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你有护身绛珠在,就算你不会法力,那野狮子也伤不得你分毫,而且那野狮子畏惧你的绛色宝珠,自然不敢靠近你,唯有跟着你,我和婆婆纳才能安然无恙。”
紫衣少女的话让我想起和野狮子照面的情景,它的确对我的护身绛珠心怀畏惧。神瑛曾说过这绛色宝珠是我的护身符,看来是确乎真的了。我打量了面前的两位少女一番,二人都是粉雕玉琢的美人,明眸皓齿,桃腮粉脸,乌发黛眉。我便问紫衣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婆婆纳叫我小杜鹃,我不喜欢,仙子给我取个名字吧!”紫衣少女眼睛里含着热切的渴望。
我想起神瑛根据我草身上的绛红鲜果给我取名绛珠,想来人的名字可以依据那个人的形态而取,于是道:“你有一身紫羽,实在有别于其他杜鹃鸟,这样我就叫你紫鹃吧!”
“多谢仙子赐名。”紫鹃感恩戴德欢天喜地的。
婆婆纳在一旁也看得愉快。我道:“你们既然要求我收留你们,我总要先摸清楚你们二人的底细才是,目前我除了知道你们一个是杜鹃鸟,一个是婆婆纳草之外,对你们一无所知。你们是妖是精还是得道的仙子,我全都不知道,还有你们的道行深浅,以及你们与那野狮子的恩怨纠葛,全都要细细与我道来。”
“是!”婆婆纳和紫鹃异口同声。
我们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块,三人面朝灵河并排而坐。婆婆纳和紫鹃开始合作诉说她们的家底,我坐在二人中间,听得匪夷所思。
第四章 初龙
更新时间2014…4…28 20:51:30 字数:3131
原来婆婆纳和紫鹃本是西天灵河再普通不过的生灵,却因为感召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渐渐修成人形。婆婆纳精通医理,而紫鹃修炼成独门法器——安魂定魄针。安魂定魄针正邪两性,针眼入肉,念动咒语,即可救人;针脚入肉,念动咒语,便可伤人。
“婆婆纳的医术我已经见识过了,你的安魂定魄针的威力也让我瞧瞧!”我好奇心十足地看着紫鹃。
紫鹃却不悦地指了指婆婆纳,“你问她要!”
我狐疑地扭过头看婆婆纳,婆婆纳小脸憋得通红,撅着嘴道:“我不是故意要弄丢你的安魂定魄针,我只是想用它来做个实验,你也没必要负气出走,遇上野狮子差点一命呜呼了吧?”
我随着婆婆纳的目光又扭头看紫鹃,紫鹃神情不忿,“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拿走我的安魂定魄针这是偷!”
“我本来想用完就还给你的。”
“可是现在被你弄丢了!”
“我救了你的命,我们现在扯平了。”
“如果不是你弄丢我的安魂定魄针,我又怎么会被野狮子伤到?”
婆婆纳和紫鹃你一言我一语不互相让,坐着吵不解气,还站到了石块上,指着对方,吵得脸红脖子粗。我仰起头看她们牛气冲天地吵着架,初见时因为美貌带给我的好感已经消失殆尽了。在二人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我站起身,分开了她们已经接触的肢体,厉声道:“喂,有话好好说!”
两位姑娘大口吸气大口呼气,目光里喷着想烧死对方的火焰,嘴巴不甘愿地碎碎念着。我喝道:“你们不是说让我收留你们吗?你们再这样吵下去,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婆婆纳和紫鹃一怔,婆婆纳道:“紫鹃不讲理,就算安魂定魄针没有丢失,也未必对付得了那野狮子,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猛兽!”
我叹口气:“婆婆纳,你没有经过紫鹃同意就拿走她的安魂定魄针,这种行为就不对,和偷没有两样。”
“可是我是准备用完了就还给她的。”婆婆纳低声辩解。
紫鹃立即应道:“那你倒是还啊!安魂定魄针我修炼了几百年才炼成的,说丢就丢了!”紫鹃嘴巴一撇,眼泪就掉了下来。婆婆纳一时语塞,愣愣的。看得出来,弄丢紫鹃的独门法器,婆婆纳心里也不好受,我忙打圆场道:“要我说你们一起修道,一起相处了几百年,原本也是好姐妹,不要为一枚小针就影响了感情。安魂定魄针既然被婆婆纳弄丢了,婆婆纳就负责把它找回来呗!”
婆婆纳忙从石块上跳下来,“我这就去找。”
“我也去!”紫鹃追上她。
看着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我灵机一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她们一起去找安魂定魄针。
据婆婆纳回忆,那日她将两种有剧毒的药草一起研磨调制,希望以毒化毒之法能让这两种药草的毒性消解,药性提炼,药草研制好了之后,她趁紫鹃熟睡之际偷了安魂定魄针试药草毒性是否依然残留,谁知,一针下去,针就不见了。她在原地几乎扒地三尺,就是没有安魂定魄针的踪迹。我和婆婆纳、紫鹃三人来到当日婆婆纳炼药之地,勘察地势。这是灵河上游一块平地,地貌上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不长花草,光秃秃的,裸露着灰白的干土地。
婆婆纳指着地上一块大圆石说:“我就是在这块石头上研制药草的,当时我手指捏着安魂定魄针,就往药草里这么一戳,就不见了,我把药草都掰碎了也没有找到……”婆婆纳比划着,面上是匪夷所思的神情。
我和紫鹃围着岩石绕了一圈又一圈,难道这石块里面暗藏了什么玄机?我让紫鹃施法移开石块,石块移开,地面留下一圈圆形的潮湿阴影。我用脚试探着那块湿地,发现泥土有些松软,便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紫鹃和婆婆纳也凑了过来,正当我们三颗脑袋围在一起,那块圆形湿地蓦地往下一坠,地面现出一个大窟窿,我只觉身子瞬间失重,便和紫鹃、婆婆纳一起掉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伴随阴凉凛冽的刺痛感。许久,我们三人终于**在一片湖水中。水花溅到半空,我仰面躺在湖水里看见高高的洞口照进一方圆形的光亮。这个深渊够深,要不是我们三人都落在湖水中,非被摔个粉身碎骨不可。我们三人互相抓住彼此的手狼狈地朝湖岸游去,借着洞口的光,我们看见渊谷长满潮湿幽绿的植物。手正攀在岸上,忽见岸边耸立着一只漭漭巨鳄。前肢如人直立般离开地面,高昂着下巴,大张着嘴,双目圆瞪,直直地瞪视着我们。婆婆纳一声惊叫,我们三人同时瑟缩到了湖水中。寂静的深渊里,只听见我们三人剧烈喘息的声音和泉水从石壁上**的声音。紫鹃和婆婆纳一人握着我的一只手,我清晰感觉到她们二人的战栗。我下意识握紧了她二人的手,深吸一口气与眼前的庞然大物对峙着。那巨鳄高大凶悍,却始终一动不动,我与它对峙得身子发了麻才发觉不对劲。我的目光顺着它的身子一直往上看,终于看到了它头顶一根粗长银棍。直挺挺插在它的头颅上,早已令它毙命。
“紫鹃,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安魂定魄针?”
紫鹃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也望见了鳄鱼头顶的银棍,她惊呼了一声,那安魂定魄针仿佛认出了主人的声音,“嗖”地拔出,飞向紫鹃。紫鹃欢喜地伸手迎接,像母亲迎回走失的孩子。安魂定魄针在空中瞬间幻化成绣花针大小,轻巧地落在紫鹃掌心,闪着银色的光芒。银光衬得紫鹃整张脸都熠熠生辉。婆婆纳也兴奋地欢呼:“太好了,找到安魂定魄针,紫鹃总算可以原谅我了。”
婆婆纳话音刚落,便听巨鳄头上发出一声巨响,一股血雨便当头浇下。我只觉浑身如一阵冰雹乱砸,连打了几个寒噤。
“是鳄鱼的血,好冷的血啊!”紫鹃惊叫起来,“婆婆纳,你快使出你的看家止血功夫啊!”
说时迟那时快,婆婆纳双手挥舞间,蓝紫粉白四道光束齐发,血雨止住了,整个谷底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巨鳄的身子轰然倒地。“砰”的一声巨响,谷底震摇。我们三人惊魂甫定,面面相觑,只见婆婆纳和紫鹃一头一脸潮湿血水,狼狈不堪,我料想自己也是,便提议在湖水里洗个澡。三人一个猛子窜入湖底,湖水清凉,洗净一身污秽。洗完澡,扶持着向岸边走去,忽觉脚下踩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一滑,我赶忙扶住了紫鹃。
“当心!”紫鹃和婆婆纳异口同声。
我用食指放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二人噤声,然后身子猛地一顿,手往脚边一捞便捞上来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雪白晶莹的蛋,我的眼睛猛然睁大,婆婆纳和紫鹃同样惊骇:“鳄鱼蛋!”
我们将鳄鱼蛋带回我生活的灵河下游悉心照顾了起来。
因为可怜的小鳄鱼还没出生就失去了妈妈,我们对它又怜又爱。而紫鹃和婆婆纳对鳄鱼妈妈的死都充满愧疚,一个因为自己的法器是凶器,一个因为自己的实验失败误伤性命。虽然都不是有意伤害,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鳄鱼孵化要依靠阳光和杂草受湿发酵的热量,我们每日将鳄鱼蛋放在灵河岸边的草地里,一面让它吸聚日光热量,一面让它在潮湿的草丛里随着发酵的热量孵化。紫鹃和婆婆纳对这只即将面世的小鳄鱼充满了期待,而我早给它取好了名字:初龙。
对于初龙的性别,紫鹃和婆婆纳时常进行激烈的争吵。婆婆纳希望这会是一只小母鳄,温婉平和,不惹是生非;而紫鹃则希望这是一只小公鳄,当野狮子再来攻击时,有小公鳄的防御野狮子就会有所忌惮。
我对初龙的性别也充满了好奇,我不能告诉紫鹃和婆婆纳,初龙的性别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如果将它放在温度较高的向阳地,那它孵化出来很有可能是一只小公鳄;如果将它放在温度较低的低凹阴蔽处,则它很有可能就会是一只小母鳄。孵化的温度决定了幼鳄的性别,这个秘密直到初龙破壳而出的那一天我才告诉紫鹃和婆婆纳。而我守着这个秘诀只为等待一份水到渠成的缘分。上苍到底会赐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初龙?
怀揣猎奇的心态,我和紫鹃婆婆纳一起迎来了初龙冲破蛋壳新生的那一天。
那一天天清气朗,阳光晴好,整个灵河岸边都充满祥瑞之气。我和紫鹃、婆婆纳趴在草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雪白硕大的蛋,只听“哧”的一声蛋壳裂开,我们三人的心也随之跳到了嗓子眼。心跳声萦绕在我们每个人的耳边,我们屏住呼吸一起见证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只见蛋壳以最快的速度破开,一只乌黑发亮的幼鳄露出了它精巧的头颅,一双无辜惹怜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们,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涌动着柔情。
少女的胸怀被母爱充斥。
“初龙,初龙,初龙……”每个人都充满动容地喃喃召唤。
第五章 艾莽
更新时间2014…4…29 16:36:53 字数:3281
初龙如紫鹃所愿是只小公鳄。婆婆纳些微的失望立即被新生命降生的喜悦冲刷干净。
初龙的出世给无趣的灵河生活注入了无比的生趣。鳄鱼是食肉动物,我们害怕食肉会使他原本凶猛的本性更添戾气,便改而为青草喂食。刚出世的初龙没有接触过肉食,也就甘心情愿变成了素食主义者。野花野草将他的皮肤滋润得油光发亮,调皮的家伙在阳光下的草丛里迅疾穿行,仿佛一条发光的闪电。或许因为食草的原因,初龙的生长十分缓慢,每当和我们一起在灵河里戏水的时候,他细瘦的身子更像一条小蛇。
当我们笑话他是一条小蛇时,他就支起身子,露出他的小短腿,用他长着蹼的爪子像我们昭示他是一只如假包换的雏鳄。一本正经的样子滑稽可爱,常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紫鹃和婆婆纳撩起河水泼他,他就迅速躲进河里,快速游弋,身后拖出一条不规律的水纹。初龙有时也调皮,常会用爪子拍打河底的小鱼,那时我们就会不约而同地上前制止,我们害怕一旦让他初尝血腥,他沉睡的恶性会被唤醒。
灵河的生活按部就班,我偶尔想到三生石爷爷。忘川河畔你还好吗?有时,我也想到神瑛——那个温婉又邪坏的白衣少年。他在灵河岸边调xi我的一幕一直潜伏在我的脑海里,在我不经意时就浮现到我眼前来,然后我的唇边就会绽出一抹羞涩而甜蜜的笑意。
一日我正在岸边对着水面自己的倒影恍惚着,忽听身后草地上传来紫鹃和婆婆纳的惊叫声。我回身望去,不知何时,那只消失已久的野狮子竟突然出现。它正疯狂追赶着紫鹃和婆婆纳。紫鹃和婆婆纳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快施法啊!用安魂定魄针!”我急得大喊。
紫鹃和婆婆纳停住脚步,齐齐施法,不料野狮子却在一片炫目的光束中岿然不动,只见它后脚一跺,前肢直立起来,一声狮吼,地动山摇。
我浑身汗毛倒立,而紫鹃和婆婆纳早被破了法力,身子凌空摔出老远,一人吐出一口鲜血。野狮子大有乘胜追击的架势,它放下前肢,一步一步爬向紫鹃和婆婆纳,每前进一步它的油金狮毛便在风中重重一抖。
我听见紫鹃和婆婆纳发出哀嚎的求救声,在野狮子就要靠近她二人的时候,我的身子飞了起来。当野狮子直起身子,爪子大张,扑向紫鹃和婆婆纳时,我飞身下落,顾不得思量和害怕就想用身子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