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一落,动作蓦然迅捷起来,双掌有如巨斧斧开山,没头没脑的向田冬劈来,田冬内力虽高,不过对方劲力忽吞忽吐难以捉摸,也不敢再硬碰,连避了数招,田冬脑海灵光一闪,叫道:“你是黄木森的什么人?”
却是田冬发现,紫袍老者用的是黄木森的“巨斧掌法”,当年黄木森、古朴、步连云三人在田冬面前一战,田冬印象极为深刻,只是黄木森出手全是爆裂的阳劲,这紫袍老者却已纯练到刚中蕴柔,所以适才随手出掌,田冬一时还看不出来,现在紫袍老者拿出了真功夫,田冬终于认出。
紫袍老者招招进逼,一面冷笑道:“小娃儿自己有眼无珠,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
田冬确宾应付困雏,无论是“璞玉掌”、“落叶飞花指”、“汤池拳法”都难以挡住对方的攻势,不过换个角度,田冬知道了对方是以“巨斧掌法”为基,慢慢的也就看出脉络出来,对力运劲变招固然巧妙,毕竟还是在“大罗八法”的范畴之内,只是田冬这时没空细思,只能尽力挣命,偶而靠着之前悟透的功夫混合着应忖,还能支持一阵子。
转眼过了数十招,紫袍老者却也看透了田冬来来去去的救命方法,蓦然一变招式,两掌同时前劈,田冬连忙以“璞玉掌”相应,紫袍老者掌式一转,左掌硬轰田冬,右掌却忽然引力成虚,住旁轻轻一扬;田冬等对方硬拼许久,见到机会一来,自然而然的发掌相迎,没想到他左掌掌力一发,左手却同时一撤,右掌从另一个方向袭向自己的左太阳穴,田冬吃了一惊,连忙闪身后仰,同时发出指力攻击对方,左手却同时摆出半招“汤池拳法”,抵挡着对方的攻击。
紫袍老者已经心里有数,在笑声中左掌一旋切断田冬的指劲,右掌回身一吐,旋动之际右足忽起,同时住田冬的腰部扫去,田冬先被对方以硬拼引近,再在变化的中间被对方掌握时间截断招式,这一下手忙脚乱,只来的及硬挡一下对方攻向自己头部的右掌,腰间那一脚却无论如何也闪不开,当场砰的一声被踢出近丈,内腑受创不小。
紫袍老者呵呵一笑追:“你还嫩的很呢……”立即飘身向田冬追击。
田冬强忍腰间疼痛,翻身就是一掌,紫袍老者招式变换极为快速,一托田冬手臂,另一手已经印到田冬的胸口,砰的一下田冬又中一掌,田冬喉头一热,只觉嘴中咸咸湿湿的,却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田冬见对方仍不放过自己,两掌有如巨斧开山一般的住自己劈来,不敢再逞强,一蹬地面翻身便逃。
田冬的速度可是少人能及,眨眼已经穿出了数丈,可是这时田冬受创不小,力道也减损了几成,紫袍老者速度依然比田冬快上一些,何况紫袍老者早已有备,只见他当即一掌轰出,向田冬背心追袭。
不过,田冬要逃,对方也不容易拦住,这时田冬什么都不管,反手头也不回的一掌向后轰去,这样不管对方接不接,自己都有机会逃走。
紫袍老者自然没办法在一瞬间超过田冬,所以也别提什么变招了,可是硬与田冬拼上这一掌反而会帮助田冬奔逃,于是紫袍老者立即一收掌力,折向田冬的斜后方盯去,反正田冬已经受伤,逃也逃不了多远,紫袍老者也不心急,等着田冬慢慢力竭。
田冬知道对方的打算,奔出不到半里就知道糟糕,而且自己的体内创伤还没平复,这样奔下去伤势只会越来重,到最后紫袍老者也不用提防自己的回击了,可是田冬一时想不出办法,只好跑一步算一步,只不过这时却是折而向南,与向苦西南方奔行的顾玲如等人越距越远。
再奔数里,紫袍老者越来越经松,田冬却越来越是疲累,紫袍老者开始逐渐地向田冬靠近,偶而挥掌诱使田冬发招,田冬不回手攻击也不行,但每发一掌,自己的内力却又消耗不少,田冬心慌意乱,莫非自己真要被这人捉住,而且前方树林越来越浓密,两人不断的上下飞跃,田冬心里微惊,这样内力消托的更快,回头望了紫袍老者一眼,却见他身法一点也不受阻滞,在后方林中随着自己穿行,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向着顾玲如等人的方向奔去,不然若是这人出手,还有谁能逃的过去?
紫袍老者见田冬转回头望向自己,呵呵一笑道:“小子,劝你还是认输吧,中了我一腿一掌,再不停下疗伤,等会儿我追到的是个死人可划不来。”
田冬见对方居然还能好整以暇的说话,自己现在可是没能力答话,田冬知道不能再拖,猛然一回身,忽然停下了脚步。
紫袍老者见田冬终于停下,似乎有些意外,脸上带着微微的冷笑向着田冬走来,一面道:“放弃了?那也好……你练的是什么内功?那并不是古朴的‘六合神功’。”随着面色跟着一凝,似乎对田冬的内力有些兴趣。
田冬努力的调理气脉无暇答话,只专心望着紫袍老者,准备等一下想办法与他拼个同归于尽,不然日后便算步连云“璇玑心诀”有成,只怕也不是这人的对手,龙虎帮有这么个靠山,岂不是永远也扳不倒他们?
老者知道田冬尚未至弹尽援绝之境,虽然向着田冬走近,还是十分小心,一面试探说:
“小子,你不是有条怪鞭吗,怎么不拿出来用?”
田冬自然不会中计,他鞭法不精,只是藉着蛟筋的远距传劲能力狂挥猛扫,对方现在内力不下于己,岂非一点效用也没有?不过田冬想了想,却忽然想到一件事,目光中露出喜色,缓缓的取出蛟筋道:“你想见识,那我就不藏私了。”
紫袍老者反而有些意外,深怕田冬有什么古怪的计谋,移动的速度又缓了些,田冬这时觉得内腑已经勉强稳住,忽地一掌击出道:“谢谢你提醒找!”劲力直破丈外之时,他的身子同时住后飞射。
紫袍老者一皱眉,心中却莫名其妙,田冬停这么片刻根本无法治好自己受的伤,到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当即闪过了这掌,向着田冬追去,没想到却见田冬在将落地前,忽然将蛟筋住前一射,缠上了两丈外的树枝,手再一发力,藉着蛟筋的拉扯,田冬有如脱弦之箭般又继续向前标射,蛟筋随收随发,再缠向前方的树枝,这样一来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不少,紫袍老者一怔,没想到田冬居然有这招?连忙加足了劲力向田冬追去。
田冬不但足部发劲,两手也轮流利用蛟筋前引,极快速的林间飞奔,这样比起刚刚快了不少,虽然仍负内伤,终究逐渐垃开与紫袍老者的距离,不过为了求快,田冬越跳越高,几乎等于是在上方的林稍奔驰,紫袍老者仍然看的清清楚楚,自然衔尾急追,田冬心急起来,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是会被追上,于是焦急的四面观察逃命路线,忽见东面似乎有个断崖,立即一转方向,向着那里奔去。
紫袍老者被田冬弄得有些迷糊,他为了追击田冬,不得不越追越高,自然也遥望到东方是一片不小的断崖,田冬离自己并不甚远,现在忽然一个转向,使得两人距离拉近不少,加上等一下在断崖前又非转不可,岂不是让自己越追越近?莫非田冬被追昏了头,已经看不清四面的景物?
又奔两里,田冬终于奔到断崖,紫袍老者打点精神,看田冬准备如何来个背水一战?没想到却见田冬毫不停留的一跃而下,整个人住断崖下坠,紫袍老者一顿冲式,停在崖边,却见田冬落下了数十丈之后,忽然将蛟筋一挥穿入崖壁,随即被蛟筋一扯,整个人在半空中弹跳起来,连续上下了几次,田冬这才斜斜挂在崖壁。
田冬一静止,随即向上仰望,见到崖顶呆若木鸡的紫袍老者,哈哈大笑道:“臭老头,下次再见了!”
紫袍老者可不愿就这样跳下去,他火上心来,猛然一挥掌劈下数块大石,轰隆轰隆的滚下山崖,田冬可不愿挨石头,蛟筋一扯,身子继续下落,同时将蛟筋由侧面打入石壁,这样一来田冬马上挪移了两丈,自然避开了十来块大石,田冬也不敢再激紫袍老者,等一下他发起狂来,到处乱打可是没处可避,于是不再罗唆,立即一扯蛟筋,迅速的没入了下方山谷的丛林中,只留下紫袍老者一个人在崖上大生闷气,砰砰的将崖顶打的碎石纷飞,倒是连累了崖顶的不少草木。
不久后,顾玲如等人也奔到田冬与顾玲如首次翻下山的崖边,很幸运的,他们并没有被鲁无彭追到,想来龙虎帮主的布哨都集中在山栅附近,这里反而十分安全,这时顾玲如已经累的快要趴下来,众人连忙四面随便□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顾玲如才将小菊解了下来,坐在地上喘息。
绍大山吐了一口气,咋舌道:“田少侠功夫怎么变得这么高?”他闷了许久,这时才有空说出这一句话。
无钦点点头道:“看来比之前我们分手的时候又高出许多,年纪轻轻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
听到他人赞美田冬,顾玲如心里也是喜孜孜的,微笑道:“我们后来在襄阳之前又被龙虎帮堵住,田哥哥那时候被古朴捉去,后来才练出了一身好功夫……”
一面将田冬与众人之后的故事说了一遍,不过田冬如何练成功夫的细节顾玲如也不是多清楚,主要是交代了一番众人的计划与决定。
张贵脉听了喷喷称奇道:“果然是好人有好报,田少侠宅心仁厚,终于练成这般功夫,今日……今日该是七月二十……二了,顾姑娘,不知你们与魏前辈他们约在什么时候?”
张贵脉颇想早点儿到魏无常,现在他算是依靠着绍大山与无钦两人,不过绍大山总是凶巴巴的,说不定哪天忽然翻脸,自己老命难保,还是快去找魏无常安全。
“八月初五。”顾玲如微笑道:“我们约在武当山,再一起北上武烈门,九月初九之前要赶回来参加武林大会,你们可别跟田哥哥说,不然他说不定会甩下我自己跑去。”
“不会的。”绍大山笑呵呵的道:“顾姑娘这么可爱漂亮,田少侠怎么舍得?”
绍大山是个粗人,也说不出什么婉转的赞美。
“对。”张贵脉起哄的道:“顾姑娘美比珍珠宝玉,田少侠藏在身边只怕都不放心了,怎么会要姑娘回去?”
绍大山一皱眉道:“姓张的,你别开口闭口都是珍珠宝玉、金银财宝……你身上藏了多少?”
张贵脉一说又错,只好闭上嘴不说话,心里却想绍大山的形容词也不见得多高明。
顾玲如听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见无钦道:“姑不论这些,田少侠本来不愿顾姑娘参与,一定是认为这一路十分危险,不过现在最危险的都已经度过,若是让姑娘一个人回郴州,反而难以照顾,少侠绝不会舍你而去,顾姑娘可以放心。”
顾玲如微微点了点头,想到大家都认为田冬应该会疼惜自己,心里不禁有些高兴又有些怀疑,自己在田冬的心目中,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地位?顾玲如转头望向地上的小菊,又有些没把握,要是自己和小菊要田冬选一个,田冬会选谁?
无钦在众人中功力最高,这时还不甚累,他见小菊软瘫在地上,于是移过来对顾玲如道:“顾姑娘,我们必须将小菊姑娘的穴道解开,这样对她身体比较好……她没练过功夫,要是长久闭穴,对身体不好。”
自己居然没有想到此事,顾玲如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想站起来替小菊解穴,无钦摇摇头道:“我来就好了,顾姑娘你也够累了,我只是想先和你说一声而已!”他一面替小菊解开穴道,一而又迅速的远远退开,不然小菊感受到被人触碰,只怕又要叫起来。
顾玲如对无钦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师。”
“不用多谢。”无钦道:“顾姑娘这一路也累坏了,可以先运一运气,我们三人会轮流守望,想来田少侠不久之后就会赶来。”
绍大山苦着脸道:“和尚,还要守啊?我可累坏了,这么大的山脉……他们搜一辈子也没这么刚好搜到这里来。”
“这里是没什么敌人。”无钦摇头道:“可是距离我们与田少侠约见的地方也有一段距离,我们必须轮班住那个方向查看,不然田少侠到达时没人知道,无法与我们会合。”
见无钦这么说,绍大山不好再说,一面向外走,一面推了推张贵脉道:“姓张的,你轮第一班,一个时辰后田少侠没来再叫老子。”
绍大山心里算了算,田冬一个时辰之后也该赶到了,自己岂不是可以大睡特睡?
张贵脉一咽口水说不出话,他这时早已疲惫欲死,哪还有精力值第一班?可是张贵脉怕定了绍大山也不敢抗辩,还好无钦微笑道:“我第一班,然后我要再去些东西……”
“找宝贝……”绍大山了解的呵呵笑道:“少了宝贝就不叫毒僧。”所谓的宝贝自然是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