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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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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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叫化”颔首不语。
  武同春想到了白石玉,暗暗一咬牙,道:“在下还有个约会,必须即刻去赴。”
  “鬼叫化”瞪眼道:“什么约会?”
  武同春不便明言,期期地道:“是一个私人过节!”
  “鬼叫化”不再追问,一抬手道:“你去吧!”
  武同春想了想,道:“关于‘无我大师’师徒与西门尧前辈的血债,在下誓要连本带利索讨,您老尽管放心,武同春的事,就是在下的事!”说完,拱手一揖,弹身离去,现在,他只有一个意念,杀白石玉。
  不久,来到与白石玉分手的地方,却不见人影;暗忖:“这小子莫不成真的溜了?十足的小人,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恨火,在心头股股直冒。
  “黑纱女”的声音倏告传来:“武同春,为了保持你身份的秘密,以后我仍叫你‘冷面客’。你在找白石玉,是吗?”
  真是阴魂不散,武同春心绪恶劣,没好气地道:“不错,你怎么也知道?”
  “黑纱女”的声音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家事我能不关心么?哈哈哈哈……”笑声尖刻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这是恶毒的报复。
  武同春忍受不了,当初凝碧是被冤枉,而现在华锦芳却是事实,这丑事使他见不得人,对“黑纱女”来说,是最好的报复机会了。
  “黑纱女”又道:“怎么不说话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脸孔被毁,妻子又红杏出墙,也真够你受的……”
  她还不知道武同春被毁的容貌业已恢复。
  武同春咬牙道:“笑吧,尽量地讥讽把,我全认了。”
  “黑纱女”道:“这不都是事实,难道是我无中生有?我愈想愈替凝碧不值,生前名节受污,又遭惨死,她……太可怜了,她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
  武同春狂叫道:“够了,不要说了!”
  “你不想听?”
  “你何不杀了我,干干脆脆……”
  “不,我要你活下去,让你的良心杀你。”
  “我的女儿遗珠呢,你把她怎么样?”
  “她过得很好!”
  “活生生拆散人家骨肉,不嫌太残忍么?”
  “残忍?哈哈,她知道她娘是怎么死的,她会恨你一辈子。”
  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武同春厉声道:“‘黑纱女’,这种手段太不人道了!”身躯晃了两晃,几乎站立不稳。
  “黑纱女”冷酷地道:“你很人道,是吗?”
  近乎哀求地,武同春凄声道:“把遗珠还给我,我……要在她身上补偿对她娘的亏欠,我求你,让我父女生活在一起。”
  一声冷笑,“黑纱女”道:“她不要跟你生活,八年来,你没爱过她,关心过她,再说,她如何跟你生活?把她交给那不守妇道的继娘么?哼,办不到!”
  武同春的心又一次被撕碎,痛苦使他喘息不止。
  久久,才进出话声道:“很好,你不给我赎罪的机会,报复吧,把残酷的手段使出来,尽量加在我身上,反正我的心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个躯壳,我受得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身形又是一个踉跄。
  丝毫不为所动,“黑纱女”道:“这算得了什么,你可曾想来到凝碧在死前内心有多痛苦?”
  武同春努力一咬牙道:“话到这里为止,我认命。白石玉人呢?”
  “走了!”
  “走了?”
  “不错,是我要他走的。”
  “你……凭什么要他走?”
  “因为我要你活下去,不想你死在他手下。”
  武同春气极狂吼道:“我要杀他,杀他,杀……”
  “黑纱女”冰声道:“你杀不了他,你无法接近他身前三丈,他杀你倒是很容易。”
  武同春赤红着双目道:“他自己答应愿跟我凭真功实力一拼生死……”
  “黑纱女”道:“别一厢情愿,不会有这种事的,说归说,动剑他不是你的对手,他不会睁着眼送死,而且……他青春正盛,还想好好享受人生哩!”
  武同春目眦欲裂地道:“享受别人的妻子?”
  “黑纱女”无情地道:“华锦芳甘愿,你又能怎样?”
  武同春不愿再听下去了,否则他会发狂,这种事,“黑纱女”是拍手称快的,等于帮助她报复,厉哼一声,道:“我会找到他的,他逃不了……”
  “黑纱女”道:“他如果不想见你,你绝对找不到他!”语声渐渐远去。
  这是条废弃了的驿道,路面全为野草覆盖,但仍有路的轮廓,行人在大路中央走出了另一条小路。
  日正当中,前后不见人影。
  武同春自己也不明白,何以走上这条驮负在弃道中的荒凉小路,此刻,他像个游魂,没有目的,没有思想,过重的心灵负荷、使他变成了麻木。
  正行之间,一阵“沙!沙”之声传入耳鼓,武同春从迷茫中回过神来,转头举目望去,只见一顶绿色大轿,由四名壮汉抬着,自后冉冉而至。
  从稳健的脚步看来,四名壮汉是江湖人物,而非一般的轿夫。
  武同春侧身让路,轿子擦身而过。
  别人抬轿路过,根本与他无涉,他没有理会的必要。
  几句极轻的对话,传了过来——“存心避邪,偏逢煞星,那就是他。”
  “‘冷面客’?”
  “谁说不是!”
  “快走,别让他看出破绽。”
  “他又不是千里眼……”
  “少废话!”
  声音极低,换了旁人,绝对听不到。
  但武同春功力深厚,三丈之内可辨飞花落叶,听了一个字不漏,登时心中疑云大起,清叱声:“站住!”八步赶蝉,超到头里,返身拦住。
  四名抬轿的壮汉脸色大变。
  武同春再次道:“轿子放下!”
  语冷如冰,含有使人无法抗拒的威力,四壮汉乖乖放下轿子,其中之一道:“朋友意欲为何?”完全是江湖人的口吻。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轿子里是什么人?”
  四壮汉瞪着眼,没一人答腔。
  轿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什么人阻路?”
  最先头的一个道:“是……是一位江湖朋友!”
  武同春冷哼一声道:“你们方才曾提本人的外号,什么江湖朋友?”
  女人的声音道:“是‘冷面客’么?”
  “不错!”
  “因何阻路?”
  “芳驾何人?”
  “怪了,天下人走天下路,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就算是吧!”
  “彼此河井不相犯,朋友算什么意思?”
  武同春大感为难,凭对方的几句话,拦下了人家,连人家的来路都不知道,而且,轿中人的声音很陌生,不过,照抬轿人口气,内中必有蹊跷,不会说“别让他看出破绽”这句话,不管怎么样,非弄明白不可。
  当下硬起头皮道:“这轿子里藏有蹊跷,在下要过目。”
  “什么,你要过目?”
  “不错!”
  “无理取闹么?”
  “就算是也无妨!”
  “‘冷面客’,你是恃技凌人么?”
  “随你怎么想好了!”
  “我是个妇道人家,你……居心何为?”
  “先报上来路?”
  “回娘家省亲的,报什么来路?”
  “如此打开轿门!”
  “你……”
  势成骑虎,武同春把心一横,???“要在下动手么?”
  四个抬轿的,看来都有两下子,但人的名,树的影,碰上了“冷面客”,岂敢妄动,只眼巴巴地望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轿帘陡地飘起,卷上轿顶,轿子里坐的是一个芙蓉美面的少妇。
  武同春眼前一亮,心却沉了下来,轿子里没什么异样,但对方明明提到“冷面客”三个字,还说快走,别让自己看出破绽,绝不是无的放矢。寒声道:“什么来路?”
  少妇柳眉一紧,道:“有这必要么?”
  “是有此必要!”
  “到底为什么?”
  “不必告诉你。”
  “你认识我么?”
  “认识就不会问。”
  “既然不认识,我随便捏造一个来路,你又怎能分辨真假?”
  俐口伶牙,态度从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武同春心念一转,道:“请下轿!”
  少妇粉腮一变,道:“‘冷面客’,你一个堂堂武士,无理欺侮一个妇道人家,不怕被人齿冷?”
  武同春横着道:“齿冷由人去冷,在下不会改变主意。”
  少妇眸光连闪,道:“你总该说个理由呀?”
  武同春冷沉地道:“你手下方才曾提及在下外号,又说别露破绽,这不是理?”
  少妇格格一阵娇笑道:“这算什么理由?你‘冷面客’名气大,谁见了不认识,怕你找麻烦,他们随便说了两句话,想不到反而招来麻烦……”
  武同春已经铁定了心,冰声道:“我说下轿!”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检查一下轿子。”
  “这……没来由……”
  “下轿!”语意坚决,是命令式的。
  “好吧!反正你武功高,自可率性而为,下轿就下轿。”说着,真的飘身出轿,向旁边一侧身,手指轿内道:“请检查?”
  武同春目光扫向轿中,不由为之一怔,轿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登时大感尴尬,出不了声。
  少妇冷笑了一声道:“满意了么?”
  武同春不死心,但又无可奈何,一摆手道:“去吧!”
  少妇深深吐口气,坐回轿中,拉下轿帘,四壮汉抬起,如飞而去。
  武同春窒在当场,越想越不对劲,这里是有文章,可是偏偏看不出端倪,对方如是男人,可以用强,而对方是个女的,不能失了分寸。
  突地,他发现轿子停放过的位置,有些刺目的斑渍,近前一看,厉呼道:“血!”
  这血当然是轿子里滴落的。
  武同春的心抽紧了,立即领悟过来,问题发生在垫座之下,那顶大轿,在座位下藏一个人是非常便当的事。
  显然,藏的不是尸体便是重伤者,会是谁?抬头望去,轿子已没了踪影。
  当然,他不会就此放过,对方提到他的名字,极可能与他有关,当下立即弹身顺路追了下去。
  一口气追了四五里,不见轿子的踪影,武同春刹住势,暗忖:“不对,以自己的速度而论对方就是飞,也不可能超出两里之外,自己耽搁的时间并没多久。”心念之中,回身四下遥扫。
  来路的左侧方,有座小庙的影子,余外四下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可资隐藏的地方,于是,他当机立断,弹身往回奔,测向小庙。
  奔到临近,一看,果然是间败落的小庙。
  他迫不及待地纵身越垣,登上屋顶,目光扫处,精神大振,那顶大轿,停放在砖苔砌草的院地中。
  那小妇和四个壮汉围在轿边窃窃私语。
  武同春飘絮般泻落院地。
  惊呼声中,少妇与四壮汉纷纷弹退,恐怖之情,溢于言表。
  武同春扫了轿子一眼,冷极地道:“轿座下面是什么东西?”
  四壮汉登时脸色变灰,目爆骇芒。
  少妇目珠连转之后,厉声道:“‘冷面客’,你到底目的何在?”
  武同春道:“在下问轿座之下是什么东西?”
  “这与你何干?”
  “别浪费唇舌,坦白说出来吧!”
  “才杀好的猪羊,带回娘家去的。
  武同春愕然,难道真的是猪羊?心念数转之后,道:“打开来看!”
  少妇粉腮连变,寒声道:“猪羊牲体,有什么好看的?”
  “也许就有好看!”
  “我不明白,彼此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横里找岔?”
  “这破庙是你娘家?”
  “怪了,歇歇脚不成么?”
  “好,现在打开。”
  “你不信自己打开看吧!”
  武同春暗暗一咬牙,拔出露刃.把轿挑了翻卷在轿门上,一阵重浊的喘息声发自座下,心里立知有异。探半身用手揭起座垫,登时头皮发炸,“呀”地惊叫一声,连退了三步。
  座垫下,赫然蜷曲着一个血污狼籍的老人。
  抬头扫去,少妇与四壮汉已逃得无影无踪。
  武同春不遑去追赶对方,他要先明白轿子里重伤的是谁。
  剑挥处,轿子被劈开,扳开座板,血人舒展开来,仔细一审视,登时鼻息皆窒,血脉也停止了运行,狂叫一声:“师叔!”
  被塞在座厢内的血人,赫然是昨晚初逢的师叔欧化雨,遍身血污,业已奄奄一息,距死不远。
  那少妇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对欧化雨下这毒手?武同春目中几乎要喷出血来,他想去追对方,但又不能扔下垂危的师叔不管,想了想,还是救人要紧。
  他把欧化雨用双手捧抱下地,平放着,只见他身上尽是创孔,皮翻肉转,像无数张婴儿的嘴,令人不忍卒睹。
  “师叔!师叔!……”他一迭声地叫唤着。
  欧化雨只微微动了动,没反应,暴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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