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给自足。
只见张家村村口站在一黑,一白两位公子,穿黑衣的公子虽身形比那穿白衣的公子身形更高大魁梧些,只是脸上却蒙在面巾,而在他其余暴露在外的脸庞上竟满是让人恶心不已的脓疮。
村民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部集中在了那位宛若谪仙的白衣公子身上,他们在张家村住了一辈子也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公子。
“在下二人路经张家村,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听闻苏寒说明来意,围在四周的农民皆有欣喜之色。
“两位公子如不嫌弃就住我家吧。”一个面色黝黑,身形健壮的年轻男子说道。
“二牛,你家还有老娘亲要照顾,还是让两位公子住我那里。”
“住我家,正好家里有间空房。”
一时间,她竟成了抢手货,张家村的村民争着想要为二人提供住宿。
“哥哥,好漂亮的神仙哥哥。”
就在村民你一句我一句,等着苏寒钦点的时候,一个穿花布衣的姑娘突然拉住她的手又蹦又跳。
“神仙哥哥陪我一起玩好吗,我家里有小白,我带你去看小白。”花衣姑娘傻笑着就要拉她离开。
“别在这里瞎闹,快回去。”一个中年妇人走上来一把抓住花衣姑娘就往人群外走。
“我不走,我要神仙哥哥,要和他一起玩。”花衣姑娘叫喊着挣开妇人的手,又重新跑到苏寒面前。
“神仙哥哥。”
花衣姑娘扑到她身前,将她抱了个满怀。
“姑娘你……”
她话音刚落,便听一位女子说道:“蕊儿放开神仙哥哥,我陪你玩好不好?”
哪知抱住她的花衣姑娘在听到声音后,竟开始全身发抖,摇晃着脑袋说道:“不好,我不玩了,别过来。”
花衣姑娘蓦地推开她嘴里叫喊道:“有鬼啊……”
只见刚才说话的女子竟是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妇人,她穿着一身素缟白衣,花白的发髻上插着一朵白色梨花。她瞥了眼那抹已经跑到远处惊慌害怕的身影,转头对苏寒说道:“两位就暂住二牛家吧。”
又脏又傻的东西
这妇人像是在张家村颇有地位,听她这么一说,周围的村民便不再有任何意见,只是眼中难免透露出失落的神情。
与其他人的表情相反,二牛开心地笑道:“我这就带两位公子去休息。”
二牛家住在张家村的西面,家里面除了他还有一位瘫痪在床的娘亲,村子里面本就男多女少,因他家里面的情况更是没姑娘愿意嫁给他。
“苏公子,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不过里面就只有一张床,今晚怕是要委屈两位了。”二牛说着挠了挠头。
“无妨,能入睡便可,谢谢你二牛。”苏寒浅笑道,跟云笙一起赶往邺城,她早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二牛看到苏寒脸上明媚的笑容不由为之一怔,随即摆手说道:“苏公子不必道谢,你们愿意住在这里就是我的福气。”
这张家村的人也太过于热情,言谈间,苏寒从二牛那里得知,刚才抱她的那个疯癫的丫头叫张蕊,是阿坤家的女儿,因为从小痴傻又命里克夫所以至今尚未出嫁。
“命里克夫?”听到如此荒诞的说法,她好笑地问道。
见苏寒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二牛又连忙说道:“是真的,张蕊先前也有定过亲,然而与她定亲的两名男子都是在成亲之前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不解地细问道,与其说她好管闲事不如说她无聊更来得贴切。
“一个失足滚下山坡给摔死了,另一个则是染上风寒死的。”二牛一脸严肃地说道。
“……”
分明是两场意外,却硬是要归咎在一个疯丫头身上,这里的村里还真是迂腐,她不由在心里感叹道。
晚上吃饭时,二牛看到云笙摘下面巾的样子,吓得手一抖,差点将碗摔到地上。
“云,云公子你的脸……”二牛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张溃如烂肉般的脸庞。
这几日下来,她倒是习惯了云笙这张烂脸,就算是对着他吃东西也能做到淡然自若,正因如此她竟忽略了二牛的感受。
“他脸上有恶疾。”她干笑道说:“二牛你先吃,我跟云笙突然想去外面看看风景。”
她将面具戴在云笙脸上,拖着他就走。
“苏公子……”
“你赶紧先吃……”
等你吃完,我再回来吃。
“真不知道二牛还能吃下饭否。”苏寒看向云笙笑道。
云笙站在木屋旁看向天际的眼眸依旧是沉浸深邃,波澜不惊,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样,更是不在乎二牛看到后的反应。
他蓦地将手从她手心中抽离,苏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握着他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呵呵地笑道:“这里的夕阳还真美。”
看到绿野中追逐蝴蝶的一抹倩影,她收敛了笑意,喟叹道:“这人也很美,可惜是个傻姑娘。”
琥珀色的眼眸中不经意透露出莫名的伤感,云笙还以为她是在多愁善感。却不知她其实是在说自己,她这人也很美,可惜是个有问题的姑娘,如同癫傻的张蕊一样,受到命运的诅咒,没办法去喜欢,去爱一个人。
两人看着眼前的美景皆是不语,一个是不能说话,即便是此刻他可以说话,约莫也不愿说,而另一个则是在心里思考着,若她这辈子都是一个有问题的姑娘,她还不如早些死了算了,然而她又偏偏不能死,她还没为爹娘报仇,她还必须为了娘亲坚持的活下去。
晚霞渐收,各怀心事的两人并没注意到,他们被余辉拉长的影子正以相拥的姿势投在地上。
约莫隔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再次回到木屋,桌上的饭菜丝毫没被动过,正如苏寒料想的那样,二牛没吐就算好的了,哪里还会吃得下。
二牛刚好服侍他中风瘫痪在床的娘亲吃完米汤,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空碗说:“我去将桌上的菜给两位公子热一热。”
“不用了,这样吃就行。”
“这……那两位公子慢吃,我去厨房收拾东西。”二牛说完跟阵风似的,拿着碗一溜烟跑进厨房。
“终于有肉吃了。”她端起碗便一阵狂放浪卷,这几日她一直在密林沼泽中除了吃野果就是吃野果,好不容易看到有肉可吃,又因为云笙让她不得不忍到现在才动手。“你怎么还不吃?”苏寒一边嚼着饭一边问道。
云笙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碗在桌上写道:“别吃菜。”
只见苏寒“哦”了一声笑道:“你困啊,那你先去睡吧。”然后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他缓缓点头,眼中满是疑惑,何为苏寒明知菜里被人下药却还是要吃。
“二牛,你厨房收拾好了吗?”她打着哈欠问道。
听到暗示,二牛又一溜烟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只有苏寒一个人在,他也不觉奇怪连忙去收桌上的碗筷说:“苏公子要喝茶吗,我去给你们沏一壶来。”
“不用,饭饱神虚,困得很。我就先休息了。”
走进房间,苏寒看到云笙正直挺挺躺在大半张床上,她不由轻叹了一声,原本今晚她是打算让云笙睡凳子上的,哪知会出现突发情况,使得她必须跟丑八怪挤一张床。
许久没沾过床,她倒在云笙身旁,懒腰一伸便直接去找周公。
她是装睡还是说真的睡着了。听到苏寒均匀的呼吸声,云笙不确定地握了握她的手。
然而苏寒却像是睡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
是真没有吗?
脑海中灵光一闪,云笙便把隐在衣袖中的手移到了她的腰上,隔着单薄的衣衫轻柔的摩挲,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轻微地在颤抖,他怔了怔,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个大男人竟然怕痒,他不过是想趁机报复她一下,哪知苏寒一个翻身顺带用膝盖踹在他致命要害上面,痛得他直抽冷气,当下却又不敢发作。
感觉到他胸膛大幅度的起伏,她险些差点笑出声来。被云笙暗算时她想都没想便翻身过来,而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不妙。
他们的姿势太暧昧了!
不仅是她,从云笙瞬间紧绷的身体,也能猜出他的反应。
实为女儿身,就这样投怀送抱也太便宜这丑八怪了。她想着便又一个翻身,想要再补上一脚,也好从他身上离开。
哪知对方像是看穿了她的把戏,手臂像是钢箍一样揽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她的脸紧贴在云笙的胸膛上,除了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之外,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浓厚的男子气息重重将她包围。
她这是被丑八怪给轻薄了!
耳边传来她一声极其细微的冷哼,胸口在下一刻便传来一阵刺痛的酥麻感,令他没想到的是,苏寒竟一口咬在他的茱萸上面。
他屏气凝神深吸一口气,却闻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青竹香气,她的呼吸像是羽毛一样在他胸前划过,身体突然莫名的腾升出一股燥热,让他一时间只觉口干舌燥。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推开苏寒的时候,一阵婉转悠扬的琵琶音从远处传来,不同于苏寒短笛声的空灵悦耳,这样的声音更像是情人间的窃窃私语,让人忍不住想要静静聆听。
好美的旋律,她闭着眼睛仿佛看到静谧的月光下,情人相互依偎坐在花田里面,男子随手摘下一朵娇美红艳的山茶花插在女子发间,趁女子羞涩地将头埋进他怀里的时候,他轻柔地将一个吻落在女子的发顶上。月色撩人,情意浓。
这是……催眠术!
待苏寒睁开眼后,发觉自己并不在先前的木屋内,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看到四周是密不通风石壁,而手脚竟被人拴上铁链,使得她无法自由移动。
“是谁,给小爷我滚出来!”她忽然大喊道。
隔了半晌,她便听到有脚步声从密室外传来。
石门缓缓被人打开,看到从门外进来的人,她不禁诧然地说道:“原来是你。”
白衣缟素,梨花饰发。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今日在村口与她说话的妇人,也就是二牛口中张家村的村司。村司是张家村地位最高之人,村里面的大小事务最后都是由村司来做决定,换句话说,村司便是这里的皇帝。
“莫不是你想囚禁我做娈宠?”她上下打量着张月儿,皱了皱眉问道。
“看来苏公子除了这张脸之外,脑子还挺够用的。”张月儿一张半老徐娘的脸上扬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这是在鄙夷她脑子够用?
“可你不适合我啊。”苏寒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而眼底却藏着笑意。
“自作多情。”张月儿白了她一眼又说:“若不是蕊儿喜欢你,恐怕你早就跟你那丑八怪朋友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你把他怎么了?”她激动地想要靠近张月儿,奈何拴在脚上的铁链阻止了她的行动。
“啧啧,你居然跟那种人……”张月儿欲言又止地说:“真脏!”
“……”
她听到催眠音那时,正好压在云笙身上,想必是被张月儿误会了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无力地解释道,心想,若换做自己是张月儿,看到那样的场景约莫也会如张月儿那般认为。
“是不是我这样想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张月儿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死了。”张月儿伸手抚上自己插在发鬓上的梨花说:“所以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不会。”她近乎癫狂地笑道,甚至笑出眼泪来。
这人有病吧,苏寒皱了皱眉道:“他死了,你哭什么?”
听到这句,张月儿立即抹干眼泪说:“谁说我哭了,我这是在高兴,我家蕊儿终于长成大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你说的蕊儿莫非是那傻姑娘?”
原本还在发笑的张月儿在听到她的话后,就像是发狂一样扑过来掐住的脖子大喊道:“不许说她傻!她不傻!她那么纯洁善良,傻的是你们!”
张月儿不管不顾地死命掐着她的脖子,“我,我……是我傻。”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就在以为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张月儿突然松开了手,瞪着她双眼通红,愤怒地说:“蕊儿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又脏又傻的东西。”
“……”
此人变态
苏寒咳嗽着,双手紧握成拳地说道:“因,因为蕊儿,咳咳……太善良了。”她面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一疯子,现在她不慎沦为阶下囚,只能尽量顺着张月儿的话说,避免自己再受到伤害。她不禁又在心里骂道,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