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摇头,低下头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盘中的食物,她只觉得厨师的手艺真的不怎么好,不然她那么饿怎么会又吃不下呢?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窝在我的怀里时所说过的话吗?”韩子遇又问。
秦暖微怔,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又摇了摇头。
韩子遇眸光晶莹,粲然一笑,竟苦涩到极处。
“你说过,你长大之后要做子遇哥哥的新娘子,我那时回国就是为了找你然后娶你。”韩子遇看着秦暖的头顶喃喃地说道。
秦暖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皮看了韩子遇一眼,说道:“那又如何?”
“暖暖……”韩子遇犹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暖,一时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子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先不声不响离开的人是你,在我人生最苦难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男人叫做牧白而不是韩子遇,而我相信,纵然小时候我喜欢过你那也纯粹是出于一个小女孩对哥哥的迷恋而不是源于爱情,而且我有爱的人,那就是牧宇森。”秦暖看着韩子遇一字一顿地说道。
韩子遇苦涩一笑,说道:“这样看来,我对你来说果真是什么都算不上。”
秦暖微微地叹了口气,“子遇,如果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质问我什么,那么还是请回吧,这饭前我出,当时我请客。如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忙!”秦暖说着就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靠在椅子里脸色苍白的韩子遇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阳光里,韩子遇的脸色比阳光还要惨白,他静静地坐在椅子里,透过明亮的窗子,看着那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一直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拿上来,摊开手心,是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莹润闪耀的钻石戒指。
“呵呵……”他兀自一笑,喃喃说道:“暖暖,是不是这辈子就注定我们的脚步永远再也无法赶到一起,这段路,只得各走各的?”
午饭之后江贝贝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手中把玩着她那个土豪金的手机,翻着白眼想着牧宇森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还在想牧宇森和你说的话呢?”钱莫迪坐在江贝贝旁边,双腿交叠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嗯,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给我两张美容券,这不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嘛!”江贝贝说道。
“知道他没安好心,你还接受?”钱莫迪白了一眼江贝贝,一脸我十分鄙视你的表情。
“拜托,我能不接受吗,他扬言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他要以悦天集团内部股东的身份换掉我这个尸位素餐的人员。”江贝贝扁着嘴说道,“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空气,平白无故还要受他的摆布,我冤,我比窦娥还冤。”
“呵呵……他要是真想把你从悦天集团内部踢出去,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是轻而易举,还送你美容券,啧啧啧,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通过你帮他留住秦暖吧!”钱莫迪说道。
江贝贝犹如醍醐灌顶,一双杏眸瞪得老大,崇拜地看着钱莫迪,说道:“啧啧啧,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他牧宇森突然口味转变,喜欢上已婚妇女呢……”江贝贝说着又忍不住对自己适才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想法笑了一通,“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笨,连这一层都没有想到?”
钱莫迪一脸的黑线,看着江贝贝无奈地摇头,说道:“江贝贝,你最近是不是豆腐脑吃多了,居然会有这么离奇而且不靠谱的想法,切!”钱莫迪先显然对江贝贝嗤之以鼻,末了又加上了一句:“就你,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时候人家都没有看上你过,更被说成了已婚妇女,除了我这个收废品的愿意一日三餐的包-养你,谁还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
江贝贝横着眼睛看着钱莫迪,面上是说不出的愤慨,心里又是难以言喻的甜蜜,说道:“钱莫迪,你到底是我亲老公,说话都不带客气的,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媳妇的吗?”
……
秦暖从星巴克里出来之后,便一路向西,她是没头没脑地走着,除了她出门时正对面走过来的那对小情侣,没有人知道她是哭着从星巴克里出来的。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有时候人心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你明明知道自己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且再装不下别人,可当你知道自己与最初初喜欢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绝望到想哭。
或许,有一种遗憾是从头至尾,有一些人是让我们一辈子都会拿不起,放不下,最后却又是无关痛痒,只因为我们爱着,却又不算爱过,最后也永远都不会相爱。那一种感情有一些微妙,相较于我们真实经历的轰轰烈烈的感情是相当肤浅的,却又是始终扎根于我们的内心最深处,占据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秦暖低头自顾自的走着,漫无目的地前行,直到有人很横着挡在了她的前面,她下意识的拿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喂,小姐?”她试探的问道,俯身下去查看那躺在地上的人的情况,“小姐,你没事吧?”秦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晕倒在地上的,瞄了一眼跌碎在她身边的玻璃酒瓶,当下就拔了求救电话。
“喂,市医院吗?”秦暖皱着眉头说道,“快点派救护车来,我们这里有人晕倒了,额……是在中安大街槐荫路60号附近,嗯,好的!”
人群渐渐聚拢上来,都不住地打量着那晕倒在地的人,只因那人在晕倒时是脸朝下的,又有长长的被染成金黄色的头发铺散开来,人们根本辨不出这晕倒的人长得是人面如桃花,还是长得青面獠牙,只是看着那身材倒是不错。
秦暖一直护在那晕倒的人周边,并密切关注着那人的动静。
“小姐,你醒醒!”秦暖在那人身边不住地重复这句话,而那人就如同死尸一般,枯槁不动,就这样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秦暖帮着医生护士一起将那躺在地上的人抬上担架,却在将人扳正身子看到那人的脸之后,秦暖微微一怔,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褚梦蝶你也有今天!”
“小姐,您也一起来吧!”在慌乱之中护士小姐对秦暖这样说说道,秦暖脸一黑,心想: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当然如果这女人是要归了西好歹也可以通知她家人一声。于是秦暖就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车子一路呼啸,其间褚梦蝶一直都是昏迷着的,却到了后半路,嘴中开始不断地呓语,模模糊糊,秦暖伏在她的嘴边听了好久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因她诉说的秦暖也知道,甚至是熟悉的很,是牧白。褚梦蝶一直都在叫着牧白的名字,断断续续,却只有这两个字。
秦暖看着褚梦蝶有片刻的怔愣,对于当年褚梦蝶插足她和牧白之事她虽然一直都介怀,可终究不是恨,到后来她知道牧白和褚梦蝶并没有在一起多久,其中的具体原因秦暖虽然是不知道,但多多少还是和她有关。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到头来谁也得不到谁。
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秦暖皱起眉头,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
……
宽阔明亮的办公室里,牧白坐在沙发里正在翻看一本最近的杂志,而封面人物是当今最为时尚的设计师,褚梦蝶,这一期的杂志里有她的专访。
牧白在看到封面人物时只是觉得眼熟,在看到那熟悉的三个字时却又是兀自一笑,时间如水,多多少少会冲淡我们对曾经的记忆和执拗,当初对于褚梦蝶的恨意,六年后却也化作微微一笑,可以释怀,可以面对。
或许编辑有意渲染,反正她是在关于褚梦蝶的文章里有这样一段:陌上缱绻,青灯碎阑珊,流年有憾,素笺伤悴颜。渡口千帆,烟雨愁孤伞,彼岸花艳,旧梦盈此岸。
这是一段有些咬文嚼字的话,似是诗,又非诗,只是瞧着令人莫名的伤感,他不懂那个如火一样极致热烈的女人为何偏偏有人拿这样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去形容她。目光下移,上面写道当记者问到褚梦蝶关于自己的爱情的勾勒的时候,她是如此回答的:对于爱情,我曾经也有过幻想,只是如今再也不敢奢望。
牧白又是一声嗤笑,这女人还真是足够虚伪,明明是她不珍惜自己的爱情,何来不敢奢望?
手机铃音响起,牧白看了一眼,出乎意料,居然是秦暖。
“暖暖,有什么事吗?”他无疑是惊喜地说出这句话的,两只眼睛熠熠生辉,手中的杂志被放到了一边。
“有事,你来市医院一趟吧!”秦暖说道。
牧白皱了眉头,“市医院,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别人,不过你还是来一趟吧!”秦暖说道,“额……还是等你来了再说吧!”
“好吧,我这就去!”牧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觉得秦暖欲言又止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想着秦暖来电话,不是她出事,又会是谁出了事?二叔牧宇森?最好是……
牧白来到医院的时候,秦暖还在医院,单瘦的人一直靠在病房外面的墙上,静默的显得格外的寥落,低着头,不只是在想些什么。
“暖暖,到底出什么事了?”牧白一下了电梯就看到秦暖靠墙站着,他边走边问,走到秦暖身边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脸色惨白,顿时心下一沉。
“牧白,是褚梦蝶出事了,现在在里面躺着!”秦暖说道,看着牧白原本舒展着的眉头顿时颦蹙起来。
“梦蝶?”牧白感到有些奇怪,看着秦暖苍白的脸,说道:“怎么了她?”牧白说着便想推门进去,却被秦暖拉住。
“别进去,她适才被医生打了镇定剂,这会正睡着呢,还是晚点等她行了你再进去吧!”秦暖说着,拉着牧白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什么镇定剂,医生为什么对她用镇定剂?”牧白皱着眉头问道。
“刚刚她醒来的时候,又哭又闹,根本就不接受治疗,她都吐血了,却还像疯了一样地向外跑,医生无奈只得先给她用了镇定剂,再另行通知她的家人。”秦暖说道。
牧白点头,心中却犹是一片不解,好端端的怎么就吐了血呢?又问道:“梦蝶的家人呢?”
“额,我不知道她家人的电话,我倒是想着你应该知道,所以先把你叫来,而且……”秦暖有些犹疑,想着那些话到底要不要和牧白说。
☆、第134章 你也有今天
牧白拨电话的动作停顿住,看着欲言又止的秦暖说道:“而且什么?”
“额……你知不知道褚梦蝶梦蝶有胃癌?”秦暖问道铄。
牧白的眉心蹙地越发的紧,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暖,喃喃的说道:“你说什么?瑚”
“胃癌,胃癌晚期!”秦暖说道。
牧白彻底愣住,两眼失神,只是一脸的茫然地摇头。
……
一天当中秦暖见了韩子遇两次,而此时韩子遇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临近坐着的是韩子健和落夕,韩子遇低头,不语。秦暖亦是站在离韩子遇不远的地方,挨着牧白,淡漠疏离。
长长久久地沉寂,谁都不吭一声,只是偶尔会听到褚落夕微微叹息的声音,那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病房的门,里面满是期待还有秦暖所看不懂的一些情绪。
“牧白,我还有事,我想先走了。”秦暖轻声说道,话说出来却是令她自己都觉得害怕,只因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打破湖面平静的石子,有一种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气势。
“我送你!”牧白说道。
“别,她还在等你!”秦暖轻声说道,而后又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却又觉得此举不太合适,遂又正色着说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自打秦暖说话,她就觉得一直有人用火辣的目光看着她,她偏头正对上韩子遇盯着她的眸子,她连忙回过头,说道:“我先走了!”说完就连忙抬脚离开。
牧白看着有些仓皇的秦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着韩子遇跟上了去,拽住秦暖的胳膊,说道:“我送你!”还不容秦暖挣扎,那人便拉着秦暖离开。
不知不觉间秦暖与韩子遇之间就拉开了距离,她低头,不去看前面那长身玉立的身影,自顾自的走着。韩子遇站在离秦暖不远的地方等着她,看她挪似的步伐,不自觉的“噗嗤”一笑,她那个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数学没及格怕回家被妈妈骂的样子。突然间,韩子遇就释怀了,只因脑子里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秦暖没有变,变的只是这个世界。
“暖暖,快一点,不然赶不上回家的班车了。”韩子遇突然这样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啊?”秦暖微怔,定在原地,抬头微微惊愕地看着韩子遇,如鲠在喉,他总是能轻易地让她想起儿时那些最为温暖的日子,那时候她还活的很饱满,有妈妈,有爸爸,还有他。
“快一点!”韩子遇只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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