可没有你那样慈悲心肠,我先前不杀他,一来时间尚早,二来是等你的消息,现在你既然来了,就没什么顾虑的了。”
林佛剑道:“刚才丁一告诉金枝,说你已经喝醉了,我担心得不得了,原来你是装的。”
尤美娘笑道:“当然是装的,我会上他的当吗?相公,你先前都在做什么?我照样也为你担心。”
林佛剑道:“待会儿再说吧,现在救人要紧。”
两人很快便找到西厢,门是倒扣着,打开门,果然有两人被四马攒蹄式捆绑在地上,全身捆成一团,有如两个粽子。
林佛剑在灯光下凝目望去。
立刻便认出原来这两人竟是金陵镖局的总镖头和副总镖头马雄飞、马雄腾两兄弟。
金陵镖局在金陵虽然也算有名。
但不论人力财力和信誉,都无法与四海镖局相比。
但因马氏兄弟为人义气,和四海镖局前总镖头齐苍霖颇有交情,是以经常受到四海镖局的庇护。
林佛剑因和马氏兄弟有过接触,彼此早就认识。
当下,林佛剑匆匆为马氏兄弟解开绳索,再为他们点活穴道。
马氏兄弟可能因被捆绑太久,全身血脉淤塞之故,直过了盏茶工夫,才苏醒过来。
林佛剑把他们扶坐起来问道:“两位总镖头因何来到济南?”
马雄飞和马雄腾因林佛剑已易了容,认不出是谁,呆了一呆,齐声问道:“可是大驾救了我们吗?大驾是哪位高人?”
林佛剑道:“在下林佛剑,已经易过容,二位应当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吧?”
马雄飞“哦”了声道:“原来是林大侠,你又是怎么来到济南的呢?”
林佛剑道:“时间宝贵,还是二位先说吧!”
马雄飞吁了口气道:“我们二人是走镖到济南,不想在济南郊外被人劫了镖。”
“什么人劫的?”
“最初弄不清楚,后来才查出是神秘门所为,于是便找到这里来。”
“二位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干我们这一行的,消息较为灵通,各地的多情楼,都是神秘门的暗中组织,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二位所保的是何镖货?”
“一对王观音,一对翡翠马,另有一箱珠宝首饰,因为镖货体积不大,连镖车也没用,只是我们兄弟二人扮做行路客商,随身携带,想不到还是被神秘门侦知,竟然被劫。”
“货主是什么人?”
“礼部刘尚书。”
“这批镖货准备送到何处?”
“就在济南。”
林佛剑边问边仔细听着,接着再问道:“那么二位事后来到多情楼,目的就是寻找这批镖货了?”
马雄飞点点头道:“不错,因为多情楼是神秘门所属的组织,我们只有这条线索好查。”
林佛剑道:“二位断定是多情楼所为?”
马雄飞道:“那批劫镖的人,全是包头蒙面,而且时间又在人夜之后,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的面貌。”
林佛剑略一沉吟道:“他们必定个个身手奇高了?”
马雄飞道:“虽无特殊高手,但人数却很多,以致我们弟兄在寡不敌众的情形下失了镖。”
林佛剑道:“二位来到多情楼又是怎样栽在他们手里的?”
马雄飞苦笑道:“我们来到这里,自然是希望能从姑娘身上查出线索,便各自叫了一名姑娘……”
“以后呢?”
“谁知和姑娘谈不到三言两语,在喝了一杯茶后,便人事不知,醒来时才发觉已经五花大绑,被囚禁在这间空屋里。”
林佛剑再问马雄腾道:“副总镖头情形也是如此吗?”
马雄腾赧然颔首道:“我和家兄的情形完全一样,直到醒来时才发现家兄也被绑在我身旁,弟兄们正要交谈几句,便又被点了穴道。”
林佛剑沉思了半晌,回头问尤美娘道:“你先前在丁一房内,可曾发现那里藏有镖货?”
尤美娘道:“那时不知有这件事,谁会注意这些。”
林佛剑道:“你再到丁一房内搜搜看,我们在这里等你。”
尤美娘迅快出房而去。
马雄飞问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林佛剑道:“他叫尤美娘,在下和她早就认识,目前正准备同路到青城山去。”
不大一会,便见尤美娘匆匆而回道:“那边全搜过了,没发现马总镖头所说的赃物。”
林佛剑道:“走,咱们到金枝房间去搜。”
马雄飞问道:“金枝是谁?”
林佛剑道:“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马雄飞道:“那就快些去吧!”
四人来到小楼下方。
林佛剑交代马氏兄弟道:“二位请留下一位在楼下警戒,只要一位随在下上楼一起搜查即可。”
马雄腾主动留了下来。
上得楼去。
尤美娘一见金枝裸程的倒在地上,不觉“啊”了一声道:“她怎么会这样子呢?”
林佛剑道:“先前被我点倒的。”
尤美娘芳心大为不悦,“哼”了一声道:“她就这样子和你见面的吗?”
林佛剑只得实话实说,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她是准备以色相来引诱我,然后冷不防向我下手,好在我早有警觉,所以她才未能得逞。”
尤美娘自然对林佛剑信得过。
林佛剑道:“现在开始搜吧!”
一间卧室,范围不大,但三人直搜了顿饭功夫,却是毫无所获。
马雄飞道:“那几样东西,随便一个角落便可藏得下,林大侠最好把这女人弄醒盘查一下。”
林佛剑依言解开金枝穴道。
当金枝睁开眼来,一见面前情景,大吃一惊道:“你们?”
林佛剑淡然一笑道:“我们怎么样,没想得到会变成这样的吧?”
金枝两眼直直地道:“你到底是谁?”
林佛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是我们有件重要事问你。”
金枝顿了顿道:“什么重要的事?”
林佛剑道:“你劫来的那批赃物,藏在什么地方?”
金枝神情一愣道:“我根本不懂你说些什么,我们是做青楼生意的,赚的是皮肉钱,既不打劫,也不偷窃,哪里来的赃物?”
林佛剑笑道:“你倒推了个干净,问题正是出在打劫上。”
“我们打劫过什么?”
“一对玉观音,一对翡翠马,还有一箱珠宝首饰,东西虽不多,但却价值连城。”
“你们是想往我身上栽赃?”
“东西本来就是你们打劫的,何必栽赃。”
“你找出证人来?”
林佛剑一指马雄飞道:“失主就在这里,还想不承认吗?”
金枝冷冷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他是谁。”
林佛剑道:“劫人财物,何必认识,而且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先前你和丁一那番对话,我也早就听到了,只要你现在把那批东西交出来,在下就饶你不死。”
金枝咬牙道:“我没做这种事,哪里来的东西交给你们?”
尤美娘道:“对付这种女人,不动狠的不成,像你这种慈悲心肠,只怕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林佛剑道:“你有办法吗?”
尤美娘道:“那就交给我来试试。”
说着,霍地掣出匕首,一耸蛾眉,叱道:“金枝,到底说不说实话?”
金枝望着尤美娘道:“你究竟是谁?”
尤美娘冷笑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金枝一咬牙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
突见尤美娘匕首一挥,直向金枝面颊上划去。
金枝穴道受制,无法闪避。
顿时右颊出现一道两三寸长的血口,鲜血滴滴顺腮而下。
金枝是十二金钗之一,天生丽质,而且女人是最爱美的,这一来等于破了她的相,毁了她的容。
她立刻双手捂住面颊,发疯似地叫道:“你……你……”
尤美娘不动声色道:“我怎么样?如果仍不说实话,我就再在你左颊来上一刀。”
金枝正不知该如何回答。
尤美娘竟迫不及待的抡起匕首又向她左颊上划了过去。
金枝一边怪号一边叫道:“别这样,我……告诉你们就是。”
尤美娘厉声喝道:“说!”
金枝龇牙咧嘴地道:“衣柜后方,有一层夹壁,东西就在夹壁里。”
马雄飞连忙移开衣柜,果然在夹壁中找出失物。
玉观音、翡翠马、珠宝首饰分别装在三个特制的木匣内。
马雄飞匆匆打开木匣,仔细检视一遍。
林佛剑问道:“有无缺失?”
马雄飞道:“一样不少,敝兄弟真不知要怎样感谢林大侠和尤女侠。”
林佛剑淡然一笑道:“马总镖头何必说这种话,我们只是赶得巧,顺便帮了你一次忙而已。”
突见尤美娘匕首一挥,已刺进金枝心窝。
金枝只闷哼了半声,便气绝身死。
林佛剑愕然道:“东西既然找到,何必再要她的性命?”
尤美娘道:“本来不想杀她,但刚才马总镖头已经泄露了咱们的身份,为减少今后麻烦,也只好这样做了。”
林佛剑道:“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时马雄腾也上了楼,三个木匣,兄弟两人分开携带。
当他们一行四人离开多情楼,因时值深夜,并未被人发觉。
来到大明湖畔。
林佛剑道:“二位最好连夜就前往刘尚书府交货,手续一毕,立刻离开济南。”
马雄飞神色间充满感激之情,点点头道:“我们听林大侠吩咐,不知林大侠还要到何处去?”
林佛剑道:“在下和尤姑娘准备明天一早离开济南,后会有期,咱们下次金陵再见了。”
林佛剑和尤美娘心念明月。
随即返回客栈。
来到明月房间门前,推了推门,见里面是关着的,也就放下了心。
林佛剑和尤美娘虽然睡眠时间极短,翌日一早,两人还是提前起床,叫醒了明月。
明月因担心林佛剑和尤美娘的安全,昨夜也是睡得很晚。
当她知道两人在多情楼的情形后,更是忐忑不宁,一再催促着快走。
三人匆匆用过早餐,立即动身离开济南。
金枝和丁一被杀的事,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场出去,也许神秘门会采取封锁消息的措施,因此一路上林佛剑等三人并未听到有人谈起这件事。
由济南到川西青城山,是段十分遥远的路程,再加明月不会武功,必须以车辆代行,而川境多山,很多地方无法通车,是以直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青城。
青城山原有的三老闻达、祁夫民、柳大树,因前二者已死在帝王谷,柳大树又迁居成都,目前也成了群龙无首状态,很多高手,均已散去,只剩下一般老弱妇孺,看起来已全非昔日之貌了。
所幸林佛剑的四叔林子渊虽上次已随柳大树迁往成都,因听说闻达和祁逸夫已死,又念及寡嫂无人照顾,便自动又携眷返回青城。
林佛剑三人到达后,林子渊闻讯亲自迎了出来。
林佛剑连忙带着尤美娘和明月上前见礼。
林子渊和尤美娘早就认识,对明月却是第一次相见。
在林子渊的陪同下,林佛剑回到了故居。
路上。
林佛剑关切地问道:“四叔,我娘近来好吗?”
林子渊长长吁口气道:“你娘终日吃斋念佛,别的事一概不问,至于她的身体,倒是很康健。”
林佛剑充满愧疚之情道:“这些年来,侄儿一直在外奔波,既不能晨昏定省,又不能稍尽人子之道,实在太愧对她老人家了。”
林子渊叹口气道:“不要再说这些了,你娘一向无怨无忧,她会体谅你的。”
“四叔可听说过我爹还活着的事吗?可惜他老人家只和侄儿见了一面,便又归天去了。”
“我曾听说过,只是所知不多,你把事情真相仔细说给我听听!”
林佛剑述说过后问道:“我娘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