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郎君道:“你们是奉何人之命?”
范殊朝白少辉躬身道:“使者请亮符令。”
玉扇郎君听他说出“使者”“符令”字样,心中方自一怔!
白少辉已从怀中取出百花符令,右掌一摊,冷喝道:“韩奎,你见到夫人金令,还不束
手就缚?”
玉扇郎君骤睹“百花符令”,不禁脸色微变,突然仰天大笑一声,目中寒芒飞闪,冷冷
说道:“你们设想倒是周到的很,但本座岂是容易受人蒙骗的人?”
范殊道:“你敢违抗百花符令?”
玉扇郎君道:“我要把你们擒下,逼问出究竟受了何人支使?”
范殊披了披嘴,不屑的道:“韩堂主不觉得太过自信了么?”
东方玉《九转萧》
第二十九章 剑惩徽薄
玉扇郎君摺扇一指,道:“你们只管出手,本座要在二十招内,生擒你们三人。”
范殊轻笑道:“我只要十招之内,就可把你擒下了。”
玉扇郎君目注范殊,缓缓说道:“你不是陆长生。”
原来范殊这声轻笑,给他听出不是陆长生的口音。
范殊道:“我是不是陆长生,似乎并不重要。”
玉扇郎君心中暗道:“他说的不错,看来那假扮姚能的,才是三人之首。”
他为人城府极深,心念一动,口中干嘿一声,青衫飘动,一下欺到白少辉面前,冷冷喝
道:“尔等究竟是何来的?”
白少辉道:“韩堂主若能把我等擒下,严刑逼供,还怕问不出我等来历么?”
玉扇郎君面现愤怒,双目突射精光,冷喝道:“就凭你这句话,我该先把你拿下。”
话声方落,右手一抬,一点扇影,疾向白少辉头上点来,出手之快,直似雷奔电闪!
白少辉举掌一挥,封开玉扇郎君扇势,左手一记“赤手缚龙”,朝他右肩抓去。这一
手,正是少林绝技“十二擒龙手”指风飒然,同样的奇快无比。玉扇君心中暗暗吃惊,付
道:“此人身手果然了得!身形一侧,玉扇连挥,扇势急骤,有如雨点般攻出!
范殊刷的一声,掣剑在手,口中叫道:“大哥,这人交给小弟吧!”
闪身从横里抢出,振腕一剑,幻起两朵剑花,直向玉扇郎君推去。玉扇郎君冷哼一声,
扇势疾沉,“叮”“叮”两声,封开范殊长剑,同时扇影飞洒,展开反击,扇出如风,攻势
锐利之极!
范殊暗暗付道:“无怪他自抬身价,端的武功、机智,全都了得。”
转念之间,剑势陡地一紧,一剑快过一剑,全力朝他攻去。这一轮疾攻,剑剑连接,伤
佛天河下泻,寒光飞旋,奇招迭出!
玉扇郎君心头大震,他虽已看出范殊身负奇学,却未料到他出手这般锋锐,一时竟被逼
得反击无力,只有招架之功。
勉强应付过五招,口中一声轻啸,足尖点地,猛地旋身一匝,右手玉扇倏然划过,左手
一骄食中二指,陡向范殊疾点过去。范殊耳听“嗤”的一声,一缕尖历刺耳的指风,直往自
己‘七坎’穴上戳来。
这“七坎”穴位居双乳之间,玉扇郎君危急出手,自然要向敌人要害招呼,但范殊却是
暗暗恼怒,身形一偏,右手长剑斜拍而出。
这一剑,快得如同电光石火,玉扇郎君赶快塌肩滑步,已是不及。
但听“拍”的一声轻响,范殊的剑脊,已然拍中他肩头,右臂骤然一麻,登时垂了下
去,再也举不起来,手中玉扇跟着下落!
玉扇郎君骇然之下,猛一咬牙,左手闪电抄住扇柄,口中发出一声凄厉长笑,怒喝道:
“小子拿命来吧!”
欺身直上,刷刷刷,一连三招,玉扇挥洒出一片玄光,急袭而至!这三招连还迸发,快
速无匹,但听扇风轻啸,扇影如轮,威力极强。
范殊没料到他右肩被自己拍中穴道,左手使扇,还会有这般凌历攻势,不由的心头一
惊。疾退三步,避开了玉扇郎君一轮快攻。
玉扇郎君冷哼一声,仆身探臂,一点扇影,直向范殊追击过去!他身形一仆之势,跟进
寻丈,扇头往前直送,快如掣电,点到范殊胸口。
白少辉在两人动手之际,心知义弟足够对付,早已闪身挡住了厅门,他主要目的,是怕
惊动分宫中人,当然也防玉扇郎君乘隙逃出。
此时骤睹玉扇郎君左手使扇,形同拼命,在义弟后退之际,一点扇影,直射而上,心头
不觉吃了一惊,急急喝道:“殊弟小心!”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范殊身形后退,足尖才一沾地,玉扇郎君快同流星的一点扇影,已
然追击而至,心头恼怒异常,双眉一挑,口中叱道:“你要找死!”
挥手一剑,迎着玉扇削出!
但听“叮”的一声脆响,剑扇交击,人影乍分,两人各自被震的后退了一步。
范殊那还容他出手,一退即上,右腕连振,剑光电闪,挥起漫天精芒,朝玉扇郎君洒点
而出!
玉扇郎君眼看寒芒刺目,扑面洒来,却也毫不退让,左臂疾伸,一柄玉扇,飞旋飘忽,
同样舞的风雨不透,避敌还击,有守有攻,招中套招,式中藏式,煞是凌历!
两人身法招术,俱皆迅捷无伦,小厅上地方不大,扇来剑往,搏斗虽烈,却局限在两丈
方圆之内,交相盘旋,倏分倏合,变幻不已!
激斗了二十余招,依然不分胜负。
白少辉守在门口,看的暗暗皱眉,付道:“玉扇郎君左手使出来的扇招,竟然比他右手
还要凌历得多!”
戴良已把香香移到小厅右角,心头更是着急,望着白少辉直使眼色,意思是说时间宝
贵,催他可以出手了。
白少辉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突听范殊清叱一声:“撒手!”
“叮!”剑扇交击,范殊剑光一闪,剑尖顺着玉扇郎君的扇骨直滑而下,朝他握扇五指
削去!
这一剑快逾火花一溅,玉扇郎君若不及时撒手,五个指头势非立被削落不可!
玉扇郎君临危不乱,五指霍地一松,狞笑道:“本座就送给你吧!”
手中玉扇疾若流矢,猛然往范殊小腹射去!
范殊眼看玉扇激射而来,两人相距既近,来不及以剑去拨,心头又羞又怒,双足一滑,
横飘尺许,避开射来的扇势。
玉扇郎君这一缓手,突然长笑一声、左手扬处,一蓬黄色烟雾,从他袖中飞出,迎面打
来。
范殊入厅之前,鼻孔中早已塞好了九毒娘子的药浸棉花,气恼之下,快过交电,随身欺
上。银虹乍亮,只听一声惨叫,血雨飞洒、玉扇郎君一条左臂,已被齐肩削断。
玉扇郎君踉跄后退了一步,痛的直是咬牙,瘦削脸上,色如巽血,肌肉不住扭动,双目
通红,紧盯着范殊,突然历吼一声,纵身一跃,凌空扑起,双足连环,陡地向范殊当胸踢
来。
他这一记鸳连环腿,拼着一口真气,奋不顾身的飞袭而起,全力一踢,不但快速无伦,
而来势力道极强。
范殊冷笑一声,长剑一转,挽剑朝他胸腹刺去!
白少辉叫道:“殊弟不可再伤他了!”
范殊剑势一偏,改刺为拍,但听“拍”的一声,剑脊拍在他腰背之上,玉扇郎君一个身
子,摔落地上,登时昏了过去。
范殊长剑一收,余怒未歇,望了地上的玉扇郎君一眼,说道:“大哥,这种微薄小人,
还留他作甚?”
言词之间,似是十分激愤!
白少辉道:“香香和他有杀母之仇,而且其中恩怨纠缠,不是我们所宜代劳的。”
飞鼠戴良已经飞快的奔了过来,俯下身去,伸手从玉扇郎君怀中掏摸出六七个白磁小
瓶,形式大小,完全一样。不由呆的一呆,搔着头皮,抬头道:“白老弟,这下可把我兄弟
难倒了,这些小瓶,看来都是解药,但迷药一道,可得对症下药,差之毫厘,就失之千里,
不知道这位香香姑娘是中了他那一种迷药?”
白少辉道:“他瓶上有没有字?”
戴良道。“没有,要有字就好办了。”话声未落,范殊站着的人,突然一个踉跄,朝地
上坐了下去。
白少辉瞧的大急,慌忙一个箭步,掠到他身边,问道:“殊弟,你怎么了。”
戴良道:“糟糕,范老弟定是方才闻到了这小子的迷药,这怎么办?这小子的迷药,看
来果然厉害的很!”
他手上虽然拿着六、七瓶解药,可不敢乱来。
范殊双目微合,说道:“大哥,我不要紧,只是方才不小心,吸入了少许,大概有一盏
热茶时光,小弟就可把它逼出体外了。”
白少辉道:“这样就好,你快些运功吧!”
范殊不再说话,就在地上盘膝坐定,调气运功。
戴良道:“白老弟,看来咱们只好把香香救出去了再说。”白少辉道:“那也只好如此
了。”
说话之时,戴良又从玉扇郎君手腕上,摸出三个白铜圆筒,再一搜索,又从他贴身取出
一个玛瑙扁瓶,和一个玉翠葫芦,不觉摇摇头道:“这小子身上的东西,可真不少!”
白少辉看的心中一动,暗道:“方才那六、七个磁瓶,虽然全是解药,但香香迷失神
志,所需解药,说不定是最后取出来的这两个磁瓶,不然,玉扇郎君决不会藏在贴身之处
了。”
心念转动,正待开口,只听戴良说道:“白老弟,时间无多,你还不快些改扮,再迟就
来不及了。”
白少辉点点头,就在地上坐下,掏怀取出易容药丸,一手执镜,迅快往脸上涂抹。
一会工夫,便已化装成玉扇郎君,白少辉收起易容药丸,朝躺在地上的韩奎望了一眼,
只见他左臂已断,身上血迹狼藉,他这一件长衫,自然是无法再穿。
但自己一身打扮,乃是神龙堂武士的装束,若不换上长衫,就不像是个堂主,心下正感
为难!
飞鼠戴良道:“白老弟,他这件长衫浑身血污;不能再穿,你在这里稍等,兄弟替你去
弄一件来。”
话声一落,转身匆匆朝外走去。
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不用去了!”
戴良堪堪奔近门口,突觉一股如山暗劲,直撞过来,心中猛吃一惊,仓猝之间,慌忙双
掌当胸,朝前推出,脚下一滑,急急向旁闪开。但任你为人机警,及时闪避,依然被震的闷
哼一声,脚下踉跄后退了五六步,才算站住。
白少辉急忙举目瞧去,只见一个黑衣独臂老妪,当门而立,面色狞厉,双目炯炯,直向
自己望来,冷哼道:“你倒装的很像!“白少辉和他目光一对,心中不禁暗暗吃惊,付道:
“这老妪内功修为极深,倒是不可轻敌!”
黑衣老抠身法奇快,就在白少辉心念转动之际,身形一动转到玉扇郎君身前,左手一
探,已然连拍了他三处大穴。
玉扇郎君经她真气注穴,不觉霍地睁开眼来。
黑衣老妪喝道:“快运功调息。”倏地回过来,脸上突然现出一片杀机,朝戴良冷冷喝
道:“你总知道背叛本门,该当如何处置,还不给我退到边上去?”
敢情她还把戴良当作三眼神孙一方看待。
话声一落,转脸朝白少辉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白少辉心中暗想:“殊弟运功尚未醒转,自己不如拖延她一些时间才好。”一面随口答
道:“在下姚能。”
黑衣老抠道:“你从那里来的?”
白少辉道:“在下一直就在分宫之中。”
戴良听他自称姚能,已然猜到他的心意,立即接口道:“他是第一队的卫士。”
黑衣老妪嘿然道:“很好,看来你已经潜伏的很久了,系受何人支使,假冒韩奎,意欲
何为?”
白少辉笑道:“没有什么?在下只是想过过堂主的瘾而已。”戴良道:“他暗使毒药,
胁迫在下两人。”
黑衣老抠冷冷一哂,瞧也没瞧戴良一眼,目注白少辉喝道:“韩奎这条手臂,可是你砍
断的么?”
白少辉道:“是又怎样?”
黑衣老妪冷森的道:“你武功不错啊!”
白少辉道:“老婆婆过奖了。”
黑衣老妪道:“很好,你就在老太婆面前自绝了吧!”
白少辉道;“在下要是不肯自绝呢?”
黑衣老妪道:“难道你还要等老太婆动手么?”
白少辉道:“在下若是自绝,那是死定了,但等老婆婆动手,在下或可不死!”
黑衣老妪嘿然冷笑道:“难道老太婆还会饶你不成?”
戴良在旁笑道:“他是说你未必杀得死他。”
黑衣老姬怒嘿一声道:“你自绝而死,和老大婆出手,不过是片刻之差……”
扬手一掌,劈了过来!她劈出的掌势,既无破空掌风,亦无激荡潜力,似是轻描淡写,
随手推来。
白少辉面色凝重,横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