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孤独鸿才真正的知道,这个人,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她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毒药,就是看一眼,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他自己,就付出了一颗心。
看着她单薄清冷的背影,孤独鸿猛然一惊,正待出声……
一抹红艳身影如同幽灵出现在皇宫高墙内,瞬间已然来到了云浅的身侧。
正与黑衣死士交手的云浅暗惊了一下,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轻功诡异无比,竟然是眨眼间就在眼前。
不光是云浅惊住了,连同他们也是心跳猛然间一停。
孤独鸿脸色大变,使出全身的力量,纵身跃向云浅,对着高墙上的人大吼,“浅儿,小心,快护住他……”孤独鸿恨不得自己变成一道风。
死士们被惊醒,从云浅身上收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十五章 代替
云浅收了势,力挡那红衣人,但左右的死士们却已然收不住手,猛烈的掌风同时袭向她。
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疾身上来的孤独鸿几乎是赤红着瞳孔,恨不得那站在高墙上的人是自己。
云浅只觉得耳边嗡嗡作鸣,连后边传来孤独鸿的大吼声也一并变成了嗡鸣声。
眼看着自己的死士打伤云浅,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嗯。”闷哼。
几道凌厉的掌力同时打在自己的身上,身上无却无遐空出手来迎回,那红衣蒙面人内力深厚,她同时受了严重的内伤,根本就接不住那红衣人的一掌。
血液翻腾,全身血流倒转,攻心。
只觉喉头一甜。
血滴渐出,染得那诱人的唇更加艳丽,与她那一身雪白形成了相比,让人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滴滴红液散在雪衣上,如冬日盛开的红梅,刺目。
那一个直总是白衣飘然而立的少年,在这一刻,高墙之上,在缓缓的向后倒去。
身体仿佛不在是她自己的,有一种无力感袭击而来。
红衣人长臂一伸,轻易的探到她的腰间。
锋芒一转,红衣蒙面人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软剑。
那是从云浅的腰身上夺取的剑,立空之时,晃着几束摇曳的光芒。柔韧如蛇水中波动,带着一股寒气。
锋利无比。
云浅瞳孔一缩,想要夺回剑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后掉落,耳边风声呜呜作响。
从她被打伤,红衣人从她腰间取剑,整个过程只在三秒之内。
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红衣蒙面人速转着剑锋,手中之剑优如致命的银芒,长势而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一把软剑的威力,就算是直冲而来的剑气也是一种致命的利器。
杀气凝聚,长剑忽然喑哑嘶鸣,带着无穷的压迫逼向她的胸口。
在这种情况下,云浅很显然的是失势的一方,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下降着,前边是直驱而来的锋芒,让她一瞬间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她,只能迎风等待。
就好像是一种迎风等死的感觉,一股怒火冲击着胸腔,拼命的翻腾着。挣扎着,却始终无能为力。
凌厉攻势扑面而来。
突地。
感觉身后瞬间暖意袭来,云浅大惊,本能的想去反击。
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侵入,带着疾风。
在这种情况下没想到孤独鸿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墨玉的眸子闪过寒碜的银光。
就在她认为那样时,突然,身体被人在空中抱了个满怀,极力向下一转,云浅被人瞬间倒转过来,对着地面疾落。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云浅猛然间睁大的双眸。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脖间,是急促的。
“唔。”虽然他极力的让自己的力量向上提去,不去触及到云浅的背后。
但云浅还是在下一刻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腥热的血流染入了衣裳内,那红衣蒙面人的一剑,被他硬生生的挡在背后,代替她受了那一剑。
云浅在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然停止了跳动。
死士们见状,顺着高墙疾踩而下。
红衣蒙面人似乎也没有想过,孤独鸿会突然飞身上前替这白衣少年挡了自己的一剑。
手中剑身一颤,最终还是没有收住手中的凌厉之势。
虽然被红衣蒙面人硬是偏过了一点,但还是给孤独鸿造成了重伤。
剑身一拔,一条血线飞溅在空气中,带着温热的血腥味,直扑人鼻息。
背后的孤独鸿呼吸间更粗重了些,好似,下一刻,他就会晕厥过去。
云浅发晕瞬间,背后传来一股愤力的力道,把她的身体再一次向上一扭,月白色的天空依然如此的凄美迷人。
“砰!”一个闷响。
孤独鸿上面垫着云浅重重的摔在坚硬的大石板上,底下,传来一声好似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通道里,清晰可闻。
死士们已然来不及接住他们的主子,眼睁睁的看着他做人肉垫摔在地上。
“咳。”
再也压不住体内的翻涌的血液,偏过头颅,大吐了一口艳红的血。
回神过来的云浅这才意识到刚刚所发生的,忍住全身的痛楚,翻身坐在一旁的大石板上。
地上。
孤独鸿满身是血迹,俊美的脸已然苍白无色,双唇也失了颜色。胸膛处,留下了替她挡剑的血洞。
黑衣死士立即把他扶起,在他血口上来回点了几大穴位,阻止血液流失过多。
云浅面具下眸光静冷,缓慢的靠在墙边,把自己的身体撑起,忍住翻腾的内脏。
“你是谁。”声平淡无波,若不是她唇边沾着血迹以及她被染得点红的白衣,根本就看不出这个人就在刚刚受到了重创。
红衣翻飞,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剑,剑尖点着石板,上头还缓缓淌着孤独鸿的血迹。
身段纤细,手指白净,沾着灵气。
是一女子。
云浅皱眉,这样武功高强的女人,为何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
难道……
想到有那个可能,云浅不由得再次打量着那风中站立的女子,一身红得妖娆的锦衣,红色绵布严实的包住头颅,一双凌厉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地上受伤的孤独鸿。
云浅注意到了,那一瞬间的震惊与幽伤……
她,认得孤独鸿。
这是云浅的猜测。
“你是何人?”云浅再一次淡声问道。
那红衣人手中的剑一松,剑掉落在大石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声。红衣微动,纤细高佻的身体转过来,眼中带着冷意看向挨着墙壁的白衣少年,带着探究。
云浅平静的迎上那女子的目光,即使对面那位武功再怎么高强,自己再怎么也不是她的对手。云浅依然一如即往的平静,那一双散着玉质般光辉的眸子里,没有人能够看出她隐藏了些什么。
许久,红衣女子眯起眼缝,散着寒,那个白衣少年给她的感觉十分古怪。
那是一种叫做,深不可测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 温柔之后
夜静更深。
一白一红,相对而立,谁也没有说话,仿佛被时间凝固了。
孤独鸿缓缓的睁开那双染血的瞳孔,带着刺骨的寒。
没有人可以让云浅受伤。
任何人都不可以。
乌黑深邃的眼眸,比冬日的飘雪还要冷上三分。带着一股高贵与冷酷,夹着血味,他缓慢的站起身体。
身边的死士因为没有收住力量而误伤了那个人,导致主子受伤,此时个个深低头颅,不敢抬眸看那个冷酷的男人。
“不管你是谁,今夜休想活着踏出这座皇城……”
没有人试图伤了她之后还能活着走出这里的,他孤独鸿不允许。
云浅看着他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此时还敢对着那个女人发出这种的警告之语,他是不想活了么。
也只有她知道,那红衣女人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他们这些人加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两人都受了重伤,那几个死士若是这个时候冲上去,只有等死的份。
“哼。”
空气中,只闻得那侧面背着他的女子发出一个不屑的声音。
她在不屑。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她一人的对手,这一点从刚刚那个女人诡异的身法来看,云浅就知道他们在面对这样可怕的女人时,他们就一点胜算也没有。
抿着唇,云浅缓缓的移动着身体。
“不管你是何人,今日休想挡我路……”白衣微动,脚下移着步子,来到红衣女子面前。
一股幽香袭来,那是属于云浅特有的香味。
突然,女人的眼神一利。
“你是她的儿子。”不是凝问,而是肯定,而且还没头没尾。
这是这女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带着丝震惊。
云浅身形一愣,没有回答,慢条斯理的拾起被她丢在地上的软剑,纤白玉手一握。指尖夹着剑身,用身上的白衣拭去了剑上的血迹,寒芒闪动间,那软剑已然收入腰间。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开口说话。
“不管如何,今日的代价,终有一天,你还是要尝还的……”背对着他们,声音柔得可怕。
忽视身上的伤,云浅抬步走向那深深的通道。
背后,是被孤独鸿殷红的血染在雪衣上,晕成了一朵血花,说不出的妖异。
孤独鸿长臂一伸,他可没有忘记今日出现在这儿是干什么的。
“本王不允许……”
重头戏又来了。
红衣女子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冷着眼道:“无知小儿……”手形一抓,来势迅猛。
孤独鸿一惊,想都不想直接迎上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有意的偏过他。
背对着他们走的云浅只觉得肩头一沉,紧接着是被人往下一拉,重力一失,她不得不回头矮身滑脱束缚。
但还没未得解脱,只见眼前红影虚晃,那冰冷刺骨的寒眸就在眼前。
早就见识过了红衣女子的厉害,只是没有想到,这速度比她刚刚远远看到的还要快上许多。
身后,黑衣死士与孤独鸿瞬间动了。
红衣女狂妄之极,竟然不躲不闪,面对着云浅,背对着那长势而来众人。
云浅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面具下的墨眸忽暗,白衣袖口一横,一把精致峰利的匕首顺着她的手臂滑落下来。
红衣女子眼神一冷,身形向后退了一步。
云浅不容许她退离,匕首一划,带着凌厉的气横扫女子的胸口。
长袖一扫,如洪的气势扫开身后袭击而来的几人。
“嘶!”
是衣物破开的声音。
云浅一刀下去,虽然没有击中她的要害,但始终还是伤着了她。
一道深长的口子静静的躺在她的手臂上,那里,淌着与她衣料同色的血液。
看着微喘着气息的云浅,红衣女子怒极反笑,在这寂夜里格外的刺耳。
“这只是小小的利息……”她云浅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只要有人伤了她半分,就要以十倍来偿还。
看着红衣女子的笑,那薄唇弯了一下,带着丝邪恶,却该死的惑人。
“这才是她的儿子,果然是一样的……”其他人不太清楚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但云浅清楚的知道,她所指的那个人的是云浅的娘亲,洛双。
她次次提到洛双,很显然的,她们过去有很多的瓜葛。
那似月清华如玉的下额,散着一股别样的气息。
有很多东西被那张面具给隐藏在身后,其实,这表面只是样子而已。
现在,孤独鸿才明白刚刚云浅所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什么也不知道,却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孤独鸿,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了。”
这一句话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震得他全身僵硬。
他只知道她的温柔,只知她一向笑脸迎人,却不知,那表面下的真实。
他果然还是不了解她,一点也看不透。
他以为,他已经穿过了那个雪日,寻得了她。
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好……”红衣女人连说了三个“好”字,笑意更重,仿佛看到了多么可笑的事情。
看着这两个人,所有人莫名奇妙的定住了身形。
“浅儿?”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通道的尽头响起,离得很远,来人带着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绵衣朝服,那人步伐沉重有力。
云浅收住了脸上怪异的邪笑,有些愣愣的回头。
只见那人一身朝服,行走间宛如谪仙踏步而来,带着清莲的味道。
背着幽光,看不清那人的脸,有些晃晃忽忽。
云浅回头看过去时,却清晰的看到那黑夜下的红衣女子身子轻轻颤了一下,眼中有着意外。
“臭小子,今日算你幸运……”不由分说,那红衣女子看了一眼远远而来的人,眼中闪过不明确的异光。只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