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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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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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对外省的工作灵应该已经到了,你去和他们沟通一下,我和裴清浅有点事要谈。”
  顾维庭哦了声,他远远看见刚才那个年轻男子的背影,便撤了鬼障,“组长,这里好像有玄黄世家子弟,我们还是别用鬼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手腕突然一暖,被一股细小的力量勒得发痛。
  顾维庭怔住了,双脚慢慢停下。
  他小心地平稳了一□内的鬼气,轻轻偏过头来——齐姝琴那五根细白的手指紧紧握住他。她也已停下脚步,目视前方,精巧的双肩正在轻微抖动,她美丽的脸上充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顾维庭看来,那是极端悲愤与恐惧的融合,还带了难以置信的无奈。她眼中那哀而不伤的情绪再一次流露,这一次不是淡淡,而是淋漓尽致地冲了出来,几乎是在喷涌。
  “怎么了?”他话音刚落,齐姝琴突然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顾维庭一动不动,双臂尴尬地张开,“组……”再也说不出话。
  齐姝琴只是死死抵着顾维庭的胸膛,她的脸朝向了地面,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凸起的、颤抖的背。
  隐隐,他听到她小声地说:“别……别……快藏起来……藏起来……”
  顾维庭回头,看到刚才那个年轻男子与那个扬草帽的女孩都跟在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身旁,正一起向这边走来,那女孩欢快地高声叫着,“大哥啊!你说的鬼在哪里?这里怎么会有那些可恶的妖鬼横行?抓出来都给干掉好了!”
  年轻男子也不看她,只冷冷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有点可疑的感觉,我的功力差得很,还是让父亲去看一眼吧。”
  “伯父出马,一个顶仨。”草帽女孩娇声道。
  而那中年男子只是沉默地迈着步子,周围的旅客都不由看他几眼——分明还是中年人的脸孔,却顶了比花甲老人还要雪白的发。
  “快藏起来……”齐姝琴抓着顾维庭的衣襟,骨节泛白,“快藏……”
  她终于抬起了脸。
  顾维庭看到她的眼间是晃动的晶莹。
  “在哪里啊?到底在哪里?”年轻的女子缠着中年男子的胳膊,“伯父和大哥一定要干掉它们,这样才能彰显咱们齐家的能力!”
  “咱们齐家的力量还需要如此彰显?不言而喻的事情……”年轻男子傲慢地哼道。
  只那中年男子一直沉默着,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那是顾维庭和齐姝琴所站的方向。
  齐家?
  是齐家。
  是她自己的家?
  可为什么……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身后了。
  齐姝琴拽着顾维庭的双臂,“快……藏起来……”她虚弱地呢喃。
  四周只有墙壁,最近的可以躲藏的空间也有七八米之遥,来不及了。
  顾维庭略略思忖,顺势将齐姝琴推到墙边,扶着她的双肩,让她的身子贴紧墙壁。
  双手捧起她的脸。
  “抱歉。”他望着她潮湿的眼眸,真心地说。
  俯□,他静静地贴上了齐姝琴的脸庞。
  发丝缠着发丝,额头碰着额头,鼻尖擦着鼻尖,彼此脸蛋厮磨。
  他左右摆动着脑袋和身躯,做出亲热的举动。但他小心地避开她的唇,毕竟这是在救急。他非 常(炫…书…网)庆幸自己的身子虽然不宽厚但也不算瘦削,遮挡住细弱的齐姝琴,那真是绰绰有余。
  “在哪里?”草帽女孩的声音就在他们身旁响起,“什么都没有啊!伯父!伯父您察觉到什么了吗?”
  “就是这里——”年轻男子迟疑着说,“似乎是卫生间附近,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疑似是鬼障,但是我觉不出附近是否有灵。”
  “卫生间?天啊!大哥你太恶心了!上个厕所还见鬼!卫生间的鬼可别让我碰!”
  “没人求着你碰!你不喜 欢'炫。书。网'就离开!”
  “伯父——伯父——你看大哥他——”
  “都给我闭嘴。”
  中年男子淡淡着,“大庭广众之下,你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安静了。
  顾维庭的余光瞥到那中年男子正踏着极为讲究的步法,双手都掐着诀,在这一方空间内来回走动着。而年轻男子在一旁责怪草帽女孩,“你再不规矩点,小心父亲用家法伺候!”
  “才不会呢。伯父本来就舍不得打我,那谁去了后,伯父就更舍不得了!”
  “你说什么呢?我妹妹还活着!”年轻男子斥责,“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着点!”
  草帽女孩委屈地嗯了声,中年男子忽然看向顾维庭这边——顾维庭提起了心,他更加“亲热”地对待齐姝琴,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了,那草帽女孩轻蔑地哼着“哎呦喂,这一对可真不要脸”,顾维庭也顾不得了,他只是闭着眼,小心地闪避着齐姝琴的嘴唇,再紧密贴住她脸上其余的部位。他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从鼻间流出的属于灵的阴气,一样会随着情感的变化而变化,此刻它们是那样急促而轻微,迎面而来,痒了他的脸。
  “走吧。没发现什么。”中年男子 
 14、第十三章 巧遇 。。。 
 
 
  道。
  “对啊!不去管那些恶心的妖鬼了!笛儿姐姐和小成哥哥的火车肯定到站了,他们说这回的除灵行动很成功,那个村的村民都特别感谢他们,送了好多好多当地的土特产和特色纪念品,没准还有隐藏在乡间的灵丹妙药呢!又多又大又沉,拿都拿不动,咱们快去帮着搬吧。走了走了,伯父!大哥!走了走了!”
  在草帽女孩欢快地拉拽中,这一家三口朝着进站口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了背影,顾维庭才松开齐姝琴——刚才仿佛窒息,而现在就仿佛是溺水后重获新生的人。
  齐姝琴比顾维庭要平静得多,或者说她的力气已不足以让她维持任何一种表情,她清秀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任何情绪,任它们一点点脱落着,展现一种空洞的本质。
  她虚脱般斜斜靠着白墙,肩膀微微起伏,垂下了头。
  顾维庭也低着头。
  人流嘈杂中,这里如此宁静。
  “抱歉。”顾维庭轻轻道,“实在是……”
  “谢谢。”齐姝琴虚弱地说。
  她依然垂着头,就宛若一小股溪流,似乎随时都会流入土中,消失踪迹。
  他们陷入了新一轮的尴尬沉默中。
  “组长……”顾维庭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想法,更不会乱想乱说。你这样做一定有理由,我不问的。”
  齐姝琴抬起头,失神的眸子宛若无尽的悬崖,空茫。
  顾维庭却一脚踏空,他感觉自己又在瞬间跌了进去。
  “只要……”他看着齐姝琴,一字一顿,“你觉得好……那么,我就没问题。”
  手指抠入了墙内,墙灰沾染着指甲,齐姝琴抑制不住体内的阴气,它们堵塞了她的灵心,让她窒息到晕眩,时空生生散乱着,刮她回到记忆中的夹缝里,去品味——
  “你放心,你这样做一定有理由,我不问,只要你好,我就好。”
  当年的那个顾维轩,这样许下承诺。交换了彼此的信任,真爱的基础。
  现在的顾维庭,你都忘掉了那些,可是你为何要说出这么类似的话?
  是冥冥之中的故意?
  让我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去经历以为再不会经历的场景,去体会以为再不会体会的情感,再一如既往地独自疗伤。
  鬼气感应着灵心的悲哀,静静化作泪水。
  “组长?”顾维庭掏出纸巾,“怎么又……”
  齐姝琴仰起头,让泪水回落。
  “没事……”她擦了擦脸,“没事的……顾维庭,你去接一下对外省的善后灵。我去和裴清浅谈点事情。然后我们各自回冥府就行。回去后别忘了写这回的案件报告。”
  她整(。。)理了头发和衣襟,顾维庭怔忡,“组长,我觉得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我是组长。”齐姝琴说,目光逐渐坚韧。
  顾维庭点了点头,“刚刚的是……”
  接触到她忽然黯淡的目光,他后悔了,想抽自己一嘴巴。
  “齐家人。”齐姝琴淡淡道,“看起来过得很好。”
  目光扫了一眼那个进站口。
  “挺好。”她对自己说。




15

15、第十四章 终点起点 。。。 
 
 
  齐姝琴回到原地的时候,裴清浅竟然没有离开,不过宿主已经不见了,她向齐姝琴微微一笑,“善后灵来过。”
  齐姝琴点点头。
  “那么组长单独留我,是有什么话呢?”裴清浅巧笑倩兮,打量着齐姝琴,眸光忽然一凝,“哎?组长,你哭过?是刚刚吗?出什么事了?”
  齐姝琴无言地盯着她,裴清浅凝望齐姝琴,半晌,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看来我们新来的组长是有了决定。”
  “你是如何威胁玉瑱的?”齐姝琴直截了当地问。
  “用常芸。”裴清浅一脸轻松的散漫。
  “为什么不去破案而非要随便抓个无辜的灵去顶罪?”
  “我不是随便抓的,摆在我们眼前的事实是那把玉剑的确有问题,而董霄和许乐之当时也没反对锁定玉瑱进行追捕。这是我们一起做出的决定。”
  “你该清楚怀疑和定罪的区别,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清楚的话,恐怕我没法留你在组里。”齐姝琴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因为玉剑的问题而怀疑玉瑱是无错的,决定是你们一起做出的也无错,但是逮捕玉瑱是为了求出真相,而不是抹杀事实。裴清浅,是你第一个抓住了玉瑱,但你不是按照正常的规矩去问询,而是打定了甭管黑白对错,反正就是他的主意,直接去威胁他,逼迫他认罪。如果不是玉瑱好运气地遇到简薇右使,得到她的支持去上诉,那么冥府将多出一条冤魂!”
  面对齐姝琴陡然起来的怒气,裴清浅只是平淡地说:“这很可怕吗?组长,咱们组上个月的绩效又是垫底,再不趁着月末前交出成绩,就真的面临集体撤换的危险了。”
  “这不是理由。”齐姝琴坚决道,“而且我不得不说,首都组垫底的情况并非只有上个月才有,而是持续了多年。所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裴清浅唉了声,说:“那您不该找我谈话啊,该是去找云朵副组长。组长职位空缺了五年,一直都是云朵女士来代行组长之职责。”
  “我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组员交流。”齐姝琴的声音很小,目光却格外专注,“刚才为什么要连着宿主一起下手?”
  “我只知道附体灵是我的敌人,当以刀剑相向,以除掉为最终目的。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齐姝琴说:“这不是江湖风格吧?”
  裴清浅的笑意中带了隐隐寒气,“这是一个被亲人围攻杀死之人的风格。”
  齐姝琴更加仔细地注视着面前的裴清浅——绝美的面孔,阴冷的气息,眸子里填满的是千年累积下来的、无法融化的冰霜。
  “以前的事,我一概不追究,但从今往后,别要我再看到你做刚才那样的事。”齐姝琴一字一顿道。
  裴清浅笑盈盈道:“组长,您在说什么呢?”
  “你是聪明的灵,裴清浅,一千年的鬼龄,我想我的意思你都明白。”齐姝琴平静道,“我不在乎自己组员智商的高低与能力的强弱,也不在乎谁的性子大或者谁很软弱,但我决不允许我的团队里出现践踏规则而漠视生命的事。以前首都组是如何办事的,别的组是如何办案的,我一概管不着,但我在任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是零容忍。”
  裴清浅笑意不变,“那么——如果将来有谁做了呢?”
  齐姝琴说:“我不希望出现那样的事。但如果出现了,我会按着冥府的规矩,据实上报陆郎中和缉尚书,并将相关材料递交到访灵台三大监察御史之手,走冥府法律之程序,进行定罪。”
  裴清浅逐渐敛起了笑意,漫不经心的目光凝结成冰。
  “我以为你很聪明,玄黄世家的大小姐,应该是敏锐无比的。”裴清浅轻声细语,冰冷的视线胶在齐姝琴的瞳孔上,似要洞穿,“但是,有点失望。我似乎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如此年轻就来到这里,也许是和我一样……”语声轻缓,随风飘零。
  “这些都与我们的工作无关。”齐姝琴清晰地表述,“你,或者我,为了什么缘故来到这里,与我们现在和将来要做的事情不该再有联系。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点。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会全力帮助你办理调任。私底下我们可以无话不谈,但不要把自己过分的感情释放到案件中,记得你是一名缉灵使,如果你对生前的失败耿耿于怀的话,就不要在黄泉延续这种失败。”
  
  威严的缉尚书此刻正坐在宽大的紫檀办公桌后,背后窗户外是冥府永远不见天日的暗黑,流光点点闪烁。缉尚书的手上拿着一份报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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