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非故意问道:“那你要怎样谢我?”
包小靓道:“我出门在外,身边只有少许盘缠,未曾多带银两……见鬼!我现在已一无所有,连衣服……”
李小非学着胡大雄在饭馆里时的口气,笑道:“没银子别的也行啊!”
包小靓闻言一怔,再定神一看,诧然叫道:“啊!原来是你!”
李小非惊问道:“你认出我了?”
包小靓愤声道:“哼!你不就是在饭馆里,装聋作哑的那个家伙!”
李小非这才知道,小姑娘并未真正认出是他,心中一宽,笑道:“不瞒姑娘说,我就是在饭馆里,看出那两个家伙色迷迷地,对你不怀好意,才悄悄在后面跟踪,想不到侥幸救出了你。不过,你也太糊涂了,要找那个什么慕容复,怎可逢人就随便乱问。”
包小靓呐呐地道:“我怎么会想到,他们……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受人之托去救出我的吗?”
李小非笑了笑道:“这么说,你是要谢他,而不是谢我喽?”
包小靓气愤道:“哼!我谢他个大头鬼!如果他真有心救我,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李小非笑道:“谁救都一样嘛!”
包小靓道:“当然不一样,他自己不来,却托你来救我证明他心里有鬼,不敢见我!”
李小非又强自一笑,把话岔开道:“你在被窝里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包小靓情急叫道:“喂喂喂!你不能走啊!我没有衣服,你上那里去……”
李小非充耳不闻,出了楼阁,纵身掠下,直朝黑压压的那片房舍奔去。
他的估计… 点不惜,整个宅内为那“意外”惨死的毒女,仍在乱哄哄地,无法查出真正的死因。
以那毒女练成的“变色龙软骨奇功”,已是刀剑不入,漫说是武功平平的程咬松,即使功力更深厚的武林高手,这一刀砍下,也伤不了她的皮毛。
但程咬银的一刀下去,几乎将她劈成两片。
古佬当时认定只有一种可能,程咬银绝无这个本事,除非是那毒女运功时突遭暗算,以暗器击中她的练功“罩门”,使她功力立散,才会经不起那一刀。
毒女所练“变色龙软骨奇观”,“罩门”正在“会阴穴”部位,方才她那准备挨刀的姿式,刚好使那部位凸出,暴露于外,及易被人以暗器射中。
只是,这个“罩门”所在,除了古佬和八名毒女本人之外,不可能为其他人所知,莫非纯属巧合,被人误打误撞射中,破了她的奇功?
不料查视的结果,却大出古佬意料之外,“罩门”安然无恙,奇功并未破!
再在她全身查祝,别无伤处,这就更透着古怪了。
凭程咬银的那点功力,如何能一刀劈葬身怀“变包龙软骨奇功”的那毒女?
答案在程咬银身上,必须把他救醒,于是天井里一片忙乱。
李小非看在眼里,心知他们尚无暇进入地牢查看,也许根本想不到包小靓早已被人趁乱救走了吧!
接着一个少女泣声道:“不!要走娘跟女儿一起走……”
妇人叹道:“唉!娘年岁大了,两条腿又不便于行,去中原那么远的路途……”
少女道:“娘走不动,女儿情愿背着滚走!”
妇人苦笑道:“傻孩子,你自已都怕走不动,那还能背得动娘啊!”
少女毅然道:“女儿背得动,再不然咱们租辆车!”
妇人又泣道:“秀儿,听娘的话,趁着今夜你爹在忙活,赶紧走石则就来不及了。”
少女泣了一阵,忽道:“娘,女儿去劝劝爹!”
妇人沮然道:“没有用的,你爹已经被冲昏了头,一心想当皇帝,根本不顾后果,不到最后落个满门抄斩之罪,他这梦是不会醒的。我……我好命苦啊……”
说到伤心处,又失声痛泣起来。
母女正抱头痛哭,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道中传来。
李小非急忙腾身而起,藏在了屋梁上。
奔来了个丫环模样的少女匆匆推门进入房内,气急败坏道:“夫人,婢女刚去后院看过,这会儿没人,正好从墙边狗洞爬出去,小姐。咱们快走吧!”
少女执意甚坚道:“不!女儿绝不走,要死也跟娘死在一块儿!”
妇人沮然长叹一声道:“兰儿,你先拿了包袱去后院等着,有动静赶快回来通知,我再劝劝小姐。”
婢女应了一声,提着一只沉旬旬的包袱出房,匆匆向走道走去。
李小非心想:“包袱内必有那小姐的衣物,既有现成的,我又何必会近救远,还得花时间去翻寻。”
当机立断,只见他从梁上落下,一个射身追上那婢女,出手如电,使她连惊呼都未发出,便已被制住昏穴。倒在了地上。
李小非那敢怠慢,取了包袱,也不回头去听那对母女的生离死别了,急忙出了正宅,直奔庭院中的楼阁。
这回包小靓倒很乖,没有不辞而别,大概是楼阁内找不到衣服可穿,不能光着身子逃出去吧!
一见李小非去而复返,手上还提着个包袱,她不由地欣喜道:“你去做飞贼了?”
李小非笑道:“总不能让你光着……快看看,可有你合身的衣服。”
便将包袱抛向床上,让她自己打开。
包小靓急忙打开包袱一看,里面不但有些质料极佳的少女衣物,一双绣花鞋,尚有不少金银珠宝和首饰呐!
她顿时喜出望外,振奋道:“哇!咱们发财喽!”
李小非上前一看,心想:“糟了,这是人家母亲为女儿准备的逃命路费,以及今后生活的着落,我把它夺了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年轻人心地忠厚善良,于心不忍的道:“衣物你可留着空用,金银珠宝我得送还回去。”
包小靓诧异道:“还回去?”
李小非微微点头道:“不错,这是人家的逃命费用,咱们不能趁火打劫。”
于是便将方才窍听到的母女对话说了一遍。
包小靓听毕,即道:“果然那姓段的想当皇帝呐!”
李小非诧然问道:“你怎么也知道?”
她突然把话止住,暗忖道:“这人虽然冒险救我出地牢,但他究竟是敌是友,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我怎能把这么重大的消息,随随便便告诉他。不如把他骗开,赶快设法通知王姐姐,使他们早作防范号以免临时措手不及啊!”
主意既定,于是她故意的说道:“说来话长,你快去把金银珠宝拿去还给人家,咱们再慢慢聊吧!”
李小非欣然道:“好,你把衣物取出,我去送还包袱很快就回来。”
包小靓应了一声,当即取山衣物,暗自在掌中握了只金元宝,然后将金银珠宝包走,交给了李小非提了带走。
目送李小非出了楼阁,她不禁露出得意地一笑,摊开手掌,看了看掌心上的金元宝,暗自笑道:“不是我见财起意,爱贪人家便宜,我那把短刀被他们拿去了,总得有银子另外再买它一把,再说,我还得吃饭住客栈,留几个回去的路费啊!”
她急忙起身,迅速选了几件衣物穿上,虽然稍觉宽松,也长了些,但总比光着身子好些,也只好将就些穿了吧!
衣服穿妥,要待穿上那双簇新的绣花鞋,才发现大了足足有一寸,她不禁啼笑皆非起来,衣眼宽松可勉强凑合,鞋子太大却无法行走。
无可奈何,她只得提了鞋,光着一双脚,出了楼阁,纵身跳下,施展轻功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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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国典风波
大理国新帝登基周年庆典,吉辰订在正午。
才不过“已”时,宫门外已见万头赞动,挤满等着看热闹的群众。
丐帮众弟子更是一早就来了,在宫门外广场上献艺,锣鼓喧天中,舞龙、舞狮、跳加官、深高跷、跑旱船……一时百艺难阵,五花八门,各种喜庆吉祥的玩艺儿,大大小小全部出龙、气氛真比过年还热闹。
这时,一个身穿大理服装,头戴大斗笠,鼻下蓄着两撇八字胡的汉子,正在人潮里钻来钻去,不时尚垫起脚尖东张西望,似乎忙于找人。可惜转了半天,也未发现要找的人影子。
无可奈何,他只好走向一个丐帮场子的小乞丐,拱了拱手道:“小兄弟,你们帮主在那里?”
小乞丐全神贯注正在看表演吞火的同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随口道:“帮主还没来,大概还在宾馆……”
那汉子谢了一声,便转身从人堆里挤出去。看这身装束,跟昨夜一模一样,不消说,他就是李小非了。
昨夜他将金银珠宝送还时,正见两个家仆打扮的汉子向走道巡视而来,发现了穴道受制,倒在地上的兰儿。
一个汉子惊诧道:“咦?这丫头怎么躺在这里?”
另一汉子急道:“一定出了事,我去夫人房里瞧瞧,你快去报告老爷……”
李小非那敢怠慢?疾扑而去,出手如电,将两个汉子制倒,赶紧为兰儿拍开穴道,把包袱交在她手上,道:“快通知你家夫人和小姐,最好立刻一起逃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兰儿一脸惊疑道:“你,你是……”
李小非笑而不答,转身疾掠而去。等他赶回楼阁,早已人去楼空,那小姑娘又溜了。
他不禁苦笑—下,心想:“走了也好,免得自找麻烦,只可惜她尚未告诉我,地牢里听到了什么消息。”人既溜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迅速离去。
既已易容改装,不怕被人认出,他临夜找了家客栈,总算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他一早赶来宫门前广场,目的是要寻找钟灵,找不到她,便想到了干脆去见丐帮帮主,说明打狗棒被慕容复所夺一事,好教他们事先有所准备,以免临时措手不及。
匆匆来到宾馆前,吴长风正带着几名长老走出。
前夜李小非府来找钟灵时,曾见过其中两个长老,这时他已易容改装,两个长老却未能认出是他。
他见吴长风走出最前,想必是丐帮帮主,便上前双手一抱拳,问道:“这位可是吴帮主?”
吴长风拱手答礼道:“不敢,老叫化正是吴长风,不知这位兄台……”
李小非正色边:“在下有极重要之事相告,吴帮主可否借一步好说话?”显然他对几个长老有所顾忌,目前不愿让全丐帮都知道打狗棒被夺一事。
吴长风犹豫一下,微微点头道:“咱们进宾馆去,兄台请!”
两人进了宾馆,吴长风招呼李小非坐定,又双手一拱,问道:“不知兄台有何事见教?”
李小非单刀直入地问用:“恕在下冒昧,贵帮的打狗棒,是否被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所夺?”
吴长风心神猛然一震,呐呐道:“这,这……见台何以得知?”
李小非道:“这个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支打狗棒,又从她手中被别人夺走了。”
吴长风急问道:“被谁夺去了?”
李小非直截了当道:“慕容复!”
吴长风这一惊非同小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小非问道:“据那姑娘说,打狗棒在谁手中,全丐帮弟子就得听谁的,真是这样吗?”
吴长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郑重道:“这是本帮创始以来,历代帮主所传,全帮弟子都得遵从的。
李小非皱起眉头道:“那可就麻烦大啦!据那姑娘判断,慕容复很可能仗持打狗棒,号令丐帮来大理的所有弟子听命,在庆典上捣乱……”
吴长风无形于色,叹道:“唉!极有可能!”
李小非接着又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慕容复夺得打狗棒后,已匆匆离开大理回中原了。万一他以帮主自居,发号施令,兴风作浪,那岂不将天下大乱?”
吴长风沮然道:“果真如此,老叫化就愧对丐帮的列祖列宗,万死不足以谢罪了,不过,老叫化途中已有所风闻,慕容复早已潜伏在大理境内,他对大理皇帝段誉恨之入骨,可能在庆典上,对段誉有所不利,也许他还不会这么快离去,至少得等庆典之后吧!”
李小非道:“但愿如此,只要他尚在大理城,还有机会将打狗棒夺回!”
吴长风面有难色道:“万一他先发制人,似打狗棒向丐帮将子发号施令,咱们可就……”
李小非笑道:“在下不是丐帮弟子,可以毫无顾忌啊!”
吴长风惊喜道:“兄台的意思……”
李小非自告奋勇道:“只要他一露面,在下就有把握,从他手中夺回打狗棒,不过,万一他已离开大理城,我就无能为力,爱莫能助,想帮忙也帮不上了。”
吴长风双手抱拳道:“兄如如此仗义相助,实叫老叫化……尚未请教,不知兄台上下如何称呼?”
李小非不加思索,信口道:“在下叫李飞。”人家张飞他李飞,这倒与程咬银的名字,有异曲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