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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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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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苦衷,对姨妈说说看!”
  甘棠内心激动如狂,他无法启齿,他能向她说母亲不守妇道,自己并非甘氏之后这些话吗?也许,她早已知道情况,即使不知,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她的耳中。
  他痛苦地望了“奇门令主”一眼道:“姨妈,将来您会知道的!”
  “奇门令主”激愤地道:“孩子,你这不是向长辈说话的态度。我问你,如果云儿醒转之后,知道实情,心疾复发,甚或走上极端,如何善其后?”
  甘棠幽幽地道:“她会原谅我的!”
  “会吗?这次的教训还不够说明一切吗?您说要为‘天绝门’办一件大事,吉凶未卜,姑勿论这话的真假,您血仇在身,老母倚闾,能轻言犯险吗?”
  “血仇?哈哈!”
  甘棠苦涩地笑了笑,仰首长空,欲哭无泪。
  这种反常的态度,使“奇门令主”既不耐,又迷惘,她直觉感到甘棠变了,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却又无从想起。
  “孩子,你不能告诉我,但总可以告诉你母亲。”
  “母……亲?”
  “你,怎么了?”
  甘棠内心起了剧烈的绞扭,是的,该告诉母亲,该问问她,与她私通的是谁?自己该姓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使儿女无法做人……
  算了,自己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奇门令主”再次道:“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甘棠咬了咬牙,栗声道:“请转告家母,她做的事自己明白,我……恨她!”
  最后两个字出口,身随而下,猛一弹身,闪电般向峡口划去。
  “回来,甘棠!”
  “奇门令主”厉声呼斥。
  甘棠充耳不闻,加速泻去,转眼无踪。
  林鹏骇异不止地道:“妈,表哥怎么回事?”
  “奇门令主”茫然地一摇头道:“不知道,他似乎受了极大委屈,他说,他恨你姨妈,我无法想象,也许你姨妈真的知道,这要问她了。”
  “表哥那决绝的口气,似乎有断绝亲情的意思?”
  “为什么呢?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呢?过去的误会,几乎酿成了人生悲剧……唉!”
  “在提到血仇之时,他似乎很鄙夷,但又似痛苦……”
  “这得赶快通知你姨母,你先走,我们随后到!”
  “是!”
  且说,甘棠一口气奔出了山区,急急循道北上。一颗赤子的心,已完全破碎了,他几乎没有勇气去办这最后一件报答义母的事。
  他后悔,不该向姨母说恨母亲的话,但,事实上他的确有太多的恨压在心头。
  他怕别人在一路上指认他,他买了一套上布褂,扮成一个村俗少年。
  他不敢去想象林云在清醒之后,将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而再的刺激,他的感情逐渐麻木,心灵上的折磨,使他憔悴得失去了原形。
  这一天,途经汜水,渡过了黄河之后,距目的地便不远了。
  就当他打尖完毕,走向河边渡头之际——
  一个水泡眼,衣着十分褴褛的黄脸汉子,趋向身边,不住地打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甘棠不由住了脚,冷冷地望着这汉子。
  黄脸汉子默然走了开去。
  甘棠举步再往前走,孰料那黄脸汉子竟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甘棠走到人多的所在,一晃身,绕一道半弧,反欺到汉子身后。
  黄脸汉子蒙然不觉,一见目标消失,忙加快步子赶上前来,左顾右盼,在行人中搜寻,脸上现出十分沮丧之色。
  甘棠轻轻用手一拍那黄脸汉子的肩头,道:“朋友,你在找在下?”
  黄脸汉子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地跳了起来,回顾一下,见是甘棠,脸上又换过一种欣喜但却惶惑的神色,道:“阁下的竹箫可否请借一观?”
  这支“龙凤竹箫”是丐帮首席六结长老“玉眼乞梁尚通”的信物,为了感谢甘棠解厄之德,特别奉赠,以便行走江湖时随时差遣丐帮弟子。
  黄脸汉子这样要求,可说是犯武林之大忌。
  甘棠冷漠地道:“朋友何方高人?”
  黄脸汉子期期艾艾地支吾道:“在下……在下……吴宗德!”
  “朋友要看在下的竹箫?”
  “不!不!哦……只是借看一下!”
  “为什么?”
  “因为这支箫,在下感到眼熟!”
  “眼熟?”
  “是的,只要请阁下再抽出些,让敝人看看箫身!”
  甘棠抽出竹箫,扬在手中,道:“看吧!”
  黄脸汉子低呼一声道:“龙凤竹箫,您……是施少主?”
  “你怎么知道?”
  “请随小的来!”
  “朋友先表明身份!”
  黄脸汉子目光向左右一逡巡,抑低了嗓声道:“丐帮黄河分舵南支舵属下弟子吴宗德!”
  甘棠一怔神,道:“你是丐门弟子?”
  “是的!”
  “不对吧!”
  “请少主借一步说话!”
  “你的装束……”
  “为蔽人耳目,不得已换了行头!”
  “好,你带路!”
  两人先后离开大路,到了一处隐蔽之地,吴宗德下跪道:“参见长老!”
  甘棠知道这是丐帮的规矩,见信物如见本人,当下掣箫在手,受了对方一礼,道:“怎么回事?”
  吴宗德起身,面上顿现悲愤之容,道:“黄河南北两支舵已被挑了,弟子十有八九遭难,剩下的星散四方,不敢以真正身份出现,昨夜分舵也被毁……”
  甘棠一皱眉道:“什么人作的?”
  “死亡使者!”
  “什么?死亡使者?”
  “是的!”
  “总舵方面有什么反应?”
  “总舵自经变故之后,帮务差不多陷于停顿,分支舵成了各自为政之局,这是敞门开派以来未有过的现象。”
  “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因为少主身怀竹箫,但与分舵当初传令所描述的装束形貌稍有出入,所以不敢贸然然直陈身份,支舵残留弟子,还有数千,不知少主可有什么差遣?”
  甘棠心中大是感动,对方在遭劫之余,仍能奉行总舵的命令,可见丐帮势力遍天下,历久不衰,并非幸致,见对方一番心意,这件事得管上一管,随道:“在下无事相烦,吴朋友目前是此地负责人?”
  “是的,总舵密令小的暂时负责。”
  “可知道‘死亡使者’的来踪去迹?”
  “这一点不知道!”
  “有可能仍在附近吗?”
  “小的怀疑汜水城中的武场主持人,与‘死亡使者’是一路!”
  “何以见得?”
  “有本门弟子曾发现白衣蒙面人从武场出入,但武场并未发生事故!”
  “嗯!这类武场是什么性质?”
  “大约成立不到两年,开封南北各大城镇都有。”
  甘棠暗忖,照此看来,这些武场又是“白袍怪人”派人开设,专门发掘训练人才以为已用,以“白袍怪人”的作为似乎志在君临天下,广收弟子,扩张势力,同时迫害各大门派,造成一统之势,是极可能的事,自己虽无意再干预武林是非,但看在竹箫份上,得尽一次力,也好乘机把这信物归还丐帮。
  心念之中,道:“原来支舵在什么地方安舵?”
  吴宗德朝东一指道:“汜水东门外聚魁阁!”
  “好,你现在立即传令所有弟子归舵,并对外扬言今晚复舵!”
  “这……”
  “你只照办就是!”
  “是!”
  吴宗德虽心存疑虑,但甘棠竹箫在手,这一说等于是命令,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下施礼辞去,自去安排。
  为了这事,甘棠今天已无法渡河北上,他到附近转了几转,在酒店中消磨了半天时间,至到黄昏时分,才奔向汜水东门外的聚魁阁。
  这是一幢半坍的古老建筑,由于地处荒郊,平时人迹少到,成了丐儿栖身之地。
  二更鼓起,阁中燃起熊熊柴火,数十丐儿,散坐火旁,一个个神色仓皇,在等待一种不可知的命运。
  暂摄支舵主的吴宗德,则独坐在香案之前。
  鼓交三更——
  十余人影,扑向了聚魁阁,随即散开,把聚魁阁暗中围住。
  一条白衣人影径扑阁中。
  随着时间的消逝,阁内数十丐帮弟子的心情愈来愈沉重,显得极度地不安,望着阁外漆黑的夜空,恐怖的意念在心里迅速的滋生。
  大家都是劫后余生,想起今夜诱引的对象,乃是“死亡使者”,更感吉凶难卜。
  甘棠久未现身,使他们心理上失去了保障。
  暂摄支舵主吴宗德望着香案上即将燃尽的牛油蜡烛,更是焦急万分,如果“死亡使者”
  突然光临,而身怀长老信物的施少主在时间上拿控不住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死亡使者”要解决他们,只是投足举手之劳。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在死寂中带着浓厚的恐怖。
  “呀!”
  一声惊呼,使数十惊弓之鸟为之丧胆。
  火光映照下,一个白衣蒙面人,幽灵般地出现在阁门之外。
  每一个人的血液在刹那之间冷凝了。
  “死亡使者”手中森冷的剑光,逼得人呼吸皆窒。
  数十丐帮弟子,不约而同地起身,排成一横列,一个个面如死灰。
  吴宗德身为众丐之首,虽面目失色,但仍不愧丐门血性汉子,挺身上前数步,与“死亡使者”当面而立,横了横心,开口道:“阁下光临有何指教?”
  “死亡使者”森森如利刃的目光,透过蒙面巾,一扫众丐,阴恻恻地道:“各位敢不畏死,大概来了帮手?”
  吴宗德硬起头皮道:“阁下意欲何为?”
  “死亡使者”以令人悚栗的声音道:“本使者由一数到五,各位自行了断,以免身首不全。”
  众丐一个个悲愤欲死,但,谁都明白,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
  “二!”
  “三!”
  每一个字从“死亡使者”口里吐出,就像是地狱之门开启的声音。
  “四!”
  吴宗德狂叫一声,手中打狗棒一横,扑了过去!
  突地——
  一股如山暗劲,不知从何而至,把他扑出的身形逼回原地。
  同一时间,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起自“死亡使者”身后:“朋友,请进阁楼一叙!”
  “死亡使者”电弹入内,回身,他原来立足的门槛外,正立着一个村俗打扮的俊美少年,手中高擎着一支竹箫。
  他,正是仗义出手的甘棠。
  数十丐门弟子,齐齐跪了下去,众声齐呼:“参见长老。”
  甘棠一抬手,道:“各位免礼!”
  众丐起身,面目之间换个了一种激动欢喜之色。
  恐怖的阴霾在刹那间一扫而空。
  “死亡使者”栗声道:“小子,你是丐帮长老?”
  甘棠寒声道:“现在是!”
  “丐帮中似乎没有你这一号人物?”
  “这你就不必管了,现在揭下你的面巾!”
  “嘿嘿嘿嘿!凭你……”
  “本人数到三,你自动出示真面目!”
  “一!”
  “二!”
  “死亡使者”冷喝一声:“先打发你!”剑芒一闪,电劈而出……
  “嗯!”
  闷哼声中,剑光暴敛,“死亡使者”退回原来位置,一只长剑已到了手中,甘棠手握剑柄,振臂一抖,长剑寸断,纷碎落地。
  这一手,使众丐目瞪口张。
  “死亡使者”惊魂出窍,他做梦也估不到丐帮中会有这等人物。
  “嘘!”
  “死亡使者”撮口长哨。
  甘棠冰冷地道:“不必费事了,你的同伙一共十四人,不错吧,他们已先你纳命了!”
  “死亡使者”全身一震,突起厉喝道:“小子,原来是你!”
  “你知道我是谁?”
  “有母无父的混帐小子。”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插入甘棠的心窝,登时双目尽赤,暴吼一声:“拿命来!”
  身影一晃,不知如何出手,竟把“死亡使者”倒提手中,双手分执左右两脚。这一来蒙面巾自然向下退落,露出大半个脸孔。
  吴宗德惊呼一声道:“他是汜水武场总教练罗大功!”
  这一来,证明了各大城镇所设的武场,是“白袍怪人”训练瓜牙的基地,其理至明,他准备统一武林天下。
  甘棠在狂怒之中,也无心追究“白袍怪人”的真正来历,双手一分……
  “哇!”
  凄厉刺耳的惨嗥声中,鲜红的血向四外迸溅,汜水武场总教练罗大功被活生生地撕成两半,肝肠五腑撒疠一地。
  这种杀人手法,使众丐为之悚栗不已。
  蓦在此刻——
  门外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阁下好辣的手段!”
  甘棠松手抛掉分执的尸身,缓缓回过头去,赫然又是一个“死亡使者”出现。
  空气再呈紧张。
  甘棠余怒未息,稍息的杀机再度涌起,钢牙一挫,道:“朋友赶死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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