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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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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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了很久,很久,才徐徐地呼出一口气,轻轻地道:“劲谢。”这么多生死并肩的岁月,多少次危难中相守相护,他与他,本来早就不需要一个谢,然而今天,他是如此身不由己地轻轻说:“谢谢。”风劲节没有应答,他依然望着远方,望向无限的时间与空间的尽头。在那里,有一个叫做风劲节的学生,因着生命太过漫长,所以心灵冷如荒漠,对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用最冷酷无情的心去置疑。为什么史书上有那么多忠臣烈士,他们为什么要用生命去做无聊的抗争,他们为什么抛弃人世间所有的美好,去交换那些根本无所谓的东西?这世上哪里来这样的好人。他选择了忠臣做他的论题,他一连数世,都在用不同的身份做好人,做忠臣,连教授都认同他的努力,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世结束,他的论文一定通过。然而,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忠诚正直,什么才是忠臣义士,什么是高尚,什么是善良,那些疑问,如同毒蛇,在噬咬他的心灵。学校规定的论文,他可以通过,那么,他自己向自己提出的疑问,时时刻刻拷问着他的心灵,他却找不出半句话可以回答。直到这一刻,直到他纯粹只是为了劝慰卢东篱,而信口说出这一番话。然而。他不知道,恍然间破除迷障地,到底是卢东篱,还是他自己。他觉得血渐渐在体内沸腾起来,他觉得,温热的东西,渐渐涌上胸膛,他觉得。伸出手,掌中再不是空落落一片,而是切切实实抓住了什么。他才忽然间发现,原来,这么多次的生死并肩,这么多回的携手与共。他真真正正地找到了生命中有什么值得珍惜,值得在意,他真真正正地找到了,那内心深处,千年不止的疑问。什么是忠诚,什么是正直,什么是忠臣义士,所有的执着是为了什么,所有的不悔是因着什么,千百万年来。那划破漫漫长夜,永恒不灭的星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灿亮如花。其实,不过是一粒砂。他仰头。纵声大笑。耳旁传来卢东篱震惊地叫声:“劲节,你怎么了?”“我悟了,东篱,我悟了。”风劲节倏然发出一声长啸,清朗俊拔,直入长空,远方几只大雁惊得振翅疾飞,在天之尽头。久久盘旋。“东篱,谢谢你。我悟了,我悟了。”他如疯似狂一般的叫声,在渐渐降下的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生命从来不曾如此充实,心灵从来不曾如此宁静。东篱,我悟了,谢谢你。我那几乎永恒的生命,因你而有了意义。
    第六十四章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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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声与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从风劲节张弓搭箭,到沙盗中箭倒地,这其间,仿佛毫无时间间隔一般。所有人几乎都感觉,箭影划空,和沙盗利箭穿胸简直就象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事。在一片短暂的震惊沉寂之后,就是轰天般的叫好声。小刀两眼发直,梦呓般道:“将军,你的箭法怎么就这么好呢,为啥不管看到多少次,我们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我的将军啊,你再这么有事没事射一箭,我们这帮子人都不敢去摸箭了。”风劲节又好气又好笑地信手将马鞭在空中冲他虚虚一击:“得了吧你,当了几年兵,别的本事不见涨,拍马屁倒是越来越顺溜了,不过是一群沙盗,你们也处理不了,非得逼得我出手,也不知道脸红。”小刀谄媚地笑:“将军,我们这不是故意留一手,放那家伙逃跑,好让你一展伸手,大施神技吗?”风劲节恶狠狠瞪他一眼:“少在这贫嘴,还不快给我收拾残局。”小刀精神抖搂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招呼着一干军士们打扫战场去也。风劲节摇头叹气,一边反思自己对手下过于反纵的事实,一边慢悠悠策马来回踱步,倒把这惨烈的杀场,漫天的黄沙,刺眼的鲜血,一概当成青山绿水来欣赏了。回到定远关后。卢东篱和风劲节乘着人家陈国还在休养生息,暂时没空来找麻烦,就一点也不肯浪费时间地展开了大练兵。当初卢东篱与风劲节就达成过共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训练军士们,让他们适应在沙漠上做战,以便渐渐摆脱对漠沙族地依赖。这一年多来,只要没有什么战事。他们就会把定远关的士兵轮番拉到沙漠上来操练。兵练得虽然不错,但多少也得让大家有点实战的机会啊。如此一来,沙漠上横行的大小沙盗团伙可就倒了血霉了。风大将军打着替沙漠各族除害的旗号,带着人马三天两头跑出去一通狂杀。沙盗是沙漠上最恶毒的盗贼。在沙漠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谋生本来就不易,可是沙盗却还要在这里掳掠杀戮。夺人财物,淫人妻女之余。最恶毒的就在于,被他们攻击地部族或商队,虽然不会被他们全部杀死,但下场往往更惨。因为大多数沙盗在抢光财物和美丽的女子之后,就会把对方的干粮食水以及马匹骆驼全部带走,让这些人,就这样在可怕的沙漠烈日中,活活渴死。几乎沙漠上所有的沙盗,都手染无数鲜血,身带无尽罪恶。就算是杀十几二十次,都绝对有余。不过。他们在即不属陈国,也不属赵国的荒凉沙漠中横行。大地部族也从不招惹,小部族,或是来往商队被他们袭击,也就只得自认倒霉。所以,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沙盗们的罪恶,已经延续了百年,而很多人都以为。这一切,还将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永远。可惜,风大将军对于这种即能做行善积德救无辜,又能练兵,顺便还能搜括财宝的大好事,过于迷恋,于是整个沙漠的沙盗都开始遭受灭顶之灾。他们再凶悍善战,又如何对抗得了带领正规军队,不论是用兵之术,还是个人武艺,都称绝一时的风劲节呢。于是,象这样沙盗们被围捕剿杀的情形,平均一两个月就要出现一次。此时风劲节身踞马上,冷眼看着死伤遍地的沙盗,心中冷若冰雪,绝无半丝恻隐。在这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怎么得都比那个打了十几次仗,居然还一副菩萨软心肠的卢东篱强上太多了。从来慈不掌兵,面对这种恶行累累,令人发指的沙盗,几乎每一次围剿,他都是要求军士们狠打狠杀,绝不放走一个地。此时他手下大赵国的正规军,正在飞速地清扫战场。收拾一切战利品,把每个沙盗身上地财物,武器收为己用,检查所有倒地的人,确保没有人装死逃命。死了地全堆在一起,准备掩埋,还有口气的,则动作利索地绳捆索绑。虽说这帮人死有余辜,不过杀俘总是不太好的,先审出他们抢来的财物一般藏在哪,派人去起出来,然后再捆回去当苦力赎罪好了。风劲节漫不经心地看着大家忙忙碌碌,任由马儿在战场上随便踱来踱去,唉,这已经是沙漠上最后一股沙盗了,以后可怎么找机会带大家出来活动筋骨啊。正走神呢,下方忽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懒洋洋向下一看,自家的马儿,正好踩到一具尸体手背上,那尸体立马惨叫挣扎起来。又是一个想装死逃命的。风劲节冷笑一声,随手一鞭子甩过去。那鞭梢不过是在沙盗头上轻轻擦过,其中所蕴的强大内力,已令得他身子一挺复一僵,闭目晕倒于沙上。本来,这种沙盗,风劲节连正眼也懒得看,但那一鞭挥出时,鞭上所带劲风适时把这沙盗满头乱发卷了起来,让风劲节在无意中,看清了他满是沙尘和鲜血地脸。风劲节立刻低低咦了一声,忽得扬声道:“小刀!”小刀应了一声,大步跑过来:“将军!”风劲节用鞭梢一指:“你看看这人的长相。”小刀蹲下身,把沙盗乱七八糟地头发拂开,怔怔看了一看,也咦了一身,忙又手忙脚乱,把这沙盗满脸的灰尘和血迹擦了又擦,最后才眼睛有点发直地抬头:“这可巧了,分明……”“把他带回去。”风劲节淡淡打断他的话:“单独关押,好吃好喝照料着,务必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小刀凛然应是。风劲节抬头四下望望,见士兵们都在忙着,这才又漫不经:“你挑选几个可靠的人,负责他的事,不要让其他的脸,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事。尤其……”他语声微顿,复又淡淡道“不可以让元帅知道。”风劲节那打了胜仗的人马,带着丰厚的战利品,浩浩荡荡的回了定远关。沙盗抢掠来的金银财宝,许多上好的马匹骆驼,快刀利剑与强弓,无不让人看得眼红。其他的将军们笑着招呼:“劲节,这次又收获不小啊。”“那当然,我亲自出马,还能失手不成。”风劲节得意洋洋。他现在有大元帅做靠山,不用似以前那样忍气吞声装老实。这两年又立功无数,如今是越发得嚣张放肆,眼睛有往头顶上长的趋势了。正在处理公务的卢东篱,听到外头一阵阵喧闹争执。“这小子,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神气什么,这仗谁打不赢啊,咱们这是懒得出手,才叫你抢的功劳。”“先说好了,这次缴获来的刀剑得平分,你休想再偷偷藏着给你的亲兵用。”“是啊是啊,官司打到大帅那儿,也由不得你这么吃独食啊。”卢东篱伸手拼命地揉眉心,唉,那位怎么就不肯让他省点心呢。自从他当这个大元帅之后。那家伙有了倚仗,以前那忠诚老实,为国为民地假面具,飞快地脱掉了,最初那嬉笑公堂的狂生狂行,则慢慢冒出头来。也不知道在军中添了多少是非。正心中腹诽着呢,风劲节已是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大元帅,你的爱将我。这次又大胜而归了,你打算怎么赏我?”卢东篱已经气到无力,瞪都没力气瞪他了:“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少惹些事吗?”“什么惹事不惹事的,这军队驻扎边关的日子多么单调无聊啊。我跟大伙儿,吵吵闹闹。让他们可以时不时发泄一下心火,这才能保证咱们军队的活力嘛。”风劲节毫无自觉地说。一直以来,在卢东篱的开明管治,和风劲节的带头闹事下,定远关地军纪就非常奇怪,平时军中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显得很是散乱无序,动则有人争执吵架,甚至大伙儿约齐了比武打斗。彼此争强斗胜,比这拼那。谁也不服谁。可只要一打仗,必然所有人凝聚成一只无可抗拒的铁拳。绝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这本来也还算是好事,只是风劲节太喜欢招摇,总做些让人眼红,叫人气愤的事,三天两头和别的将军们抢风光别苗头,吵吵嚷嚷,斗来斗去的结果就是动则有一堆人跑到他这大元帅面前,打嘴皮官司。烦得他头晕脑胀,多少次劝风劲节做人不要这么张扬。他总是振振有词,说什么为了培养全军上下,敢打敢拼敢比的精神,所以自我牺牲。每每气得卢东篱直欲吐血。风劲节却似是没看见卢东篱地难看脸色一般,笑嘻嘻道:“大帅,又该轮到派人去押粮了吧?”卢东篱几乎是有些恶毒地看他一眼:“你酒瘾又犯了?”风劲节很委屈地拖长声音:“这能怪我吗,都是你平时管我太严了。”军中按例是禁酒的,偏偏风劲节又是个爱酒之人,在卢东篱手下,千好万好,就是没酒喝实在让人难受。因此,只要一有外差,他都会抢着要做。离了军营,多少可以不受军规束缚了。定远关的普通军用器物,都是由后方官府押运,只有粮草,关系重大,必要定远关自己派出将军押送。交接了粮草之后,当然要滴酒不沾,确保安全押粮回来,但从定远关,往押粮处而去的这一路上,倒真是可以大大过一番酒瘾了。卢东篱闻弦歌而知雅意,即时摇头:“不行,这次你不能去。”“以前都是我去的。”风劲节立刻急了“你平日拘管我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有个两三天自在的机会,你也不肯给我。”卢东篱苦笑道:“粮草向由各府轮流支应,这一次已经轮到镇江府了。你忘了现在镇江府的知府是谁?”“这哪能忘啊,不就是你那位大舅子吗。”风劲节笑道“说起来,这人还真是个当官的材料,明明镇江府是九王控制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亲戚,他居然还能一路往上升,这等本事不可小窥,倒是你那个小族弟,就没什么出息了,考中了进士这么多年,到现在,还缩在个小地方当知县。”卢东篱叹口气:“你与大哥本来就有过节……”“那又怎么样?”风劲节冷笑“他敢不给我粮草吗?还是你以为,在他的地头,就可以把我也按倒了打几十板子使威风。”“是是是,你武功盖世,谁能把你怎么样,再加上一队身经百战地亲兵跟着,他区区一个知府,更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头。”卢东篱摇头叹息:“我不过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减少冲突罢了,你却偏要往麻烦的地方凑。”“行了行了,你明是替我着想,其实不过是念着旧情,不愿让他吃亏罢了。我答应你,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绝不让他难看,就算他找我麻烦,我瞧你地面子,也尽量不为难他就是。”风劲节把桌子敲得咚咚响,摆足威胁的姿式“你到底同不同意把这差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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