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丞相,是有利于陆少英稳定局态。
花朵儿笑道:“陆少英啊,你明年可谓是双喜临门,”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柏芷兰,接着说道:“说不定是三喜临门。”
陆少英礼貌的对花朵儿颌首,不置可否。
花朵儿笑得很动人,道:“恭喜你。”
陆少英拱手道:“多谢公主殿下。”
第27章 只为佳人
夜寒。
在柏府高墙外;有五个人影在攒动。
只见一个高高的梯子竖起;搭在高墙;刚好耸到墙头,丈量得很精细。
紧接着有一个体形高壮的人攀着梯子,他每攀一阶就晃动晃动;是想确认梯子的牢固。攀到墙头时,他先是探出头四下看了看,府中有几盏灯亮着,颇为安静。他移身坐在墙头;用力的拉起梯子;将梯子搭在了高墙内。在他顺着梯子进府内时;同样是每下一阶就晃动晃动。
高墙外,另一个高高的梯子竖起了;另一个体形高瘦的人攀着梯子,确认了梯子的牢固后,就翻进了府中。
如今,一堵墙的内和外各有梯子。
一个一袭蓝袍的男子开始攀起了梯子,剩余的两个人赶紧伸开大毛毯,眼睛眨也不眨的抬头盯着蓝袍男子,生怕他有任何的不测,偶尔,还会有个非常轻的声音说:“太子殿下,慢点,当心啊。”
是的,第三个翻墙的正是慕云开,他朝下笑嘻嘻的道:“没事,稳当的很。”
慕云开攀到墙头,就开始沿着府内的梯子下去。
刚才已翻进府内的两个人也展开了大毛毯,在下面接着慕云开。
慕云开轻手轻脚的进了柏府,不由得展颜笑道:“好了,我进来了。”
两名侍卫将梯子收起,横放在墙边。墙外的两名侍卫同样也收起了梯子。
突然,不远处几支火把照得夜色通亮,还有人高呼:“有贼,快捉贼!”
顿时,安静的府中喧闹了起来,几间屋子里的烛也亮了起来。
慕云开一怔,贼?
密麻的火把朝着他们仨人聚集,府中的守卫也拿起了刀和棍涌来。
远处的柏灵瑜听到了动静,正朝着这边奔。
慕云开的两名侍卫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前面,一名侍卫喝道:“退后,不得惊骇太子殿下。”
府中的守卫们一听,都赶紧站住了,纷纷将手中的火把举得更高,试着看清那人是不是太子殿下,他们是见过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翻墙进来呢?
慕云开从两名侍卫背后走出,向前移了几步,好让他们看清楚。
确实是太子殿下的,府中侍卫都赶紧叩首:“请太子殿下恕罪。”
慕云开笑笑,道:“起来起来,我还会来的,以后你们就当作没看到我吧。”
柏灵瑜已赶来,见状,遣散了府中守卫们,欠身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慕云开眨眨眼,笑吟吟的道:“好姐姐,我是来找柏芷兰的。”
柏灵瑜道:“太子殿下这边请。”
慕云开进了殿中,坐下,问:“柏芷兰呢?”
柏灵瑜道:“她此时不在府中。”
“她在何处?”
“清晨时,她出府了,应该快回来了。”
“好,我等她。”
奉上茶,柏灵瑜只是俏立在一旁,微垂着头。她自是不能让太子殿下一个人在殿中,虽说此时的气氛颇有些尴尬,她也只是默默的希望柏芷兰快些回来。
慕云开支着颌发呆,这么晚了,小娘们儿竟然还没有回来,真不让他放心。
柏灵瑜轻问:“太子殿下,可否要用些点心?”
慕云开想了想,道:“来些花生。”
柏灵瑜吩咐丫鬟去取些花生。
慕云开无意间看到了柏灵瑜腰间系着的香囊,他起身,朝着柏灵瑜走近了些,盯着香囊看,正是柏芷兰在安州买的,他皱了皱眉,觉得小娘们儿应该把香囊送给他才对
柏灵瑜被他看的有些慌,稍显得不安,他是好奇那个扇柄?若他问起该怎么答?
慕云开双手一背,踱回原位坐下,笑眯眯的看向柏灵瑜,问:“好姐姐,你喜欢什么?”
柏灵瑜确认道:“喜欢什么?”
“嗯,对,我想起来了,你喜欢吃海鲜?”
“是……是,是喜欢吃海鲜。”
慕云开赶紧对侍卫说:“明日多多送些海鲜到柏府。”
侍卫应是。
柏灵瑜道:“谢谢太子殿下。”
慕云开笑得很明朗纯真,眼睛盯着她腰间的香囊,道:“不用谢,我是想用海鲜跟你换那个。”
柏灵瑜心中一抖,用海鲜换扇柄?这……
慕云开见她有些迟疑,赶紧加大了换的筹码,道:“好姐姐,除了海鲜,你还喜欢什么?我也一并多送些来。”
柏灵瑜的手指颤了颤,去摸着腰间的扇柄,暗忖他为何要换这个。
慕云开顺势看去,好奇的问:“好姐姐,你应是特喜爱这支扇,断了也不舍得丢?”
柏灵瑜勉强的笑了笑,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嗯字。
慕云开想了想,眼前一亮,懒洋洋的向柏灵瑜走近了些,道:“不如这样,你告诉这支扇是什么模样的,我为你再去寻个一模一样的。”
柏灵瑜道:“不用,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慕云开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鼻子,道:“不费心怎么行,你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将你的香囊换给我。”
柏灵瑜的心一下子霍然了,原来他是想要香囊啊,不由得,她舒心一笑,还稍为刚才的不安而微红了脸,道:“这香囊是柏芷兰送给我的。”
“我知道,哎,她怎么就没送给我呢?”
“太子殿下喜欢?”
“很是喜欢。”
柏灵瑜想了想,便轻解下香囊,道:“给。”
慕云开笑眯眯的接过,兴冲冲的就系在腰间了,道:“这不是我跟你要的,可是我用海鲜跟你换的哦。”
柏灵瑜道:“是的。”
慕云开本是想跟柏灵瑜开口要的,但一想到以前他向花朵儿要好吃的果子和烤鸭后,小娘们儿生气了,于是,他才想到用物换物。
香囊悬在腰间,他心里美啊,不考虑中间的过程了,他就当作这是小娘们儿送给他的了。
风吹落了叶,在门槛上停栖。
慕云开走到殿外,喃喃自语:“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看出了慕云开的着急,柏灵瑜宽慰道:“不用担心。”
慕云开依在门柱,忽然侧目问:“你知道她是去什么地方?”
柏灵瑜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是在郊外,她和季舟葛常去那里练剑。”
慕云开猛的一怔,她现在和季舟葛在一起?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他心中一紧,眼底浮起一层失意,比秋风还悲凉。
还好,柏芷兰终于回来了。
丫鬟在通报后,柏灵瑜道:“快让她来这里,就说太子殿下已等她多时。”
看到柏芷兰走来时,柏灵瑜就很自觉的走开了。
慕云开迎上她,生气的盯着她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天都快亮了。”
柏芷兰见就他们俩个人,便问道:“你怎么在这?”
慕云开没好气的说:“季舟葛能在这,我就不能?”
柏芷兰道:“听说你是翻墙进来的?”
慕云开耸了耸肩,道:“你不让我‘这样’进柏府,我只能‘那样’进柏府。”
柏芷兰稍有不解的望向他。
慕云开眨眨眼,解释道:“这样就是白天热热闹闹的,那样就是晚上翻墙头。”
柏芷兰实在也无语了。
慕云开想了想,表情变得很严肃,问:“你和季舟葛常去什么地方练剑?”
柏芷兰道:“郊外。”
“郊外的什么地方?”
“郊外就是郊外。”
“你告诉我具体的地方。”
“为何要告诉你?”
“方便我去找你。”
“那里离京城较远。”
“你们为何去哪么远的地方?”
“空旷。”
慕云开眼珠子一转,道:“太子府也很空旷的,下次你们再练剑,就来太子府吧。”
柏芷兰只是听听作罢,问:“你找我有事?”
慕云开笑笑,眼中难掩一丝柔情,道:“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柏芷兰错愕的看了他一眼,看看我?深夜翻墙头被误当作贼,就为了看看我?
慕云开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休息。”
“你呢?”
“我去找季舟葛。”
“找他?”
“对,找他一起喝酒。”
柏芷兰一怔,印象中的慕云开是不饮酒的。
慕云开歪着头望向她,月下的她显得那么美,宛若一朵正在盛开的花,静静的,不动声色的,他抿嘴一笑,对,就是她。
柏芷兰猛得抬起眼帘,触到了他的目光,他竟是一慌,清了下喉咙,脱口而出的问:“你就那么喜欢跟季舟葛在一起……,在一起练剑?”
柏芷兰淡淡地道:“对。”
慕云开勉强笑了笑,挥了挥手,催促道:“赶紧去休息吧。”
柏芷兰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既然他要找季舟葛喝酒,那就由他去,她自是管不了。
瞧着柏芷兰走远,慕云开唤来守卫,吩咐着去找季舟葛。
月下,水边,亭台中。
慕云开和季舟葛对坐,一坛酒,两只碗。
季舟葛边倒酒,边道:“太子殿下也喜欢酒?”
慕云开抬头一笑,道:“我这是第一次喝酒。”
“哦?”
“我知道你喜欢酒。”
“酒是好东西。”
“所以,我也想尝尝。”
季舟葛端起一碗,双手递上,道:“请。”
慕云开接过,先是放在鼻前嗅了嗅,只见他的眉头皱了皱,随及,眼睛一闭,索性将一碗酒全灌进了腹中。顿时,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有一种不适感扑涌而来。
季舟葛也跟着一饮而尽,随后仰天一笑。
慕云开拿起酒坛,分别又倒了两碗,吧唧吧唧嘴后,苦笑道:“酒可真不怎么好喝。”
季舟葛道:“是不怎么好喝。”
慕云开道:“那你还这么爱喝?”
离开军营,与柏芷兰分别后的那段日子真不好过,他结识了酒。在开始时,他发现当一个人不开心时,喝酒是唯一的法子,它能让人忘掉不开心的事;慢慢的,他发现,酒喝的越多,不开心的事也就越多;直到后来,他喝的不再是单纯的酒,而是他自己酿的苦。
明明可以和自己爱的女人那样在一起,他却偏偏选择离开,痛苦、寂寞、无助、麻木……,这怎么不是自己造成的?
季舟葛坦然一笑,道:“上瘾了,习惯了。”
慕云开已灌了三大碗酒,还在往碗里倒酒。
季舟葛就那样与慕云开一起喝。
两人聊了许久,慕云开忽然问:“你的武功很好?”
季舟葛如实道:“我会武功。”
慕云开笑问:“是不是她一飞起来,你就能捉住她?”
季舟葛道:“不。”
“不?”
“我不会捉她,她若飞起来,我会看着她飞。”
“我想捉住她,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能在她飞起来时,捉住她?”
季舟葛缓缓的道:“她说她要做一只鹰,你有没有见过有那只鹰在飞翔时,被捉住的?”
就是在此时此刻,已醉的慕云开清醒的知道,他不喜欢小娘们儿做一只鹰,他会是龙,他要让小娘们儿做他的凤。或者,把她养成金丝雀。
第28章 其中滋味
好一个明月繁星的夜晚。
凉风习习。
柏芷兰站在那棵梧桐树下;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根深蒂固的冷漠使她显得格外的遗世独立。
很多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与别人的关系。
当她在忙着让内心强大,忙着可以随时替代‘大将军之职’时,忙着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时;她的灵魂却一直住着一个小女孩,会不知所措,会言不由衷,会害怕;会慌乱。她开始要学会隐藏;就像是她此时就将自己隐藏在树荫之下。
季舟葛从院中走出来了;那袭灰衣使他看上去总那么落寞,挥之不去的。他右手提着一壶酒;剑在左手。
柏芷兰不由分说的上前拦住了他,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在别处,淡淡地问:“寿宴已过,你怎么还不走?”
季舟葛左手紧握了一下剑,凸起的青筋、颤抖的心脏,他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嘶哑:“你若是想让我走……”
柏芷兰竟是笑了,笑容轻轻浅浅的,那笑声不知道算不算冷笑,却着实打断了他的话,她的语气略有僵硬的道:“是你说的,你说寿宴过后你就走。”
季舟葛勉强的笑道:“我本是要走的……”
柏芷兰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冷道:“你要走,我还是会送你的。”
她咬着唇,原来他是要走的,原来他回来就是因为他知道他还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