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嘴上可不饶人,不屑道:“哼!‘锁心指’有什么了不起,谁都能解。”
王心裥有持无恐道:“你们虽能解穴,却解救不了丐帮的那个老叫化!”
段誉轻声问道:“灵妹,他说的是谁?”
钟灵茫然道:“我也不清楚……”
王心裥接道:“让我告诉你们吧!他是目前丐帮辈份最高的老祖宗,也就是当年的神丐萧化天!”
段誉“哦?”了一声,惊问道:“那位老人家在阁下手里?”
王心裥沉声道:“不错,我虽然中了那些畜性的毒,自信还能暂时把毒逼住不发,而那老叫儿也被抓伤,即使我不杀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啦!”
钟灵愤声道:“他活不活得了,关我们个屁事,你说这些废话干嘛?!”
王心裥嘿然冷笑道:“鬼丫头,别忘了他是被那些富牲抓住的,这笔帐丐帮自会找你们算!”
段誉心知此人突然现身,又故意把丐帮扯出来,必然别有用心,索性问道:“依阁下之意呢?”
王心裥直截了当道:“很简单,留下地上的人和解药,你们自行下山,我保证老叫化安然无恙,至少还能活个十年八年。”
段誉尚未置可否,钟灵已断然拒绝道:“别作梦!要咱们留下慕容复和解药,门儿都没有!”
显然她是位恃有段誉在,否则可强硬不起来。
王心裥怒道:“好吧!别以为你们还有好几个人躲在后面,有本事就尽管上来救那老叫化,我在上面恭候!”
说完身形一晃,已然失去影踪。
原来他居高临下,一目了解,早已发现峰顶下数十丈外,尚有四个中年壮汉在待命。
向在地上的钟灵可看不见,惊问道:“你还带了别人来?”
段誉点了点头,呐呐地道:“我,我们是老远就听见,有人一路叫着钟姑娘钟姑娘,急忙循声赶来,一奔上来便发现……我就阻止他们上来,吩咐他们留在后面了。”
钟灵又窘又急地追问道:“他们有没有看见?”
段誉笑道:“保证没有,灵妹,别管这些了,快告诉我怎样解穴,不能让你一个躺在地上……”
被他一提,钟灵才猛然想到,段誉早已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她一丝不挂的躺着,害得她恨不得有个地洞能一头钻进去。
而被“锁心指”制住的穴道,不是一解即开,还得费一番手脚。
昨夜在山洞内,她曾听王语嫣口述解法,教包小靓动手解穴,这会儿不但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又是赤身裸体,而且要由段誉动手,实在……
段誉说的不错,不能让她一直躺在地上晒太阳,何况还得处置昏迷未醒的慕容复。
钟灵已顾不得许多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你记清楚,先……先……”
不料心里一乱一急,光要段誉记清楚,她自己却把昨夜王语嫣教包小靓的解穴方法,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十六章 害人不着反害己
李小非气呼呼地奔下山峰,头也不回,急急赶回那座密林。
一路上,他不断地问着自己:“他究竟为什么?为什么……”
所谓的“为什么”,是指钟灵怎会突然跟慕容复搞在一起,可且跟他这么亲热,还全身赤裸。
这简直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尤其是钟灵亲自查明,杀她母亲等人的真凶就是慕容复。
天色已大明,山下和路上已有三五成群的农人,准备下田或挑了菜去市场卖,见了这个疾飞如奔,衣不蔽体的年轻小伙子,无不投以惊异的眼光。
李小非无暇理会,一口气奔进密林,那知赶回原处一看,已不见昏迷的木婉清、王语嫣和包小靓三人。
他不由地一惊,急向四下寻找,一面大声叫着:“喂!你们躲在那里呀?”
林内惊起一群群飞鸟和小动物,却不见她们的影踪。
李小非遍寻林内,毫无发现,心中不禁又惊又急,料想她们可能又出了事。
但仇大夫和慕容复,都在南山峰顶,她们又会遇上了什么人呢?
王语嫣根本下会武功,包小靓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木婉清武功虽高却昏迷不醒,如果遇上突发情况,自然就难以应付了。念及于此,李小非匆忙出了密林,急向四处追寻。
君山虽是丐帮的发样地,岛上的丐帮弟子人数众多,居民对衣衫揽楼的叫化子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但时值严冬,小伙子不仅在不蔽体,而且上身还是赤膊,就未免显得十分狼狈了。
李小非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了这些人的异样眼光,一阵狂奔,非但毫无寒意,方上反而愈来愈热,已是满头大汗。
这时他已奔入山谷,正是昨日丐帮召开大会的地方。
他也感到有些累了,就在竹林外找块背石坐下调息,心中暗忖道:“她们也许啥事也没有,只是不顾再见我,来了个不告而别罢了,我干嘛这样穷紧张?况且,我到君山来,实际上是为了找钟姑娘……”
想到钟灵,峰顶上见到的景象,突又浮现在脑海里,使他心神猛然为之大震。
迟疑了一下,当机立断,霍地跳起身来,又向南山飞奔而去。
不料一口气夺回南山,将近峰顶时,突见四名锦服中年壮汉闪身而出,拦住了李小非的去路。
定神一看,认出其中两人,竟是曾在大理国﮼过的巴天石和范骅。这两人是大理国的重臣,一个官拜司空,一个位居司马,怎会双双出现在君山,莫不是奉命来追寻出走的皇后王语嫣?
范骅—眼就认出,李小非是曾在大理国夜间寝宫,面貌酷似王语嫣的蒙面人,不由地振喝道:“好小子,又遇上你啦!”
李小非哼声道:“也许咱们有缘吧!”
范骅也冷哼一声,急向巴天石一使眼色道:“天石兄,这小子的来历可疑,上回夜闯寝宫的就是他,这次可不能再被他逃走!”
巴天石一听,不禁暗自一怔,心想:“听说这小子身手了得,不但也会‘凌波微步’,且露过一手‘阴阳七煞功’,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他,咱们这几块料,又怎是他的对手?”
既然拉上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喝道:“范司马,上!”
两位大理国重臣极有默契,喝声中已双双扑上前。
李小非对这两人毫无瓜葛,也谈不上好感或恶感,根本不愿跟他们动手,眼看两人疾扑而来,立即施展“凌波微步”,使他们扑了个空。
另两个中年壮汉的职位虽不高,只不过是官中侍卫领班而已,但他们的身手,并不在石司空和范司马之下。
尤其这两人是保定帝段正明的亲信,赤胆忠心,勇猛善斗,所以段誉这次特地把他们带来。
他们一个叫沙峻,一个叫郑戒,一见巴天石和范骅扑空,便双双纵身而上。
李小非有恃无恐,仍然施展“凌波微步”,打算如法泡制闪开两人,一路冲上峰顶,如果那几只小动物再敢攻击,他可就不客气了。
那知沙峻和郑威反应极快,身法更快,一见李小非又使出刚才同样的步法闪避,立即随机应变,不进反退,封住了对方的进路。这一着非常高明,困为他们不须出手,只要把李小非的进路封住,巴天石和范驿一扑空,必然收势回身攻击,那就不须他们费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两位大理国重臣一扑空就收势回身,双双再向李小非疾扑,同时出手攻击。
李小非也想不到,眼前两个中年壮汉不但身手矫健,而且反应灵俊,使他顿成背腹受敌的劣势。
一气之下,小伙子只好出手,跟他们打了起来。
这时,峰顶上的晨雾已散尽,朝阳照遍山头,气温也逐渐上升,不似天刚亮时的寒冷了。
段誉已将那身丐装,覆在了钟灵赤裸的身上,虽然不能藏体,至少可以遮掩羞于见人的“重要部分”,以免她受窘。
但她一直记不起如何解穴,使守在一旁的段誉心急如焚,尤其听得阵阵叱喝声传来,更使他焦灼万分。
他忍不住催促道:“灵妹,有人来了,你快想呀!”
钟灵愈急愈乱,气愤道:“我要能记得起。干嘛不告诉你,难道我喜欢躺在地上晒太阳?!”
段誉想了想道:“那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设法解穴,只是他……”
说时遭了昏迷未醒的慕容复一眼,似觉不知该如何处置他。
钟灵恨声道:“留给我,我要亲手杀他,为我娘报仇!”
段誉暗自一惊,诧异道:“灵妹,你怎么知道的?”
钟灵眼皮朝他一翻道:“哼!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杀了我娘她们的真凶就是他,还瞒着我们,说什么他已经疯了,不如饶他一命算啦!否则去年途中遇见他,我早就把他杀了!我真不懂,你这样护着他是为什么?是不是王语嫣的主意,要你放过她表哥?”
段誉一时无言以对,事实上连王语嫣都不知真相。
那日他既受“醉人蜂”之刺,又受“悲酥清风”之毒,双重迷聋之下,眼睛又被黑布蒙住。
眼不能见,身不能动,但身边的一切动静,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慕容复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更是字字入耳。
可惜慕容复痛下毒手时,只听阮星竹、秦红棉、甘宝宝她们相继发出的惨叫,他却无法出手抢救。
最后连王夫人是慕容复的亲舅母,也难逃毒手。
虽说段正淳和刀白凤,并不是慕容复亲手所杀,但他们双双举剑自尽,又何尝不是……
正想到这里,又听钟灵愤声道:“段誉,杀别人也许与你风马牛不相干,但别忘了,段王爷也是他杀的,我是段王爷的骨肉,你也是啊!”
这正是段誉的苦衷,他怎能说出自己不是段正淳的亲骨肉,真正的生父却是那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呢?!
段誉回过神来,忙道:“灵妹,神丐萧化天还在仇大夫手中,咱们不能不有所顾忌……”
钟灵怒形于色道:“哼!什么仇大夫、你既娶了王语嫣,干脆就叫他岳父大人吧!”
段誉啼笑皆非道:“这……”
钟灵又怒哼一声,不屑道:“告诉你吧!昨夜要不是我赶去,你那位皇后,早就被她名份上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岳父大人强暴啦!”
段誉惊诧道:“你见到王语嫣了?”
钟灵眼皮又一翻道:“不但见到,还是她教包小靓,替我和她把穴道解开的呢!”
段誉急问道:“她们人在那里?”
钟灵未及回答,李小非已冲上峰顶,却未见那四名中年壮汉追来,大概已被小伙子撂倒了吧!
但几只小貂却又拦住了进路,使他无法越雷池一步。
李小非已看到坐在钟灵身旁的段誉,只见他一身华服,佩着镶金银鞘宝剑,如同纨绔子弟,那像个南诏新帝?
小伙子一时未能认出段誉,见状不由地怒从心起,振声喝道:“钟姑娘,快叫你这几只小貂儿让开,否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钟灵刚叫声:“你敢……”
段誉已雷地跳起,乍见这面貌酷似王语嫣的小伙子,顿时记起那夜闯入寝宫的蒙面人,不禁失声惊道:“是你!”
李小非定神一看,也认出了段誉,顿觉意外地怔了任。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老兄不在大理料理国事,跑到君山来干嘛?”
段誉尚不知道,那日身穿大理服装,头戴大斗笠,鼻下两撇八字胡,助他一举击毙七名毒女之人,就是眼前这衣不沿蔽体的小伙子,脸色一沉道:“很好,今天我正好领教领教阁下的‘阴阳七煞功’!”
李小非不屑道:“你不行!我跟你无冤无仇,不想杀你,快滚下山去吧!”
以前任何人对段誉无礼,他也不会计较,更不会动怒,但如今他已身为大理国皇帝,身且怀绝世武功,那能忍得下?
下由地怒声道:“好小子,你的口气倒不小,只要有本事,尽管来杀我,否则我就要杀你了!”
李小非狂笑一声,喝问道:“钟姑娘,你叫不叫这几只小貂让开?”
听他的口气,几只小貂如果不让开,他可就要出手了。
钟灵虽不能确定,李小非去而复返是为什么,可以猜想得出,大概是妒火中烧,愈想愈气,赶回来决心要杀慕容复吧!
这少女何尝不是愈想念气,自己为了报复李小非,一时意气用事,非但牺牲色相,让慕容复白白占尽便宜。
要不是段誉赶来,千钧一发之下出手,以石子射中慕容复的“灵台穴”,使他当场昏迷,她险些就失身于这杀母的仇人。
她略一迟疑,出声喝道:“小乖,你们都退开!”
几只小貂唯命是从,果然吱吱喳喳地跳了开去。
李小非大步上前,瞥了一旁躺着的慕容复,忽向段誉问道:“你杀了他?”
段誉冷声道:“他没死!”
李小非道:“那很好,我是来杀他的,与你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