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借着方才的剑气从突围中抽身,翻身来到悬崖边,握着剑的手反手一插,将剑刃直插入地面中,一手握着稳当的剑柄,另一只手已迅疾地朝两人伸了出去。
夙绾在离安子渊较劲的地方,他的手伸过来时本能的求生意识已让她下意识地腾空抽出一只手,指尖只来得及触到那只横伸过来的手背,那只手已经从她指尖上快速划过,伸向她身侧的安子沫。
“子沫,把手给我!”淡冷的嗓音,带着隐约的焦灼。
她微愣,他似是也怔了怔,眼神复杂地望她一眼,那只手却还是极快且坚定地伸向了安子沫。
“你先忍忍!”安子沫的手已经搭上他的手,他这话却是对夙绾说的。
她微微一笑,心底释然,也为自己刚才的本能反应有些赧颜,子沫姐姐是因为救她才落得如此下场,方才她竟是本能地也朝他伸出了手。
他一只手要借力撑着撑着下滑的身子,一只手要救人,着实已无法再抽出另一只手救人,任是谁,这种时候必是会先救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手足的。
方才的陡然翻落及脚下的悬空让她尚未完全愈合的背部伤口再次开裂,剧痛袭来,额头冷汗涔涔,一张脸比这茫茫的白雪还要惨白,攀着岩面凸起的小手虚软得几乎撑不住,而摇摇欲坠的石块让她甚至连挪动一下手指都不敢。
安子沫很快被安子渊施力拉了上来,她攀着岩石的手一松,岩石瞬间的重力失衡让夙绾手中掰着的石块随着安子沫松开的手轰然剥落。
“谢谢你!”身子坠落前,她只来得及向他微笑道谢,谢谢他让她多活了几天。
“夙绾!”
……
脚不自觉地一蹬,安子渊陡地从沉梦中惊醒,眼眸缓缓睁开,四周一片黑茫茫,在窗外月光下却能将眼前景致看得清楚,熟悉的雕栏,熟悉的床幔,他的房间。
都已是十年前的往事,竟会突然梦起。十年了,当年随手救起的小丫头许是早已投生在普通人家,会一世
安好了吧。
薄唇在黑暗中不自觉弯了弯,手搭在薄被上正欲掀开下床喝杯茶润润口,指尖刚落下,便敏感察觉出屋里不寻常的空气搅动。
敢夜闯他房间的,隐在暗处的姑娘却还是头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呼~开新坑了,《穿越之倾本佳人》的姐妹篇或者续集都行,安沐辰和云倾倾儿子安子渊(原名安子慕)的故事,还是小轻松滴甜宠文~新坑娇弱,求收藏求花花~
☆、002。前因【修】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排*****下为新添内容,上半章小修~
“姑娘,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如玉般的手捏着锦被缓缓掀开,安子渊淡淡道,声音清浅而随意,神态轻松得仿似在闲聊天气。
他的话音刚落,西北角暗处微风骤动,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轻巧一翻,便欲从敞开着的窗子飞掠而去。
动作虽迅疾,却还是偏晚了一步,一只玉腕被床边横飞而出的床幔布条缠住了,而后被微微一拉,本已飞跃而出的娇小身子硬生生被拽了进来。
暗处的女子反应极快地旋身,黑暗中亮光一闪而过时,她已利落地将裹着脚腕的床幔布条割裂,玉手攀着窗沿便欲再次翻飞而出,却还是被安子渊紧追而上的另一道床幔给缠住了腰,人没来得及划开,床幔的另一头已经突然收手,几乎未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安子渊扯着床幔的手微微一带,黑暗中的女子已被迫随着收短的床幔而来。
他的掌下运力,两根长指在那姑娘被迫近身时迅疾探出,女子似是也没料到这突然的状况,人被床幔卷着往安子渊靠近时已下意识地抬头,眸中难掩惊愕。
两道视线相触,安子渊两根离女子胸前穴道不到一寸的长指倏地停住,清雅无波的眸底竟意外浮现出些许失神疑惑之色,就是这瞬间的失神却让女子得了先机,素手一挥,白色粉末迅疾地洒向安子渊。
安子渊虽很快反应过来,闭气欲避开药粉,却还是晚了一步,药粉遇肤即生效,药性极强,不过须臾间,安子渊便觉浑身乏力,浓浓困顿凶猛袭来,饶是他内力深厚也抵挡不住,试着驱动内力反而加速药效。
女子黑巾下的脸似是勾起了笑,那双清亮如水的明眸里溢出些许得意之色来,而后那抹得意之色慢慢被惊愕痛苦之色取代,不可置信地垂眸,看着胸口处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掌,迅猛,狠决!
即使是撑不住行将昏迷,他也给了她几乎致命的一击。
一抹红痕慢慢从黑巾下的唇角溢出,她望向他,他涣散的眼眸亦静静地望着她,隐约带着些许困惑,却只是一眼,终究难再抵抗体内的强药效,人缓缓往床上倒去……
*****
“什么?麒麟戒失窃?”
安王府大厅内,原本安静地品茶的云倾倾听完安子渊的话,失声道。
麒麟戒是巫族首领的信物,当年更是将她送回那个世界再将她带回这里的介质。
《
br》 失戒看似事小,其身后背负的巫族暗卫力量却是关系国之根本,稍有不慎便让整个中脊大陆陷入战乱,甚至可能将她重新送回那个世界去。
相较于云倾倾的错愕,安沐辰要镇定许多,却还是微微蹙眉,望向神色亦没有丝毫波澜的安子渊,“麒麟戒你不是素来随身携带吗?为何会失窃?以你的武功修为鲜少有人近得了你身才是。”
“能近得了身的也只有女人,美色惑人嘛。”今日回娘家的安子沫觑着安子渊道,一脸不怀好意,全然没有失戒的忧患心。
安子渊淡淡扫了安子沫一眼,眼神清清淡淡,却让安子沫不甘心地闭了嘴,撅着嘴不敢再多言。
安子渊这才望向安沐辰和云倾倾,避重就轻地道,“爹,娘,是我疏忽了。”
云倾倾神色古怪地望他一眼,“子渊,以你的武功修为是断不可能着了别人的道,不会真的如子沫所言,是被美色所惑吧?所以,其实盗走麒麟戒的是女人?”
“娘!”安子渊淡淡打断,神色无丝毫波动,“麒麟戒我会寻回,您和爹不用担心,今日来只是提前向你们知会一声,好让您和爹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有人拿它兴风作浪时产生误解。”
说话间人已起身,“我先去让无常准备准备,这两日要出一趟远门。”
“等等,这不是才回来怎么又得走。”云倾倾连忙起身阻止道,“腊月十九玉家老爷子寿辰,人家差人专程给你送了帖子。”
“离腊月十九尚有月余。”说完不待安沐辰和云倾倾应,欠了欠身,人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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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通往大安京城的京畿官道上,随意搭起的茶馆里,一匹赤色烈马在官道上快速奔驰,烈马所至,掠过一阵轻风,引来其中休憩茶客一阵八卦之心。
“这方才骑马而过的可是八方楼的大公子苏炎公子?”
“应是,那一身硬朗正气也唯苏公子身上方可见。”
“如今京城玉老爷子六十大寿,四方侠士纷纷前往贺寿,苏公子莫不是也去赶这热闹?”
“哼,虽名曰贺寿,有多少人不是借此机会混入玉家庄窃取宝药。”
“玉老爷子一生精于岐黄之术,有赛华佗之称,研制的秘药据传能解百毒,还有起
死回生之效,天下人莫不争之。”
“只是要混进这玉家庄谈何容易,没有玉老爷子亲自发出的请柬,便是天皇老子来也未必进得去这机关重重的玉家庄。”
……
喧闹的茶馆里,众侠客路人莫不对方才路过的贵公子侃侃而谈。
“玉家庄……”一直坐在角落里垂眸品茶的白衣女子低声呢喃了声,盈盈双眸一亮,一双玉手已落在身旁黄衣女子宽袖之上,精致眉眼弯成两道月牙儿,讨好谄媚意味十足,未及开口,黄衣女子已一边慢悠悠地放下手中大腕,一手慢悠悠地将她握着宽袖的将玉手拨开,“想都别想。”
“小蛮……”娇侬嗓音如玉石相扣,清脆悦耳,却又酥酥柔柔,让旁边坐着的客人都忍不住往这边望来,脸上莫不露出惊艳之色,有些甚至看得有些痴凝,手中端着的大碗茶倾斜倒出而不自知。
“祸水!”将众人反应收纳眼底,曲小蛮剐了白衣女子一眼,愤愤低声逸出两个字。
白衣女子一脸无辜,爹娘给的容颜,于她何干。
“姑娘,你有伤在身,还是安心待在客栈里为是。”
同桌的高大男子望白衣女子一眼,慢悠悠放下大腕,冰雕俊脸上无丝毫表情,便是连声音也是硬邦邦的,冰冷无温度。
白衣女子却并未因男人的冰冷而将笑容收起,似是早已习惯了般,注意力从曲小蛮身上移回男子身上,眉眼弯弯,“冰木头,我就去走一趟,寻点药,不会有事的。”
话刚完便换得曲小蛮一阵冷哧,“一个多月前谁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不会有事的,结果呢?”
美眸一狞,曲小蛮已倏地朝她伸手,纤纤玉指微勾着直取她耳朵,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冰雕男子身后才险险避开了那只手。
“云娆,有种别躲啊,你不是嫌小命不够短吗?”逮不到人,曲小蛮狠狠盯着躲在百里空身后的云娆,咬牙切齿。
对于盛怒中的曲小蛮,云娆只能抚着胸口干笑,默默心酸,主子难当啊,都一个多月了曲小蛮还没消火,不过小小的错估了他而已。
百里空慢悠悠地将她攀在肩上的爪子拍下,缓缓起身,“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赶路吧。”
曲小蛮亦跟着起身,也不管云娆是否跟上,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步出了茶馆。
云娆心里默默叹一声,武功不如人,为着保命不得不放下主子的身段亦步亦趋地跟上,心里却还是惦记着玉家庄,以及方才路过的俊朗公子,请柬啊。
默默地朝方才那俊朗公子骑马驰过的官道望了眼,美眸微微眯起,云娆暗暗一提气,人已轻巧跃上枝头。
“冰木头,小蛮,你们先赶路,我去去就来,日落前京城永安客栈见。”
俏声朝脸色骤沉的两人吩咐完,云娆无辜一笑,人已飞身而去。
她天生资质愚钝,小时候又曾伤及筋骨,习不得什么高深武功,为着保命,逃命的轻功倒是习得炉火纯青。
☆、003。美色惑人
“嘶……”
疾驰中的烈马因路边单膝屈着的女子而长嘶一声,双蹄高高立起,幸而苏炎及时拽紧了缰绳,扯着马首往一边而去,这才避免了惨剧发生。
云娆右手抚着左胸口,单膝微屈着撑在地上,微抬起头,看着那两只马蹄在眼前高高抬起,面纱下的脸颊没有丝毫波动,盈润双眸却是勾起惊惶神色,就这么大睁着惶恐双眸看着那双马蹄朝自己迎面踏来,抚在胸口上的手不自觉地暗中运力,几乎就要忍不住飞身而起,却是硬生生忍了下来,直到那双原本要照着她迎面踏来的马蹄被人勒着往旁边而去,擦着她的面纱险险避开,微拢起的掌心才不动声色地撒开,心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数九寒天,背脊的衣衫竟有了湿意。
“姑娘?”待骏马安静下来,苏炎从马上飞身而下,皱着眉走向似是被惊吓到的云娆,硬朗正气的脸上带着担忧关切,“你没事吧?”
云娆盯着那张没有丝毫防备的硬朗俊脸,美眸微凝着,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疑惑,身为江湖最大的情报搜集组织头儿,如此无防人之心,这八方楼真不会毁在他手中?
她疑惑时苏炎已来到身前,在她身前单膝蹲了下来,拧着眉盯着她,“姑娘?”
那无防备的模样看着她都有些不忍心。
暗暗将不该有的心思收起,云娆缓缓抬头,双眸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在眼眶流转,惊惶中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楚楚可怜,脸上裹着的面纱亦在她惊惶抬头时技巧性脱落,一张惊若天人的容颜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底,饶是走南闯北见多了各式美女,苏炎还是因为那容颜不自觉地恍惚了下。
云娆看着那双清明黑眸慢慢蒙上痴凝恍惚之色,抚在胸口的手抓住时机轻轻一挥,苏炎回过神来时为时已晚,那白色粉末已被吸入肺中,那双清明眸子在瞬间的挣扎后慢慢变得恍惚,眼神迷离涣散,其中却有一丝强撑着的清明,人虽未倒,意识却已模糊,只是苦撑着抗拒那药。
云娆知道方才下的迷魂香并未让他完全失去意识,这种药只是暂时控制人的意识,况她只下了轻微的量,她看得出他眼底深处的挣扎,却也知道他此时只是在硬撑,她的药,他扛不住。
出谷一年多,她深知这张容颜是如何的好使,天下男人莫不肤浅性喜美色,光是惊鸿一眼瞥过,且不管这张容颜下性子如何,却已轻易被迷得神魂颠倒,对她疏了防备。
平日她鲜少真颜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