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谈和?”青鸢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如此大事,他怎么让你一个女子前来。何况你还怀着身
孕。他明知有危险,居然还让你独自奔波。”
“他病了,是我自己作主来的。”花泠萱苦笑,轻声说:“我一路上装成普通民妇,日夜兼程,想早日促成此事。我知道天烬和大元积怨太深,想让大元人放下仇恨,不太可能。但百姓无罪,这样打下去,两国百姓都不好过。若我直接去找大元王,他不一定见我,见我也不一定会愿意谈这事。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先来见大皇子。上天助我,没想到能遇上王后。”
“我们也帮不了你,谈和之事,非同小可。他居然让你一人前来,未免太不真诚。”青鸢有些愤慨地说。
“上辈结怨,我辈偿还。我们愿意归还以前占去的城池,再割上十城当成赔罪。黄金白银,双手奉上,还望就此休战,还百姓太平。”花泠萱从怀里拿出书信,放到桌上,轻声说:“这是皇上在病中写下的求和书,条件还请你们尽管提。”
“若王要他的脑袋呢?天烬国也未免太窝囊了,是男人都死了吗,居然让女子前来。”冷衫在一边讥笑。
“冷衫,休得无礼。”青鸢呵斥了一声。
冷衫嘴角抽抽,走到了一边。
“我虽是女子,但也是天烬皇后,除了皇上,我的话份量最重,所以我来,也表示我们天烬求和的诚意。”花泠萱尴尬地笑笑,看着青鸢说。
“你先安顿下来吧,我会向王禀明此事。”青鸢已知她的来意,再说下去也没意义。何况她一路奔波而来,脸色极为难看,想必一路上都没能吃好睡好。
“好,我去城中找客栈住下。”花泠萱起身,又要行礼。
“就住在这里吧。”卫长风缓缓开口。
“这……”花泠萱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打扰。”
“你住在外面也不安全。”卫长风平静地看着她。
花泠萱微叹,轻声说:“那就麻烦了。不过,我确实不是探子,请大皇子放心。”
她既已挑明,卫长风也不辩解,让朗溪带她下去安顿下来。
青鸢拿起写给卫长风的信看了两遍,小声说:“你说,君博奕是真心求和吗?”
“待晚上暗探传回消息。”焱殇从门外大步进来。
“这是给你的信。”青鸢把另一封信递给焱殇。
焱殇撕开信封,抖出了信纸,用帕子
捏住信纸一角,铺在桌上看。
“你怕他在信上抹毒啊。”青鸢小声问。
“君博奕那人,表面温和,实则心思狡诈。我与他打交道这么多年,太了解他了。”焱殇看完信,把信推到卫长风的面前。
“割城求和,甘为附属国,自贬为平民。你觉得可信吗?”青鸢又问。
“他若真愿意,就不会派花皇后来了,直接拿着玉玺金印,令天羽林军弃剑丢甲即可。”焱殇平静地说。
“那他要花皇后来干什么?”青鸢百思不得其解。
焱殇摇了摇头,沉声说:“静观其变吧,反正不出九日,就能拿下潼城。只要这城一拿下,十日之内,直逼京师。君博奕也逃不掉。”
原来打得这么顺,这时候来求和,会不会太晚了些?
“是不是花皇后自作主张?”青鸢同情地看向窗外,小声说道:“记得第一回见到花皇后时,觉得这女子很端庄温和,这么久未见,花皇后就像老了十岁。”
“王上,门主,冷啸救出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大好消息。”朗溪又进来了,这一回是满脸喜色。
“哦?太好了,人在何处?”焱殇大喜过望。
“他们明早即到,老八先回来报信了。”朗溪笑着说。
“你们两个……暗通款曲……”青鸢指指卫长风,又指焱殇,原来焱殇是请幻尘宫的人去救冷啸了。就说呢,冷家兄弟一个未动,到底派谁去的。
“这是什么形容。”焱殇拍拍她的小脑袋,转头看向门外。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正垂手站在门口,满脸自信地说:“主子,属下等不辱使命,未折损一人,救回了冷啸将军。”
“太好了。”
“另有一事。”老八又说:“朱雪樽确实在云罗国,属下顺手把这个顺回来了。”
“哈,拿来看看。”青鸢乐了,听说这是个好宝贝啊。
老八从背上解下包袱,恭敬地捧上了一只铁匣子。焱殇看向卫长风,这是他的人弄回来的东西,理当属于他。
卫长风把匣子放到桌上,缓缓打开。一只黑不溜丢的铁樽出现在几人眼前。
“你怎么知道这是朱雪樽?”青鸢有些失望,这东西丑得离谱,会是传说中的圣物?
“上面刻着字,我还用水试过,水倒进去,能喷到屋顶那么高。”老八指着铁樽说。
“这么神奇?”冷衫竖起杯子,举起茶壶就倒。
众人来不及阻止,只见铁樽里猛地冲上一股水流,黑得如墨,喷了冷衫一头一脸……只剩下一对白眼珠在转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冷衫气急败坏地用袖子往脸上抹。
“喂……”老八又没能阻止。
那些黑黑的水碰到衣袖,衣袖整只融化了,烫得他一阵阵地哀号,手臂上瞬间就起了大片的水泡。
“不是这样用的。”老八忍着笑。
“怎么用的?”青鸢紧张地追问。
“这杯子好像只能装清水,有任何一点杂质,都会像刚刚一样。”老八挠挠脑袋,小声说。
“那到底有什么用嘛……对了,浮灯,浮灯知道!”青鸢一拍手,催着人去请浮灯。
“喳喳呼呼干什么。”焱殇喝止住正往外跑的侍卫,把朱雪樽举到烛下看,“双雪樽是一对,朱雪樽和赤雪樽,佛经中形容极美,没有任何文字显示是黑乎乎的东西。记住,不要再乱碰这东西。”
“属下先告退。”冷衫捧着手臂,惨兮兮地说。
“去吧。”焱殇点头。
“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反正丁子洗了这么多天还没洗掉,这些天就没敢取下蒙面巾和斗笠。黑得跟一块炭似的。”老八同情地说。
冷衫猛地扭头,转动着白眼珠说:“什么,这东西洗不掉?”
“好了,大不了你以后就办晚上的差事,方便。”焱殇忍不住笑。
冷衫的黑脸扭曲着,飞一般地窜了出去。
“今日收获真大,花皇后来了,冷大哥回来了。还得到了这个宝贝。”青鸢拍拍手,兴奋地说。
“应该没毒,不然他们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佛家圣物,不会谋人性命。这东西应该有它的奥妙之处才对。”卫长风俯下身来,饶有兴致地转动着朱雪樽。
“不然,把你的头发染染吧!”青鸢陡然兴奋,指着他的头发说。
卫长风嘴角抽抽,淡淡地说:“天色已晚,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是想独占朱雪樽?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心有不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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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皇城外。
织女山绵延起伏,环抱皇城。最高的山峰脚下,有一个小村落。正是日出时分,公鸡打鸣的声音此
起彼伏。
在靠近村尾的一栋小屋里,传出了令人疑惑的动静。
几名紫衣男子垂手立于院中,紧张地看着屋子。
高陵熠正在屋中的小榻上痛苦地趴着,毒药难解是次要的,情药凶猛才是最难熬的。他高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如焦灼的猛兽,喉中发出一阵阵地咆哮声。
“主子喝药。”穆飞飞端着药匆匆进来,一手扶住他的手臂,一手把药碗送到他的嘴边。
“滚出去。”高陵熠怒吼着,一掌打翻了药碗。
穆飞飞看着他赤
红的眼睛,急得直哭,“主子必须喝药啊,起码要保持体力。”
“去宫里的人回来没有?”高陵熠咬牙切齿地问。
“还没有。”穆飞飞摇头。
“废物,居然用这么长的时间。”
高陵熠又俯下去,用额头在坚
硬的竹枕上用力地碰。每碰一下,竹枕上的竹片就断掉一块。
“主子,您流血了。”穆飞飞伸手拦在他的额下,急声说:“还是喝药吧。”
“喝药有什么用?”高陵熠面孔狰狞地看着她,血红的眼睛让他看上去真像恶魔。
“您不喝,那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你希望我死,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死。”高陵熠大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了过来。
穆飞飞视线一低,看到他大敞的长袍下的身子,顿时面红耳赤。
“你还会害羞?”高陵熠把她推下去,残忍地说:“出去,让他们去村子里找两个干净的来。”
“我哪里不干净了?”穆飞飞急哭了,匆匆辩解:“我还是……还是完璧。”
“出去。”高陵熠又轰她出去,“本王从来不与属下有任何关系,本王要的是你们的忠诚和性命,你们在本王眼中,就是兵器利刃。”
“可是……”穆飞飞掩唇,哆嗦着走了出去。
高陵熠又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了他那日强
吻青鸢脸颊的一幕……如果是她……如果是她……
他忍不住把手伸到了腰下,低喘了几声,转头看向门外。
门又开了。
一抹窈窕的身影渐渐走近。阳光从她背后扑过来,有些刺目,让他看不清她的眉眼。
她也不出声,拉开衣带,让裙子跌落,然后坐到了榻上。
高陵熠已经无法忍耐,把她往身下一摁,残酷地扳起她的腰,开始了进攻。、
穆飞飞疼得直落泪,却咬着唇一言不发。在她的生命里,高陵熠大过一切。她把自己卑微到了泥土里,只想得到他的高看一眼……但他到了这时候,居然还看不上她。穆飞飞觉得,不如去死了。在死前,救他一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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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用尽手段折磨【245】
【245】
紫衣侍卫们在外面静侯着,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都是自小被挑选出来,随侍在高陵熠的身边。大家一起练武,一起长大,高陵熠又精于煤略,这些年在各国活动,也算是一帆风顺。像今日这般困境,还从未遇上过。
阳光映在众人的眼中,白晃晃,刺得大家有些睁不开眼睛酢。
幽香从矮墙后飘进来,有人扭头看了一眼,但也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紧接着,众侍卫一个接着一个摔倒了,还来不及反抗,便全都失去了知觉牙。
从门外走进了另几名紫衣侍卫,互相看了看,领头的一个慢慢拔出了腰上的蛇嘴佩剑,小心地接近了小屋。
“小心。”
“你们走那边,一定要取他人头。”领头的眼中闪着怨毒的光,手指轻轻地推到了门上。
吱……
一声轻微的响动后,他猛地用力,推开了小门。
屋子里的两个人还在榻上纠缠,对于外面的事浑然不知。
“快出去,你怎么进来了!”穆飞飞吓了一大跳,立刻出声斥责。
“去死。”男子杀气腾腾地说着,挥着剑刺向了高陵熠。
“你敢……”穆飞飞厉声呵斥。
“我为何不敢。”男子怪笑着,利剑重重地刺入了高陵熠的肩头。
他却还没清醒,任鲜血从肩上疯狂地涌出,还在紧抱着穆飞飞。
“主子,主子……”穆飞飞急了,赶紧推摇高陵熠。
“青鸢,别跑……我说过一定要得到你……”高陵熠面孔狰狞,手往肩头一抓,硬生生地把剑折断,锃地一声锐响之后,断剑扎入了墙中。
他转头看向闯进来的几人,眯了眯眼睛。脸上的黑色纹路渐渐成了血色,眼中的血色也积成了两汪血水,慢慢往下淌。
“他走火入魔了!赶紧杀了他!”闯进来的几人惊骇地看着他,疯狂地举着剑往他身上刺来。
“主子快走。”穆飞飞拢紧衣衫,抓起了一边的暗器囊,用力打出一把锋芒针。
“滚。”高陵熠手臂一震,把她挥出老远。
她摔到地上,又勉强爬起来,拖起了一边的长凳,砸向了几人。
“你们这些叛
徒……”
“jian人,敢打我。”有一个男子被砸中了,气势汹汹地抬脚踢她。
穆飞飞勉强躲过了他的袭击,飞奔出门,只见门外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地紫衣随侍,便知情势不妙。
此时村子入口入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声踏得人心慌意乱。
她扭头看屋里,那几人正在全力对付高陵熠,没管往外跑的她。她心一横,跑去捡了把剑,又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