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冬内力既高,全身经脉一贯通,手足麻痹感也迅速的消失,田冬爬起道:“好吧,你现在打算干甚么?”
古朴冷冷一笑:“走吧。”一面扬头向前方示意。
田冬往洞内看去,本来石门一闭,洞内是一片黑暗,不过过了片刻,田冬慢慢的也有感到一些微光,所以才见的到古朴关门扬头的动作。
田冬往内一望,见到光线是由洞内透来,这个洞道往前不到两丈便是一个转弯,田冬心想反正自己不走也是被背着走,乾脆认命,于是向前迈步,往洞中深处走去。
一转过那个弯,田冬见到洞道忽然往上斜出,远远的洞口居然可以见到一片蓝天,田冬这时好奇心起,加快了脚步往前奔,出洞一望,田冬四面一望,忍不住开口赞道:“真是个好地方!”
这是一个约莫一里方圆的谷地,四面则是十余丈高斜斜上伸的山壁,谷中草木繁众,花团锦簇,羊鹿獐雉等兽隐现林间,谷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空地,其中有个以石块堆叠而成的小石屋,形貌古拙,别具雅致。
这时古朴又移过另一块大石,将这洞道封住,一面微露得意的对田冬道:“不错吧?”
田冬连连点头,一面望着四面斜斜上伸的山坡道:“为甚么不由那里走?”那里可比钻山洞有趣多了。
古朴傲然一笑道:“哪有这么简单!”
田冬忽然想通,讶异的一转头道:“外面就是那种光溜溜的陡峭山崖?”
“总算不笨。”古朴一哼道:“走吧!”一面引路往那个小石屋走。
田冬一面跟,一面东张西望,他实在想不通古朴要逼问自己“璇玑心诀”,为甚么千里迢迢地把自己带回福建,莫非他心意改变,当真要收自己为徒?
不过田冬想想也知道没这个可能,不过现在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一面跟着古朴,一面觉得自己颇像头自动随屠夫往砧板走的待宰牛羊,又深觉窝囊。
沿路走道石屋外,只见古朴不进石屋,却转身往石屋的后方绕去。一绕过石屋,田冬便望见前方有一处草石不生的小空地,地上焦石散布,与石屋前好像两个不同的世界,田冬又走出数丈,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而且越走越热,田冬不自主的缓下了步伐,不大敢往前走。
这时古朴忽然迅速的回身,又往田冬胸前大穴点来,田冬心中大感不妙,一改不敢回手的惯例,一面挡开了古朴这一掌,一面往后就逃,古朴见田冬反抗,也微觉意外,居然被田冬挡住了这一击,但是他毕竟较田冬高明,飞身一跃已经接近田冬背心,掌力距田冬不到两尺,田冬知道逃不掉,苦着脸回身应付,一面打一面叫:“古老头,你有甚么阴谋?”
古朴大笑:“你既然来了,哪里逃的掉?”
田冬知道这是事实,更是气馁,勉强再挡了二十来招,终于挡不住古朴的重重进迫,左肩首先挨了一掌,田冬左手马上运转不灵,又撑了七、八招,终于被古朴点倒在地。
田冬连忙大叫:“古老头,先说清楚你要干甚么!”
古朴似乎有些愉快的笑了笑道:“没甚么了不起的,当年老夫也尝过这个滋味。”
“甚么?甚么滋味?”田冬见古朴难得的笑容,心中越有不详的预感。
古朴不理会田冬,将田冬抱起往前走,田冬虽然不能动弹,不过可是十分清楚地感受到越来越热。
田冬一接触地面,马上感受到地面十分灼热,虽然还能忍受,不过也是十分难过,田冬龇牙裂嘴的想,这下面莫非是火山,不然怎么会这么烫法?
过不久,田冬忽然发现自己腰间,被古朴扣上了不知甚么东西,随即轻轻的传来“喀喀”的声音,田冬无法动弹,也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古朴忽然又点了田冬数指,将田冬的穴道完全解开。
田冬一蹦而起,却见到有个厚重类似铁环的东西绕住自己腰间,铁环左右还分别扣着两束色呈淡黄、略显透明、约莫半指粗的胶状粗线,田冬正观察的时候,其中一束粗线忽然一收,将田冬往前拉去,田冬一惊,连忙定下马步,抵抗这股力道,但是这股力道立即相应增加,仍然将田冬一步步的往热源中心拉了过去。
田冬抬头望去,见到那束粗线原来穿过了一块古里古怪的大石墩,古朴居然正在猛扯,将粗线牢牢的绑在上面。
田冬自然比不过古朴,不过却被拉的很不情愿,惊异的叫:“这是干甚么?”
“帮你练功啊!”古朴跃到另一石墩,另一粗线却是穿过那里,古朴依然在石墩后面一面拉着田冬一面道:“你这个浑蛋不是我徒弟吗?老夫这一派就是这样练功的。”
田冬被另一粗线一扯,距离中心的热源靠近了些,见到地上有个石洞,热气正由其中不断的冒出。
田冬连靠近都不敢了,遑论探头看看,只见两个石墩分别距离地洞五丈,恰好成一条直线,田冬心里一惊,莫非真要把自己拉到石洞口去,哪不是马上熟透了?
田冬只想认输,一面又想古朴真要杀了自己,不用这么费力的拉自己过来,可是眼看自己距那个洞穴越来越近,田冬的毛发都有些开始卷曲,更别提满头满身流下的大滴汗珠。
古朴也不轻松,田冬距石洞还有约莫五、六丈,已经热的受不了了,古朴自然也是浑身湿透,故过想来古朴功力较高,比田冬还能承受一些。
终于见古朴又是一扣,不再拉动田冬,两个石墩留下来的粗线大约七丈,使的田冬距石洞恰好也是五丈,古朴一作业完毕,立即远远的闪开,连连摇头道:“四十年没接近这里了……还是一样热。”
田冬热的受不了,拚命拉着粗线,按理以田冬的功力来说,就算是粗大的麻绳只怕也让他拉断了,可是现在田冬拚了命拉,这两束粗线依然不为所动,田冬忍不住道:“古老头!
这是甚么玩意?”
古朴见到田冬汗流满面的模样,哈哈大笑道:“我们这一脉都是这样修练的,你还不好好用功?”
田冬早就开始运功抵御热浪,但仍十分火大的道:“哪有这种练功法?”
“少啰唆。”古朴得意的道:“每天午时热焰最大时,粗线会因此缩短半尺,四十天之后,你就要坐在地洞上了,要是不赶快进步,到时熟透了可别怨老夫。”一面转头离去。
这就是说,四十天之后两端粗线各缩短两丈,田冬恰好会被拉到两个石墩的正中间,也就是地洞的上方,田冬想清楚之后自然大吃一惊,这算甚么逻辑?见到古朴悠哉悠哉的离去,田冬真是欲哭无泪,只好发力使劲的东扯西拉,看能不能扯出一条生路出来。
可是扯了半天,粗线与铁环都毫发无伤,不过田冬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个铁环道是触手生凉,要是平常的铜铁,应该早就热的烫手了。
田冬仔细观察铁环内部,发现粗线不是扣在铁环外侧,而是有如编织一般忽里忽外的穿过了十来个洞口,然后才被古朴依着自己的腰围紧紧的锁住,那个锁似乎与铁环是同一质地,没办法破坏,田冬不禁大觉懊悔,要是当初有向韩方学两手开锁的功夫,岂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能将此锁打开?
田冬又挣扎了一阵子,天色渐黑,地洞中居然隐隐透出红光,田冬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反正练功也不吃亏,只好乖乖的静坐下来,静心的修练功夫。
田冬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静心用功,今日一练,果然十分舒畅,田冬将第六段运行片刻,忽然感觉到腰间的铁环忽然往丹田传出一股凉意,随着经脉的运行缓缓的通到全身,虽然还是难解酷热,不过已经舒服不少,田冬运行了两个时辰,这才缓缓的收功。
按理这时候该是就寝的时间,问题是这种地方如何躺下来睡觉?田冬想到这里,忍不住大叫道:“古老头!古老头!”
古朴忽然由一个十来丈远的大石闪出,一面皱眉道:“干甚么?”
田冬没想到古朴近在眼前,反而被唬了一跳,见古朴发问,这才理直气壮的道:“这里怎么睡啊?”
古朴似乎强忍着笑容,表情颇为怪异的道:“怎么睡?一面练功一面睡。”随即飘身离开。
田冬睁大双眼不可置信,有人坐着睡觉吗?田冬连忙又叫了两声,古朴却是完全不作理会,田冬忍不住大吵大闹起来,准备给他来个不得安宁,没想到过了片刻,居然听到了远方传来了大石移动的声音,田冬一楞,古朴居然跑出古外去了?那自己再吵也没用了,只好认输,认命的坐下继续修练,看能撑道甚么程度。
田冬其实精神还算不错,只是平常这该是休息的时间,既然不能睡,田冬至少也能撑上两天才会真的疲倦。田冬想了想,忽然想到解穴石,许久没练的第五段、第四段心诀都冒了出来,也许练一练也许有帮助,于是田冬定下心来,开始修练第五段心诀。
田冬一练,发觉确实有所帮助,不过还是不像第六段有效,于是田冬又试了第四、第三、第二段,依然是差不多的感受,不过一路修练过来,身体似乎也感觉十分舒服,田冬又尝试了一下第一段,发觉还是无法修练,真气由丹田出督脉,循行不久便岔道其他的路段上去,就是不能依着以前的路径行进。
田冬这时托着脑袋沉思起来,当初自己因为任督已通,加上体内还有古朴留下的数成内力,所以很快的就修练过第一段、第二段,然后才尝试第三段,不知道与这些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田冬忽然想到自己为甚么不大觉得热?这才发现原来体内内息正不断的循行全身,将凉气引到全身,田冬发现之后,这才弄懂甚么叫做一面练功一面睡,这样来说,岂不是等于所有时间都在练功?这样一日可抵十日,正是大大有益于练功,田冬糊涂起来,难道古朴当真好心要帮自己?这可真是奇怪了。
过了三十日,田冬势如破竹的修练到第八段,只差第九段、第十段两段尚未突破,而古朴反常的都没前来啰唆,除了送食物之外,一直没多说甚么,更没提“璇玑心诀”的事情,田冬由开始的不解,慢慢的也生出了一些感激,虽然想不出原因来,也许古朴真的是想帮自己。
这些天,田冬除了练功之外就是思索当时见到古朴动手而获的技巧,趁古朴不在也会练上两下,唯一麻烦的事便溺的问题,虽然四面无人,不过在这么空荡荡的处所方便还是颇为尴尬,至于排泄物倒无须烦恼,田冬只要一挥掌,马上将不想见到的东西扫到地洞之中,踪影全失。
过了三十日,意味着粗线已经缩短了一丈半,田冬与地洞的距离也拉近到了两丈余,虽然田冬内力不断的增加,又藉着腰间那其贯的冰凉铁环之助还勉强能支持,不过难免灰头土脸,全身衣服逐渐焦黄,头发更是自动变形,尤其是正午的时候,四周有如洪炉,那两束粗线完全不讲人情的就是硬生生缩半尺,田冬怎么运功也无法阻止。
田冬想到古朴会不会到最后还是不放自己,乾脆的让自己在地洞上挣命,又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不过这样实在一点意义都没有,古朴会干这种事情吗?
当晚,田冬依然盘坐修练,首先将二到八段全部运行一次,然后依惯例尝试运行第九段的功夫,田冬在外热内凉的内外交迸之下,体内内息越形强大,就在这无所用心,随意而微的当口,终于水到渠成的打通了第九段,田冬全身一阵舒爽,有如琼浆玉液由脑门直灌而下,遍达全身,内息四面鼓荡,直向外送出了数丈远。
这时田冬功力又进,全身的神经都处于极端敏锐的状态,也忽然发觉左侧的石墩后,似乎有不对劲的气息,田冬心神微分,立即缓缓的收功,就在这时,田冬察觉铁环的凉气仍然一循着经脉而上,不过其中却有一到极细微的内力正逆向迅速的退出。
田冬大吃一惊,不顾有走火之危,猛然一睁双眼,却看到古朴正坐在那个石墩之后,伸出一手握着粗线。
古朴见田冬忽然睁眼也是一惊,连忙收掌站起,转身就要离开,田冬这时脑筋格外清明,已然想清了前因后果,原来古朴晚晚前来暗查自己体内气脉运行路线,等自己收工时才先行离开,于是生气的大喝一声:“古老头,你太不要脸了!”
古朴猛然回身飘来,有些恼羞成怒的叱喝道:“浑蛋!你说甚么?”
田冬气愤的道:“你利用这个……这个东西,送入内息测探我经脉循行的方式,实在是令人齿冷。”
古朴冷冷一笑,有些得意的道:“……没想到‘璇玑心诀’居然有八道不同的路径……
果然是奇功。”
田冬一楞已知其理,第一段一直没法重练,第十段自己还没试过,古朴锁知道的就是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