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接口道:“是呀,那天晚上,咱们还强迫赛珍珠交出一瓶解药来,他俩仅仅换走了乌剑等,为何未将解毒药偷走,此非咄咄怪事?”
的确是件怪事,透着邪门,小鱼儿也想不透,无词以对。
猛可间,听到洞穴之内有“沙沙”的步履之声传出,三小不由皆倒抽了一口寒气,一齐眇目凑在一个洞孔上。
隐约中,支穴之内透出灯光。
“沙沙”之声更加显明,不久便见到丁宁、赛珍珠从一条支穴内踱出,又踱向另一条支穴。
阿呆本要喊出声来,被小鱼儿捂住嘴,三人退至一旁后,
阿呆还是抢先说道:“小鱼儿,什么意思,干嘛要捂住我的嘴?”
“是怕你胡喊乱叫瞎嚷嚷。”
“我还想宰了他们呢。”
“此非其时,亦非其地。”
“怎么说?”
“最简单的一个事实是,我们根本进不去。”
“妈的,他们又是如何进去的?那天王之星本是在老魔的里。”
“铁证如山,天王之星必然已被他们盗走,背叛不再是猜测,而是事实了。”
“那咱们该如何面对这个变局?”
“看他们神色从容,悠哉游哉的样子,一时半刻之间尚无离开的意思,想系欲将宝库当作避难之所,咱们姑且按兵不动,见机再作计较。”
凤儿学起一字先生的语调来:“然!”
召来马魁,叫他加派人手,全面监视这个山洞,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火速通报。
返回居处,已是薄暮时分,刚将耳闻目见之事,报告给大家听完,小鱼儿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
接闻太极老祖的声音残喝道:“捉住啦,捉住啦,终于被我捉住啦。”
小鱼儿挣开他的手,转身道:“恭喜,你赢啦,这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也结束啦。”
太极老祖很认真地道:“小鱼儿,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能赖帐啊。”
“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要管吃管喝,管睡管住?”
“小事情,本帮主做得到。”
“七杀凶神张小子的那一条命留给我?”
“可以,但你也得遵守此地的规矩。”
“这里还有规矩?”
“白天不举炊,晚上不点灯,不得大声喧哗,不准随便乱走。”
阿呆道:“你要是不听话,就跟你绝交。”
凤儿道:“从此,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
这一着还真灵,太极老祖细声细气地道:“好嘛,好嘛,只要你们肯和我玩,我就听你们的嘛。”
讲身份,论地位,连石友江算在内,都得称太极老祖一声“前辈”,见他言行如此,直如孩童一般,不由皆为之一笑。
傍晚——
彩霞满天。
是第四天。
山洞内有了动静。
丁宁、赛珍珠吃完了最后一口干粮后,不得已走出了洞穴。
赛珍珠发觉铁门没有关好,道:“丁哥,快去把门关好。”
丁宁拉着他,隐身在数丈外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小声道:“是我故意留下一条缝。”
“为什么?”
“想捕几只狐狸。”
“可是有发现?”
“嗯,感觉上似是已经有人在注意咱们。”
“是哪一个?”
“不是一个,是一拨,甚至两批。”
“你是说,雷天豹、小鱼儿他们都来啦?”
“可能。”
“那咱们就更应该将铁门关紧,及时离开。”
“我说过,想利用机会,捕几只狐狸。”
“老的?还是小的?”
“都好!”
“怎么捕?”
“诱他们进洞去。”
“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哼,有进无出,金银财宝能看不能吃,会活活饿死!”
“好主意,好主意!”
凤儿、阿呆、小鱼儿就藏在他们身旁不远。
三人有志一同,在心里暗想:“主意是不错,小鱼帮却不会上你们的恶当。”
他们不直上当,片刻之后却来了六个上当的人。
六人一女五男,系从穿云堡的方向鱼贯而来,依次是千面人魔、黑凤凰冷寒燕、追魂手张飞虎、血手屠夫王化、七杀凶神张忠、浪里白条游全河。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六个人的警觉性都很高,来至铁门之前便停下来。
血手屠夫王化语冷如冰地道:“我们又来穿云堡做什么?没有乌剑、玉镯、太极棍根本办不了事。”
千面人魔四下里望一望,道:“等人呀,等丁宁跟赛珍珠。”
七杀凶神张忠道:“我们已经等了三天,迄今未见到一影半踪,不能不令人犯疑。”
浪里白条游全河接道:“于情于理,他们两个倘若得手,应该回虎头山去复命,怎会跑来穿云堡?”
察言观色,王化、张忠、游全河久候不耐,业已对千面人魔起了疑心。
千面人魔耐着性子解释道:“猛虎寨已破,他俩无处复命,熟知乌剑等妙用在此,自会兼程赶来穿云堡。”
王屠夫道:“算算时间,也早该到了呀?”
千面人魔道:“许是路上有所延误。”
张凶神冷声道:“怕是变节背叛就麻烦了。”
黑凤凰冷寒燕的眼光,指着铁门道:“天豹,那铁门好像是开着的。”
千面人魔也注意到了.弹身而上,伸手推门,铁门应势而开,不禁怒气冲天地道;“混蛋!混蛋!这一对狗男女真的背叛了老夫。”
游全河一征神道:“此话怎讲?”
千面人魔以快动作搜遍全身,哪里还有天正之星,道:“老夫身上的绿林令早已被他们盗去,能打开此门,就是叛变铁证。”
王屠夫已抢先一步跨进洞里去,不小心被地上的白骨绊一下,紧跟在后的张凶神道:“老王,这一副骨架子还记得是谁吧?”
血手屠夫道:“当然记得,是为咱们打造这一道铁门的,一位很有名气的铁匠师傅。”
游全河补充道:“为了机密不至于外泄,只好请他上西天,服下雷老大的毒药,果然连他自己造的机关门也打不开。”
六人俱已进入洞内,铁门被雷天豹小心关起,他本想出其不意,将王化、张忠、游全河击毙,但因洞内情况未明,吉凶未卜,故而未曾贸然行事。
丁宁睹状好不高兴,声音也稍为提高一些,道:
“成了,狐狸已落入陷讲,这一下他们必死无疑,咱们身上有足够的银两,且去享受疯狂三天,回来的时候正好为他们收尸。”
赛珍珠比较细心,道:“丁哥,不对吧,你忘了,铁门可以从里面打开?”
丁宁道:“我知道,但已被我动过手脚,打不开了。”
“那就快走吧,啃了三天的干馒头,肚子里的油水都被榨干了,此刻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到城里去吃一顿大餐,洗个澡,买几件新衣服,然后——”
“然后,再上床去乐乎乐乎,不必再打地铺,受活罪。”
“不要,不要,这几天你贪得无厌,狼吞虎烟,人家的骨头都快要给你拆散了,要休假三天。”
“好,你休假,我去找别人。”
“你敢,你是要胆敢和别的女人好,我就杀了你。”
“好自私的婆娘,自己吃不了,也不让给别人吃。”
“好了,别贫嘴,咱们走吧。”
“等一等”
“还等什么?”
“想再捉几只小狐狸。”
“你是指凤儿、阿呆、小鱼儿?”
“他们应该出现在穿云堡才是。”
“怎样捉?”
“简单,打开铁门,也放他们进去。”
“好计,让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老狐狸吃小狐狸,小狐狸吃老狐狸。”
“只要这几个人一死,放眼武林,就皆不足为虑了。”
计谋是不错。也很阴毒,但却骗不了三小,凤儿、阿呆、小鱼儿隐身暗中,暂时还没有现身的打算。
丁宁、赛珍珠苦候片刻,见无任何动静,只好起身离去。
三小不肯放松,就紧跟在后面十数丈处。
阿呆是个急性子,道:“小鱼儿,该动手了吧?”
凤儿亦道:“凭丁宁、寒珍珠这两个饭桶,咱们可以稳操胜券。”
小鱼儿道:“太极棍内的暗器十分霸道,乌剑、玉镯、天王之星亦皆锋利无比,无坚不摧,我是怕他们情急拼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还有——”
阿呆道:“还有什么?”
小鱼儿道:“万一老魔他们也及时冲离洞穴。局势便很难控制掌握。”
凤儿道:“丁宁不是说过,机关被他动了手脚,已经打不开啦?”
小鱼儿道:“尚待事实证明,咱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阿呆鸡飞狗跳地道:“那要等到何时?”
小鱼儿道:“选一个最有利的时机,务必一击致命,一战成功。”
阿呆欲语未语,丁宁、赛珍珠已进人穿云堡的后院,从外面又来了一位娇客。
是俏罗刹雷玉娇,一照面便亲切地招呼道:“啊,是丁哥与珍珠姐,幸会,幸会。”
二人先是一楞,寻思少顷,才想起来曾在穿云堡外有一面之缘,丁宁满脸堆笑地道:“原来是雷姑娘,主人的千金,丁宁这厢有礼。”
当真作了一个揖,表现得甚是恭谨,雷玉娇被他唬住了,戒心全无地道:“我爹我娘有没有来?”
丁宁道:“来啦,来啦。”
雷玉娇道:“现在何处?”
丁宁指一指前面的一栋精舍道:“正在屋里歇着。”
雷玉桥道:“那我们过去吧?”
丁宁作了一个让雷玉娇先行的手势,道:“小姐请!”
俏罗刹雷玉娇也不客套,兀自当先向精舍行去。
丁宁就在她身后不远,乍然举起太极棍,抽冷子射出一蓬梅花毒针。
距离太近,又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雷玉娇如何能躲得过,呼了半声便栽下去。
没有栽在地上,被丁宁一把抱住,抱进了前面的精舍,三把两把,一眨眼的工夫,便将俏罗刹的衣裳剥了个精光。
哇塞!好动人的胴体,是上帝的杰作,双峰高耸,曲线分明,臀肥腿长……
放下太极棍,丁宁开始剥他自己的衣服。
赛珍珠看得呆住了,道:“丁哥,你想干什么?”
丁宁倒很诚实:“坦白说,我要她。”
“你——你不要我啦?”
“没有,但我必须要从她身上找回一样你缺少的东西来。”
“我缺少什么啦?”
“你被老魔头夺去童贞,我要他女儿来补偿。”
“哦!哦!啊!”
“你不会反对吧?”
“我——?”
“去把风吧,此事一了我们之间就算扯平啦。”
事实来得太突然,赛珍珠一时无法适应,呆呆傻傻地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丁宁,早已……
魂飞天外,神游太虚,丁宁已经进入忘我之境。
突然间,赛珍珠从恶梦之中惊醒,咬着银牙暗语道:“我说过,你要是跟别的女人好,我就杀了你!”
眼前的事实委实太残酷,令她无法忍受,醋海生波,由爱生恨,拾起太极棍,照谁丁宁的头颅砸下去。
砰!脑袋开花,脑浆四溢,丁宁风流惹祸,赛珍珠一语成攕,丁宁临死之前连半声惨叫都没留下,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完成交易,便命丧黄泉,魂归九幽!
赛珍珠的神情显得有点慌乱,眉宇之间的恨急依然未消,又上去踹了丁宁两脚,喃喃自语道:
“哼,我早就晓得你嫌我残花败柳,欲另筑新巢,姑奶奶也早有打算,杀你不过是迟与早的事,这样也好,无尽的财富全是我赛珍珠一个人的了,再见!”
将乌剑、玉镯、天王之星小心收好,提着太极棍,步出精舍。
这一切,全发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凤儿、阿呆、小鱼儿到达时,正好是丁宁脑袋开花的那一刻,根本不可能采取任何行动。
但,此刻,活该赛珍珠倒霉,却被三小堵住了。
小鱼儿道:“青竹蛇儿口。”
阿呆接道:“黄蜂尾上针。”
凤儿亦道:“两般皆不毒。”
张婷婷道:“最毒妇人心!”
这位逍遥庄的遗孤,来得正是时候,默契又好,一首诗分从四人口中吟出,道尽了赛珍珠恶毒的妇人心。
不单是张婷婷到了,罗夫人纪香云、石友江,疯人侯志、懒虫丁一、醉鬼白云、狂夫辛幸,乃至辛苦、白鹤、太极老祖等人也俱已到齐,黑压压的一大片,在精舍的门口将赛珍珠围了个水泄不通。
直吓得赛珍珠头皮发炸,透体生寒,畏畏缩缩地主动解释道:“小鱼儿,是丁哥先对不起我,我是被迫杀人——”
小鱼儿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