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队伍,祝福的鲜花撒向大军。
远在内战前线的大元帅安东尼也听说了此事,“欲望的战神”对心腹爱将——独眼将军克罗巴这么说道:
“那些撒花的欢送队伍是在为这群可怜虫送葬。我那位侄女(伊莉安娜)会把我这位侄子(西罗克)当成下午茶的点心塞牙缝。”
西罗克没听到安东尼的这句话,听到了也不会当真。在他看来,作为已功成名就的长辈安东尼当然不想他这个后辈冒起得太快,难免会自持身份地浇点冷水。其实,许多和他一样想迅速崛起的年轻人都从不把长辈的话当回事、甚至等他们撞了墙也是如此。
不过,西罗克毕竟和那些二世祖子弟不同、他在跟随安东尼东征西讨的时候还是学了些本事。他的塞尔维亚城邦军虽然是在他在成为总督的不久前刚**过的,但总算有点军队的模样。西罗克琢磨着这支部队的素质虽比不了他以前带的正规军团,但总比“盘踞在庞贝城邦的乱匪”要强。在他分析,叛军统帅斯巴达克思虽勇猛但未必懂得带兵打仗、那群没受过军事训练只懂得单打独斗的角斗士只是乌合之众、庞贝城邦的原治安军都是废材、至于叛军招募的新兵也都是不懂战争的平民村夫,总之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唯一要顾忌的是那位名叫伊莉安娜。冯。里奇特霍芬的少女骑士和那些监察军骑士。西罗克和大多数人一样不相信这个少女以百骑全灭新罗马一万骑兵、变成什么黑翼女武神大战魔神化安东尼的故事。他认为这和许多民间故事一样,只是愚民们编造出的救世主传说罢了。但能让安东尼一时攻不下城却是事实。
不过西罗克并不特别担心,仅有百余精兵有何用?他带来的可是六万大军,就算抛开其他诸侯的杂兵、他自己的那三万塞尔维亚城邦军难道对付草莽土匪还不成?
西罗克并没指望另三路诸侯部队能起什么作用,这三路人马是由盔歪甲斜、装备不齐、连立正都站不直的兵痞和临时雇来的佣兵散勇所凑成的。虽然塞尔维亚城邦军也是地方杂牌部队,但比这群友军已是强上百倍。
庞贝城邦的新政府对于要求他们自动解除武装和投降的命令置若罔闻。于是,在庞贝城邦边境集结完进攻部队后,西罗克在六万联军前发表了一通简短而热烈的战前演说。可惜除了他的塞尔维亚城邦军在洗耳恭听外,其他友军都懒洋洋地用长矛支撑着身体打瞌睡、或是说着下流的笑话谈论能在这次作战中捞到多少油水。西罗克被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流氓气得直发抖,要是在以前的正规军团、他早就下令把这群无赖狠打几十军棍了。但现在,他只能先忍着。
年轻总督的战术是——让其他三路诸侯的部队分别从庞贝城邦边境线上的三个不同方位进攻,如遇到强力抵抗就地防御、如无抵抗则乘胜追击。而他则率塞尔维亚城邦军作为进攻的主力部队从正面发起突击,直接扑向首府庞贝城。
“这不是让我们分散敌人吗?想乘机独占功劳啊!?”
“万一把我们当成主力,我们怎么办?”
“真是的,这样年轻的小子凭什么使唤我们替他卖命!?”
许多人开始抱怨纷纷。西罗克清楚他们要什么,于是允诺只要他们依计行动、可任由他们掳掠战利品,这才激发起这群饿狼般的兵痞和佣兵们的干劲。
中午时分,随着各处的喊杀声、那三路人马开始了攻击。西罗克却不急于进军、命令部下们注意观察那三路进攻部队的情况。很快,战报就回来了——三路诸侯部队丝毫没遇到抵抗,庞贝城邦似乎毫无作战准备。到处都是人去楼空的景象,逃难的人们丢弃在地上的财物和杂物随处可见。看地上留下的脚印、马蹄印和车轮痕迹,都是往首府庞贝城的。
西罗克本能地感到情况有些微妙,但随之而来的报告说三路诸侯部队已经长驱直入、士兵们纷纷争抢战利品,闹哄哄地向庞贝城推进。担心再等下去,恐怕会变成喧宾夺主情况的西罗克命令塞尔维亚城邦军开始进军。高举着黄金双头鹰纹章战旗、奏响新罗马正规军团军鼓声,三万主力部队有序地前进。
“不许捡地上的东西!保持队型前进!继续前进!”
年轻的总督训斥着自己的士兵,总算他还能管住这支子弟兵。但在进入庞贝城邦一个小时后,他们失去了和另外三路诸侯部队的联系。既没有那三路人马的传报,派出去联络的快马也没有一人一骑回来。
不安的感觉开始笼罩在众人心头,西罗克只好命令鼓乐手加大鼓声助威壮胆、全军加速前进。所幸一路无事,他们顺利地又行军了一个小时、距庞贝城还有几百罗马公里的一片开阔地带。
新罗马人传统上擅长步兵而不擅骑兵,再加上财政等原因、在正规军团才刚刚开始组织骑兵部队。这三万塞尔维亚城邦军基本全为步兵,只有西罗克和少数军官骑着战马。塞尔维亚城邦军虽比普通地方杂牌部队要强,但毕竟和常年征战的正规军团不同,在十二月的寒风中快速行军了两个小时就大多汗流浃背、气喘徐徐。
考虑到这里位于平原、四处一目了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埋伏。于是西罗克命令让大军在此地休息一下、温存体力。
就在疲倦的他们准备休息片刻的时候,从前方远处、由远至近地传来低沉节拍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的还有整齐的步伐和马蹄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捶在塞尔维亚城邦军的心头,而不断逼近的凝重杀气更是连这一带树上的飞鸟也纷纷惊飞而去、平野中的动物们四散躲藏。
“是罗马军团进军的战鼓声!?不、这个节奏是……条顿帝国军的……!?”
刚下马的西罗克立刻又翻上马,而他的前卫部队已经开始纷纷喊叫起来:
“这、这,这就是我们这次作战的敌人!?这就是那群乌合之众的乱匪!?”
“这盔甲样式不是条顿帝国正规军的吗!但阵列却是新罗马军团的!?”
“骑、骑兵!?除了轻装和重装步兵,他们居然还有骑兵!”
“那些骑兵的骑枪上挑着的……是那三路友军将领和士兵的脑袋!!!”
威压的鼓声中,一千余骑兵为先头部队缓缓前进、两万轻重步兵随后紧随,统一为黑色的铠甲制服在阳光下焕发着残酷的重金属美感。这支军队在来此之前显然已经经过战斗了,非但没有显出什么疲态、反而如虎狼尝过鲜血后更添锐气和杀气。前锋的一千骑兵连马都裹上漆黑的护甲,而在那一杆杆高举向天的黑色骑枪上、刺贯着一颗颗张着大嘴的人头——都是先攻入庞贝城邦的三路诸侯官兵。
一面面漆黑的军旗迎风飘扬,在黑色军旗上、一个栩栩如生的亮银色蝇王纹章闪耀着圣银之辉。
地狱七君主之一“蝇之王”的蝇王纹章、代表着七大罪中吞吃世界欲望的“大食”之罪。但现在,这个恶魔王的漆黑纹章、却如黑暗中的光明那样散发着圣银光辉。
战鼓声骤然中止,黑色的海洋在“唰!”的一声原地待命。除了旷野的风沙中遥遥传来的战马低嘶,这支漠然静穆的钢铁之师再没任何杂音。
一骑分阵而出。白银色的长发、黄金色的瞳孔、亮黑色的轻铠骑士服,如女武神般凛凛风采的少女拔出腰边战剑。一道反光辉映着她身后的军旗、辉映着军旗上的银蝇王纹章。
“大神奥丁在上,让勇士的灵魂在英灵殿中欢笑吧!全军突击!”
冲锋的号角响起,一团巨大的黑影挥舞着厚重的巨剑率先冲出阵列。这个骑在乌黑骏马之上、相貌魁伟如天神杀星下凡的科南族野蛮人战士一马当先地冲向塞尔维亚城邦军,在其身后那一千黑铠铁骑紧紧追随。漫天的尘土扬起、还没落下就沾染上了殷红的血花。
随着那名银发少女骑士的剑尖所指,两万轻重步兵立刻组成三列黑色铁墙、跨着统一整齐的步伐跟在先锋骑兵的身后大步进逼。
尘埃风沙与血腥混合的空气里,斩杀血欲中的黑色钢铁之师身上如虎狼之牙般的锐利“军气”在剑风中咆哮,所到之处留下的是充满整个视野的血海和尸山。
用绝对零度的视线扫视着战场,银发少女骑士的淡雅美貌上露出隐隐、淡淡、却冷冷的冰之微笑。升腾起的战争凶焰将她身后印有银蝇王纹章的黑色军旗照映得更加耀眼。
拼命而徒劳地阻止部下溃逃的青年总督西罗克被一支流箭射落马下,在身体接触地面、意识消失前,他遥望到了那位银发少女骑士。
即使他的肉体没有死亡,他的灵魂和心也在这一瞬间被夺走了。
当象征新罗马军团光荣历史的黄金双头鹰纹章战旗无力倒下,战斗已接近尾声。
暗之王女“银蝇姬”伊莉安娜的银蝇王纹章从这天开始成为她的象征
正文 第二十三章——大棒加胡萝卜主义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19 本章字数:5557
三年前在条顿帝国皇家军校的某日,那位化名为吟游诗人“沙休”撰写预言诗篇《无欢王子》的老师一边喝着温度恰好的红茶、一边对伊莉安娜讲述着人类革命历史中的一种怪圈——
人类世界从古至今的历史上发生过许多革命,这些革命大多都有鲜明但局限的所谓“阶级性”,简单地按照“阶级成分”来区别敌友、分辨是非。
处于底层社会、教育程度普遍低下、因社会不公而心理不平衡的草根阶级最容易接受这种“阶级成分决定敌我”的思想。草根阶级就是革命阶级、非草根阶级就是**阶级,革命阶级是“好人”、**阶级是“坏人”,革命阶级为DD**阶级而做的任何事都是正确的、不容置疑的、代表着公理正义的。
大陆先文明的历史上有些草根阶级革命在夺取政权后、便开始大搞“清洗运动”或“文化革命运动”。草根阶级民众带着复仇感和正义感快意地清洗DD社会精英阶层、只要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就都被打成“**”遭到镇压。贵族和富人不谈,有文化知识和专业技术的人材也被清洗、因为“知识越多越反动”。
文化程度低下的草根阶级既然是革命阶级、那么有文化懂技术的社会精英就自然是**阶级,**阶级就一定要被DD。这就是所谓的“草根阶级的朴素革命思想”,许多亲情、友情和爱情乃至人性良知都在此思想下成为牺牲品。
疯狂过后,那些草根阶级革命政权要么就此完蛋、要么从草根阶级中分离出的一部分人成为新的社会精英阶层支配国家。而过了若干年,由于社会发展成果分配的不平等性、阶级矛盾又开始对立激化,于是革命再次爆发。如此周而复始地形成一种怪圈。
“沙休老师,既然那样为何不在一开始革命的时候就包容一切地吸纳可用之材、让任何出身的人都有发挥能力的公平机会?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凭什么仅仅根据其出身在哪个阶级就对其定性?如我有朝一日领导革命,就要建立起无分阶级出身、只按个人实力公平竞争的社会机制。”
当时年方十四的伊莉安娜听完老师的话后、便如此言道。放下茶杯的沙休苦笑着对这位只在自己面前露出小女王本性的弟子耐心解释道:
“伊莉安娜,人总是会把造成自己苦难和不幸的责任推卸给别人、特别是和自己不同阶级的人,而现实利益也驱使着不同阶级之间互相仇视。你无分阶级进行革命的想法不错,但很难得到不同阶级人们的一致认同和支持。其实这种方法老师我已经尝试过了,我想在民主和自由的旗帜下团结不同阶级的人,但很快我便发现不同阶级的人要求的民主和自由也是不同的,他们根本不能真正站在一起。”
银发的小女王眼中露出一丝嘲笑和残忍,冷冷地对这位比她年长一倍的老师兼初恋男性说道:
“沙休老师,就是因为你以民主和自由来团结他们、才导致失败的。在这个混沌的乱世,民主和自由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就只是空谈而已。要让不同阶级的民众团结在自己旗下,只有‘大棒加胡萝卜’主义的手段才是最实际的。无论是腐朽的贵族还是惰懒的草根,用棒子狠揍他们一顿、再丢胡萝卜给他们吃,他们就会匍匐在你脚下。民众往往就是这么贱这么可悲,和他们讲什么民主自由的大道理是浪费时间、愚民们听不懂也不想听这些。只要让他们明白团结在你的麾下战斗就能有安定富强的生活,他们就会无分阶级地追随你。”
“可是,这样你不是就成了与民为敌的独裁者了吗?”沙休当时脸色严肃地轻声呵责心爱的学生,他看出这个少女将来绝非池中之物、但杀伐专权思想太重。
“哦?沙休老师难道忘了吗?你不是教过我——民众评价君主或领导人好坏的最实际标准就是能否让他们过上安定富强的生活。所以,即使是独裁者,只要能让子民富足、国家强大就一样会被民众敬仰为圣君贤王;即便是民主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