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管自己的伪装身份,开口就是喝斥,把这里当成了他的碧云宫。
“哦……”
走到河边,木然的洗去双手上的腥味,风嗣清依然没有回神,眼中全是碧落繁在他怀中呻吟的模样,怎么摇也摇不走。
“爹,你怎么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以为风嗣清察觉到什么,他赶紧换了张笑脸,凑了上去。
好不容易把手洗干净,却依然觉手中异样的感觉尚在,一转眼却对上了碧落繁的大眼,方才暧昧的一幕又回到脑中,脸庞立刻涨得通红,差点扑到水中。
“呃……没什么,你……你还好吧?”结结巴巴,算是强行稳定了心神,只是觉得眼前的繁儿变得不太真实。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父子间的感觉?他已经感觉不到一丁点亲情的存在,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
“毒已经解了,我没事了。倒是爹,你要为我报仇,都是那个怜君把我害成这样!”拉着风嗣清的衣袖,碧落繁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身体也靠了上去。
他怎么没发现风嗣清身上居然有自己的味道,应该是刚才留下来的,不过这味道很好闻,向来有些自恋的他闭起了双眼尽情的汲取着。
虽然这件事情过了,但他不会忘了要借刀杀人,他可是想知道白道盟主杀了怜君会发生什么样的混乱?!
“你不用说,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若是怜君只是伤了他,他或许不会如此生气,繁儿是他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儿子,怎么能让繁儿受点委屈?
“就知道爹最痛繁儿了。”深深陶醉于这份亲情之爱,碧落繁笑了,笑的很开心。
@@ @@ @@
一路行来,只是那日怜君出来闹事,往后便一直无人打忧,几日来的相处,风嗣清对碧落繁可谓是视如珍宝,处处事事都以他为先,碧落繁倒也不客气,充分享受着这份优待。
风嗣清尽量不去想那日发生的事,就算想起,也自我安慰全是为了帮繁儿解毒,但他看碧落繁的眼神却比以往多了分不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风盟主,风盟主,快开门!”
清晨,客栈的门就被拍的山响,风嗣清刚起床便听到有人在门外大叫,当下便拉开门,一道黄色的影子冲了进来,紧紧抓住他的手,半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赵掌门,何事来的如此匆忙?有话坐下慢慢说!”看清眼前来人,原来是北山一派掌门赵梓儒。
“风盟主,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小儿……”满头大汗,年过五旬的赵梓儒此刻已经是筋疲力尽。
“令郎怎么了?前不久,令郎曾到在下府中坐客,还是神采奕奕!”
回想起赵掌门的儿子倒也是个风采人物,模样俊俏,武功得自赵家真传,性格爽郎,一派江湖儿女的性子。
“还不是,还不是那邪魔碧云宫,居然把派人把小儿掳去,昨夜已经动用了所有门下弟子去寻,却依然没有踪影,老夫年过半百才得这么个儿子,风盟主一定要帮帮老夫!”老人泪流满面,看来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找他。
风嗣清正待再仔细问下去,房门再一次被推了开来——
“哦,赵掌门的儿子被碧云宫的人掳去了,这倒真是件大事!”
一身酱紫锦衣,长发只是随意扎在脑后,碧落繁好似谛仙一般飘落在房中,双目犀利的凝视着赵梓儒。
11…13
“繁儿……”见到他,风嗣清的心情也平和许多,脸上的笑意浮了上来。
“这位公子是?”被碧落繁俊美无涛的样貌吸引,赵梓儒的眼神中充满着痴迷。
不喜见到有人如此注视着繁儿,风嗣清移步上前,把他把到自己身后,漫道:“赵掌门,这位是在下失散在外的儿子。”
不想多说,毕竟私生子之事也不太光彩,他也不想让莹莹在地下责怪他没有照顾过繁儿。
“赵掌门,你能否将令郎失踪的前前后后说来一听?”眼中流光飞转,脸上却平静无波,根本无法猜到碧落繁心中所想。
实则,他的心中波涛汹涌,早在他离宫之时,便已经下令宫中之人不得轻举妄动,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人大胆用他的名义劫人,他一定要彻查清楚!
“是这样的……”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赵梓儒才把事情的经历说了个明白,每当说到碧云宫之时,碧落繁的眼中就是寒光一闪,听完后他依然沉默不语。
“赵掌门,你说是碧云宫掳人,究竟有何证据?从头到尾他们不过是一群蒙面人,连碧云宫的名号都没有报出来!”
觉得疑点众多,碧落繁当下不客气的便点了出来,连风嗣清听了也觉得可疑,不由的附和着点了点头。
“他们是没说,但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令牌可货真价实是碧云宫的。”从怀中掏出一面青色令牌,上面张牙舞爪的写着一个碧字。
摸着熟悉的令牌,碧落繁的脑中疑云顿起……
这的确是碧云宫的令牌,这种颜色的令牌是侍卫长以上的人才可以佩带的,难道那群黑衣人真的是他碧云宫的属下?
转念一想,又立刻否定了,碧云宫中绝对不可能有人如此大胆,没有他的命令擅自行动!
“繁儿,你又在想以前的事?”看着碧落繁半晌都不说话,风嗣清哪会不明白。
繁儿以前就是碧云宫的人,自然是对碧云宫非常熟悉,赵梓儒手中的这面令牌多数就是碧云宫的。
“嗯,这令牌的确是碧云宫的,但是碧云宫中纪律严明,应该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的确是喜欢掳走各门各派的年青弟子,也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各大门派的秘笈,之所以寻找些年青弟子,也是看在那些老家伙不好对付,得到他想要的便放人了,全都是那些人见过他之后全都不想走,以至外界传出一些有损他清誉的流言。
“风盟主,令郎好像知晓碧云宫的事,难道……”赵梓儒虽然心急儿子下落,却没有老糊涂,侧耳听出了碧落繁的话外之音。
“这……犬子一直喜欢听闻江湖之事,碧云宫也是黑道之首,他自然是打听的多,望赵掌门不要见怪!”感觉背后冷汗直冒,风嗣清也被吓到了。
他可不希望被人发现繁儿的真实身份,毕竟碧云天的男宠这样的称呼太过难听,他不要繁儿被人轻视!
“赵掌门,令郎的事在下已经知晓了,你先回去加派人手继续寻找,在下与繁儿商量一下对策,一个时辰后到你府上。”发现赵梓儒的眼神中充满探求,他赶紧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有劳风盟主,在下先告辞了。”身经百战,哪会不知道看人眼色,赵梓儒收回了令牌,正色拱手起身离去。
半晌,也没有听到碧落繁的声音,风嗣清觉得有些寂寞,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还在想碧云宫的事吗?”
“嗯,爹知道我从小就在碧云宫里长大,碧云天是怎么样的人我岂会不知?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绑赵掌门的儿子!”话语中带着笃定,神情也无比的严肃。
他自然是不能透露自己才是碧云宫真正的掌权人,只得托词,却没想到引来了风嗣清的误会。
“繁儿,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如此待你,你还为他说好话,你太善良了。”对于繁儿如此信任碧云天,风嗣清莫名的觉得心酸,却也只得好言相劝。
“他待我很好啊,从小就把我当……”猛然,他发现说漏嘴了,赶紧选择了沉默。
“他对你好,还不是希望从你身上得到回报?”
见他不语,风嗣清越发觉得自己有理,开始发表自己的大道理,完全一副慈父教子的模样。
难道这几天来,他没有尽到当爹的责任吗?他对他还不够好吗?
他中毒,他甚至不顾一切的……古铜色的脸庞立刻涨成了紫红色,脑子里又乱成了一锅粥。
“爹,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你不是答应赵掌门为他寻亲吗?”不想再听他多言,碧落繁赶紧转移话题。
毕竟一切都是他编造的,多说多错,风嗣清也不是傻瓜,只是一时半会儿被他迷惑,若是仔细去查,定会弄清他一宫之主的身份。
“算了,不该提这些事,繁儿你对碧云宫比我熟悉,说说该如何救人吧。”收敛心神,也不想提起繁儿的伤心事令他尴尬,风嗣清把心思转回了赵家公子身上。
“要我说啊,很简单,再回碧云宫一趟不就行了?你亲自去问碧云天,是否是他掳的人?”没想到离宫几日便发生这么大的事,看来他必须回宫一趟,再说此行多了风嗣清应该会很有趣。
想用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与风嗣清见面,看看风嗣清到底会如何反应,只是眨个眼,碧落繁便挖了一个很大的坑。
他倒要看看风嗣清会为他这个儿子做出多大牺牲?!
“嗯,说的也有理,这样猜来猜去,找来找去实在是虚度光阴,倒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上门找人,相信他碧云天也不会闭门不见!”不知是个陷阱,风嗣清没有犹豫便跳了下去。
第 14 章
“那我们就先去碧云宫,再跟爹回家?”斜挑了下眉,碧落繁故意把问题丢给风嗣清。
“这……”略微一顿。
一提醒,风嗣清倒想起他们刚从碧云宫出来,若是贸然回去,繁儿的身份定会被对方知晓,若是对方以繁儿来要挟自己岂不是麻烦?
“爹要是觉得不便,那我们先回风家,再作打算?只是,碧云天好像很喜欢俊秀男子,不知道赵家公子是不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知道风嗣清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成竹在胸。
要是我们回去再来,恐怕赵家公子……”也不知道碧云宫里究竟是何等模样,赵家公子要真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也不好向赵掌门交待。
“那还说什么?现在就起程!”一拍桌子,碧落繁早就坐不住了。
“慢着,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我写封信,你先回风家。”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带他去的好。
“爹,你忘了义容术吗?把我变个样子,他们就认不出来了。”
哪会看不明白风嗣清心中所想,碧落繁立刻主动提醒他。
开什么玩笑?要他先回风家,那碧云宫的事怎么处理?他又怎么以碧云天的身份见他?一切的一切将都会成为泡影!
“啊,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一拍脑门,风嗣清惊愕的笑了。
实在话,真的让繁儿独自回家,路上万一遇到碧云宫的人,把他抓了回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转眼功夫,风嗣清在碧落繁的脸上涂涂抹抹,细嫩光洁的白肤立刻变成了枯黄色,眼角下垂,双目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看上去非常的不不起眼。
“好了,你去铜镜前看看。”轻推有些失神的碧落繁,风嗣清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哦,这么快……”
那日残留在风嗣清身上的味道居然还没有完全消去,闻到属于自己的气味再加上莫名的淡淡体味,碧落繁有些醉了……
细看风嗣清,此刻一点也不面目可憎,反倒散发着阵阵慈父的温暖,让他再次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的怀抱——
风嗣清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起身拿去铜镜递到了他的手中,示意他自己看。
“啊,好难看!”摸着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的脸,碧落繁不由的失声尖叫。
“哈哈,还好啦,你没见过更难看的。”有意把他画得难看些,是怕被人认出来,风嗣清见自己的杰作如此成功,不由的得意的放声大笑。
“算了,难看就难看吧,我原本的样貌好就行了。”
也不甚在意,只要自己的目的达成就行了,碧落繁抛下铜镜,两腿一软,趴到了风嗣清的身上。
嗯,与想像中的一般暖和,他喜欢!
早就在回忆窝在这里是什么感觉,那日时醒时昏的,却尤能记得这片温暖,如今重温起来更是另有一番滋味。
“干什么?”有些诧异他的亲密举动,风嗣清两手高举,都不知道往哪放好。
“伤口又痛起来了,头好昏,让我靠下……”碧落繁像温顺的羊羔,毫无火气的望着风嗣清,眼中充满着水光。
其实,从那日起,伤口便已经痊愈,现下不过是托词,想多赖一下,毕竟像这般宽阔的胸膛不是随时都能享受到的。
“还痛啊?让我看看!”心痛怀中的人儿,哪还记得那日的迤俪,当下便欲拉开长裤去看。
“不用了,只是有点麻麻的,爹让我靠下就好了。”哪肯再露出那里给他看,碧落繁赶紧抱紧他,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
“哦……”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风嗣清红着脸,不再动弹,任由着碧落繁环抱。
两眼一闭,吸了吸鼻子,碧落繁居然抱着风嗣清睡着了,听到细细的呼吸声,风嗣清不禁莞尔,却也没有起身,怕惊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