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有事出去一下!”路过褚老爷子的时候,落夕这样匆匆问候一句,便跑出了客厅。
褚老爷子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落夕便跑远了,褚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端起一杯茶喝着,却是早就见了底,喝了一嘴的茶末子。
最近,褚家诸事不宜。
“阿森!”落夕款款走来,像是涉水而来的莲花,晕染了夜幕下的清华。
“落夕,今天来找你我是有事想和你说。”直截了当,认真的让落夕感到害怕。
“你要说什么?”她抓着自己的裙侧的意料,手心里已经开始沁出冷汗,他那样的神情只在一次见过,那就是他对她说分手的那次。
“你就真的喜欢我到非要嫁给我的地步吗?”牧宇森问,就像一把刀一样狠戾的扎在落夕的心尖上。
她点头,眼中却早已沁慢了眼泪,“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
“落夕,你知道的,我们没可能。”牧宇森说道,“如果你愿意,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唯独我不行!”
“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你在我心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你应该很清楚,为何你非要苦苦相逼呢?”落夕质问,话语却是苍白无力。
不是所有心甘情愿的陪伴都能换来幸福的爱情。
“落夕,我为什么能允许你能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应该也很清楚!”冷冷的话音,犹如淬毒的匕首深深划开她的心脏。
“你好狠!”落夕说道,却咬着惨白无血的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牧宇森绝尘而去,落夕深吸一口气,仰角四十五度,这不是思念的角度,她只是告诉自己,落夕女人要活的潇洒和坚强。
褚家客厅里,茶杯碎了一地。
“牧家实在欺人太甚!”褚老爷子大发雷霆,浑身直在颤抖。
“爷爷,对不起,您别生气,是我自己想要退婚的。”褚落夕连忙说道,手指搅在一起,微低着眼眉,说实话,她是第一次间=见爷爷发这么大的火。
褚老爷子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半刻之后又睁开,回复镇静,“落夕,这件事爷爷会替你处理好,你上楼休息吧,你就乖乖地做你的待嫁新娘,前面红毯由爷爷来给你铺!”
“爷爷,算了,这门亲事还是……”落夕说道,秀眉颦蹙,她不想再苦苦挣扎了。
淡泊心性,静守花开。尘埃之处花亦绝美,世间万物无卑微。那一段低吟浅唱的时光,含羞低头,娇涩了谁的温柔?
江贝贝将门推开,眼前是满室的清雅,嘴角不自觉的旋起微笑,眼波流转间转瞬却化作悲伤。这里面曾经住着个如冰雪般美丽的女人,此刻,偌大的房间内再无那人半点气息。数月之间已经是物是人非,那数十载的美丽时光,转眼间成水月镜花,纵是那青春年华也成了须臾烟火,绽放之后,是长长久久的孤寂与凄凉。
江贝贝将自己跌落在床上,深深地陷在柔软里,寻找那遗失已久的温柔呵护,伸手,将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拿起,那里面镶嵌的是一张全家福,拍摄时间并不久远,就是在一年前的今天。
最无情的便是流年,还来不及怀念,就让人再寻不到往昔的痕迹。
嫩白的拇指肚轻柔的摩挲相片上每一人的脸,当时,她还带着如花笑靥,笑的满足,笑的幸福。江贝贝记得很清楚,妈妈被送走的那一天,还一直拽着她的手不放,裹得紧紧地,紧到另江贝贝感到心慌,如窒息一般。
人可以忘记很多事,却不会忘了爱。
爱若不在,人亦彷徨,若能让记忆一直停留在那彼此相爱的温和岁月里,即便是疯了也算圆满,江贝贝觉得自己的母亲或许就是这样,那个如冰雪般美丽且极致活着的的女子,为爱而生,却又因爱而疯。
人们常说时光静好,岂不知这静好的时光背后藏匿着多少漩涡,只消一个契机便可直捣人心,只瞬间便可天翻地覆,人生就此坍塌。
江国海把儿子接回来了,那个已经五岁的小男孩,对这个家来说是个天大的讽刺。
被藏匿了五年的秘密,如今见白于天下,所有人都惊恐了,是得是失,只有江国海自己能够掂量的清楚。
妻子疯了,情人死了,就连最最崇敬他的女儿也开始厌恶他,江国海甚至会忍不住反思,然一步错,步步错,人生是不可反悔的棋局。
有人扒着门缝往屋子里看,江贝贝早已察觉,只是她不愿意去理。
“咯吱”一声,那人还是慢慢地推开了门,来人短手短脚短,很明显还是个小孩子,只是那一双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情绪。
“姐姐!”从第一天来,他就叫她姐姐。
江国海告诉她弟弟的名字是宝宝。宝宝,贝贝,和在一起就是宝贝。
当时江贝贝只是笑,笑的花枝烂颤,她只说:“爸,这是你的儿子,但是我却没有弟弟,永远没有。”
江国海僵硬在原地,看着江贝贝决绝转身离去的背影,一脸的颓唐失落。她笑的样子实在太像陈和娜,也实实在在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刺痛他的心扉。
“爸爸,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宝宝仰头抻着脖子问江国海,一脸的灰败失落,单亲家庭的孩子,过早的学会了察言观色,一颗小小的稚嫩的心脏里也早已埋下了心事。
“宝宝乖,姐姐没有不喜欢宝宝,她今天只是累了而已。”江国海蹲下身将宝宝揽在自己的怀里,眼里满是歉疚和宠溺。
在江贝贝面前,江国海从来都没有抱过宝宝。
“姐姐!”宝宝抿了抿嘴唇,见江贝贝不做声,他还是小心地挪到了床边,看着江贝贝,一脸的期待。
“……”江贝贝不语,直觉告诉她,这个曾经将她的房间折腾的和事故现场似的小屁孩,绝对是来者不善。
“嘿嘿……”宝宝眯起眼对江贝贝憨笑,一脸的人畜无害,如果忽略他恶魔的本质,江贝贝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个精致的男娃。
“姐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亲手做的哦!”宝宝说着,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将一个模型飞机递到江贝贝面前。
江贝贝一怔,狐疑的看着宝宝,“给我的?”
“恩!”宝宝重重的点头,“亲手做的哦。”
“可是女孩子都不玩飞机。”江贝贝说道。
“可是姐姐不是女孩子啊。”宝宝笑的一脸璀璨,江贝贝立马一脸黑线。
“如果我不是女孩子,你怎么会叫我姐姐。”江贝贝按捺心中怒火,如果虐待儿童不犯法,她真想一把拎起他,隔着窗户将他扔到外面的游泳池里淹死了算了。
宝宝一脸无辜,“姐姐,这个飞机你要不要?”
“不要!”江贝贝冷言说道。
“姐姐……”小脸一皱,看是要哭了。
“切”江贝贝嗤之以鼻,“哭是女孩子的专利,你哭只能证明你也不是个男孩子。”
宝宝立马将眼泪吞回去,眼睛里的委屈一扫而光,邪笑着,“爸爸说你生日的时候要送你一个你最需要的东西作为礼物,我见到姐姐有个自带的飞机场,但是还差个飞机……”说着还无比炫耀的摆了摆他手中的飞机模型。
江贝贝气的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指着门得方向,“你给我出去,你要是再多呆一秒钟,我不保准你还能竖着从这里走出去。”江贝贝银牙吱吱作响,一双水眸,此刻染上猩红血色,已经怒道极致了。
宝宝扔下飞机,轮着两条小腿飞快的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阵得意的笑声,气的江贝贝只将银牙咬碎。
江家小姐的生日宴会是有噱头的,整个大厅里汇集了商业各界巨子,秦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充隐形人,只因为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第94章 自带飞机场
再见到牧白就是在江贝贝的生日宴会上,他依旧是一身洁白,笑容灿烂,与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举止得体优雅,像极了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流年与别离有染,王子身边站着的再不是昔日那个巧笑盼兮的灰姑娘,而是倨傲冷艳的公主。
秦暖即便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有人一进来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子遇哥哥,你怎么也来了?”秦暖问道。
“恩,江家小姐的生日宴会,江国海亲自派人发的请帖,不能驳了面子。”韩子遇笑着说道,“上次在游乐场我不是有意要提前走的,只是有个病患……”
“子遇哥哥,我明白的,不用在意。”秦暖粲然一笑,“请我到翠微居随便吃个饭就可以了。铋”
“呵呵……你这是趁机敲诈吗?还随便吃个饭,人人都知道进翠微居容易,出翠微居难,没有几千块绝出不了那扇门。”韩子遇笑着说道,眼里满是宠溺,伸手轻轻地揪了揪秦暖的鼻子。
“嗯……痛啊……”秦暖将韩子遇的手打开,“子遇哥哥这么顽皮你家人知道吗?”
“不知道!”他直接回答南。
秦暖却笑个不停。
这头儿亲昵的举动被那头儿的人尽收眼底。
“牧白,有人冲你打招呼呢?”褚梦蝶小声提醒道。
牧白这才将视线从秦暖的身上收回,熟络的与来人打招呼,却是心不在焉,刚才她对别的男人笑,实在刺痛了他的眼睛。
“王总,你好!”牧白与人打招呼,面前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一双小眼睛时刻闪着精光,面上是伪善的笑。
待他走后,牧白方伏在褚梦蝶耳旁说:“这个男人不简单,前段时间公司都快倒闭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回天之术,现在又鲜活的站在这儿。”
“瞧他那一脸的小人得志的样儿。”褚梦蝶不屑的说道,“这种人只是一时风光。”
褚梦蝶并没有占卜未来的本领,但今天的话确实被她言中了。
原本热络的宴会现场突然寂静无声了,只因一对男女的到场,秦暖觉得诧异,抬起头正对某人的目光,秦暖赶紧低头,企图隐藏自己,确是掩耳盗铃,那人直接走向她。
褚落夕定在原地,双手攥成拳头,隐忍着泪水。
“姐,你和姐夫一起来的?”褚梦蝶挽着牧白的胳膊走到落夕身边问道。
落夕微微吸了吸鼻子,“对啊,一起来的,你们?”
“哦,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牧白。”说话间褚梦蝶便把螓首靠在牧白的肩膀上,眉眼弯弯,似是十分幸福。
牧白却是皱了眉头,也不反驳。
“嗯,之前在订婚典礼上见过,牧白是个好男人,好好珍惜。”落夕说道,却是心不在焉,眼神一直追随着牧宇森,脸色越来越难看。
牧白低了眼眉,“梦蝶,我们到那边坐坐吧。”他指的那边正是秦暖坐着的地方。
“不了,你累了的话你就自己去坐吧,我陪姐姐说会话。”褚梦蝶笑着说道,看着秦暖的眼睛却划过一丝狠戾。
牧白点头,朝着秦暖的方向走去。
“梦蝶,我觉得你自从上次之后倒是变了很多,温和了很多。”落夕说道,牵着褚梦蝶的手,“可是,这样委曲求全的你却令我心疼。”
“姐,你应该是最能理解这种感觉的,为自己心爱的人,可以什么都放弃,哪怕是真实的自我。”褚梦蝶说道,眼中氤氲一片凄婉。
落夕微微摇头,“梦蝶,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想通,香蕉和桃子的关系,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你为他付出一切,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姐,你真的是和姐夫一起来的吗?”她又问。
落夕没有回答,却只说了句,“梦蝶,阿森不是你姐夫,以后也不会是。”
褚梦蝶愣住,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了解褚落夕的性子,落夕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人也一样,只是她今天说了这样的话,必定是心中经历过一场浩劫,以至于天翻地覆,摒弃牵念了半生的男人。
牧宇森并没有和秦暖打招呼,只是走过去和韩子遇谈的熟络,且相谈甚欢。
“早就听哥哥谈起牧总,果然一表人才。”韩子遇不无赞叹的说道,“只是没想到牧总居然是这么年轻。”
秦暖坐在韩子遇身边,低着头,也不看谁,更不说话,只搓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两道火辣的光束,几乎要把她穿透。
“秦小姐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牧宇森说道,眼睛里闪过戏谑的光芒,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韩子遇偏头一看,发现秦暖脸色果然很难看,十分担忧,“暖暖,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秦暖说着就站起身来,直冲冲地就往前头,头也不抬。
“啊!”秦暖惊叫,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抬起头,竟对上一双忧郁的眼眸。
“牧白……”
韩子遇收紧了拳头,冷了眼眸。
“暖暖,你没事吧?”韩子遇关心的问道,眼神犀利的扫过牧白。
牧白眯眼,“这位是?”
“我是谁,似乎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韩子遇说着,拉着秦暖的手就往外走,秦暖一惊,脚下生风,已经被韩子遇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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