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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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琅玉-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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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拒绝,接过酒仰头便饮,他看得也极为舒心,道:“果然是真女子,好胆色!不愧是渐离看上的女人。”只听这一句,她含着的一口酒便喷了出来,偷偷瞥了眼蝶画,好在他们谈得甚欢,并未注意到荆轲之言,否则很有可能因为无中生有之事,伤了蝶画,那可就得不偿失。
  眼见也阻止不了荆轲豪放之人直来直去的对话,扯起他再带上几壶美酒,趁着夜色在院落一角随意坐下,在高悬的明月对酒当歌,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他坐于一石块之上,尽情地喝了口酒,方道:“姑娘真是好酒量,在下浪迹四海,初次见闻像你这般能喝酒的女子。”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咕咚咕咚地喝尽,笑了笑:“荆大哥见笑了,不过不是我自吹,我自幼好酒,连你都未必喝得过我。”荆轲来了兴致,又让侍女取来了更多的酒,笑道:“哦?那在下可就要试试姑娘的极限了,今夜不醉不归!”
  她一杯酒下肚,道了声:“正合我意,不醉不归!但荆大哥若是再称我为姑娘,便觉得生疏了不是,小女姓郑名为祢祯。”他俊美的面容,在月夜在笑得迷离,大抵在她来此前,已是喝下了不少酒,显出了醉态。“祢祯,你这女人我喜(…提供下载)欢,改天我主持着把你跟渐离的婚事给办了,让渐离彻彻底底地把那个妖女给忘了。”
  她的第一反应,这厮怎跟司镜一个德行,一个劲地把伟大的红娘一职揽于己身;第二反应,为了心爱的师弟——蔚染,司镜他一定会跟你拼命的,到时候就有看头咯;第□应,那妖女是谁?难道是渐离决口不谈、青梅竹马的小相好?
  她推了推荆轲那厮,欲知下文如何,却见他那身子软绵绵地倒向了一旁,呼呼大睡起来,鄙视之。强烈鄙视八卦只说到一半的人。
  借酒消愁愁更愁,少了对饮之人,静心独思,自离宫以来百感交集之情,千头万绪排解于心,情不自禁地提起酒壶酣畅淋漓地猛灌酒,壶口太大洒了一脸,用手摸了摸,也不知脸上的究竟是酒,还是泪。
  有人拦住了她正要往嘴里去的酒,抬眸看着来人,眼前竟有几分模糊,说不清是谁,只听见他轻轻叹息:“祢祯,你喝醉了。”她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断重复着:“我没醉,我没醉。”他也不做声,拦腰打横抱起了醉得昏沉的她,不知走了多久,便感觉身子舒服地躺在一张温暖的炕上,她一把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他附在她耳根,轻柔地说道:“你先在这儿歇息,我送蝶画回去,去去就来。”
  
  翌日宿醉醒来,头痛欲裂,痛苦地低吟一声坐起,一见四周皆是陌生的景致,顿时懵了,回忆了半天昨夜是何情景,却依稀只记得渐离最后与她说的话。这是哪?
  下了榻,披起衣裳,双脚踩进鞋里,恍恍惚惚地往外走,刚走至转角便疾步退了回来,揉了揉眼,又小心地朝外张望了一番,怀疑自己神智错乱,云里雾里,是她的眼睛有毛病,还是他们有问题?
  外面这厮是什么场景?上演限制级戏码?少儿不宜玩纯情2P?龙阳还是断袖?
  捂住她痛得发晕的脑袋,思索了半天也没有答案,不过依照外屋的布置看来,此处确是渐离的别院。为难而又困惑地抓抓头发,为今之计,还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回床上躺好算了。
  “祢祯,醒了么?”是渐离淡淡而忪惺的声音,夹带着慵懒而迷离的磁性,听得她骨头酥软,今日她方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绝代销魂。
  既然被看穿了,躲躲闪闪的也不成体统,干脆大方地走出去,光明正大地盯着地上的二位。反正再怎么着,偷腥吃素的又不是她,她干嘛吃饱撑着、畏畏缩缩的。
  昨夜她醉酒后,似乎吐得厉害,之后渐离便抱她进屋歇息,自然是把他的床让与她睡,厢房里亦只剩了张软榻,于是他便与荆轲同床而眠。
  美人啊美人!销魂啊销魂!
  除了上番感叹,她盯着眼前的尤物,再又说不出其他。只见高渐离方坐起身,斜斜的倚在墙头,单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随着坐起身的动作,衣裳稍稍被拉扯了下来,香肩毕露,光滑细腻的玉肌若隐若现,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在肩头,迷离而惺忪的美眸,略微张开的薄唇,媚惑而醉人,令人看得人浑身酥软到骨子里。
  荆轲□着半身,揽住渐离的腰身在睡,大抵是她的低呼把他惊醒了,便也依着渐离的身子慢慢坐起,揉了揉睡眼,一只手暧昧地环抱住渐离的半裸的香肩,看清了她,唇角一勾,便豪放地对她大笑起来:“祢祯,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嘴角似有调侃之意。
  她、她正欲张嘴,又不知该作何解释,简直是百口莫辩,本来明明没她什么事,却被那么荆轲一问,搞得她像个误入激情现场的第三者,傻愣得看着床上的二位帅哥行完床事后奢萧迷离、魅惑无方的景致。
  事先声明,他们绝对是正当的男男关系,不过是两个男人躺在床上互相搂抱地睡了一晚,虽关系暧昧了些,但人格担保、无事发生,以上纯属本人无良地胡思乱想。
  她对他们行了个礼道:“那么,既然无事了,我必须回去,司镜大概会担心我一夜未归。”渐离低笑着起身穿着外裳,边系扣子边说:“不用着急,昨夜我已告知了司镜,不如留下一同用过早餐,再离开吧。”
  “也好。”她点头应道,高渐离大概是她所认识的人里,最细心的一个,总是事先考虑好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却不像四龙子那般将这份才干用于邪途,心思缜密、机关算尽,并且渐离对她也超乎寻常的纵容,交一友若此,此生足矣。
  用过了早餐,躬身与荆轲拜别后,便转步直接去了晓晴楼,渐离让她去看看他那无良的损友——李生。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李生一脸愤懑地坐于案前,啥事都不管,见她来了,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只是不断的哀声叹息。
  她道:“几日不见,你倒是变得像个待嫁闺中的思春少女,终日长吁短叹的,不会是在思念你的佳人吧。”他听了后,眉头皱得更厉害,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倒了杯茶放置她身前,一言不发。
  她更疑惑了,这李生平日里油嘴滑舌的,整一个人见人烦的活宝,今个儿又是怎么了。埋头思量了片刻,一个念头穿脑忽的而过:“喂,李生,不会是被我猜对了罢。”他一脸委屈地在她身侧坐下,又替她斟了杯茶,沉默良久,才点头道是。
  她顿时乐了,虽有些幸灾乐祸之感,不过就李生那样的人,她还从未想过喜(…提供下载)欢的女子会是何样,这下倒是有几分好奇,“喂,既然喜(…提供下载)欢人家姑娘,上门提亲去呗,在这傻愣着胡思乱想又有啥用。”于是李生继续发扬他的新新哑巴精神,愣是把头侧到一边不理她。
  她凑过去道:“难道那姑娘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小相好?”他摇头。
  “那姑娘已跟人定了亲事?”他继续摇头。
  她这就不解了,撑着脑袋晃了晃,也只好默然地等着他想通了后,给出一个答案。结果李生那厮怒目圆瞪、霍得起身,踢翻了桌案,抬起脚匆匆往外跑,她摇摇头,心里念道李生啊李生,你千万别想不开去寻死哟。
  自顾自地挪了个位置喝茶,对于李生她还是很放得下心的,他去寻死的概率几欲比老鼠爱上猫还要困难上数倍。悠哉游哉地品了足足半天茶,才见李生那厮疾步朝这儿走来,步子矫健,手中还提了根长棍。
  她又懵了,这小子今日怎么这么令她猜不透。只见李生重重地将木棍摔在桌上,巨大的哐当一声闷响,她虽是挑了张最偏僻的座位,依然引来了众多客人的目光。他一脚踏上桌案,恨恨地盯着她,像是在审讯:“说!你昨个是在哪过夜的?!”
  本想脱口而出,你管我那么多,可何时见过他如此凶光毕露的模样,气势便不由自主地弱了,淡声道:“椒离院。”经他这么一闹,差点让她误以为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是自己,尚未婚嫁便随便在男子卧房内过夜,于是令他悲愤交加。
  然而转念一想,又不对了,有见过男人会这么恐吓爱慕的女子吗,男人在喜(…提供下载)欢的女子面前必定会营造完美的形象,看李生现在那样,完全是个没水准外加没素质的屠夫形象。那引起李生如此愤怒的源头,究竟在哪?
  昨夜在场的无非四人,她、渐离、荆大哥以及蝶画,蝶画只一个时辰便走了,那么余下的三人里,又可以把她排除了,只剩下渐离与荆轲。可无论是他们中的谁,都是男人啊。方才她道李生是否是在思念佳人,他也这么承认了。恐怖的念头油然而生,不要告诉她,她在此地见到了,真的龙阳之与断袖唉。
  荆轲不过是个过客,即便他仪表堂堂、英气逼人相信还没有到能让一个男人对他一见钟情的地步,这样看来那李生心仪之人必是渐离无疑。想渐离今早衣衫不整、绝代销魂的模样,连她看了都不由得怦然心动,加之他素来又温和待人、柔情似水,长此下来,李生亦是很难把持得住的。
  方又想至,渐离既然让她来慰问李生,对李生的情意大抵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便开口说什么拒绝之言罢了。
  而让李生消极的根源是荆轲,渐离昨夜在椒离院高调接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冷玉公子已三年不曾接客,昨夜破例一行,皆为人津津乐道,商贾巨人闻之纷纷欲置千金买一夜醉,却被渐离拒之门外。有道是渐离与荆轲至深至切的情意,千金难求,方被人传为了一段良宵佳话。
  
  晓晴楼本就与一般茶楼不同,本着生意上门,无所不做的理念,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任君挑选。无人你是文人雅士,独爱丝足管弦之乐,谈古论今诸子百家,抑或是商人巨贾,一掷千金,以博得一夜风流,这里的姑娘公子皆会满足你的意愿。
  楼中以姑娘公子的身价定一名花榜,榜单随接客赏金即刻变化,然而虽榜单时时在变,却无人可撼动榜单前四的四位风流公子。花魁晓晴楼主司镜以文采绝,第二纤华公子以箫音绝,第三冷玉公子以筑声绝,第四蔚染以琴声绝。
  名花榜上当然不是只有男子,美貌的姑娘自也在其中有一席之地,只怪那四大公子长得比女子更加容姿美艳、灵秀俊美,只一眼便赏心悦目,加之琴棋书画、才艺卓绝,一时间将榜上榜下的姑娘比得是黯然失色。
  外地商人途径此地,自然不会是简单地为了饮茶而来,晓晴楼的名花榜在咸阳人尽皆知,四位公子人气如日中天,亦是待嫁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莫说是女子,大部分客人皆是男子,却也是冲其美名,纷纷解囊。
  接客本指的是异性之间的□交易,然而在晓晴楼接客之道却是极怪,上至名花榜者,下至侍女小二,只要有客人点名,皆有资格接客。来者为客,无论男女,只要付得起楼主事先定下的价钱,让与公子姑娘作何都可。晓晴楼暗地是个妓寨,来寻风流快活的主儿自是最多的,然而得的赏金却不多。若此以出卖肉体为生的姑娘公子,连名花榜的某位也是排不上的。
  然知情者必然晓得晓晴楼还做一门生意,便是窃取情报、执行暗杀。晓晴一作晓情,知晓情报,客人先是开出要求,公子姑娘根据执行难易定一个合理的价位,收取一半价钱作为定金后,便着手调查可靠的情报,事成之后收取全额。若任务无法完成,定金则如数奉还。
  客人若是违约,或是拒付酬劳,晓晴楼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轻者追至其家掠夺钱财直至足够付满酬劳,重者赶尽杀绝以命相抵,之凶残之狠毒,无人能及。故有事相求之客,必定也不敢拿自己生命作玩笑,皆是心甘情愿地买账。
  蔚染数日前刺探凤府,估计亦是受谁之托,却因十大名剑之首弘凤兮以及十大名剑第九若水坐镇,而败下阵来,伤亡惨重。这四大公子面上虽风光无限,哪一个不是出生入死,才博得名花榜前列之位的。
  她对李生的问话,皆是摇头不知,忽觉杀气袭来,容不得她多想,方一抬头便瞧见李生愤怒地要将木棍朝她头顶砸下,大抵是他因妒生恨、怒火攻心、终于暴走失控,将对荆轲的怒火发泄与她,断袖之爱的妒恨比男女之情要猛烈得多啊。
  她吓得一骨碌想起身,肩头却被一只手稳稳当当地给摁住了,瞥一眼竟是那蔚疯子,这小子纯心想她被木棍敲死是吧。不过所幸木棍没有再落下来,原是蔚疯子单手给接下了,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李生道:“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蔚染说出这话时,她明显地倒抽一口冷气,感到四面八方射来无数道凌厉的目光,慑得浑身冷飕飕的,犹如冷风过境。于是她很荣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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