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正好,陈师兄快上场吧。”苏寒说着便将陈煜往擂台上推。
陈煜也顾不得去想苏寒让他来打擂的原因,兴许是为了让相好当上武林盟主,他心里急着去找孟莺,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对手打倒。
在麟州便没有人不识得他陈煜,虽有传闻说陈煜武功了得堪比靳枫,但真正见过他出招的人少之又少,这次陈煜在擂台上大败各武林高手,而此刻靳枫又迟迟未曾出现,在场的人皆是将陈煜视作后起新秀,甚至有望打败靳枫一夺武林盟主之位。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场比试到最后靳枫都没有出现过。
靳枫还被困在桂树林?
当然不是,想到靳枫现在的处境,陈煜忍不住一声轻笑。
当靳枫今早费尽心思闯出桂花林后,又被符萝中下奴蛊,此刻的靳枫恐怕正在他陈府后院浇花施肥。
将所有上台的对手打到后,在看到苏寒跳上擂台时,陈煜不由惊得长大嘴巴。
以苏寒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当武林盟主!
她这是还没睡醒吧……
陈煜蹙了蹙眉,苏寒的武功底子太差,若是让得太明显怕是会被下面的人给看出来,就在陈煜想着办法要败给苏寒时,苏寒却出其不备地一掌向他袭来,无论速度,还是力道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见陈煜回过神来,苏寒拱手道,“在下逍遥红尘落,还望陈公子赐教。”
在苏寒报出名号的时,只听擂台周围一片哗然。
若是见过陈煜出招的人少之又少,那见过他逍遥红尘落的人便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陈煜没料到在这短短几日的时间,苏寒竟会武功暴涨,难怪今日出门时,符萝会莫名其妙地对他说让他别小看现在的苏寒。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必输得如此费心。
然而过招之后,陈煜才惊觉苏寒此时的武功已不在他之下!
只是一瞬间的愣神,苏寒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还不赶紧去追你的莺儿。”下一刻,苏寒便一脚踹在陈煜屁股上,将他踹出擂台……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而此刻的陈煜只得装作失落的模样,灰溜溜的走人。
逍遥红尘落当选武林盟主一事再一次在江湖上大爆冷门,只是有传言称逍遥红尘落在当选那日便被武林各大门派女眷围堵,吓得乃有断袖之癖的红尘落在接任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比起上一届的武林盟主沈云更加夸张。
然而实际上逍遥红尘落,也就是苏寒此刻正依在夜幽溟怀里,看着马车外驶向云州的风景道,“回云州之后便带你去见爹娘。”
苏寒说话时,琥珀色的凤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黯然,虽白凤泠并非她的亲娘,但却待她极好,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
她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夜幽溟,在看到苏寒此刻的神情时,夜幽溟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将头埋在苏寒脖颈间道,“这次回去我们就在云州成亲。”
“在云州成亲?”夜幽溟很成功地将她的思绪从悲伤中拉回。
她转头看到夜幽溟宠溺而又深邃的眸光,鲜红的薄唇不由往上扬起,她蓦地往夜幽溟唇上一印,笑道,“也好。”
夜幽溟淡淡应了一声,墨黑的眼眸带着点点柔光望向云州的方向,那里曾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番外
“宫主,尝尝看我做的糖醋鱼。”清阙欣喜地将鱼夹到慕容冰儿碗里,上次在碧水宫受伤之后他便被慕岑命人送来北谷疗伤。
那段时间东南枝一直负责照料他的伤势,哪知待清阙伤好准备离开北谷时,东南枝却说没有慕岑的示意他不能放清阙随意离开,一切都必须等慕岑回来再说。
清阙这一等便是大半年,慕岑先是从玄天殿到麟州,后又去云州参加苏寒的婚礼,最后又陪慕容冰儿去离国游玩一番才回的北谷。
清阙着急离开便是为了去找慕容冰儿,结果没想到慕容冰儿竟跟慕岑一起出现在北谷。当然他不会傻缺到以为慕容冰儿是为了他才来。
他从小便待在慕容冰儿身边,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神情的细微变化,发觉她微笑时眼底浮起的暖意,从前的慕容冰儿不管如何的开怀大笑眼底都只会是一片冰冷。在看到慕容冰儿的目光胶着在慕岑身上时,清阙不由扬起嘴角,他知道这回他的恩人总算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露华春慢。
然而正当清阙殷勤地伺候慕容冰儿时,坐在对面的东南枝却是阴沉着一张脸,活像慕容冰儿抢了他媳妇一般。
慕容冰儿夹起鱼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
“谢宫主夸奖。”清阙说着便准备再为慕容冰儿夹鱼。
“清阙。”慕容冰儿突然叫住他道,“今后你不必再如此伺候我。”
“宫主……”清阙眨巴着乌溜的眼眸看向慕容冰儿,他咬了咬唇,即便是对慕容冰儿没有男女之情,这些年他早就习惯讨好慕容冰儿,一时间要让他改,清阙不由在心中害怕起来。他将慕容冰儿视作唯一的亲人,若是慕容冰儿不要他,那他又该何去何从。
清阙的心思全都写在了他的脸上,慕容冰儿余光扫见正在如常吃饭的慕岑,她笑着夹了块清阙喜欢吃东坡肉到他碗里道,“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面首,也不必再叫我宫主,过去的事不许再提。”她顿了顿又说,“今后你就将我当做朋友抑或亲人,唤我冰儿便是。”
“冰……冰儿。”清阙眼底腾起雾气看着慕容冰儿激动地唤道。
听到慕容冰儿这么一说,东南枝那吃人的目光才稍微缓和下来,他冷哼一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一个大男人又什么好哭的。”
虽东南枝说话生硬,但却也夹了块东坡肉放进清阙碗里。
“呸呸!”清阙朝地上啐了两口,直瞪着东南枝说道,“就你胡说八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嘿,你……”东南枝气结又伸出竹箸欲将清阙碗里的东坡肉给夹回来,他低声嘀咕道,“哼,你才是瞎了狗眼,好心当作驴肝肺。”
哪知竹箸还没碰到他的碗,清阙便猛地低头扒饭迅速将碗里的两块东坡肉全塞进嘴里。
东南枝抽了抽眼角,而嘴边却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他望向慕岑道,“少爷,这货太能吃,总不能放他一直在北谷吃白食。”
听到东南枝这么一说,正在猛扒饭的清阙倏地停下动作,摆手道,“我饭量不大吃不了多少。”
“吃不了多少?”东南枝指着他的碗道,“这已经是第三的一碗,你一个人吃我们三个人的饭量,还敢说自己饭量不大。”
被东南枝这么一说,清阙白净的小脸蓦地一红,他垂头支吾道,“其实我可以只吃饭,不吃菜的……”
清阙本就长的清秀,一双乌黑的眼睛扑扇着,而东南枝则最喜欢逗他,见他脸颊发红,害羞的模样。
“既然这样你打算如何处理?”慕岑毫不在意地问道,而余光却一直停留在窗边。
“宫……冰儿……”害怕在慕岑回来之后,东南枝说要赶他走,清阙紧张地抓住慕容冰儿的衣袖。
东南枝心里面那点想法又岂能逃得过她的眼睛,慕容冰儿勾了勾唇,轻拍着清阙的手臂说,“听他把话说完。”
很显然有慕容冰儿撑腰,清阙顿时觉得底气十足,慕容冰儿是慕岑邀请来北谷的客人,而他则是慕容冰儿的亲人,照理说也就是客人。
清阙抬起头,眨巴着乌黑的眼眸望向东南枝。
东南枝被清阙清澈的眼神看得一怔,直到听到慕岑的轻咳声才回过神来。
就连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的东南枝也不禁刷的一下在三人面前红了脸,“那个……”他挠着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道,“今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干活,用自己的体力来挣饭吃!”
说完之后,只听慕容冰儿一声轻笑,清阙的脸便越发的红润。
看到眼前两人的反应,东南枝仔细一想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说的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
就在他试图要解释的时候,慕岑的声音在屋内轻声响起,“他们皆是我慕岑的客人,东南枝你莫在胡闹。”
听慕岑这么一说,不仅是东南枝,就是慕容冰儿也不由一怔。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若是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见。
东南枝从来都不会逆慕岑的意,在听出慕岑的话外音后,他也只得闭上嘴低头吃饭,而清阙却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同东南枝一样低头吃饭。
这是慕岑与慕容冰儿两人之间感情上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利。
耳边传来慕容冰儿放下碗筷的声音,清阙抬眸看到慕容冰儿强忍着情绪挤出笑道,“你们吃,我想出去走走。”
而慕岑则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随即继续夹菜吃饭。
“冰儿……”清阙当即起身便要去追,却被东南枝一把拦住,东南枝摇头道,“让碧水宫主一个人静一静。”
慕容冰儿走出竹屋后,她缓缓朝慕岑的住处走去,刚走到后院,她便闻到淡淡的梨花香,北谷四季如春,这颗雪梨树更是花期不断,花开花落周而复始,没有枯萎结果的那日。
下午时在此处喝的茶,茶香尚未散去,夹杂在花香并不觉得突兀,反而相得益彰,让人觉得清新宜人。
慕容冰儿伸出手接过一片飘零而下的雪梨花,此刻她正好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在月光下宛如仙子一般。
“出来吧。”她望着手中捧着的雪梨花淡淡道,“我知道你在。”
后院中,此时一片寂静,唯有在晚风轻拂下雪梨花簌簌飘落的声音,躲在暗处的人仍旧没有出现。
她随手一扬,那落在手心上的雪梨花瓣便悄然的从她手中落入尘埃,慕容冰儿走到茶几前坐下,她燃起红泥小炉上的炭火,不紧不慢地煮着清茶。
“师兄,你曾夸我煮的茶好喝,既然来了不妨坐下同师妹喝杯茶。”借着月色慕容冰儿一边洗茶一边缓缓说道,轻柔的声音已不再如从前那般沙哑苍老,“在碧水宫殿倒塌的时候,我便知躲在暗处的人是你,而后师兄一路跟着我到玄天殿,再到麟州,云州,最后随我来到北谷。
师兄莫要如我当初那般再执着于过去的事,虽我不清楚当初你出于何种原因收下慕岑为徒,但你应该还清楚即便两人长得再相似,慕岑也不可能成为慕容安华,与其活在自责愧疚之中,不如活着当下。慕容安华也不会希望你我带着恨意形如走尸般活在这世上。”
慕容冰儿将煮好的茶放在她对面的位置上继续说道,“这次去离国,在看到慕岑差点死在离国长公主手上时,我才惊觉过去的事我已经真的放下,就如同做了场梦一般,醒来时发现自己原来还可以因为一个人哭,一个人爱。”说道此处慕容冰儿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不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那个人,不过即便是慕岑不喜欢,也不会懦弱得像慕容安华一样伤害她。活到她这个年纪,有一个能牵挂的便好,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慕容冰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用茶水压下喉中的血腥味。
“我知道师兄了解我,所以定会清楚我并没有将他当做慕容安华。”一阵劲风袭来,慕容冰儿放下茶杯,望向如雪絮般零落的雪梨花树,水盈的眼眸笼在银色的月辉下格外明亮,她淡淡道,“是冰儿对不起师兄。”
她的师兄崔隐,也就是这北谷的主人陌北由始至终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然而慕容冰儿却能十分肯定崔隐就藏在暗处。
她曾经告诉过崔隐有传言称在楚国的西海处有一种雪梨花树能一直处于花期,终年开花,所以她很想去西海寻得这雪梨花树。这不过是她当时的玩笑话,没想到崔隐竟真为她找到这雪梨花树。
回到竹屋后,慕容冰儿并没有点灯,她借着月色走到窗边,夜空中缀满无数闪亮的繁星,想到这么多年来崔隐对她的执着,慕容冰儿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见过他了?”慕容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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