叡惠俯视着我:“本王需要跟你说赌气的话么?殷芙,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本王。本王不是那种视子为尊的人,不吃你这一套。”
“惠!”我抱着他的双腿,“你不要这样,来找你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请你不要让我失望而归。”
叡惠哼笑一声:“那么本王真的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本王根本不介意你的任何。”他蹬了一脚,朝我下腹一踢,拂袖而去。
“站住!”叡安喝止,“叡惠,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叡惠猛地转过身,朝叡安说:“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一点是什么?就是多管闲事。本王和殷芙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非得你安王亲自出动?”
“她是一个女人,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叡安指着我,“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在你面前哭泣?你怎么可以在她肚子上踹一脚?她怀的可是你季叡惠的孩子!”
季叡惠咆哮:“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嚷嚷?你以为你很好吗?跟皇后的那一点破事,整个朝廷谁不知道?你季叡安以为自己很好?哼!不过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季叡安沉黑着脸:“你居然敢说如此忤逆人心的话?叡惠?看来你的狼子野心也不小了!”
季叡惠低眼睨了我一眼:“如果你长得和茉妃一样美,那么本王或许会动心。”
我紧闭着双眼,双唇发白,下腹传来阵痛叫我难以说话。
叡安似乎看出我的不对:“芙儿,你怎么了?”
“痛。”我捂着下腹,“好痛。”
他一把抱起我:“你忍着,我这就送你回安王府。”
我并没有多深的记忆,只记得季叡惠在身后冷冷道:“以后你们放聪明点,本王不是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的!”
女人的恨1
我被季叡安紧紧抱在怀里:“芙儿,忍着。”
奔涌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不……我不该来的。”
他气喘吁吁地小跑:“要说错,也是一开始就错了。”
我捂着自己的小腹,一时之间失去任何感觉。
“芙儿?芙儿?”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缓缓舒开眼睛,季叡安双眼布满血丝,“你醒了?”
我呆呆地睁开眼睛:“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睡了很久。”他温言。
我感觉到下腹传来的隐隐阵痛:“我的肚子。”
“正如你一开始所言,他或许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叡安的话没有说完我的耳朵就嗡的开始鸣起来。
我静默着脸,眼泪磅礴,静谧无声。
“你是伤心吗?”叡安从袖中拿过帕子替我拭泪。
我接过帕子将眼泪全部擦干:“你说的,他毕竟是一个生命。然则,他的生父不承认他,我也没有必要要死要活。”像是突如其来似的,我突然出奇地冷静,“我记得季叡惠说得每一个字,他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怀的孩子。”
“芙儿,你……”季叡安一怔,“你是不是太过伤心了?”
我朝里面撇转过脸:“我甚至乞求过季叡惠,他连一丝一毫的感动都没有。我的心已经彻彻底底地寒了!”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接触叡惠。”叡安痛惜道,“他是一头狼,会把一个美好的人活生生地杀死。”
我半噙着泪,“安王,你知道吗?进惠王府,是我的姐姐茉妃一手安排的。”
“我已经猜到和你姐姐有关联了。”叡安为我掖好被子,“想必你姐姐和叡惠已经筹谋好什么事了。”
我转而问他:“你为什么不去和皇上皇后说?你明明知道叡惠的狼子野心,现在你也知道窦贵妃的死和我姐姐又脱不了的关系。你为什么不去说?”
“因为本王懦弱。”季叡安骇笑,“而期间的一些事复杂得你根本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去掺和?”
女人的恨2
“你没有掺和么?”我问季叡安,“难道皇后的事,你没有掺和过吗?”
“芙儿,有些事你无须问得太过明白。”很显然,季叡安不愿意对我说真话,但是亦不想否认什么。
沉静了一会,“安王,你出去休息一会。”我辗转个身,“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你愿意说出来,就是好事。”叡安道,“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再来看你。”
待他走出去后,我闭上酸涩的的眼睛,喊着凄苦,默默不语。
我握紧拳头,咬着唇,殷芙,或许你真的不值一提。叡惠和姐姐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使得他连对我的孩子都痛下杀手!
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出路,叡惠是万万不会接受我的,而季叡安呢?他是否会进宫禀报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忍不住微微颤栗,没有任何未来可言,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害怕的一件事。
卧房里的火盆寂然地燃着炭火。
我目视着火盆,眼神冷静。如果人死了,也就像火盆里的炭火一样,悄无声息。如果活着呢?活着呢?我赤脚走下床,走到窗户边上,外面的鹅毛大雪纷纷乱乱,一片冰天雪地的天地。
张望着漫天飞雪,我伸出手,雪花冰冰凉凉地落在我手心里,连我的心都是冰冷的。
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原来一直都是清寂的,因为寂寞,所以难忍背叛。是,我殷芙在内心里是不容许背叛的。
虽然我不美,但是我也有脸,同样的独一无二,弥足珍贵。
我漠然地看着天在下雪,门“咯吱”一声打开来:“芙儿,你怎么赤脚站在地上了?”
我微微回头,季叡安正好将紫貂大衣披在我身上:“天寒地冻的,怎么不上床躺着?”
他说他是懦弱的,是真的吗?
“安王,”我轻轻叹口气,“我该怎么办?”
女人的恨3
此话一问出口,连季叡安也愣了一愣:“该怎么办?”
“我本就不是受宠的妃嫔,如今这样……”我苦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季叡安扶我去软榻上躺着,他自己却坐在檀木小圆凳上:“芙儿,你难道想回宫?”
连我自己都怔了一下,是啊,刚才我的话怎么会提到关于皇宫呢?
我骇然:“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当初一直在宫中,是否会默默无闻过一辈子?”
“不可能。”叡安说,“因为你姐姐那强势的作风,使得别人会把目光转移到你身上。芙儿,其实细想想,茉妃把你安排出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感激姐姐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抚着胸口,“可是你知道吗?当初我在惠王府,足不出户两月余。安王,我是人,不是一个囚犯。”
叡安怜悯地看着我:“那么,现在你想做什么?”
“叡惠欲取天下。”我看着他,“这个想必你也该知道。”
“是,”叡安定道,“如果他坐上皇位,我,包括你,统统都会死。”
“为什么不去阻止?”我十分不解,“你也是王爷,为什么不去阻止?”
叡安捧起暖热的酒,一饮而尽:“因为我手中没有实权。”
“没有实权?”我疑惑,“我不信。”
“是真的,”他郑重解释,“皇上心境如明,知道我和皇后的一些避讳的事,所以他不会给我任何权利。”
“值得吗?”我问他,“为了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女人。”
叡安哧地一笑:“这句话,曾经也有人问过我。但是这样的事谁又能控制呢。”
我忽然之间觉得季叡安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好人,在政治上或许不能呼风唤雨,但是在感情上,他给予女人很多。对于女人来说,被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我覆上他的手:“我也曾经渴望被爱,但是我得不到。她真是个幸福的女子。”
“任何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慢慢改变的。”叡安把我的手放在他脸上摩挲,“曾经我和皇后,也是充满纯真的感情。”
女人的恨4
“只是进了宫以后,一切都变得深远起来。”叡安的眼神也是充满痛楚的,“但是我依旧心甘情愿,宁愿相信裳贞依旧是以前的裳贞。”
雪声,透得整个世界都静谧无声。
我在他面前跪下来。
他来扶我:“芙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让他扶:“在叡惠面前,我的下跪毫无作用,但是在你这里我想起一些作用。”
“你要做什么?”
“进宫。”即使我知道希望微渺,但我还是说出口,“我要进宫。”
叡安神色一变:“为什么要进宫?你不是不喜欢后宫?不喜欢争宠?”
我用温热的手摸着自己冰凉的手:“因为我无处容身,因为我没有像皇后娘娘那么好命可以有一个男人一直守护在身边。我只是殷芙,毫不漂亮的殷芙。叡惠将我捧入高天又将我狠狠摔在地上,我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他!”
“芙儿……”叡安怔怔地看着我,“你变了。”
我抬起泪眸看他:“我殷芙不是生来就被人欺辱的。我也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轻而易举可以踩死的蝼蚁。”
“是啊,”叡惠叹息一声,“是人,都会有爱恨情仇的。只是,进了宫,你还能像以前的殷芙一样纯真善良吗?”
“纯真善良只有被轻贱,”我落下滚烫的泪水,“在他眼里,依旧是不堪一击的。”
“但是只有纯真善良的殷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叡安扶起我,“先起来,要想进宫,不是跪下双膝就可以的。”
我在他面前坐下来,他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谁也不会来阻止你。告诉我,你进宫是为了以后对叡惠报仇,还是……还是要对你姐姐茉妃下手?”
我很错愕他竟然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安王,你其实是睿智的。只是在感情面前,变成了庸人。”
“芙儿,不要对你姐姐去做什么坏事,自你父亲死后,她一个人能够走到今天其实很不容易。”
我沉声:“我怎么会对姐姐下手?我只想证明给别人看,我殷芙不是那么轻易就死的。”
本是同根生1
“所以你进宫是为了对付你姐姐茉妃?”叡安紧紧盯着我,“是吗,芙儿?”
我捏紧拳头:“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的,包括我爱的那个男人,以后也要立姐姐为后!凭什么?一切都是姐姐的?凭什么我殷芙必须去仰仗她?”
“你这是嫉妒。”季叡安一字一句的说,“你们是嫡亲两姐妹怎么可以嫉妒?芙儿,嫉妒会毁灭一个人。”
我生生厉耳:“以前我从来没有嫉妒姐姐,她生的美那是她的不是我的,真的,我可以不介意。但是她既然知道睿惠是喜欢她的,她也知道睿惠不可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入惠王府?这是我的姐姐殷茉吗?不!她已经是丧心病狂的茉妃!”
“但是你别忘了,你能够进宫,并且能够安然活到现在都是你姐姐在保护着你。芙儿,殷茉亦有她的苦衷。你以为她好过么?当初你们父亲的死的时日,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压力。”
“你知道?”我愣怔着,“父亲死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知道?”
“是。”他低下眼睛,“你姐姐吃了不少苦头.”
“那么,你也该知道她是喜欢你的。”我呆呆地说,“你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进宫吗?那是因为她嫉妒皇后娘娘可以得到你所有的爱。可是她却没有。”
“我知道。”季叡安嗫嚅,“但是我说过,我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无法接受你姐姐殷茉那么强势的爱。她太要强了,任何东西都要最好,但是我不是这样的人。至少这么些年以来,我都不是争强好胜的人。”
“太强势的爱……”我嗤笑,“原来强势,也会让人退却。恐怕姐姐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你以为你明白这个道理吗?”叡安谆谆道,“你不明白叡惠,一点都不明白。你爱他如此之深,恐怕也令他感到害怕了。他也害怕责任害怕承担自己应尽的责任,所以他选择去享受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女人。而殷茉是女人中的极品,他自然会喜欢。”
“所以我更恨。”我深深吸口气,“难道美貌真的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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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一副皮囊,它对一个人很重要。很多人,特别是女人,可以依靠漂亮的皮囊享福一生。”
“我也要。”我坚定,“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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