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萃济草’,可以提升一千年功力……在下送与师姐,以报师姐救命之恩。”
“萃济草?修界里还有这种东西?”
穆青青新奇的打量着床边的三叶草,可却摇摇头,说道:“你我同为修士,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至于这根仙草,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伤得这么重,正好用得着。”
“在下施法疗伤,至少需要七八日才能痊愈。这段日子,便要打扰师姐了!”石飞一边说着,一边垂落眼帘,暗暗运转功法,为自己疗伤。
“我有要事在身,恐怕无瑕照顾你!”穆青青有些犯难。
“师姐自便,只需替我封闭石门便好。”
“那倒容易。”
穆青青托起剑匣,取走男装,晃身出了石屋,“唰”的一声,石门闭合。
山腰间,唐善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穆青青换了一套锦衣男装,已然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你怎么还在这儿?”穆青青蹙眉问了一句,像是对他感到厌恶。
“我应该劝你一句,修士不理俗世。万一你惹怒了诸神,岂不自毁了一身修为。”唐善劝着。
“蒙古大军攻入我朝都城,百万百姓置身于水火之中,即便诸神震怒,我穆青青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穆青青瞪圆了一双杏目,严声叱责,“你不许跟着我!”对着梅儿招了招手,“我们走!”
唐善有些不解,不知道穆青青为何对他如此冷淡。问题没有答案,可穆青青却已经和梅儿消失在丛林之中,无迹可寻。
密林中,两条倩影飞窜。
梅儿瞥了青青一眼,看起来有些不满,“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不然怎么样?难道让我履行婚约,嫁给这样一个好色之徒。”
“好色?”梅儿嘻嘻一笑,“男人自然都好色,要不然,你长得这么漂亮,长给谁看?”
青青翻了梅儿一眼,“伊可儿的事,我也替他感到难过。可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别人为他同情。他新找的女人叫什么……雅柔,居然为了银子去青楼陪酒。”
“不关雅柔什么事。你是对韩文余情未了,逼着自己远离唐善!”
穆青青心中一惊,不再说话。
唐善与梅儿在山腰等候青青的时候,梅儿已经将韩文的情况说给了唐善。
早在一年前,韩文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如实告知了青青。从在慈济庵设计骗婚,一直到青青的母亲遇害,都是岳追风、岳乘风兄弟的阴谋。韩文并没有与岳家兄弟同流合污,而是受“铁笔判官”邱寒天的委托,调查陆槐一事的真相。
陆槐蒙冤,一是因为陆家的产业,再就是岳乘风喜欢邱兰小姐,所以岳家兄弟才会设计陷害陆槐,而且最终如愿以偿。
韩文取得了岳乘风的新任,把探知的内情禀告了邱寒天,随即退隐山林,跑来翠薇山向青青请罪。
韩文已经坐在半山腰的那片空地上整整一年,虽然并没有得到青青的谅解,甚至没有同青青讲过一句话。但梅儿告诉唐善,她可以感觉得出,青青已经对韩文动了恻隐之心。
唐善有些发懵,韩文明明是一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可转眼之间却变成了忍辱负重的英雄。
青青与韩文原本就情投意合,如果韩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陆槐的清白。唐善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要不要退掉与青青的婚约,成全他们这一对神仙眷侣?
京郊,岳逍遥与邱寒天带领着千名武者,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杀战。
按照二人的想法,他们所带领的武者个个都是高手,应对千把蒙古骑兵绝对不成问题。
可两相冲杀起来,他们才明白,两军对阵绝对不能与江湖械斗一概而论。千骑飞奔,钢刀飞舞,整队整队的冲杀,根本不是江湖武者可以抵挡的。
他们仰仗着绝世武功,刚刚带领众人站稳脚跟,旁里再又杀出一队骑兵,瞬时将他们冲散。没等他们重新整合,一蓬箭雨射过,一众武者只能各自保命,四散而逃。
危机时刻,韩文杀到,一柄宝剑虎虎生风,如同切瓜砍菜一般,留下成片成片的尸体。
青青也及时赶到,御使飞剑,如入无人之境。两队蒙古骑兵损失了数百人,终于知道无力与修士相抗,溃败而去。
梅儿没有出手,而且数次扬声劝阻青青,要她不要施展功法。可青青救人心切,没有听从她的劝告。
战后,邱寒天查点伤亡,武者与蒙古骑兵竟然损失相当。
蒙古骑兵如此骁勇善战,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青青来到,拉着邱寒天来到僻静处,询问韩文一事。
邱寒天也不隐瞒,如实相告……
前传 400:贡市谈判
京城,霞儿随同兵部丁尚书临时征募居民及应武诸生,合并禁军,拼凑了五万人防守京城。入京勤王的兵马足有数十路,再又凑足援军五万,集结京畿。
十万乌合之众,不足以拒敌,仅能充充场面罢了。
朝廷又没有储备粮秣,犒劳诸军的酒肉钱粮均不知所出。户部官文移送往复,三日后,军士每人得到了两张大饼。
仇鸾率两万大同兵入京救驾,世宗命其为平虏大将军,统率各地援军。
俺答军在京师周围往来掳掠,仇鸾不敢出战。
俺答亲临京城东直门外,命俘虏携带启书致世宗,请求贡市。
西苑,世宗召集阁老部臣集体商议,群臣诺诺无言。
内阁首辅严嵩一语惊人,“抢粮贼,不足惧。可令礼部与其商讨贡市之事。”
礼部尚书徐阶认为,贼兵势大,权且准许通市,但“临城逼宫”,有损天子威仪,可令俺答退出边外,遣使入大同,由大同守臣代为转奏,才可准许。
两个傻逼一番高谈阔论,惊得霞儿和丁尚书面面相觑。
“朱厚熜?你是不是修玄把脑袋修坏了?”殿顶传来一声呼喝,“俺答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你东拼西凑得来了十二万军士,根本不足一战。刚刚哪个老家伙说俺答是‘抢粮贼’?不怕告诉你,俺答只要振臂一挥,你们朱家的天下也就坐到头了。”
“什么人?”大内第一高手吴耀祖带领十几位带刀侍卫飞上了殿顶。
“唐善?”有人惊呼。
霞儿早就听出来人是唐善,不由又气又喜,美目流转,看向殿外。
常安公主侯在殿外,她不像霞儿,整日与丁尚书忙着调兵布防,对于京城兵事了然于胸,所以被召进大殿议事。她只是陪同霞儿来到西苑,可却没有被父皇召入,便也只能等候在殿外。
“有贼人闯入西苑!”
常安公主听到唐善叱喝,先是一惊。见吴耀祖带领一众侍卫蹿上殿顶擒贼,听闻“唐善”的名字,不禁面露疑惑,心道:“唐善不是害死王选侍和怀柔郡主的钦犯吗?他不是已经被正。法了嘛,怎么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不躲藏起来避祸,却要跑来西苑犯驾?”
常安公主正在暗暗起疑,便见吴耀祖与一众侍卫从殿顶倒飞而出,摔落在殿前。唐善穿一套青色长袍,飘落在殿门外,瞥来一眼,道了声,“常安公主!”带着一股劲风闯进了大殿。
“你还活着?”朱厚熜怒目看来,噌的蹿起,再又对霞儿叱问道:“他怎么还活着?”
唐善接去了话,“我若死了,谁来救你的命,谁来救朱家的大明王朝?”
“唐善?不得放肆!”霞儿蹙眉叱道:“还不拜见圣上?”
“拜他?”唐善背手挺胸,傲然站立,“就连诸神都已经不再庇护他,他们朱明王朝气数已尽。我去同俺答谈谈,让他挥师攻克北京城,到了那个时候,看看谁拜谁?”
“不要胡说!”霞儿瞪了他一眼,教训道:“你当年祸乱宫闱,害死怀柔郡主,圣上雷霆震怒,降下天威,也是你罪有应得。如今你大难不死,正是你报效朝廷,将功赎罪的机会。怎么可以在圣上面前信口胡言。”
朱厚熜呼出一口恶气,缓缓落座,“这么说,唐爱卿有退敌之法喽?”
唐善大刺刺的回道:“俺答不是想要贡市吗?这好办,我去跟他谈。”
朱厚熜没有言声,而是看向礼部尚书徐阶。
徐阶站出,对唐善说道:“贡市不无不可,但俺答先要退出边外,遣使入奏,才可商议。”
“有什么好商议的?”唐善面带不屑,嘲讽道:“人家大军一指,便可攻克北京城。国家都要灭亡了,你们还有心思顾及自己的脸面?”
徐阶就是一个腐儒,只认死理,倔强的摇着头,说道:“泱泱天朝,怎能受临城胁贡之耻。俺答要想贡市,必须退出边外。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朱厚熜轻轻点头,很显然,徐阶所说,正合他意。
霞儿犯了难,国家存亡之际,从皇上到臣下,一个个要脸不要命,咬死了不松口。她自知无力左右朱厚熜,便也只能央求唐善,“你去试试看,说不定俺答可以答应我们的条件。”
“好!”唐善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既然你开了口,我一定会去找俺答谈,但成与不成另当别论。”
“必须谈成。”霞儿压低声音,正色说道:“你带我去,如果他不答应,我就杀了他。”
唐善咧嘴一笑,“好啊!只要你杀了俺答,蒙古大军一定会退去。”展臂相请,陪同霞儿行向殿外,“可你得想清楚,杀了俺答,蒙古就会与明朝交恶,大明朝从此便战无虚日了。”
霞儿依旧坚持自己的打算,“顾不得那么多,先渡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顺宁公主,唐爱卿?”朱厚熜在殿上呼唤了一声。二人止步,便见徐阶说道:“此去议和,须有礼部文书,皇上圣旨,作为凭证,否则俺答如何信任二位?”
唐善不屑的“嗤”了一声,“唐善一句话,比你们那几张草纸管用得多!”当即不再理会,拉起霞儿离去。
京郊,俺答宫帐。
唐善和霞儿前来求见。
出迎的小将听到“唐善”的名号,再无二话,急急返回禀报。
唐善等得有些不耐烦,却见常安公主带着一队锦衣卫匆匆赶来。
“你怎么来了?”霞儿迎上,惊声询问。
“你们是朝廷的使者,可朝廷竟然没有派侍卫跟随。我气不过,带人来保护你们。”常安公主显然有些害怕,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色也有些发白。
唐善瞥来一眼,问道:“公主,万一议和不成,俺答了翻脸,一股脑把我们都杀了,那你岂不是自己跑来送死?”
“覆巢之下无完卵,国家存亡之际,无瑕计较个人生死。”常安公主的回答义正言辞。
“我有一个提议,”唐善的脸上露出坏笑,“公主貌若天仙,如果能够嫁给俺答,谈起退兵通市一事,也就容易多了。”
常安公主浑身一震,脸上霎时没有了血色,怔怔的愣了许久,咬着朱唇回道:“如果此事可行,我……”她的声音已经发颤,泪眼婆娑,“我可以嫁给俺答。”
“唐大人,俺答汗有请!”前去禀报的小将返回,命令营外守军让路,带领唐善等人进入营地。
营地内,几千名威武的蒙古骑兵整齐列阵,刀枪在手,怒目以视。
唐善这才明白,怪不得耽搁了这么久,原来是在营内布置兵马,好给众人来个下马威。
跟随常安公主前来的一队锦衣卫,哪里见过这等架势,早已没有了欺凌百姓,侦缉百官时的威风,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便连大气也不敢喘。
常安公主倒是还能沉得住气,不仅不惊,反而尽显出高傲与尊贵。惊艳的容颜,奢华的服饰,皇家气质,都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唐善偷偷瞟去一眼,暗暗赞叹了一声,踱步行到阵前,傲声询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知道俺答要见本座吗?”他的脸色忽然一沉,厉声叱喝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本座是什么人。别说你们这区区几千人,就是俺答的几十万大军,只要给本座一天时间,谁都别想活命。你们竟然敢挡在本座的面前,都给我让开!”
几个领军的千户脸色急变,偷偷议论道:“这不是唐善吗,他怎么来了?”
“谁出的馊主意,让我们跑来拦截这个魔头?”
“别废话,让路吧!”
众军让开了一条路,唐善大步通过,随身携带的劲风隐隐爆射出威能,临近的骑兵纷纷后退,几千人列下的军阵顿时大乱。
俺答端坐帐中,雅玛和古利特站在左右,几位万户王爷坐在帐下。
唐善带着霞儿和常安公主进入,一众锦衣卫被拦在了帐外。
“唐善?真的是你?”俺答站起身,张开双臂相迎。
唐善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来议和的,只要你率军退出边外,朝廷便会准许贡市,具体事宜,可以遣使与朝廷进行商议。”
“既然你代表明廷前来议和,那我便要与你说一说此中道理。”俺答落座,正色说道:“我曾数次遣使,请求入贡。明廷如何待我?竟然将我所派的使者处死。我早已告知明廷,如若通市,边民垦田塞中,牧民牧马塞外,永不相犯。否则,我必率军南下掠夺。今日之战,积怨多年,已不是商议通市那么简单。我军数十万,围困明廷都城,只需一战,明廷必亡。请问尊使,明廷想让我率领大军退出边外,可曾许下退兵的条件?”
“你不是想要贡市吗,除此之外,你还想得到什么?”
“粮、茶、丝、铁,还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