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百步外的杨树正被铁木箭射中,足有海碗粗细的树干,竟然被炸飞了一大截,轰然倒地。
依照王九山的修为,最多可以把真元激出三五丈远。如今见自己竟然可以杀敌于百步之外,自然大喜过望。
他捧起恭维的笑脸,看向唐善,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唐善知道他心中所想,随手将“幻箭”古书丢给他,说道:“好好练,这是你的了。”
王九山如获至宝,慌忙施礼,“谢过寨主!”
唐善压低声音,正色说道:“幻箭杀敌,需要整队的弓手才能形成杀伤力。我要你挑选靠得住的弟子,传授这部‘幻箭术’。还有那些制作铁木箭的弟子,也要严守秘密。”
王九山拍着胸膛保证,“寨主放心,不出三个月,我一定给你带出两百名弓箭手。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会对寨主忠心不二。”
唐善叮嘱了一句,“我们属下的这些修士道行太浅,还是要让他们多多修炼功法。哪怕他们能够与你修为相当,三波铁木箭射过,就连本寨主恐怕也要望风而逃!”
王九山抱拳施礼,“寨主教诲的是,九山谨记在心。”
唐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有些私事需要料理,怕是有段日子不能回山。你代我掌管山寨,只管让弟兄们练功便是。库房里还有三万多两银子,我再留下十万两银票,也够你们吃喝用度的了,暂时就不要再下山去做‘买卖’了。”
王九山自然不敢违命,连连称是。
唐善揣上二十万两银票,带上天狼,一路飞奔下山。
京城,繁华依旧。
三年间,“悦销楼”业已变成了京城内最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
最近几日,九婶的生意格外火爆,因为“悦销楼”里新来了一位姑娘。
这是一位绝色美女,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统统附加在她的身上也不为过。
三日内,整个京城为之震动。不知有多少名门贵胄、富家公子前来捧场。九婶数银子数到手软,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夜幕刚刚降临,悦销楼旁侧的小院前便早早的挤满了锦衣玉带的年轻人。这些人不仅都是英雄才俊,更是家财千万的阔少。
九婶板着脸,像是一尊瘟神般拦在院门内,不冷不热的说道:“大家应该懂得规矩,柔儿小姐每天只开一桌酒,每桌酒只陪一位少爷,而且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只饮三杯酒。”
衣着奢华的少爷们乱纷纷的叫嚷起来,多半是叫九婶闭嘴,快快把柔儿小姐请出来。
九婶轻轻的拍响了手掌,小院前瞬时肃静了下来。她转过身,呼唤道:“柔儿姑娘,请您出来看看,您愿意陪哪位少爷吃今天这桌酒?”
屋门开启,一阵香风袭人。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先行步出,立在院中,对着一众阔少打量一番,娇滴滴的说道:“姑娘,有几位少爷看起来还过得去,请您亲自出来定一下。”
一袭淡紫色的睡袍、一件粉红色的披肩,雅柔赤着足,从房中款款走出,俏生生的站在了门外的石阶上。
“柔儿小姐……柔儿小姐……”
院门口立即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各色首饰,珠玉珍宝,凌空飞出,纷落在院内。
有几家少爷手里握着二十两重的金锭,刚想丢出,眼见满地的珍宝,不禁自惭形秽,急忙把金锭收了起来。
那些取出银锭的少爷更是羞于见人,像是手里握着一只癞蛤蟆,偷偷丢弃在地,用脚拨到一旁。
雅柔面带微笑,眼含春。情,拾阶而下。来到两个丫鬟身后,在她们的指点下向几位锦衣少年看去。
每当她对丫鬟窃窃私语,丫鬟便会指出地上的珍宝,显然是在告诉她出自哪位少爷之手。
雅柔看过经由丫鬟选定的几家少爷,再又贴耳说了些什么,对着一众阔少微微欠身,随即返回房去。
一位丫鬟从地上拾起一只雕有凤凰的珠钗,娇声说道:“李少爷,我家姑娘有请。”
另一位丫鬟笑盈盈的说道:“诸位少爷,这便散了吧,如果有缘,或许明日便可以得到我家小姐的垂青!”
一个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得意洋洋的步入院中,在她们的引领下进入房去。
九婶关闭了院门,一拨手,“大家都散了吧,若对柔儿姑娘有意,可以明天再来!”说着,转身返回了悦销楼。
随着一片唉叹之声,众多阔少相继离去。也有人意犹未尽,跑去悦销楼取乐。
唐善的脸色很差,瞥了眼关闭的院门,垂着眼看看了散落在地的银两,背手举步,向门前走来。
四个彪悍的汉子从悦销楼里奔出,飞快的拾去地上的银锭,拦在了院门前。
唐善皱皱眉,沉声喝道:“滚开!”
当中一位汉子嗤笑着说道:“这位少爷,您可看好了,这里可是悦销楼。”
“悦销楼怎么了?陈炯父子早死了,现在是谁罩着九婶?”
“呦?真没看出来,请恕小的眼拙,您是熟客吧?得罪,得罪!”
“废话少说,让开!”
“对不住,您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守我们悦销楼的规矩。”
“什么规矩?”
“要想进去也可以,从我们四个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唐善的眼中瞬时显现出凶光,可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掉头走开。
“靠!装逼吧?”仅靠门边的汉子嘀咕着。
“闭嘴,你知道人家是什么来路?别多事!”旁边的汉子轻声训斥。
唐善佯装不闻,信步离去。刚刚转出街口,“唰”的跃起,掠身之间便已飘入小院。
堂内正中摆有一套青花瓷桌椅,六只玉盘中盛着藕片、雪梨等清淡爽口的小菜。
雅柔把披肩搭落在身后,让圆润的香肩、雪白的脖颈和傲然的胸口显现在李少爷的眼中。玉指捏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朱唇,柔声说道:“李少爷,这桌酒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既不喝酒,也不吃菜,只是这般看着柔儿,岂不吃亏?”
“不吃亏,不吃亏,能够看你一眼,三千两银子就已经值了!”李少爷的眼睛早已眯成了一条缝,色迷迷的打量着她,问道:“柔儿姑娘,我为你赎身好不好?”
“赎身?”雅柔掩嘴偷笑,“柔儿并没有卖身,何来赎身一说?”
“那好,我想纳你为妾,开个价吧?”
“您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雅柔吃吃的笑了起来,“柔儿孤身一人,即便开出个天价来,一旦做了你的小妾,还不是连人带银子都归了你?”
“那……”李少爷思量片刻,说道:“陪我一个月,说个数?”
雅柔微微一愣,突地一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含笑看去,却不言声。
李少爷傲声问道:“怎么,你怕我出不起银子?”
就听有人说道:“一千万两银子,你出得起吗?”
李少爷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幸亏听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侧目看去,于是便看到了唐善。
前传 372:龙战刀
女人如花,需要悉心呵护!
这是唐善看到雅柔含笑看来的时候,心中油然而生的感慨。所以他才会口出“一千万两银子”的豪言壮语。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出得起一千万两银子?”李少爷缓过神来,一连三问。
唐善并不理会,而是对雅柔问道:“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雅柔挑挑眉,嘟着嘴回道:“这里有什么不好?”
唐善环顾厅房,“锦衣玉食,日进斗金。这的确是许多女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生活!”
雅柔耸耸肩,“我也是女人,而且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很贵,寻常人根本养不起我。”
唐善跨步来到,摸出银票,放在桌边,只是点点头,可却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去。
雅柔低垂眼帘,瞥向桌上的银票,脸上顿时露出了如花一般的娇笑。
“站住?”李少爷自然察觉出了雅柔的变化,叱喝一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藏在桌下的右手猛地弓成鹰爪。
唐善刚刚走到门前,闻声止步,警告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做你这样的傻事。”
李少爷见他没有转头,而且背身相对,自认为正是出手的绝佳时机,当下再不犹豫,展臂攻出,抓向唐善的脖颈。
唐善错步避开,对着他的屁股顺势来了一脚。
“喀嚓”一声,李少爷撞破厅门,扑倒在地,痛声呻吟起来。
唐善暗暗摇头,拉开厅门,踩着他的背脊走下石阶。
“来人!”李少爷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
院外的四个大汉应声撞开院门,同时冲入院内。
唰……
一道虚幻的青影当中挤过,同时把四人撞倒在地,站定在李少爷的身边。
来人是一个身穿青袍的瘦老头,手里提着一口绿鲨皮宝刀。对着李少爷打量一番,用脚拨了拨他,淡淡的说道:“不过是跌了个跟头罢了,不用赖在地上,起来吧!”
唐善瞟了老头一眼,咂了下嘴,转身站定,抱拳施礼,“闵大人,多年没见,你怎么做了人家的护院?”
来人竟然是唐善的旧相识,锦衣卫,闵空繁。
“杀了他!”李少爷爬了起来,愤怒的咆哮着。
闵空繁用刀鞘抵住了他,劝道:“少爷,请回吧!”
“我叫你杀了他!”李少爷对他瞪起了眼睛。
“杀了他?”闵空繁用刀鞘点了点他的胸口,嗤笑一声,说道:“李达李大人虽然贵为当朝一品,可也不敢随便杀人。少爷想为令尊招惹麻烦不成?”
“噢?李达的儿子?”唐善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离京的时候,他还是正三品,现在是一品了,升得还蛮快的!”
闵空繁再又用刀鞘点了点李少爷的胸口,李少爷不是傻逼,终于看出唐善不是可以招惹的人物,慌忙离去。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闵空繁问。
“回来没几天!”唐善随口回着。
他可以感觉到,闵空繁的身上隐隐散发出阵阵寒意。这不是真气外现,而是真元所爆发出来的威能。
“找个地方喝几杯?”闵空繁相请。
“好啊!”唐善侧身展臂,请他引路。
郊外、酒肆、一盏昏黄的油灯。
这里应该是锦衣卫的一个据点,所以才会开在如此偏僻的荒郊野外。
照顾酒肆的只有一个老头,拎来一坛酒,丢下两只酒碗、一碟花生,随即退了下去。
“我是一个武修!”闵空繁喝下一碗酒,忽然骂道:“奶奶的,以武悟道的都是武修。这是哪家的道理?”
“武修有什么不好?”唐善呷了口酒。
“你应该看到,我使的是刀。”闵空繁的手里依然握着绿鲨皮宝刀,坚如磐石。
“使刀又怎么样?很多修士都使刀,包括我们武修!”唐善淡淡的说着。
“我不是普通的武修,我姓龙!”
“姓龙?”唐善忽然想起,武宗旗下,掌教寒泉的嫡传弟子都“姓”龙,而且他们有着统一的名字——龙战刀!
“我想你已经懂了!”闵空繁再又喝了一碗酒,他的手更稳,像是已经与宝刀融为一体。
“我不懂!”唐善抓起酒碗,缓缓饮下,让自己的喉咙暴露在闵空繁的眼前。可直到他饮尽了碗中酒,闵空繁也没有趁机出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果蜀山老祖没有说错,如果我没有记错,所有武修弟子都以金刀弟子为尊。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替聂魂卖命?”
“聂魂把持着总坛,总坛有三千护法弟子石化闭关,其中就有一千名金刀弟子。他们都是龙战刀中的精英。闵某身为龙姓一员,不能眼看着他们被聂魂无由杀害!”
“我还是不懂!”唐善为自己倒酒。
“所有新出世的武修,必须效忠聂魂大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酒没有倒满,唐善停了下来,把酒坛放回桌上,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已经效忠于聂魂,但我不肯效忠他,所以你要杀我!”
闵空繁的眼光有些暗淡,沉默片刻,说道:“你可以出手了!”
“我?”唐善回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如果我出手,你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闵空繁的双眼骤然回缩,正色说道:“你的真元非常浑厚,依我看来,即便是三五个大修士同时与你为敌,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修炼的功法却很烂,完全不能发挥出你体内贮存的真元!”
“是吗?”唐善反问一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酒坛里残存的酒如同喷泉般溅射出坛口。但见他翻转手腕,空中的酒立即凝结成冰,咔咔声响之下,化作了一杆飞矛。
“你在干什么,变戏法?”闵空繁冷声问着,就像是一位孤独求败的高手,忽然发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一个平庸之人,眼中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
唐善一愣,猛地推出手掌,将悬空的飞矛猝然射出。
他只想吓退闵空繁,不想伤他性命,所以飞矛并没有指向闵空繁的要害,只是刺向他的右臂。
金光闪过,一团寒气自闵空繁的宝刀爆散,震动了四周的空气,形成了一圈美轮美奂的气浪。
飞矛射中了刀身,闵空繁随之向后飞射,轰声撞碎了墙板,凌空退出三十多步。可他竟然无伤,翻身落地,扬声说道:“如果想要砍断飞舞的羽毛,那就要使用快刀。要是用拳头,恐怕不行!”说话间,他双手握刀,激出一团真元,唰的劈出。
唐善只见到刀光一闪,一把虚幻的宝刀便已刺到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