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本宫和你一起去见皇上!”怀柔郡主步出门去,在门外定身,道:“陈大人,走吧?”
“郡主请!”陈寅面露微笑,举步行出,陪着怀柔郡主离去。
“吴大人,请起!”陈炯将吴耀祖扶起,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唐善爬起身,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询问道:“陈大哥?”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陈炯假惺惺的叹息着,拨了拨手指,道:“你先回去,不管是打还是罚,都要等候皇上的旨意!”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唐善回去等消息。
“唉……”唐善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出了门去。
刚刚挨了耳光、挨了一脚的两个人,眼见唐善离开,凑上前来,捧着笑脸,恭维道:“陈大人,还得是您……”“够了!”陈炯怒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阴声警告道:“唐大人是我的生死兄弟,今后谁对他不敬,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唐善暗自冷哼了一声,他当然明白,陈炯的话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陈寅很快带来了圣上的旨意,唐善欺凌同僚,狂妄不法,官降一级,被贬为正五品仪卫,仍在宫内值守。
唐善大呼“皇上英明”,更有感皇恩浩荡,欢天喜地的叩谢皇恩。
陈寅对他也很满意,宣读过圣旨,亲自将他扶起,而且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信任。
是夜,唐善按照《御剑录》上的功法修炼了一个大周天。眼见天色渐晚,脱靴上床,宛如老和尚入定一般,再又修炼起自己的真元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到一股微弱的气息,在距离厢房四五丈外传来。
“难道是铁相神尼请来的修界高手?”唐善心头一惊,幻出黑色长枪,悄无声息的飘在门后。只待来人闯入,便要以长枪招呼。
来人的气息越来越明显,停在门外数尺,低声呼唤,“唐善?出来!”
唐善一怔,他已经听出来人的声音,竟然是金一针。
“金前辈,深夜来访,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他依然保持着警惕,隔着门板询问。
“废什么话,开门?”金一针低声叱道。
唐善猛的拉开门,长枪随之攻出,抵在了她的喉咙前,眯着眼睛扫视四周,疑问道:“就前辈一个人吗?”
金一针并不回应,而是嘲笑般哼了一声,推开他的长枪,教训道:“有点男人的样子,别像做了贼似的,东看西看!”她抬腿进了屋去,“进来吧,屋里说话!”
“咦?平白无故先挨了一顿训,现在又反主为客,还要她请我进自己的屋子?”
唐善傻傻的眨着眼睛,跑进门来,关闭房门,道:“前辈,这是我的房间,你是来找我的!”
“信!”金一针掏出一个信封,随手丢给唐善,一屁股坐在茶桌旁,敲点着桌面,道:“上茶!”
屋内生了两盆炭火,其中一盆炭火上架着水壶,壶嘴嗤嗤冒着水汽,正可用来泡茶。
唐善把信接在手中,但却并没有立即拆开来看,而是放在桌上,跑去为金一针沏茶。
少顷,茶壶里飘出阵阵茶香。
唐善早已坐在金一针对面,看过了信上的内容,但却绝口不提信上之事。他为金一针斟了杯茶,试探着问:“前辈,我的镇妖散配制好了吗?”
金一针把茶杯捧在手心里,抬眼看来,道:“别在我面前装糊涂。小狗子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你体内的蛊妖会吞噬掉安神丹,安神丹的蛊毒永远都不会发作。至于镇妖散……世上原本就没有那种东西。是我打算毒杀你体内的金蚕,故意编排出来的。”
“噢?小乞丐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唐善为自己也斟了杯茶,喝下一口,道:“那么……前辈上次为何要以谎言相欺?”
金一针叹了口气,“因为你是一个武修,金某心中存有诸多顾忌,所以才会骗你!”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毕竟你曾经救过我一命。而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亲口相告,仅凭小狗子的话,我也不能全信。”唐善看看桌上的信,道:“现在让我们来说说这封信?”
“没什么好说的!”金一针抿了口茶,道:“我只是铁相神尼的信使,信已捎到,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封信……”唐善把信纸捏在指尖,问:“真是青儿亲笔所写?”
“有什么关系吗?”金一针反问一句,道:“你应该知道,不管是谁写了这封信,目的都是一样,让你去送死。”
“所以我不会去!”唐善像是想丢掉手中的信纸,可他只是晃了晃手臂,手指却并未松开。
“你的确不该去!”金一针轻轻呵气,吹着手中的茶水,道:“你我都知道,青青邀你同往蜀中,拜见父母,乃是出于铁相神尼的授意。铁相神尼设下了圈套,等着你去钻。我们抛开这些,暂且不说。再有十天半月,你体内的安神丹就该发作。到时你安然无恙,玄天魔女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人追杀你。况且,你这个新出世的武修已经在修界扬名,还会有另一批修士蠢蠢欲动……他们比铁相神尼和玄天魔女还要可怕!”说到这,她像是看到了恐怖的景象,不由自主的抱起自己的右臂,紧握茶杯的手也抖了一下。
唐善心中一动,疑问道:“你指的是……追杀小豪、四姐的那些邪恶武修?”
“小豪,四姐?他们还能活在修界,已经是个奇迹。可依我看,他们终究无法逃脱那些人的追杀!”金一针惋惜的叹了口气。
“按照前辈的意思,我就只能躲在皇宫大内,挨一天算一天?”唐善明明怕得要死,可偏要装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金一针嘲笑一声,挖苦道:“谁让你悟道变成了一个武修?能有个容身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悲哀,真是悲哀!看来我这辈子要困死在这个大牢笼里了!”唐善长吁短叹着。
“你想的倒美!”金一针幸灾乐祸般笑了笑,“邵真人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现在济安和那个叫典真的老道打得火热,我看过不了多久,典真就会接替邵真人,掌管天下道教。等到那时,典真随便编排个理由,就会把你赶出宫去。而在宫外,不知道会有多少修界高手在等着取你的性命。”
唐善看起来有些傻眼,皇上崇信道教,如果典真接替了邵元节的位置,那么他所说出的话,皇上一定深信不疑。
济安是玄天魔女的亲生儿子,又是玄教的少主,当然不会放过他。
现在看来,藏在宫中也不是长久之计!
“啪……”唐善回手拍在额头上,咧着嘴道:“让你江湖义气,让你背叛大宗师,让你救那个死尼姑,让你招惹穆青青……”他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这下你真的死定了!”
“你也知道后悔?”金一针品了口茶,道:“这就是武修的悲哀!”
“死就死!”唐善噌的坐直身,“铁相一定算准了我不敢去蜀中,我偏要走一趟,打她个措手不及。”
“你错了!”金一针像是早就猜到他的决定,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不冷不热的道:“铁相说过,青儿有沉鱼落雁之色,你们武修又都是好色之徒。她算准了,你一定会去蜀中见穆青青的父母。”
“那……”唐善一时没了主意,吞吞吐吐的问:“前辈您说,我该不该去?”
“我?”金一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可是铁相的信使,你让我给你出主意?”
唐善正色看来,道:“前辈尽管说,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信您的话!”
“好!”金一针满脸严肃,道:“我不管青青姑娘喜不喜欢你,毕竟铁相为你们定下了婚约,而你也亲口答应了。做为一个男人,你的未婚妻回家向父母禀明婚事,你说你该不该在场?”
唐善苦着脸道:“我当然应该在场,可您也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金一针瞪着眼睛道:“不错,这是一个圈套。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只要你敢去见青儿的父母,你应该不会再有机会活着回来。但你如果还承认自己是个男人,那你就应该挺着胸膛走出去,哪怕是死,也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好,我去蜀中。死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去找寒泉!”唐善像是下定了决心。
“寒泉?”金一针嘭的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向唐善,惊声尖叫,“你……你……你再说一遍,你死了去找谁?”
前传 186:长老的考验
魔宗总坛,天牢。囚禁左忆山和陆槐的铁笼里生满了钢刺,让人连半分也动弹不得。
陆槐好像老僧入定,闭着眼睛,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左忆山开始还能坚持,可时间一长,只觉得腰酸腿疼,痛苦不堪。再站下去,他的双腿便开始发抖。腿一抖,钢刺直接扎入。他就扯着嗓子嚎叫。
而在此时,他已经嚎了半天。
陆槐终于睁开眼睛,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左忆山,你别忘了,你可是玄教的嗣师。就算你站不住,挨上几下扎刺,也不用鬼哭狼嚎的吧!”
左忆山龇牙咧嘴的道:“说……说的好听……我才悟道几天,哪比得了你!”
“哦?”有人疑问一声,牢门开了又关,一团黑影飘到了他的面前。
等到黑影落定,陆槐和左忆山同时一怔,脱口道:“护法长老?”
护法长老用银锏点了点左忆山,摇了摇头,道:“如果要按照悟道的时间长短来决定修为,本座以为,谁也比不得河里的王八!”说话间,银锏射出一道白光,抵住左忆山周身的钢刺立即回缩,一直退到铁笼之外,消失不见。
左忆山鬼叫一声,瘫坐在铁笼里,喘着粗气道:“谢……谢长老撤去了这些东西……您要是再让我站下去,我的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
护法长老长叹一声,道:“如果不是御剑录,如果不是玄天魔女,你根本无法悟道,修界之中也不会出现你这样的废物!”
左忆山有气无力的指了指陆槐,咧嘴发笑,“废物就废物,起码还有命在。他不是废物,可他连命都保不住!”
“未必!”护法长老再又一点银锏,不仅撤去了抵在陆槐周身的钢刺,而且还打开了铁笼。
陆槐不解的道:“长老,这是何意?”
护法长老微微一笑,道:“现在,本座要收你为魔宗总坛的护法弟子。身为护法弟子,便要肩负起防护圣坛的责任。本来……你要经过层层选拔。选中之后,掌教大修士会亲自传授你法术,诸位大修士也会对你进行点拨,本座和传功长老更要随时随地为你解惑。可你这位护法弟子仅仅经过本座推荐,还没有得到掌教大修士的认同,你的护法弟子身份只有总坛承认,所以你不会得到掌教大修士和诸位大修士的指点。不过……在你挑战本座和传功长老之前,本座倒是可以陪你切磋切磋。”
“晚辈感谢长老的一番美意!”陆槐步出铁笼,抱拳施礼,道:“晚辈有一事不明,正要请教长老。晚辈曾经同天魔真人交过手,他的修为应该在晚辈之下。可在这天牢之中,他的真元变得异常强大,恐怕要比他先前高处数倍,晚辈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所以这里才叫做天牢!”护法长老呵呵发笑,解释道:“魔宗第一代掌教大修士在这里布下了禁制,外族修士进入这里,只能发挥出一成功力。你对天魔没有还手之力,并不是天魔变强大了,而是你受到禁制,变得虚弱了。”
“原来是这样!”陆槐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禁不住感叹:“这样的禁制简直太强大了!”
护法长老环视四周,道:“魔宗的第一代掌教大修士,原本打算将这道禁制覆盖整个总坛,可惜他设下了这些棺材之后,明显感到法力不足,所以只好把这里当成了天牢来用!”
“要使整个总坛都受到禁制?”左忆山叫了起来。
护法长老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他的法力足够强大,可以使整个修界都受到他的禁制。”
“那么……”陆槐的脸上露出苦笑,“难道长老想在这样的禁制之下同晚辈进行切磋吗?”
“这里不好吗?”护法长老手持银锏,斜垂在身前,道:“放心,本座会控制好自己的真元,只拿出一成功力同你切磋。”说是一成,可他根本不相信陆槐能够经受得住,仅在银锏上注入了三分真元。
“既然这样,那么陆槐就献丑了!”陆槐不敢大意,催动真元,幻出狼牙棒,横在身前。
“魔宗的基本法术,一是盾,一是护罩,都是用来防护自身免受伤害的,你怎么连个护罩都没有?”护法长老口中说着,随手拨了下银锏。
一道白光射出,看似并没有多大威能,可击在狼牙棒上,陆槐竟然无法相抗,双臂一麻,噔噔噔退后三步,狼牙棒也险些脱手。
护法长老含笑看来,不再出手。陆槐会意,双手急挥,激出三根尖刺。护法长老不躲不避,当当正正的站在原地。三根尖刺突进在他身前,嗡的一声,一面钟形光罩将他护在其中。三根尖刺撞在钟罩的外壁上,但却仅仅击出数道波纹,根本无法突破,随即便消散不见。
“如果做不到攻防兼备,你想做个护法弟子都没有资格!现在就让本座传你一套功法,让你也幻出护身光罩,接下来的切磋才有意思。”护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