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纳的目光四处搜寻了一下,抬头望着头顶那棵结满椭圆形红色果子的大树,道:“瑰儿方才是不是吃了这棵树上的红果?”
“对啊,很不错呢,味道不输给你们采回来的山果。”瑰儿漫不经心。
婆婆纳看了瑰儿一眼,对我和昊天道:“这种果子叫神秘果,吃了能立马改变人的味蕾味觉,不论吃酸甜苦辣任何食物都只能感觉出一种味道:甜味!”
“这么说我又中毒了?”瑰儿两眼翻白,吓得昏厥过去。
婆婆纳扶住她的身子,无奈地看着我和昊天道:“姐姐姐夫,我还没把话说完,她就晕过去了。”
昊天笑道:“其实这神秘果和箭毒木不一样,对不对?”
“不但无毒,反而还有药用价值?”我问。
“正是,过个把时辰,味觉也就恢复过来了。”
将瑰儿重新放回草垫上,我和昊天婆婆纳三人开始研究那株跳舞草。
跳舞草的叶片成修长的椭圆形,主叶两侧生有大量的线形小叶,色泽嫩绿,十分好看。此刻,婆婆纳手中的这株跳舞草主叶似在睡眠,小叶却在徐徐转动,犹如飞行中蝴蝶轻舞的双翅,又似少女舞蹈时轻轻舒展的玉臂。
“跳舞草有一个非常凄美的传说。从前西双版纳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傣族农家少女,名叫多依,她天生酷爱舞蹈,且舞技超群。她常常在农闲时间巡回于各族村寨,为广大贫苦的老百姓表演舞蹈。身形优美、翩翩起舞的她好似林间泉边饮水嬉戏的金孔雀,又像田野上空自由飞翔的仙鹤,观看她跳舞的人都不禁沉醉其中,忘记了忧愁,忘记了痛苦,甚至忘记了自己。天长日久,多依名声渐起,声名远扬。后来,一个可恶的大土司带领众多家丁将多依强抢到他家,并要求多依每天为他跳舞。多依誓死不从,以死相抗,趁看守不注意时逃出来,跳进澜沧江,溺水而亡。许多穷苦的老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打捞了多依的尸体,并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后来,多依的坟上就长出了这种漂亮的小草,每当音乐响起,它便和节而舞,人们都称之为‘跳舞草’,并视之为多依的化身。”
婆婆纳娓娓而述,我和昊天听得如痴如醉。
“就是不知道跳舞草是否有治疗不孕不育的功效?”昊天蓦地想起山神的嘱咐来。
婆婆纳凝眉,“跳舞草全株均可入药,具有祛瘀生新、舒筋活络之功效,其叶可治骨折,枝茎泡酒服,能强壮筋骨,治疗风湿骨疼,却并未有治疗不孕不育的功效。”
我和昊天一时意兴阑珊,昊天嘟哝道:“那那个山神为什么让我们来寻跳舞草呢?”
婆婆纳歪着头想了想道:“跳舞草所代表的花语是完美爱情。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不能开花结果诞育子嗣,爱情又怎么能撑得上完美呢?”
这样说来,跳舞草治疗不孕不育,倒也不是不可能,我燃了一丝希望,道:“不如,我们离开雨林,折回去找那个山神问问?”
昊天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明快的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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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遇到那座山时是误打误撞,今番特地去寻,反倒寻而不见,加上那是无名小山,又无法向当地居民打听小山的具体位置了。
我们一行四人在云端飞来飞去,却始终寻而未果。
“父亲,我们这到底是找什么啊?飞来飞去的,飞得我头都晕了。”瑰儿撅嘴皱眉,只差在云踪跺脚。
昊天无奈地看她一眼,没有吭声。
瑰儿没好气道:“父亲铁定是在忙绛珠的事情,对不对?”
“不是绛珠,是母亲。既是母亲的事情,也是父亲的事情。”昊天面色沉郁,似乎在隐忍着怒气。
瑰儿翻了翻白眼,嘟着嘴生气,但终于消停了些,不再嚷嚷。
我暗自在心里叹气,我的香草气息让昊天和婆婆纳都恢复了记忆,怎么就不让瑰儿也恢复记忆呢?她或许想着从前在黑风崖之时我与她们母女度过的友好的时光,能对我和颜悦色些。但是想想旷古情劫之时,她不曾失去记忆,却照样和警幻串通一气,与我为难,我便有了更深的失落。
昊天了解地握住我的手,我只觉一团温暖直达内心。
忽然云朵下方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我心头一颤:《玉壶暗香》!是神瑛!不,是小苦!
昊天见我神色异样,便投给我一抹询问的目光,我道:“我好像听见小苦的笛声了。”
婆婆纳扬起手中的跳舞草,“你们看,这笛声太好听,跳舞草的小叶在飞快地旋转呢!”
众人定睛望向那株跳舞草,果见两片小叶舞得欢畅,只是中间的主叶依旧沉睡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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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好晚,因为今天贪玩去秋游去了。
正文、第两百六十五章 诡异哭声
我们一行降落在悬崖边上,抬眼只见一片云海苍茫,远山层峦叠嶂,犹如水墨仙境。崖边青松倒挂,伸手可触浮云。
悠悠的笛声便是从崖底飘上来的,难道小苦就在悬崖底下?那白狐有没有和她一起呢?
“小苦——”我向着崖底大声喊了起来,一阵阵回声荡在山谷间。
“小苦——”大家也跟着我喊了起来。
不一会儿,笛声戛然而止,一道白光自悬崖底下飘上来,还没回神,小苦已经翩然立在跟前。他一袭白衫,和从前的神瑛并无二致,不单是我,就是昊天也看得发了呆。昊天已恢复旷古情劫的记忆,看到小苦,自然想到神瑛,想起昔日他与神瑛的父子恩怨,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
“小苦,遇到你真好。”我欢喜道,小苦看见我们也是眉开眼笑,他屈膝就要向昊天行礼,被昊天制止了。
“我早已不是三界天君,现在行礼不合时宜。”
小苦想了想,便作罢。
“小苦,你怎么在这里?白狐呢?”我看了看小苦身后,并未见白狐身影,而小苦欲言又止,显然不愿意提及白狐,不知她和小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狐现在没和我在一起,”小苦云淡风轻,“至于我自己,原就是赤霞宫的仙童,现在离开天庭别无其他去处,便回到老巢来了。”
这里竟是赤霞宫地界,怪不得仙气蒸腾。
一行人随着小苦下了悬崖,往赤霞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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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合抱,云雾浓厚,赤霞宫便隐匿其中。那是一座倒也还算古色古香的宫苑,虽然比不上天上宫阙的辉煌。在这荒郊野外,也算得上明珠暗投了。
进了宫门,便见整座宫苑云蒸霞蔚。熠熠生辉,真真是名副其实的“赤霞宫”。
脚边一路种着发光的蘑菇。犹如河上流动的荧荧星火。
“好可爱的蘑菇!”瑰儿俯身就要去摘,被婆婆纳及时止住了:“瑰儿,不要碰,有毒!”
小苦欣赏地看了婆婆纳一眼,便戴上手套,采了几个蘑菇装在瓶子里递给瑰儿,“当做萤火虫玩耍便好,不能吃哟!”
瑰儿撅撅嘴。并不感兴趣。“不能吃拿来干什么?”她做天庭公主千余年,养尊处优,什么是她没见过的?
“瑰儿不要,那就送给我吧。”婆婆纳给了小苦一个台阶下。
正说着,前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圆形拱门,门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三爪金龙,于黑色的拱门上熠熠生辉,金光闪闪。
小苦暗自叹息一声,静静道:“这原本是我们宫主居住的宫室,可是我在赤霞宫千余年就未见到她的踪迹。不知她去了哪里。”
我和昊天互视一眼,都不说话,我们知道赤霞宫宫主便是阿月。可是她如今被囚天牢,而昊天又离开了天庭,谁也没法再去救她。
小苦带着我们一路参观宫室,又邀我们在赤霞宫住下来,我们答应了,各自选了宫室入住,婆婆纳和小苦去给我们准备晚餐,瑰儿闲着无聊也去凑热闹,嘴里嚷着是去帮手。其实她只要不帮倒忙就行。
昊天看着瑰儿屁颠屁颠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充满一个父亲对刁蛮女儿的无奈。转身搂着我的腰进了我们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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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房间在赤霞宫东厢房,毗邻宫主的宫室。古色古香。
“在此长居,也无不可。”我环视屋内摆设,满意笑道。
昊天却从袖子里掏出那株跳舞草,神色凝重,“终究不是我们的家,暂借小苦这一亩三分地,让婆婆纳好好研究一下你的不育之症。”
提到我的不育之症,我就满心愁闷,昔日警幻仙子用节育水培育我头顶的红色浆果,让我获得重生,而今只怕除了警幻再世,无人能解节育水之毒吧。可是警幻已死,也不知当年她的节育水都用了那些毒药。
“绛珠,你不用担心,终有一天,我们能心想事成的。”昊天温柔地看着我,“即便我们永远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只要长相厮守着,便也心满意足了。”
我动容地投入昊天怀抱,泫然欲泣。忽听得袖中七彩贝里传来小金嘤嘤的哭声,我忙从袖子中掏出七彩贝。小金露出小脑袋,一双突出的龙眼上掉着两颗眼泪,抽噎道:“主人,我想我爹娘。”
这孩子竟是因为适才我和昊天的对话勾惹了他对父母的思念之情。
我捧着七彩贝,哄他道:“你爹娘在哪里?我放你回你爹娘身边吧!”
小金摇头,“不行,我被你的乐音召唤到这七彩贝中,你是我的主人,七彩贝就是我的家,虽然我现在活得像只蜗牛,可到底不再是一条无主的野龙,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主人,我会效忠主人。”
小金信誓旦旦,煞是可爱。
昊天一手揽住我的肩,对小金笑道:“日后我们夫妻一定替你找爹娘,找到爹娘之前,你就安心地跟着我们。”
小金这才破涕为笑,“找到了爹娘,我也不离开主人。”小金伸长脑袋,往我脸上蹭来,昊天忙用手挡在我和小金中间,嚷道:“小金,你是条公龙,男女授受不亲,注意保持距离。”
我和小金都被逗笑了,我伸手轻捶了昊天一下。
当夜,在赤霞宫美美地用了晚餐。瑰儿吃得津津有味,小金也吃得欢畅,在饭桌间游来荡去。总算是气氛愉悦的一天。吃完晚饭,早早歇下。
睡到夜半,忽觉窗外有诡异的响声,像是哭声,又像是笑声,隐隐约约。暧/昧不明,令人毛骨悚然。我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见一旁昊天仍旧呼吸均匀酣睡着。我便躺着没敢动弹。可是窗外那诡异的声音越发清晰,仿佛遥远。又仿佛近在耳边,我再也忍不住悄悄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边去。
窗外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一下吸了出去,我摔倒在宫主宫门前。从地上爬起来,抬头见黑色宫门上那条三爪金龙凶神恶煞,一双龙眼发出幽绿的光,恨恨地看着我,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用这般怨恨的眼神看我?”我问三爪金龙。
三爪金龙正要说什么,昊天推门走了出来,“绛珠,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我应了昊天一声,再定睛看向金龙时它已经纹丝不动趴在黑色宫门上,又变成一幅浮雕。我一头雾水,奈何昊天已经走了过来,“绛珠,你这么晚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只好也走向他,道:“出来方便一下。”
“半夜三更。乌漆墨黑,你一个人不怕,怎么不喊我陪你?”昊天已经挽住了我的腰。
我一头黑线。
“这里满地都是会发光的蘑菇。哪里乌漆墨黑了?”我娇嗔。
“这些蘑菇有毒,还是小心些,别碰到了。”昊天小心嘱咐。
我乖巧点头,随他走进房间去,却觉背后凉飕飕一股冷风,不由自心底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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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纳白天里都和小苦研究那株闻乐起舞的跳舞草,善音律的小苦无疑成了她最好的助手。瑰儿起初还好奇,围着他们转,久而久之。见小苦的笛音无论如何都不能召唤跳舞草中间那枚最大的主叶跳舞,便兴味阑珊自己玩耍去了。
我和昊天坐于一旁看着小苦专注吹笛。直吹得额上出汗,那枚主叶依然一动不动。婆婆纳催动法力也是冷汗涔涔。我和昊天终于忍不住阻止了他二人。
用跳舞草替我治疗不孕不育的事情丝毫没有进展,我一个人苦闷地坐在赤霞宫的园子里发呆,不让昊天陪着,只说想一个人静静。昊天怕我压力太大,便也避开了。
小金从七彩贝中探出头来,顽皮地冲我眨着眼睛,我伸手揉揉他的头,哀哀叹了口气。
小金道:“主人是不是在烦跳舞草的事情?”
我默默点了点头。
小金又道:“这跳舞草闻乐起舞,小苦的笛声已经出神入化可还是无法催动主叶起舞,说明笛声还不够动听。昔日,在天庭潇湘馆,小金听见主人与小苦合奏《玉壶暗香》,清扬悦耳,余音绕梁,主人不如和小苦再次合奏《玉壶暗香》,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呀!”
小金的建议令我灵机一动,可是昊天是不喜欢我和小金合奏的。
见我愁眉不展,小金又劝道:“主人,你不要多想,你这样也是为了早日怀上昊天的孩子啊!他是不会介意的。”
于是,我瞒了昊天,去找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