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为追查玲啸秋,苗多财决定化妆成糟老头,混入人群之中。
唐小山则不动声色回到大吉庄。
直到天亮,才匆匆盥洗,进食。
李欣欣仍是一副天真无邪,说什么想去拜神祈福,还提了篮子。唐小山想跟,她并未拒绝。
但出了大街,李欣欣却当场拒绝唐小山。
她笑道:“女人的事,有男人跟着,不大好吧!”
唐小山笑道:“赶庙会,男人多的是,除非你想去会情人。”
李欣欣笑道:“你说呢?其实你就是最佳情人,不觉得吗?人品佳,武功好,听说出自唐门,你是唐家公子?弄几颗霹雳弹瞧瞧如何?”
唐小山笑道:“我要行,也不会沦落京城当打铁客啦!”
李欣欣笑道:“客气,凭你机智,还找不到工作?”
唐小山道:“想当你跟班都没分,还能搞什么?”
李欣欣娇笑道:“唷,倒挖苦起我来啦?老实说,我约了金湘兰,你有兴趣就跟吧!时候不早,我该走啦!再见!”说完,扬长而去。
唐小山只能干笑,任她嚣张了。
他并不急着跟踪,东溜西溜后,才和暗处苗多财接头,得知她果然和金湘兰相约,径自前去烧香拜佛。
唐小山不能跟踪,苗多财自是代劳,神不知鬼不觉,盯稍去了。
李欣欣和金湘兰行往西郊千佛寺,虏诚祷拜后,随又在附近游玩。
直到中午,近餐馆进食之后,她始和金湘兰返回京城,金湘兰有事告别,李欣欣则又四处溜达,非得拖到夜晚,看看是否甘心回家。
苗多财监视良久。
忽而想到什么,便又调头离去。
唐小山则漫无目标四处乱晃,每以为苗多财即将回报,岂知一无消息。
他只好晃过街头,便坐茶坊,喝完凉茶,再逛街道,或见杂耍,亦凑前欣赏,直到杂耍收场,还只是傍晚时分。
无聊至极,只好找事做做。
便潜向那栋荒宅,心想宝剑既然在此失踪,而且糟老头亦死于此,或许另有人会来查探吧?
他便找向屋角隐秘处,舒舒服服躺下,边监视边休息。
或许多日劳累,睡眠不足,此处又无情况发生,不知不觉中。他已昏昏欲睡,终于沉入梦乡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声闷雷轰开,震得屋瓦坠落,更把唐小山吓醒,直觉惊叫:“打雷了!”抬头望天,明月如银,哪来打雷?
他正疑惑会是什么声音之际。
忽见西面火光大作,直冲黑天。
他征声道:“火烧房子?”
忽而想笑:“还是哪家火药库炸开了?”
直觉好戏上场,凑凑热闹也好。
于是便往该处掠去。
才行五百丈,忽见不少夜行人飞逃四窜,有人叫着:“炸着了,可是死伤惨重!快躲!”
两人皆受伤,相扶持逃去。
唐小山皱眉:“会是抢劫?先炸开宝库,然后抢劫,可惜死了不少人?”
他虽犹豫是否该凑热闹,却仍不自禁往前行去,动作越来越快。
掠过数街,及近火光处,乍看之下,征诧不已:“这不就是上次冷啸秋藏身的大宅院?”
只见火光从第二厅堂冒起,一发不可收拾。大府院四周一片混乱。
外围百姓不断尖叫仇杀,纷纷走避,不敢救火,里头黑衫、白衫人马战成一堆,黑衫人马似已不敌,节节败退。
蓦见一名黑衫人尖声大叫,原是女者,她猛挨一掌,倒跌七八丈,呕出鲜血。另一名黑衣人惊叫小欣,想扑过来救人,却被白衣人拦下,狂笑中,复见另两名白衣人欲杀那女子。
忽见屋顶一道黑影暴射过来,怒喝:“李姑娘还不快走!”双手猛打暗器,欲挡白衣人。
唐小山忽见那人身形,怔诧道,“神猫?”
那黑衣女子不就是李欣欣?
眼看两人陷入危急,他哪还袖手旁观,直叫他妈的,没事搞什么名堂?猛地施展龙腾九天,一啸如龙,飞严去,一纵百丈,再纵数十丈,凌空一掌打翻白衣人,喝着:“神猫,搞什么鬼?”
苗多财忽见唐小山,惊喜道:“你溜到哪儿去了,快救人!”
大概想找人却找不着,只好亲上战场,猛又一掌劈向白衣人,却是无法退敌。
忽见一位白衣人哈哈狂笑:“一个也不准走脱!”
他全身白衣已百孔千疮,看是被炸药所炸,却毫不在乎,猛劲扑冲过来,双掌开打,劈得三名黑衣人暴弹飞跳,砸地疼叫,鲜血已呕。
李欣欣见状急叫:“唐小山快炸他们,快快救人!”
唐小山瞄眼:“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救人?”
李欣欣急道:“他们是大恶——”
唐小山还想反驳。
岂知一名白衣人强掌迫来,欲劈人于死地,唐小山唉呀一声,肩背已被扫着,疼得他恨叫不已。
苗多财和李欣欣却连滚带退七八丈。
白衣人若厉鬼再扑杀下来。
眼看李欣欣就欲丧命。
她尖急大叫:“唐小山快炸死他们,刀剑杀不死啊——”双掌乱打,却无用:“他们是魔鬼天使啊!”
“魔鬼天使?”
唐小山没想到会在此碰上恶毒杀手,哪顾得趟浑水,猛喝一声:“别走!大爷来收拾你们!”
龙形九步猛踏开,久未用上霹雷弹猛抓于手。
忽见白衣人扑空而来,他冷喝:“炸你脑袋!”霹雷弹奇准无比射向那人眼珠,轰然暴响,白衣人尖声厉叫,七孔流血,倒喷七、八丈,跌死地面。
白衣首领见状厉喝:“先收拾他,一个不准走脱!”猛地冲来。
唐小山怒斥:“我才想收拾你呢!”
飞冲过去,见人即轰。
那白衣人武功果然高强,连闪两颗霹雳弹,凌空一掌打得唐小山倒滚地面唉唉痛叫,他更奸笑:“凭你也想和我作对?去死吧!”奇招切杀下来。
唐小山这才认出他就是油头粉面,方脸丑态的烂公子,冷声大笑:“回去当你的娘娘腔,大太监吧!”
见他狠劈过来,霹雷弹欲轰未轰,突然使出“神龙探爪”欲扣对方手腕,迫得他极欲防备。
他却暗中打出水底针,这暗器乃他精心苦练,针却弯曲,看似往前射,但射至一半,却突然转弯,形成四面八方蜂拥噬来。
那白衣人自恃武功高强,想以内功震暗器,岂知此针专破内家真劲,一个失察,唉呀惊叫,数处穴道受击,身形为之疼麻。
就在此时,唐小山谑笑,“死吧!”
猝见他双手霹雳弹连连开攻,砰砰砰砰一连四五弹,炸得白衣人闷叫弹天。
随又受重击,直若弹丸飞撞屋墙,摔地不醒人事,他早被炸得全身发黑,衣衫尽碎,不死那才怪事。
其他白衣人见状大骇,急急掠退。
一人吼道:“少门主死了,杀!饶他们不得!”
他一马当先扑杀过来。
唐小山冷喝一声,哪容让他嚣张,霹雳弹两响,炸得他倒栽十数丈,当场毙命。
剩下三位白衣人,竟然仍不畏性命,猛扑过来。
唐小山仍想再炸,然而往身上抓去,却抓不着可用东西。
登时喝叫,几掌劈去。
砰砰数响,的确打中对方胸口。
然而他功力较弱,根本无法伤人,眼看掌劲失效,哪敢再战,猛地转身,急叫:“快逃喁!”
他猛冲李欣欣,扣着她手臂,没命即逃。
苗多财自知不敌,照样开溜。
白衣人却想追杀,复见几位伤残黑衣人奋力作战,然却难以相抗,险象环生。
李欣欣虽被架走,却仍心恋战场,极欲挣回,叫道,“放我下来,非杀了他们不可!”
唐小山讪笑:“你拿什么杀人?快走吧!”
“不行,我不能抛弃他们!”
“别吵啦!他们也开溜了。”
那群黑衣人果然且战且走。
李欣欣突然叫道:“你不杀他们,大吉庄完了!”
唐小山一愣,如若对方其是魔鬼天使,大吉庄的确完蛋。
他苦笑不已:“小三八,你倒是特别会替我我麻烦!”将人交给苗多财:“看好她!”只好硬撑,回头准备再次参战。
李欣欣露出笑意:“前厅椅下还有炸药……”
唐小山轻叹:“炸人不死的炸药,有何好用?”说完已掠入战圈。
三名白衣人发现炸死少门主之仇人已现身,登时扑杀过来,三人厉笑不已似如疯狗,牙齿一獠,口水欲流。
唐小山根本不肯硬拚,喝着想杀我吗?还早得很!赶忙溜进大厅,猛一瞄眼,果然见及太师椅下,堆了不少炸药,这些或许炸不死,但聊胜于无。
他正想引燃火折子丢去。
岂知三名杀手奇速无比抢攻,迫得他无从下手,纵然点燃,引信恐怕亦会被切掉,这一忧犹豫竟然挨了一掌,痛得他闷苦痛叫。
三名白衣人嘿嘿厉笑,三掌三剑齐逼过来,硬将唐小山困于中央,越逼越近,简直险象环生。
猝见屋顶猝然暴响,瓦片散坠四处,一女子喝喊:“快闪!”唐小山但闻声音,竟是于双儿赶来,她双手捧着大桶,见那三人劈头即倒。
三名白衣人但觉不妥,不敢硬接,勉强抽身,于双儿仍自将东西倒散全屋,喝着唐小山别沾上。
唐小山自幼玩过头,一眼即看出是煤油之类东西,这下可好了,猛将火折子甩燃,切成双片四片一大片,罩着全厅各个角落猛打出去,复又喝着双儿快退。
于双儿早就计划火攻,但见心上人已引燃,她省了麻烦,纤腰一扭,赶忙倒踢,身形如箭逃出大厅。
那火种沾地,点燃媒油,轰然一响,火海式卷向四面八方,三名白衣人多少沾上煤油,霎时脚底冒火,三人怔急欲逃。
岂知火海引燃椅底炸药,蓦然引来火山暴发式轰雷,炸得偌大厅堂全毁,火柱冲天,和那后殿相映,直若两座活火山,照得全城通明。
唐小山、于双儿飞命扑出百丈开外,方自躲过此劫,回看火海,三人惨叫连连,猛在火海中挣扎,终于倒地死于非命。
外头似乎已传来官兵吆喝声,唐小山急急拉起于双儿,笑道:“快走吧!否则要去坐牢哩!”
于双儿心中一甜,心甘情愿让他拉着走。
唐小山掠飞越墙而出,发现黑衣人以及李欣欣等人全部撤退,这才安心带着于双儿潜掠附近屋顶。
连闪十数间,穿过官兵包围线,始敢飞落地面,转着溜回住处,急关上门,看来已摆脱这要命江湖拚斗。
于双儿道:“换下脏衣,染了血又有污泥,免得人认出。”
唐小山立即奔回房中更换,待穿着素青衣出来时,于双儿亦换上花青布衣,显得村姑许多。
唐小山轻轻一笑:“咱们好像天生一对儿,我去放火,你即带煤油?”
于双儿甜在心里,瞄眼笑道:“谁跟你天生一对儿,我才不干杀人放火勾当!”
“可是,你的确带了油!”
“那是……是被友情所累!”
“我看是爱情吧!”
“老是贫嘴。”于双儿斥笑道:“有爱情,还会变成煮饭的黄脸婆吗?”
唐小山道:“可是你心甘情愿的,给馒头,还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于双儿斥道,“好啊!说我自找吗?那就天天吃馒头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只要你愿意,大家都开心哩!说真的,你是如何得知我杀人放火?”
于双儿瞄眼:“都已经怒火冲天,炮声连连,全城皆知,难道我是耳聋不成?”
她很想找个馒头塞他嘴巴。
唐小山干笑:“可是你怎知是我?”
于双儿瞄眼:“除了你,谁有那么多炮可放!”
唐小山恍然:“原来如此,可是少带几颗,差点儿被收拾,还好你的媒油及时赶到,你又如何取得媒油?”
于双儿道:“我赶去时,见着你被三人追着走,又发现他们身上全是焦痕,心想练有什么邪功,平常方法恐怕不行,才溜到厨房找来大桶煤油,没想到果然派上用场,他们到底是谁?怎会那么难缠?”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天使!”
“魔鬼天使?”于双儿怔诧不己:“和极乐神宫那位假道士阴曲弦一样?”
唐小山道:“恐怕是了,我听得如此才拼命,否则才懒得理人!”轻轻一叹:“却不知这麻烦是否有后遗怔,否则实是罪该万死!”
于双儿道:“魔鬼天使怎会出现京城?李欣欣为何又惹上他们?”
唐小山道:“我要知道就好了,没想到这丫头看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惹出轰轰烈烈大事。”
于双儿道:“她真实身分又是什么?”
话未说完,忽然听得有人敲门。
两人同惊。
声音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