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倒是吓了一跳,随即省悟,道:“你们都是玉清教徒?”
匆听后面一个娇嫩的口音,欢呼道:“叔叔!”
原来是翁伶伶,飞奔跑来,投入他怀中,娇声道:“我好想你!”
亚马把她抱了起来,道:“叔叔也好想你……”
他抚着她的头发,打量她的气色还不错,道:“你的伤势已经好了?”
牵着伶伶出来的是阿娟,也来参见令主,道:“玉清宫的‘玉露丹’是治伤灵药,令主也该带一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亚马这才想起,还有一大堆女孩子正跪着,连忙唤道:“起来,大家都起来。”
孟湘吟等人全都起身,亚马瞪眼道:“你们刚才是甚么意思?”
孟湘吟道:“没有甚么意思,我们只是要考较令主的武功……”
亚马赫然大笑,道:“考较出来了没有?”
孟湘吟道:“令主差矣,我们的意思,是要让令主考较我们!”
亚马一怔!道:“考较你们?为甚么?”
“因为我们要主持各地‘玉清宫’要负责收录孤儿,并教育弟子……”
亚马听得似懂非懂,孟湘吟续道:“所有我们玉清宫的弟子,全都是孤儿,玉清宫其实就是超大的孤儿院!”
“原来如此。”
“任由孤儿在社会上流浪,不但造成社会不安,也会由于他们人格不健全,长大后终于会流入歧途,为非作歹的居多……”
“所以,我们不但要尽量收容孤儿,还要教育他们文学武功,为人处世……”
亚马由衷赞道:“了不起!”
“我们相互之间不是师徒,却是按年龄,论辈分,变成一个大家庭,亲蜜的家庭……”
“对!”
“玉清教听起来像是个道教,却没有任何宗教的灌输,‘玉清’两个字,只是‘玉洁冰清’的意思!”
“我们收养的不论是男童女童,不论他们的资质智愚,不管他们相貌美丑,不管将来成就高低,第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有绝对高尚的道德规范,绝对不可以为非作歹,为害社会……”
亚马点头道:“这是当然……”
“我们收养的孤儿,将来都要各自出宫去,自谋生活,自行独立,也可以男婚女嫁,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应该应该!”
“但是无论男女,也无论婚嫁对象是否同是玉清子弟,绝对要‘忠贞不二,从一而终’保持绝对的‘玉洁冰清’这才是善良的社会风俗!”
亚马似有所悟,道:“所以你们收养的孩子,入教之时就要先告诉他们这个道理?”
孟湘吟道:“有些孩子听得懂,有些太过幼小,根本听不懂,怎么跟他说道理?”
亚马道:“那要怎么办?”
孟湘吟道:“强制执行!先刺上花,种下‘毒誓’!等他慢慢长大,反覆说给他听……”
亚马一惊!急拉开小伶伶的衣襟一看。
果然一朵艳红的记印,正是一个女首、蝠翼、鸟爪、蛇身的美丽记印!
亚马悚然而惊,为伶伶拉好衣襟时,关心地问道:“痛么?”
伶伶道:“这么一点痛算得了甚么?”
亚马道:“你是心甘情愿,要做玉清教的子弟的?”
伶伶道:“是,这里很好,所有的阿姨、姊姊,都对我很好!”
柳含烟道:“这里是玉清观的太湖宫,阿萍、阿娟都是本宫的姊妹,所以她就把这孩子带来这里!”
阿娟也接着道:“伶伶这孩子很懂事,也很乖,只是太孤僻,太沉默了些……”
亚马对伶伶道:“以后,你要快乐些,知道吗?”
伶伶点点头,还是没有开口。
亚马取出一本薄薄的绢册来,交给柳含烟,道:“他的爷爷是宇内十大高手之一的‘无影剑’翁天杰,这是他祖传的剑谱,等伶伶的武功基础打得稳固了,再将这套剑法传她!”
柳含烟道:“要我传她,我自己就得先要能够参悟……”
亚马想了一下,道:“对,你干脆先学会,再传给所有弟子,就当是咱们玉清教的一门基本功夫!”
柳含烟大喜道:“太好了,多谢令主!”
亚马再取出那柄“紫霜剑”来,交给伶伶,道:“这柄剑是‘粉侯’花飞杀你爷爷的,可是你爷爷也用这剑杀了花飞!”
伶伶接在手中,眼眶含泪,却没有哭出来。
亚马便把当天的经过情形详细讲述了一遍,再对伶伶道:“等你长大一些,我再带你去祭你的爷爷!”
伶伶点点头,捧着剑奔了出去,跑到花圃里,再也忍不住地伏地大哭了起来。
亚马正想追去,柳含烟却拦住他,道:“让她去哭,让她痛痛快快地发泄一次……我们都是孤儿,我们都有过这种心情!”
亚马只好叹了口气,再转向孟湘吟道:“你跟那‘粉侯’花飞有甚么关系?”
孟湘吟脸色苍白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有关系?”
亚马沉声道:“那赵子琛怎么又会为你驾车的?”
孟湘吟冷笑道:“既已被你看出,我也就不瞒你,但是我现在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辞’所以我也不必多说。今年七夕之夜,是咱们玉清教建教百年大典,你只要到玉清观一行,便知端的!”
“玉清观就是玉清教的总坛?”
“不错,总坛之下,分有九宫八部,这九宫是分散在各地的孤儿教养院,八部是总御九宫所属的成千上万子弟的八种功能性组织……”
亚马打断她的话,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么多,说了我也记不住,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办,七夕之前,我是会赶到玉清观便了!”
阿娟叫道:“玉清观在……”
亚马挥挥手道:“我要去,就一定找得到!”
话声才落,他已走得不见人影。
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少女。
有这么个名誉极为不好的“令主”是玉清教的幸?还是不幸?
雷玉峰一接到信鸽,立刻就赶来找他这个宝贝妹妹雷玉芝。
雷玉芝一见到信鸽腿环上的纸条就道:“是亚马的亲笔!”
雷玉峰喜道:“他的意思,是答应要来了?”
雷玉芝道:“大概不错,所以我们要给足他面子,我们两个都亲自去接!”
雷玉峰道:“好!立刻出发!”
所以他们就立刻以快马奔驰,在第二天凌晨,就已赶达黄梅山庄。
可惜他们只接到了一个薛翠凤,而没有接到亚马。
雷玉峰道“他人呢?”
她当然不知道。
她与梅长芬醒来就只见字条不见人。
她与梅长芬放出信鸽后就在此苦等,不但没等到亚马,就连自己的父亲薛神医,都不知去向?
她们当然没有出去打听找寻,她们怕万一错过……
雷玉芝在外面历练过许多年,所以她比较有主见,道:“亚马这个人我很清楚,他一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办,而且他一定会直接到‘荣华富贵楼’……”
她把薛翠凤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已经跟亚马合体了?”
薛翠凤有些娇羞地点点头。
雷玉芝又问:“他已经给你下种了?”
薛翠凤又点头。
雷玉芝再问:“我看那位梅长芬表情有些怪怪的,她也被亚马搞上了?”
薛翠凤道:“是,亚马酒喝多了,就一时乱了性,一次把我们两个都搞了……”
雷玉芝再追问道:“亚马也给她下了种?”
薛翠凤道:“我记不清楚了,我已经被搞得头晕脑胀,天晕地暗……不过回想起来好像是还没有,因为亚马发泄的时候,正好是在跟我……”
雷玉芝叹道:“这种事要弄个明白,不可以好像,要知亚马之所以不肯随便留种,就是怕亲血缘却姓了外姓,将来酿出了悲剧……”
薛翠凤急道:“这怎么办?”
雷玉芝当机立断,道:“你出面要求他,到雷家去陪你住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该知道是否成孕……”
薛翠凤只好同意。
就这样,就把薛翠凤与梅长芬二女,一起都接了回去。
荣华富贵楼的雷家,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老太夫人的八旬寿诞刚过,又传来目前的当家主人雷玉峰竟要“纳妾”的喜讯。
雷玉峰早在二年前一次娶得萧氏两姊妹为妻,这次却更是宣布要一次纳“栖霞四凤”四位美女为妾,真是胃口奇大!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栖霞派名声极大,江湖人也都知道“栖霞四凤”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貌美如花。
人人都羡慕这雷玉峰真是艳福不浅!
但是雷氏其他亲属的想法却又各有不同,因为雷玉峰不能生育的谣言,正在他们雷氏亲属之间,如火如荼的传开……
所以雷玉峰“纳妾”的那天,来喝喜酒的人,简直比老太夫人寿诞那天的人更多!
大家都要来争睹一下名震武林的四凤风采。
毕竟十七、八岁的新娘子,要比八十岁的老太婆好看得多!
纳妾不是结婚,虽然也很铺张,却没有那么多繁文褥节。
大厅里、庭院里,甚至连回廊上,花圃间,接连摆上流水席,好酒好菜,不断的往桌上端。
所以认识不认识的人,只要进了雷家大门,就找桌子坐下,吃喝一番!
雷玉峰更是领着四凤不停地穿梭在宾客之间,不断地敬酒,仿佛是要全天下的人都承认,雷玉峰不但有性能力,而且能力特强!
双萧、四凤,已经六个啦!个个年轻貌美,娇艳如花,如果没有超人之能,怎么敢娶这么多?
远远的花丛树影间,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盯着雷玉峰与陪着敬酒的四凤。
他手上一对铁胆仍在不断地搓揉,叮当作响。
他正是雷玉峰的大伯雷景光!
第十章 孤注一掷
雷景光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那个身着新郎官吉服的雷玉峰,嘴角泛出一阵冷笑。
忽然他眼神一动,他察觉到身后十丈处,有人接近!
接着他神情又缓和了下来,因为他已从脚步声中听出来的是自己人,他的亲外甥邢云飞,就是那个精明干练、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他的脚步那么轻松,显示他的武功基础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年纪这么轻就有这样的成就,雷景光很为这个外甥感到骄傲。
感到骄傲的还不止这一点,这年轻人很懂得守分寸,脚步虽然很轻,却在老远的地方就轻轻咳了一声,这才走近,在他左侧后方一步,停了下来。
雷景光没有开口,他就一直恭谨地站着,不敢稍动。
电景光又横视着那一边的新郎官与四位新娘子半晌,才开口道:“打听出来了?”
邢云飞恭声道:“是。”
雷景光道:“在哪里?”
邢云飞道:“尊荣赌坊,在玩骰子!”
雷景光“嗯”了一声,尊荣赌坊正是他在武汉三镇联锁经营的事业之一,是个很赚钱的事业!
邢云飞却补充了一句:“听说他赢了很多……”
雷景光冷笑道:“很多是多少?”
邢云飞道:“听说已将近百万两!”
雷景光突地跳起来,怒吼道:“让他赢去那么多,你们都是死人呀!”
邢云飞道:“我一得到消息,立刻就亲自去请樊将军出面,又请曹七太爷亲自出马……”
雷景光的眼皮还是在跳,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现在呢?”
“他们已在武昌的尊荣赌坊等着他!”
“他直的会去?”
“他一定会去!‘武林种马’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兑现的!”
雷景光恨得牙痒痒的,喃喃道:“‘武林种马’‘武林种马’……哼!”
“武林种马”说过的话,的确从来没有不兑现的!
只是这一次,他们竟等不到亚马的人!
武昌守备樊将军亲自坐镇。
曹七太爷也把他手下“七大金钢”都带了来,却等不到亚马的人。
樊将军怒道:“是谁约他的?”
一位哭丧着脸的大胖子道:“是我……”
他是汉阳“尊荣赌坊”的老板,昨天才被亚马赢得脱了衣,几乎付不出银子,幸好亚马不为已甚,只要他写了一张借据,约了改天到这里来,再赌一场……
曹七太爷却听出了语病,道:“你是说‘今天’还是说‘改天’?”
这胖子也是曹七太爷亲手调教出来的高手,却已吓得满头大汗,呐呐不能确切回答。
就在这时,门口却有一位提着篮子卖花的小女孩,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四下瞧着。
一眼瞧见那胖子,这才鼓起勇气走上前来,道:“你就是史老板?”
史胖子奇道:“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道:“有一位叔叔告诉我,他叫我送一封信来给你……”
史胖子急道:“信呢?”
小女孩这才从花篮里取出一封信来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