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要不顾一切推翻这个传统,相信你会谅解的。”
翁寒梅道:“是的,爹,我完全明白。如果我早知道有这些不合理的传统时,我一定自杀了。”
翁长青苦笑道:“你死了也没有用,他们会为我再找一个妻子,替翁家生个后代。对情之一物,我已灰透了心,所以我有你之后,绝不作续弦之想。”
翁寒梅道:“爹,你早就该推翻这个传统的,娘死后那么多年,您有很多的机会可以来瓦解这个帝王谷。”
翁长青一叹道:“我有私心,为了你,也为了佛剑。”
翁寒梅愕然道:“为了大哥,你以前还把他……”
翁长青苦笑道:“我以前只当佛剑是娟娘与袁南荒的骨肉,虽不是我的亲生,但娟娘毕竟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爱过的一个女人。因母及子,我想撮合你们在一起。”
翁寒梅诧然道:“您要我嫁给大哥?”
翁长青道:“假如他不是我的儿子,这没有什么不对,而且你们都是我喜欢的,我愿意把一切都传给你们。所以在泰山剑会时,我就叫你对他特别客气,绝对不能伤害他。直到我见了他,确实他是我的骨肉后,这个念头自然打消了,但我仍然想使你们承受这一切。”
翁寒梅道:“那您该早作准备呀!”
翁长青道:“我是作了准备,我也防到了刘半盲的野心,只是没想到仁寿与九娘这对老糊涂会作出这样糊涂的决定,我真想咬他们一块肉。”
翁寒梅想想道:“爹,您放心好了,我绝不会接受他们这种拨弄,我会好好地整治他们的。”
刘半盲笑道:“小姐,一切都太迟了。”
翁长青脸色一正道:“不迟,他们只控制了我们两个人,你大哥还可以收拾他们。我们还有足够的人,还有一个侯六官是我的忠心手下。”
侯六官道:“主人但请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翁长青道:“六官,你手下有多少人?”
侯六官道:“属下的白衣剑士有百余人,足可一战。”
翁长青道:“你带着他们坚守台下,帮助柳庄主他们抵挡刘半盲的一百名剑士,我相信差不多了。”
展毓民道:“展某的乾坤剑派可为支援。”
翁长青道:“不敢借重,今天的一切都是令师弟袁南荒闹出来的,他如果不把武林秘籍泄露给刘半盲,就不会造成他如此狂妄跋扈。”
展毓民颇为难堪地道:“罗师弟不致如此吧?”
翁长青冷笑道:“祁百合的剑法精进就是个例子,我不想说他的坏话,但他的阴险可想而知了。他教了佛剑的剑法,却要佛剑来杀我,这个人的险毒可见。”
展毓民道:“他只是知道你是五行剑主,并不知道你就是林世俊,他的用意是为天下除害。”
翁长青道:“天下仅他一人知道我没有死,也只有他知道佛剑是我的儿子,可是刘半盲也知道了。这除了他泄露之外,没有别人,你还替他辩什么呢?”
展毓民道:“那些不谈了,罗师弟对不起你,我以同门的力量助你一拼,算是向你赎罪总算是行了吧?”
翁长青笑道:“你还是留点力量自保吧!刘半盲如果得势,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钟云道:“天山绿梅谷愿以全力支持阁下。”
觉慧道长也道:“五大门派亦尽死力助林公子一战。”
翁长青笑道:“你们不恨我了?”
觉慧苦笑道:“以阁下先前之作为,五大门派实难容忍,但后来的演变,我们自然对阁下又另眼相看了。”
翁长青朗声大笑道:“不必,我给你们一点教训,是想刺激你们今后在行为上多作检讨。
从你们将武林符托交四海镖局护送的表现,你们实在枉为武林正派,尤其是最后,居然交出武林秘籍下册,其心更为可诛。难道为了报复玄玄子对你们的侮辱,你们连一点正义感都没有了吗?”
觉慧道长脸有愧色道:“我们利用四海镖局之举是有不该,但交出武林秘籍下册却问心无愧。因为你们在泰山剑会上滥施杀戮,五大门派既无力阻止,惟有利用把下册交给你们,使上册的得主来找你们拼命。两虎相争,必互有所伤,这是维持天下安宁的惟一办法。”
翁长青笑道:“说得好,你们没想到上册也在我手里,这一来不是如虎添翼吗?”
觉慧道:“我们以为无此可能,林公子认出了你们的五行剑法,而武林符与五行剑主是不相容的。”
翁长青道:“你们该知道光练上册会走火人魔,必须要靠下册去解救,你们将下册交给五行剑主,不是自绝门路,怎么还能挽救危机呢?”
觉慧道:“武林秘籍上册虽能导致走火人魔,但下册中的解法我们看过了,那并不麻烦,用别的方法也可以恢复九成,我们才决定交出。相信武林秘籍的得主已有九成功力了,他为了争取那最后的一成,一定会去找你拼命的。只是我们没想到你已兼得五行剑法与武林秘籍而已。”
刘半盲笑道:“主人虽然得到了下册,在最短的时间内,练复了那一成的缺陷,但仍然抵不住翁家秘传护主剑法。可见天下事变化莫测,不是人力所能料定的。寿老、九娘,你们快把林佛剑那小子给解决掉吧!”
柳如昔正想上台帮助。
她的一双侍婢小青小白也亮剑欲行。
翁长青却道:“别上来,佛剑一个人对付得了。”
柳大树道:“林世俊,你别混账了,连你都不行,佛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
翁长青笑道:“我说应付得了就应付得了,人多后而碍事,你们全都守在台下看着就好了。藏灵子与闻家兄弟都与刘半盲串通一气了,柳兄看住他们就行,因为你对他们的剑法虚实比较了解,别让他们作怪。”
语毕又朝林佛剑道:“孩子,你放心出手,别再顾忌袁南荒教你的那一套,这时候不伤人,就是被人杀。”
桑九娘的三十六名手下有六人监视住翁长青父女,其余三十人已分成五组,向林佛剑围攻。
林佛剑手展无刃剑.从容挥架,使得最前的六支剑,没一支能攻得进的,但他还是坚守门户,不肯放手反攻。
翁长青急道:“你还是不肯听话,这时候能客气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谢剑道:“爹,易名佛剑实在是母亲的意思,不准伤人也是母亲的训示,孩儿觉得剑道即仁道.实为至理。”
翁长青一叹道:“妇人之仁,六官,你在台下守着,对台上掉下来的人,你顺手杀了,不准放过一个人。”
侯六官听命等候在台下。
这时台上战况渐趋激烈,那三十人分五组轮流进招,每组六个,个个剑艺不凡,林佛剑已有不支之壮。
翁长青忽而叫道:“潜龙勿用,继野火烧天。”
那是两式剑式。
林佛剑是听的懂得,而且正配合他的剑势,一时来不及自主,信手发了出去,但闻一片叮当之声,前招化开攻势,后招挥剑反逼,急撩之下,一组六人全部腰上中剑。
林佛剑手下留情,剑又没有锋刃,只将他们击落台下。
侯六官手起剑落,未着地前已腰斩其四,剩下两人落地后,没来得及站稳,侯六官已砍下她们的首级。
众人骇然失色,一时莫知所措。
翁长青笑道:“仁寿,你们的秘传剑法可唬不了我,我只要看过一次,就想出解法了,剑帝之学,岂是你们能窥测的呢?”
翁寒梅兴奋地道:“爹,您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会被他们制住呢?”
翁长青笑笑道:“这不算制住,我的嘴能开口,能口授你大哥,不是一样吗?先前我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跟我动手,一时失算,才被他们困住了,但只要你大哥能行动,照样可以把他们收拾下去的,看吧!”
剩下只有二十四人了,围攻依然很激烈。
翁长青看了一下,忽然道:“飞龙在天,接一叶知秋。”
第一招是解式。
林佛剑如法施为了。
但第二招攻势他却变了样,只把剑横空一扫,改为秋风入林。
他不愿意伤人,只想把她们兵器击落,那知剑发之后,六个人仍然滚下台去,死在侯六官的剑下。
原来那六名罗刹剑女已经听见了翁长青的招呼,接下去的一叶知秋果能攻中她们的空门,纷纷放弃攻势而求自保……
因为他们的剑路都是一样的,应变的方式,也是一样,所以她们拨剑去解化一叶知秋时,没想到林佛剑会改变了剑式,仍然击中了她们的空门。
翁长青哈哈大笑道:“佛剑,你现在该学会一点上乘剑术的造诣了,剑由意通而神合,制敌要旨在知敌。我把你的心意都料透了,也把你对手的心意也料透了,明知道你一定不会照我的话出招,所以才用一叶知秋去引出你的秋风入林。你的变化正是我的要求,不错。”
林佛剑一连伤了这么多人,大违初衷。
他忍不住道:“爹,你不能再叫我伤人了。”
翁长青笑道:“没有呀,杀人的是六官。”
“可是这些人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
翁长青沉声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要饶过她们,让她们来杀死你,杀死我,或是杀死你妹妹,以及所有的人?”
林佛剑无以为答,顿了顿才道:“尚不至于如此吧?”
翁长青道:“那除非你能把她们一个个都制住,否则这群疯婆子比什么都危险,她们是专门训练的专业杀手。你有办法能使她们不杀人吗?”
林佛剑道:“孩儿不能。”
“岂止你不能,连我也不能。她们只听桑老婆子一个人的话,这群疯婆子是帝王谷死士,是一个狂人培养出来的凶手。她们的工作只有两个,杀人或是被杀,若要制止她们杀人,惟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她们。”
翁寒梅也道:“大哥,爹说得对,这三十六名罗刹女在谷中地位很特殊,只有桑九娘可以命令她们,连爹与我都管不了她们,因此你不能对她们仁慈。”
林佛剑一怔道:“帝王谷是怎么管理的?怎么会有这种自相矛盾的现象?”
翁长青一笑道:“不矛盾,对于死士的管理办法都是如此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命令她们做什么,像我们做主人的只能叫她们做一件事,那就是死。”
林佛剑愕然道:“可以叫她们死,却不能命令她们。”
“是的,我们只有认为谁不满意时,下一个处死的命令,此外如有任何的事情,都要假手桑九娘驱策她们。”
林佛剑想想道:“爹,那您干脆下令处死她们好了,何必要我来做凶手呢?”
翁长青一叹道:“我只有做主人的时候才有这个权力,现在我与寒梅都是阶下之囚,没有发号施令之权了。”
桑九娘冷冷道:“主人只要履行继统的诺言,随时可以恢复权力,连老奴也在主人的命令之下。”
翁长青道:“我并没有违诺失职。”
桑九娘道:“主人有意将林佛剑引为继承人选,已经失去应有的职守,除非主人宣布林佛剑与小姐的婚事。”
翁长青大笑道:“别说我不会随着你们疯狂乱伦,就是我答应,林佛剑是林世俊的儿子,不是我翁长青的儿子,我没有权利命令他放弃本姓来做翁家的赘婿。”
“那只有走第二条路,请承认刘半盲的身份。”
“放屁,我的女儿岂能匹配这个鼠辈?”
“主人,小姐是翁家的女儿,不是您的女儿,老奴尊重您,才希望得到您的同意,您不同意,老奴也有权主张的。”
翁长青冷笑道:“我看你们如何主张,三十六名罗刹女,已经去掉三分之一了,我再指示四句话,一个都不剩了。”
桑九娘冷冷地道:“主人再不闭口,老奴就要得罪了。”
翁长青目中精光突问道:“你敢叫我闭口?”
“老奴不敢,只是主人自己会闭口的。”
“除非我死了。”
“万不得已时,只有出此下策。”
翁长青怒道:“你敢大胆弑主吗?”
桑九娘平静地道:“不是弑主,是执行翁家祖宗的遗嘱。”
“你真有这个胆子,不妨试试看。”
桑九娘道:“老奴在等主人最后的决定。”
“我的决定早已宣布过了,绝不会更改。”
“那老奴只好斗胆放肆了。”
用手一示意,那名执剑监视翁长青的妇人立刻挥剑前刺。
可是剑才一动,翁寒梅与林佛剑都叫道:“住手!”
剑停了下来。
林佛剑道:“爹,孩儿已经摸出一点门径,您不用再指示,孩儿自己应付得了。”
翁寒梅道:“不,大哥,你不行,你的心肠太软,斗不过这批凶手的。她们一组比一组厉害,最狠的一组是挟持我们的这六个,她们每一个都能单独成军。造诣比我还深,除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