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不告诉我哥哥你是极乐岛的岛主,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啊,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走的那天已经识破我的身份了呢!”
“怎么可能!我连你的长相都不知道!总是戴着面具,我还以为你的脸上也有疤呢!”
“哈哈哈哈!你那天看到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说没有是假的,那是最后一天待在极乐岛上,那个风度翩翩的人叫她“薰儿”时的声音,看向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好熟悉,只是她不敢确定,在最后一刻也只是望了他一眼,没有询问。
“茗儿怎么刚见到老朋友就开始赌气了?”惜月走进内室,打趣道。
茗嘟了嘟嘴,不说话。惜月放下药,拍了拍她,
“大哥让你过去呢!好像是给你找了个搭档!”
“哦?真的么?”茗立刻兴奋起来,没再多问,一溜烟跑了出去。
莫言看了看桌上的药,“木易惜月,你医术这么好,不能想办法把苦药变甜么?”
“良药苦口。”惜月把药端给他,“茗儿喝药的时候都不叫苦,你就不要孩子气了吧?!”
“她是不敢叫吧……”莫言捏着鼻子把药灌了下去。
惜月把过脉,“没有什么后遗症,等你完全好了,我帮你恢复武功。”
“噢,武功可以恢复么?”
“恢复七八成,应该没有问题。”
“那你的医术快追上霍大爷了。”
“霍大爷?”
“霍英神医啊,在极乐岛上,治好过薰儿的眼睛。”
“果真如此啊!”
“唔,你们也应该猜到了吧。对了,比武大会上薰儿被暗算是怎么回事?”
“哦?哦。凶手没有抓到,应该是武功高强之人。”
“是血剑,你知道的。”
“‘鬼岛血剑’是你岛上的人,你应该更清楚吧?!”
“正因为我清楚,所以才想不明白,我必须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答应过他,不会说出去。”惜月淡淡地说了一句。
“血剑跟我是同门师兄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在其他人看来,他冷漠,没有感情,只道杀人,是最可怕的杀手。我们曾经共患难、同生死,我一直坚信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是真的,直到他离开极乐岛跟随了我爹。虽然我们见面时,他还跟以前一样,但我不能理解他这样做,我不相信他真的想其他人看起来的那样。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如果他是故意没有杀薰儿,那么也许他对薰儿是有感情的,即使以前他对薰儿很残酷。”莫言说到这,抬起头来乞求地看向惜月的眼睛,“告诉我,他是个有感情的人。”
惜月深深吐了口气,“是,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那日,我被关在牢中,他突然出现,手里拿着偷来的钥匙,问我可不可以帮他一个忙,我点头答应,他把我放了出来,不巧碰见一名暗部,他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杀了他。之后,我们到了比武场外,他拿出一支箭,对我说他在比武结束之后,会把这支箭射向茗儿,让我拦下箭。他不想杀了茗儿。”
“原来是这样。”莫言微微一笑,至少他对薰儿是有感情的,这就够了。
“我也相信他是个有感情的人。”惜月回忆着,与他喝酒时的“鬼岛血剑”是如此大气凌然、豪放不羁,更像一个侠客,绝非杀手。
连续几天听着各队队率的报告,木易连只觉得心胸烦闷,曾经的八大门派现在只剩下鹰噬派了,九华派、重海派被直接灭门,鹿青派、古煞派、天狼派本来只是损失惨重,但是幸存的人却被面具人留下的十几名杀手尽数杀死,自己手下的暗部未能及时解救。这次袭击九华山,六门派都参加了,进攻的决定下得很突然,鹿青、古煞、重海三派只有一天的时间赶赴九华山,对于古煞派和重海派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古煞派弟子不多,大都游走于中原,而将他们召集起来应该不是难事,重海派自半年前以来就将势力逐渐转移到中原,据内线说,好像在研制一种毒剂,这次重海派被灭门,应该是研制成功,并被面具人获得了罢!
正思索着,有属下来报,
“启禀庄主,发现有人擅闯总部,已抓获。”
“带过来。”
“是。”
一名属下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闯入者笑嘻嘻地打招呼,
“哈,木易连,你的暗部真不错,井井有条啊,比极乐岛强多了。”
木易连瞪了他一眼,“暗部也是你想进就可以进的?不拍被我的手下一失手取了你性命!”
莫言嬉皮笑脸,“我福大命大,哪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那行,紫夜,你说说对于擅闯暗部的人该怎么处置?”
不等连的贴身护卫紫夜回答,莫言就急忙求饶,“连大哥,我可是个废人。”
“规矩对谁都一样,进了暗部,就得遵守暗部的规矩。”连不依不挠。
“连大哥……我……我可是薰儿的哥哥。”
“好了,好了,”连不想再啰嗦,对手下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莫言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薰儿最好用……
“躺了这几天,恢复精神了?”
“嗯,薰儿每天晚上都帮我按摩穴位,身体已经无碍了。”
“以后打算怎么办?回极乐岛吗?”
“暂时不打算,”莫言手肘撑着栏杆,低下头,“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有人向我买他们的命,我就毫不犹豫地派人取了他们的性命,我得到的是珍宝、钱财,但是这是用无数人的命换来的,还导致了更多人的牺牲。”
“我查过这些年来死于鬼之手的人,有的穷凶极恶,有的丧尽天良,有的昏庸无能,有的贪婪至极;而那些德高望重、成就非凡、人人敬仰的前辈,不管是武林中人,还是官宦之人,都只是失踪了,没有发现尸体,为什么?龙瑞山庄也人数众多,树敌也应该不会少,却不曾遭鬼追杀,这又是为什么?”
“呵呵,你发现了啊!”
“嗯,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人人敬仰的前辈应该没死吧?是被你雪藏起来了。”
“不,只是他们不怕死,自行了断了。我不过是,好好埋葬了他们……”
“那龙瑞山庄,你又作何解释?”
“说实话,真的没有人买过龙瑞山庄弟子的性命,并且,我早已知道薰儿是木易家的人,不想做出对龙瑞山庄不利的事情。”
木易连没再问,陷入沉思。
“连大哥,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薰儿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老岛主把薰儿劫去,恐怕不只是单纯为了对付你,应该是有其他原因的。”
“薰儿对我来说,比山庄更重要。”
莫言微笑,带着难言的落寞。
“莫言,你的武功不是可以恢复吗?怎么突然说这种丧气话。”
莫言不语。
“以后不要说自己是废人。”
莫言仍不说话,他感到哀伤,亲生父亲是这样的人,他本来是有能力对抗他的,但是却一味顺从父亲,活在他的背影里。即使做了很大的决心,想要只身一人去削弱父亲的实力,可是才杀了没几个人,却又得知薰儿被父亲所劫,真是讽刺,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如果你还叫我一声连大哥,就答应我,不要再认为自己是废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起名‘莫言’么?曾经我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他不允许我反对他做的决定,违抗他下的命令,我就像他的一个影子一样,没有说话的权力,只是执行本体的命令。虽然他把极乐岛交给了我,七年未曾出现,但是我沿袭着他的岛主作风。直到他完全脱离了极乐岛,我变成了没有本体的影子,突然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我是要继续维持着世人眼中的‘鬼岛’,还是应该做出些改变?我不知道,我已经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了。”
“你知道的。你只是和茗儿一样,沿着别人给的路走习惯了,忘了自己最初的信仰。”
“是么?应该是吧,薰儿在极乐岛的成长经历和我太像了,她以后不要变成我这样。”
“她会找到自己,你也会。”
“希望吧……”
木易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莫言这个名字不适合你,换一个吧!”木易连看得出莫言骨子里的古灵精怪,但是这率性中夹了太多的忧郁和寂寞。茗儿又何尝不是?本应该是个乐观纯真的孩子,但是却极度容易失落,对他人心存戒备。
“呵呵,陌上风怎么样?”莫言轻笑。
“陌上风,不守规矩的家伙,风才是你的天性吧!哈哈!”
“木易连!”
“你既是茗儿的哥哥,就是我弟弟,直呼大哥的名讳,不太好吧?!”
“什么歪理!我跟你非亲非故……”
木易连手放在莫言肩上,打断了莫言的讲话,
“你这个弟弟,我认定了。哈哈哈哈——”木易连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莫言愣愣地站在原地。
反应过来,追上木易连,
“木易连!木易连,你是说要跟我结拜么?”
“结拜?”
“是啊,江湖中人如果要做兄弟不是要结拜的么?”莫言一脸天真。
“哈哈!好!结拜吧!”连豪迈地说道,现在的武林不同以前了,结拜之事已非常少见,极乐岛岛主陌上风原来是个深居简出、不谙世事的家伙啊!
两人来到总部外的一片竹林中,双双跪下,
“天地为证,今日我木易连(陌上风)结为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莫言心道,苍天,如果真到了生命危险的那一刻,请只带走我一个人。
龙瑞山庄,木易茗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软剑背在身后,银针藏在……这个不能说。
“小依姐姐,我出去了!”
木易茗欢快地说了一声,跑了出去,刚跑出意行阁,迎面碰见了小勺,
“小姐,这是厨房新做的桂花糕,很美味的。”
“等我回来再吃吧,我现在急着去找暗夜哥哥。”
“这可是用新方法做的,口感跟以前不一样哦!”
茗咽了咽口水,拿起一块塞到嘴里,然后急急地跑了。
山庄门口,一个冷峻的年轻人正笔直地站着,茗跑得有些喘,
“对不起,让你等我了。”
暗夜没有回答,皱了皱眉头,递过来一张手帕,茗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暗夜有些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擦一下。”
“啊?”
暗夜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茗恍然大悟,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把手帕还给暗夜,暗夜一愣,接过手帕,茗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跑到前面去了。暗夜跟上,心里暗暗抱怨,老大,怎么把个傻乎乎的十二岁的小丫头交给我了呢?
☆、蛊术风波
木易茗第一次进暗部,周围的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跟雕像似的站着,真是有趣!整个暗部都是灰黑色的,虽然被林子包围着,但是里面没有任何植物。这里的建筑也是独一无二的,茗没有见过,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地不得了。
其实,不去想这里面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但从环境气氛来看,暗部跟极乐岛简直有天壤之别!极乐岛植物环绕,四季如春,虫鸟欢鸣,一片生机盎然,虽然岛上的人不多,但也称得上是形形色色,大家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得很,虽然岛不大,但是各种物品应有尽有,不该有的也能找到……;而暗部冰冷肃清,没有绿色,没有鸟鸣,放眼望去,一片灰黑,人们规规矩矩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嬉笑打闹的人相当罕见,没有奢华,只有严格的训练,多余的物品一概没有,该有的也未必能找到……
木易茗被叫到木易连的理事房中,茗开心地站在连面前,大声叫了一句“大哥!”连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就好,一定要记得出门时必带兵器。”
出门必带兵器是木易连给茗提的唯一条件,虽然现在把茗放在自己身边了,自己可以亲自照看她,时刻知道她的动向,但是自己肯定有忙得顾不上她的时候,她也不可能整日待在暗部或龙瑞山庄(当然现在龙瑞山庄已经不安全了),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
理事房外,暗夜和紫夜正在等侯,很巧,弓夜也过来了,
“暗夜,紫夜。”
暗部一共有七大队,二、四、六队主要负责侦查和公开任务,一队保护龙瑞山庄,三、五队执行秘密任务,七队保护山庄要员。此外,还有一些小分伍,执行特殊任务。暗夜、紫夜和弓夜都是七队的人,就像紫夜是木易连的贴身护卫一样,弓夜是木易惜月的贴身护卫兼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而暗夜是被公认的沉稳冷静熟知江湖之事外加武功高强的典范,本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