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笑,尤道士道:“好,大捞一票开起当铺来了,实出人意料。”
他冲着铁雄一笑,又道:“你们有勾结,你把押赌输在你那儿的宝物,就送进沈一中的当铺来,妙!”
铁雄大怒,骂道:“关你小子屁事!”
尤道士道一笑,道:“我希望你不会叫我白跑一趟吧?”
铁雄叱道:“去了就知道。”
尤道士道:“铁大老板,你大驾回城里去吧,天亮我收银子,从此咱们两不欠。”
铁雄一听,吼道:“老子原本不欠你什么,娘的皮,若非老子不方便,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他转身愤然而去,尤道士吃吃笑了。
那当然是得意的笑了。
尤道士找了个最隐秘地方盘膝坐下来,他带有酒也有几个杠子头,就那么凑和着填饱肚皮闭目养起精神了。
想着刚才铁雄那一拳他用左掌拨,震得他左臂几乎要脱节了,所幸他一刀戳得这大胖子不能弹跃,否则还真不知后果如何!
尤道士在打算,这事情不能独来独往,总得找个帮主,想着当年教中七大护法,他们的武功均有独到之处,自己虽然习了四川尤家功夫,但比起大伯来,只就火候上也差一段路。
尤道士全凭机智才一连两回得手。
尤道士闭目想的多,直到远处传来声音,他睁开双眼才发觉天早已亮了。
就在尤道士刚刚站定,忽听一声尖叱:“在哪儿呀,你个王八蛋,来的只是老娘一个人,你怕什么!”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青娘子来了。
尤道士很愉快,他大步走到林子外,果然只有青娘子一个人来了。
只要来的是一个人,尤道士便笃定的迎上前去。
“哈哈,一大早叫你辛苦了!”
果然,青娘子白净的面孔上一片杀机,她冷然的道:“好嘛,果然是个道士。”
“道士也是人呐!”
“你卓赐之地在哪里?”
尤道士道:“我游四方,无固定之地。”
青娘子道:“你也怕咱们找上门呀!”
尤道士一笑,道:“怕,当然怕,因为我不是神。”
青娘子又道:“你不怕咱们的银子会烫了你的手?”
尤道士再一笑,道:“你是个喜欢吃野草的马,从不会想到到手的银子会烫手。”
他把手一伸,又道:“怎么样,可以拿来了吧,又何苦先是废话一堆呀!”
青娘子也笑了,她往尤道士面前走过去,二尺地方才站定,她还把双手插在两边腋下,表示她根本不打算同对方过招打架。
尤道士面笑心中紧,他明白这女人的心最狠毒,一个不小心,他就前功尽弃了。
青娘子道:“打个商量,好不好?”
“商量?你没弄错吧,我是在等着收取银子的。”
青娘子道:“我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一大早的赶来这禹王台看古景呀!”
尤道士道:“你要商量什么?”
青娘子道:“咱数被官家抄了根已经十年多了吧,各地兄弟们躲的躲藏的藏全都失散了,你,你年纪轻轻的又何必出家当道士,不如留在开封城,往后吃香喝辣,单凭咱们‘子牙赌访’的进帐,花上两辈子也花不完,你对我这话好生的琢磨一下。”
尤道士笑笑,道:“该琢磨的我早几年就琢磨定了,想着我们尤家流亡在各地活脱像小老鼠似的担惊受罪,我还有心吃香喝辣?”
青娘子立刻道:“咱们暗中济助呀!”
尤道士道:“济助?当年他们七人血洗姚家堡之后,为什么撤退各奔前程?”
青娘子道:“人呐,最好忘了过去的不愉快,迎接未来的快活日子……嘻……我似乎说过你叫我很动心的。”
尤道士道:“青娘子,这一套还是少来,你把一万八千两银票拿来吧!”
青娘子道:“你就不用再多思考吗?”
尤道士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尤道士把手伸出来,他要取银票了。
青娘子道:“也罢,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我这就把你的一万八千两银票取给你。”
只见她右用伸入怀中口袋,一把抓出一叠子银票,她向尤道士杨一扬,道:“这是一万八千两银票,我一张一张的点给你,你一张一张的接去,这样最清楚不过。”
尤道士双目直视着青娘子手中银票,果然青娘子第一张银票递过来,道:“一张一千两,你接着,第一张。”
尤道士立刻伸手接银票,他的心中咚咚跳,这原不是好兆头,但他又看不出青娘子会对他使出什么诈术来。
当年红莲教以奇幻之术行诈江湖,吃亏上当的人不在少数,尤道士心中也清楚,他当然非常的注意这些了。
青娘子的第二张银票又递过来,道:“两千!”
尤道士一边按银票,双目在青娘子的面上看,看的青娘子露齿一笑。
于是,第三张银票又向他递过去,但就在尤道士接过第十张银票的时候,青娘子媚眼一瞟,尤道士双目也一亮,就见第十一张银票下面寒茫一现,那么凌厉的一把薄刃尖刀直往尤道士的肚皮戳去。
尤道士大吃一惊,小刀藏在银票中,而他的双手还拿着十张千两大银票。
小尖刀已扎进他的胸口上了,尤道士狂叱一声连环踢,便也躲过青娘子的第二刀扎。
鲜血在流,而青娘子疾快的又打出她手上的尖刀直往尤道士的背上扎去。
“噌”声起处,尤道士顿觉背上火辣辣的疼,他错步转身,抖出他的抽中尖刀来。
青娘子吃吃笑了:“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与这美好的世界分别了,你还挣扎个屁。”
尤道士顿觉中刀处有些麻,这把小刀有毒。
尤道士大吼一声拥着一片毫芒直往青娘子杀过去。
他这是一身本事全使上,一心要青娘子先死。
青娘子左闪右闪忽的肩头挨一刀,她挨刀就跑,什么话也不说了。
尤道士如果想追上青娘子,那得跑上三里远,因为青娘子跑的也不慢,眨眼工夫已在五丈外了。
尤道士不能多停留,回身就往黄河岸方向转去,他是不能往开封城的,铁雄会派人追查他的下落的。
尤道士前胸后背在流血,流的血也渐渐的泛乌色。
尤道士心中犯了愁,只怕要死在黄河滩上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沙堤边奔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个驼子,也是个哑巴。
这哑巴驼子不是别人,正是“仙家道观”的那个火工,哑巴驼子来了。
尤道士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死了呐,他用尽力气张目看,就见那驼子奔来了。
驼子拉住尤道士,“咦咦呀呀”的指手划脚,便挟着尤道士走到几株柳树下。
这时候尤道士已半昏迷了,他当然也不再追问驼子是怎么的找来。
就见驼子撕开尤道士的上衣查看着,然后又匆匆的自怀中取出个蓝花瓷瓶,他把里面的药弄些塞入尤道士的口中,再用同样的药敷在尤道士的伤处,小心翼翼的守在尤道士身边。
于是,尤道士沉睡了,他睡的十分沉,这时候他什么痛苦也不知道了。
哑巴驼子这才把尤道士的伤处切开来,用力挤着伤口,果然,尤道士的伤处由乌血转为鲜血了。
哑巴驼子救活了尤道士,他看着尤道士的面色也有血色。才冷然的点点头。
尤道士至少睡了三个时辰才睁开眼来。
尤道士细看胸前伤处,他吃一惊,因为他甚至已不再痛苦的疼痛,伤口处已愈合了。
一边坐着哑巴驼子,见尤道士醒来,立刻张大嘴巴拍手笑了。
尤道士不笑,他问哑巴驼子,道:“驼子,你是怎么找来的?”
哑巴驼子立刻双手究比划,尤道士一点也看不懂,只是摇着头。
哑巴驼子再解释,尤道士更木懂,但尤道士不问了,至少哑巴驼子救了他是真的。
尤道士又想到青娘子,不由一掌拍在地面上发出“叭”的一声,咬牙,道:“妈的,我饶不了这女人,看我怎么修理这个泼妇。”
不料哑巴驼子立刻两手用力摇,这个手势尤道士是看得懂的,他沉声,道:“不能去?”
哑巴点头了。
尤道士道:“为什么?”
哑巴直是猛摇头,指着黄河对岸点着头。
尤道士咬咬牙,道:“我才收了一万两银子,尚有八千两未拿到手,我不甘心呐!”
哑巴直是大摇其头,令尤道士犹豫了。
于是,哑巴扶着尤道士,二人缓缓往黄河渡口走去,当然,尤道士一肚皮的不甘心呐!”
当然,龙在山更是不甘心,他人小鬼大下赌场,洛阳“聚宝赌坊”原是他赢了不少银子,但不知什么时候,赌场出现个大老千,可把龙在山输惨了。
龙在山三天不到输了白银三四千两多,赌坊老板劝他收手别赌了,行吗?如今龙在山的赌瘾大极了,一天不赌手就痒。
于是,赌场老板把龙在山写下的欠条送到龙升那儿,他们要龙升替儿子还赌债。
龙升被尤道士弄去白银一万两,这些天心中实在不是味道,如今再见儿子突然输了这么多银子,火更大了。
龙升是在赌场中当面把正在赌的儿子龙在山抓回洛阳北城后街家中,他进了门就是一顿好打。
龙在山不少被父母揍,不料这一回被老父打得口吐鲜血,便是最宠他的妈也在旁不阻止,还叫重重的打。
想也知道,龙在山输了银子还挨打,心中当然不甘,但他想着这几天输的惨,如果想赢,那只有去找师父了。
龙在山心中的师父是赌神,他相信,只要学会师父尤道士的绝技,他仍然会把输的银子弄回来,到那时父亲就不会生气了。
真是出人意料,龙升夫妻二人会把龙在山赶出家门不认他是儿子了。
天下父母如果下了这个决心,最痛苦的还是父母,但又有几个被赶出家门的子女会想到这一桩?
于是,龙在山挨了打走出龙家大门外,他在门台阶上发现他兄弟龙在水。
龙在水还在磨刀呐!
龙在山走过去,道:“兄弟,咱们再见了。”
龙在水道:“哥,爹妈不要你了?”
龙在山道:“是他们狠下心来赶我走的,我走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龙在水道:“哥,你去哪儿呀!”
龙在山道:“到山里学本事去,我把本事学好了再回来找你们。”
龙在水还露出羡慕的眼光,道:“哇,你自由了,可以到山中去学本事了,太好了。”
他站起来对他哥又道:“哥,你在这儿等等我,我送你一件东西。”
龙在水不多说,拔腿奔进大门内,还真快,没多久他又出来了。
龙在水拿了一把带皮鞘的刀子尺半那么长,他对龙在山道:“哥,拿着,这把刀我再是磨也磨不光亮,可是有看头,我收藏的刀中它最利,你不是入山学本事吗?那就带去,等你学会了本事回来教教我,我记得你曾告诉我,要学用刀,不是光磨刀。”
龙在山接过刀,他点点头,道:“兄弟,你放心,我如果学会了真功夫,回来一定传给你。”
他把刀子往后腰一插,头也不回的便出城而去。
龙在山这是往哪里走?
那当然是西北方的熊耳山中了。
第三章 有其师必有其徒
龙在山出了洛阳城往西北方,过了黄河他走的快,一口气奔到“仙家道观”那座山崖下,抬头看去,山上道现很静,不知尤道士在不在里面。
尤道士弄走他爹一万两银子,这件事还是他娘告诉他的,他当然对北道士不够意思而生气,但他却更气自己三天不到输了那么多银子,他想了一下,便决心前来找那个尤道士了。
此刻,龙在山已来到“仙家道观”的门外面,他去推观门,但他推了半天推不开,还以为哑巴驼于睡大觉去了,于是他拍着观门大声呼叫:“驼大叔开门呀!”
“呀”的一声门开了,龙在山的双目一亮,忍不住的吃一惊,道:“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哈……”开门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赌输衣裳的那一位美姑娘。
姑娘笑着对龙在山道:“进来呀,你站在那儿发的什么呆呀!”
龙在山走进道观,他见姑娘又把门关上,立刻问道:“我师父呢?还有驼子大叔。”
姑娘笑笑,道:“他们呀,都不在。”
龙在山道:“他们会去哪儿?”
姑娘道:“他们各怀鬼胎,各有心事,一个走前一个走后,八成不是去干什么好事。”
龙在山道:“你怎么这样说我师父呀!”
姑娘摇头笑了。
“难怪你会被你爹娘赶出门来,你还打算认贼作父呀!”
龙在山道:“你又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姑娘道:“我早就知道那个恶道士不是东西,他邪门得紧,他叫你爱赌犹胜过小命,一天不赌你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