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顾见愁身后那两名黑巾杀手奇快无比的掠向前方,一上一下将朱陵攻势封住。
朱陵没想到自己在一招之内就被对方封了下来,心有不甘,扬掌又往两名杀手攻去,此
次他已运起十成功力,其势快逾电闪,含有摧枯拉朽之力,黑巾杀手不闪不避,硬接了
朱陵这两掌,“砰、砰”两声,这两名杀手被震退五、六步,但身形晃了几下又走回原
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朱陵骇然,双手抖颤着,他不相信这无坚不摧的掌力,竟打不倒敌人,甚而对方还
是硬接,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哈哈……”顾见愁狂态毕现,目中无人阴笑道:“朱帮主你省省力气吧!我这两
名手下可是金刚不坏之身,只要你敢上前一步,我就令他们好好修理你,哈哈……”说
完他又昂头大笑。
朱陵脸色一变,一咬牙又要往前攻,但他掌势方出,已被小邪拦下来,小邪道:
“老乞丐头,你别费事,这两名杀手他们已不是人,而是杀人的工具,你只管对付顾见
愁就可以了。”
朱陵收掌奇道:“小兄弟,他们不是人是什么?”
小邪答道:“他们是木乃伊‘尸魂人’,没有血、没有魂,不吃饭,光吃药,不怎
么好对付。”
“尸魂人?”众人骇然脱口而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微有惧意的望着眼前这两
名尸魂人。他们都是武林名宿,自然知道这尸魂人的来历,难怪会惧怕成如此模样。
“哈哈……”顾见愁又是狂笑道:“杨小邪,你也知道这两名杀手的来历,不错!
不错!今天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些!”
小邪深深吸口气,轻轻而慢慢的呼出来,笑玻Р'的道:“死老儿,你等一下再死,
我有话向你部下说,你敢不敢闪一边去?”
“有何不敢?”顾见愁敢情还不知道小邪以前在太行山总坛,有杀过尸魂人的记录,
他还以为尸魂人制得住小邪,他狂妄道:“就让你交代一下遗言也好。”
“谢啦!”小邪微微拱手,立即转向那些“神武门”弟兄笑道:“各位兄弟,你们
‘神武门’早就被我毁了,犯不看再在这里磨菇,大家好回去内陆,如果你们想来硬的,
那我可管不了这么多,风石宫,你想怎么样?”
站在顾见愁后面不远处之一名紫衣汉子正是指挥官之一的风石宫,他厉道:“呸!
杨小邪,老夫恨不得想喝你血寝你皮,以报当年之仇!”
小邪轻轻笑道:“好,很好,指挥官你算上一个,还有没有想死的,大笨牛,你想
不想报仇呢?”他望着上次被他砍下一只右臂的彪形大汉,他也是指挥者之一。
大笨牛吼道:“废话少说!俺要砸了你!”其声如雷,真不愧是笨重如牛。
小邪点头道:“好吧,你也算上,其它的我想你们对我的冤仇就比较少,这样好了,
我先对付顾见愁这老不死,如果他不幸输给我,你们就举手投降,如果他嬴了,你们就
倒向他们那边,这样的路是最好走啦!放心,我会将风石宫及大笨牛杀掉,如此一来,
再也没有人会找你们麻烦,你们也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小邪这番话倒是说到他们心坎里面去,要不是为了上面的淫威,他们早就树倒猢狲
散,没想到“神武门”一倒,又来一批更可恨的黑巾杀手,现在有这种机会,大家都抱
着观望心理,甚至如果有人领头,他们还想倒打风石宫他们一把,他们已暗自决定…谁嬴
了就听谁。
小邪也明白这些人名义上虽是看人犯,而自己何尝不是像人犯一样被困在岛上。不
管谁,只要关个十年、八年,那有不想出去的道埋,所以他会说出这些话,一方面可以
减少伤亡,一方面也可以省去自己不少功夫。
小邪见大家有所反应,随即转向那些掌门人,现在只剩下两个功力未恢复,他走向
朱陵细语一番,朱陵会意点头,小邪他是在分配人力,以使伤亡减至最少。
顾见愁已等得不耐烦,他叫道:“杨小邪话也说完了,商量也商量好了,你到底投
不投降?”
小邪笑了一下道:“不投降!”语音一落,他已抽出匕首冲向两名尸魂人,口中并
叫道:“乞丐头上!”
朱陵他们只留下六名保护两名功力未复者,其它十余人在小邪一声令下,化作十余
道光芒,尽展所学的扑向黑巾杀手及风石宫和大笨牛等人。
霎时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两军交锋,处处死亡陷阱,稍不
留意则身首异处。
小邪拦下两名尸魂人,战得热汗淋漓。无可否认的,因为他拦下两名尸魂人,剩下
那些黑巾杀手已不是众武林高手的敌手,且战且退,包括顾见愁在内,都心生畏怯,想
一逃了之,可惜他已无力脱身,只得硬撑。
小邪见大势已定,才用起心来,慢慢修理这两名尸魂人。只见这两名尸魂人忽上忽
下,又前又后,漫不经心,空门大露的围攻着小邪。他们刀刃要命,刀刃火辣,几分钟
下来,小邪也受了不少刀伤,衣服已破烂不堪。
“奶奶的!真狠!”小邪怒吼一声,匕首架开左边之长刀,反身往前冲去,匕首一
送,想切下尸魂人左大腿,但背部已感到剑气逼人,不得已往前一带翻滚落地,一个欺
身避开背部那刀,“金龙盘柱”身形猛扭,笔直抖了起来,右脚踢向左边那名尸魂人胸
口,身体平飞左侧三尺,恰好避开挥刀直下的尸魂人,人未落地,腰身一扭,不可思议
的如虾子般的倒弹,闪向一名尸魂人背后,匕首狠狠往其头上劈“刷”一声,尸魂人头
部已被劈出一道刀痕,从后脑裂向前额。
小邪以为他脑袋已裂活不成了,那知这名尸魂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长刀猛力一挥,
“哧…”已划破小邪胸口,刀伤长达半尺,深及白骨。“哇佳住!”小邪苦笑不已,忍住
伤口疼痛,“他妈的!”他怒吼一声,腾高七、八尺,脚上头下,匕首点开一把长刀,
身形往下直冲,劈出一掌封掉左方尸魂人之攻势,身形滚落地上,匕首再度挥出,“卡
…”狠狠切下一名尸魂人左足。这名尸魂人立足不稳往前捧,小邪见机不可失,一腾身,
奇快无比的冲到他背后,对准他脑袋,猛力直砍“卡”一声脆响,这名尸魂人头颅已断。
就在此时,另一名尸魂人长刀已扫向小邪背部,不得已之下,小邪翻身落地,抓地
上那具尸魂人尸体去挡那把长刀,“拍”一声,这具尸体已被长刀切成三块,小邪见对
方力道已竭,大喝一声往前冲去,其势之快有如电光石火,只见寒光一闪,小邪已切下
那名尸魂人左手,反身双脚已踢向他胸口,“砰!”一声巨响,尸魂人已倒飞一丈一、
二,摔在地上,刚要翻身之际,小邪已大吼:“死来!”人如流星追月般的射过去,匕
首再砍,“卡卡……”一连七刀,也将尸魂人切成七块,当场死亡。
“呼”小邪呼出一口长气,跪在地上叫道:“他妈的!这些要命家伙真不好对付!”
只停留一会儿,他马上反身向四周看去,只见地上尸横遍野,血洒满地,腥味扑鼻,
前面只剩下三对在打斗,依稀可见是顾见愁和朱陵,两名黑巾杀手及两位掌门人。
“哇!”又有一名黑巾杀手栽倒在地,不久另一个杀手也倒在地上。
朱陵见大家都收拾敌人,他心一急,顾不得再和顾见愁拖下去,猛咬牙,掌化千百
条幻影,挟看一阵劲风,直扫顾见愁胸口。顾见愁见朱陵来势凶凶,不敢硬接,一错步,
翻身掠向左后方避开这一掌,随即出手抓向朱陵肩头。
“他妈的!”朱陵打出火来,不闪不避,右手使出十成功力吼道:“给老夫躺下!”
声音未落,右掌已如万斤利锥直捣顾见愁胸口。顾见愁没想到朱陵不避自己这一爪,来
个硬碰硬,自己又少了一只手,想换招已是不行。两人一触,“砰”、“哇”,只见顾
见愁有如断线风筝往后摔出一丈余,口中连吐三口鲜血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朱陵左肩已被抓出五道血痕,血流如注,他并不放在心上,“哈哈……”他已昂头
大笑,似乎想将十数年之怨气在此笑声中一次扫尽。
小邪见大敌已除,转向众喽啰道:“各位得救啦!就这么简单,现在你们各自回去
睡觉,不用站卫兵。”他大吼道:“爽不爽!”
众人被他这一吼,吓得楞住了,但随即高兴叫起来:“爽!”“哗……”众人喜出
望外直叫看,也将这几年所受的怨气发泄出来,霋时人声震天,十里之外皆可闻。个个
相拥抱的直跳起来。
小邪看他们如此高兴,自己亦沾上一点喜气,走向朱陵,他笑道:“老乞丐头,宝
刀未老嘛!”
“啪!”朱陵挥手打小邪肩头乐笑道:“小兄弟,有你的!”
“哈哈……”两人狂笑起来。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传来,虚元大师也走上来,他慈祥微带喜意道:“杨施主您
果真回来了,老衲以为再也无法看到杨施主,没想到我佛慈悲,竟将老衲囹圄之身解去
桎梏,多谢杨施主。”他躬身一折,以表谢意。
“鹅米豆腐”小邪也手置于胸前施了一个佛礼道:“老和尚头不必谢啦,下次再
陪我捉猪就行了,如何?”他欺身用左肩去碰虚元肩头,真像把兄弟,哥儿们。
虚元大师苦笑道:“人生如梦,过眼云烟,老衲早已忘去此事,小施主恕老衲不能
陪你玩了。”
小邪轻叹道:“也罢!今后我只有自己玩啦!”
朱陵豪迈道:“小兄弟他妈的真有你的!现在咱们已和他们和解,去要点酒喝如何?”
“好哇!”小邪说到酒,兴趣就来,他转向众掌门人道:“各位掌门人,告别啦!
要喝酒的跟我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山下掠去。
“哈哈……”一声狂笑,朱陵也大步往山下奔去。
在山下。
一阵喧嚣吵杂划破宁静夜空,众人心神已沸腾,狂欢又狂舞,有勾肩搭背者,有促
膝长谈者,有蹦跳杂耍者,有舞枪弄刀者……空中不时有东西在飞,酒瓶、碗筷、毛巾、
衣服、鞋子、帽子……。有若元宵烟火大会,热闹、奔放、疏狂,酒大口大口喝,话大声
大声谈,似乎想将今夜缠入人生记忆中。
“干!”小邪与朱陵面对面,各捧一坛酒,畅怀无比的猛喝猛灌。
朱陵醉眼玻Р'大叫道:“小兄弟他妈有你的!你再晚来几天,老头我就翘啦!我敬
你!”酒坛一举“咕噜……”他喝了一大口:“哈好酒!”
“哈哈……噢呜!”小邪本想大笑数声,但一动真气,胸前伤口已绷裂流出血来,
痛得他语气中断,低头直往伤口看去。
朱陵见状大惊道:“小兄弟,你没关系吧!”
小邪看看伤口笑道:“黑皮奶奶,伤口发黑,没想到尸魂人刀上还煨了毒。”反手
探出匕首切往身上大小十余处伤口,像切猪肉一样的将伤口泛黑处一一刮掉。他气不喘,
身不抖,好象刀是刮在别人身上似的,但从他额前流出之豆大汗珠,有如急雨般掉落一
地,可知此刮骨割肉是何等剧痛,端的小邪一气不吭,这种忍耐功夫真叫人惊心动魄直
叫寒。
朱陵瞪大双眼,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他纵横江湖数十年,而见到切自身骨肉,气
不喘口不吭者,这可是第一回,难怪他如此吃惊。
不久,小邪将伤口烂肉已切除,只见殷红鲜血已流出伤口,脸才露出笑容道:“好
啦!”随即拿出金针,一针针的缝向胸前那道五、六寸长的伤口,比大闺女缝衣服还自
然,也只有他才有这种耐力。不久他终于缝好,啜口酒才往朱陵望丢,见到朱陵如此吃
惊,他笑道:“乞丐头,你干嘛?疗伤也让你吃惊?”
朱陵叹道:“小兄弟,你伤口是不是麻痹了?”
“没有。”
“那你……不感到痛?”
“很痛,我痛得汗都流出来了。”
朱陵不知要说什么,两只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大的望着小邪,良久他才叹道:“老弟
你真是一条硬汉,昔日三国有位关公,他能割骨看书面不改色,没想到你竟是自已割骨
切肉,不喘不吭怡然自得,这种功夫和关公比起来,可以算是旗鼓相当了。”
小邪笑道:“老乞丐头,不瞒你说,我这套功夫就是跟关帝爷学的。”
“跟关公学的?”朱陵奇道:“他妈的﹗这门功夫还要学?怎么学?”
小邪轻轻一笑道:“以前小时候听说书讲到关公刮骨疗伤安闲若定,我也想学学看,
回去以后就拿把刀往手背扎,他奶奶的,呵呵,我可痛得像猪叫,但我就是不相信,多
扎了几次,终于悟出其中奥妙来。”
朱陵好奇道:“什么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