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录-龙子之卷:烟华(出书版) 作者: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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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录-龙子之卷:烟华(出书版) 作者:决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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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懂其意。
  最珍爱的宝物。
  是他。
  这几个字,能替延维的小屁股,减缓几回的好打。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被他逮回来的话,该大的屁股,该亲的小嘴,他一样都不会放过。
  倒是林樱花方才那番话,开启一丝寻人的曙光。
  他知道,该如何撒饵,让躲藏在石缝间,爱玩捉迷藏的顽皮鱼儿,自个儿咬住饵——
  乖乖被钓上来。
  延维一直躲在情侣退散楼里。
  更正。延维一直躲在延维狻猊楼里。
  她哪儿也没去,将自己藏得极好,每每狻猊踏进楼子内,她都屏住气息,躲得更隐密,没教狻猊寻获她。
  狻猊把全楼子翻过来找,也万万想不到,她会躲在那样的地方。
  打定主意、狠下心肠,不见他ijiush不见他,虽然心很痛,虽然好想念,虽然好想扑上前,抱住死而复生的他,再三磨蹭……
  她都决定逼自己断念,不可以再连累他,不可以再害他……
  不可以再成为他的累赘。
  她会遵守自己发下的誓言。
  只是,当狻猊出现眼前,忍不住,还是紧紧趴在冰冷壶身上,将他自头到脚,看过一遍又一遍……
  远远描绘着,他的眉眼、他的五官、他的身影,想藉此傻气的动作,烙印心上。
  他看起来很好,没有胡渣满布,没有双眼血红,甚至,没有失魂落魄。
  有的,不过是寻不到她时,眼中的沮丧。
  太好了。
  她本来还担心,他会失控疯癫,或是变了个人似的。
  没关系,不用为她变得憔悴,更不可以茶饭不思,现在这样就好。
  她知道他在找她,再过一阵子,应该就会放弃了吧,如果太婆婆妈妈,便太不像狻猊了。
  至于她,躲在这儿,一点也不痛苦,因为,与她相伴的,全是她最心爱的回忆,她可以随心所欲踩入某一段记忆,重温当时狻猊的音容。
  无论是闯入西海城救她的他,诓着她一块泡药浴的他,在她身上点火厮磨的他,说着要将渐行渐远梯改名儿叫迫不及待的他,龙凤烛火映照下脸庞艳红的他……
  全在这里,陪着她。
  她可以凭借这些满满的、甜美的回忆,度过一辈子。
  如同此刻,她正沉溺在她与狻猊围着一桌简单菜肴,谈天说地的美梦之中。
  推门声,阻断了她的梦境。
  是狻猊,这个月,第四度踏进楼子里。
  只是这一回来,他没有前几次的焦急,更没有喊着她的名字,他在空无一人的蚌床间,和衣躺下,右手背抵在眉间,形成的阴影,正巧笼罩住他的双眼,她伏贴着身子,想看清楚他的神情,这角度却瞧不见什么。
  “……你竟然连妻子都替我找妥了,你就如此下定决心,不回到我身边,是吗?”狻猊低低自语,夹杂数度叹息,声音里,满是疲倦。
  延维咬咬唇,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她想替他找一个人相伴,想来想去,林樱花最合适,她才跑去帮林樱花治病,顺道半逼半强,把林樱花订下来。
  “好,我会顺你心意,试着去接受她,你若吃醋,就快些露脸出现,杀到我面前,告诉我,不许爱上别人,否则三年五载相处下来,也许,我真的会迎她入门,喂她长生不老灵药,让她福寿绵绵,到时你才回来,说不定我……”狻猊没再说下去,然而,他说的,也足够了。
  说不定,到那时,她想回心转意,他也无法割舍另一个女人。
  他没说的话,就是这个吧。
  延维明明好心痛,嫉恨地想马上冲出去,否决她自己做过的蠢事,可是她只能僵在当场,感觉天旋地转,似要崩塌了一样。
  唇瓣咬得再紧,也咬不住溢出的绝望呜咽,泪水滴滴答答,掉个没停。
  不要这么快……不要这么快就忘记她嘛……
  不,忘记她也好,爱上林樱花也好,只要他好就好……
  内心两道声音,正在交战。
  一道,无法理解,深爱过的人,怎可能短短数月之间,就变了质,就能将心奉上给他人?
  一道,要自己看开,祝福他、成全他。
  她默默蹲坐在地,双臂抱膝,蜷缩起来,背靠壶身。壶身再冰再冷,都抵不过背脊窜上来的寒意,教人发颤。
  埋进膝间的脸庞,迅速泪濡了裙料,泪珠儿晕开的痕迹,在裙上绽放,一点一滴,越来越多……
  最后,内心的声音,分出了胜负。
  忘记她也好,爱上林樱花也好,只要他好就好……
  延维蜷缩的身影,被一波波涌生的烟雾,缓缓湮没吞噬,融混在其中,渐渐淡去。
  她将自己藏回了梦里。
  那些狻猊仍属她所有的美丽梦里。
  她像颗蚌,把自己密密关上。
  “唉……”
  扰醒她的,是一道吁叹。
  她听出它发自于何人,会愿意醒来瞧个仔细,实在是不曾听过他的叹息声,如此疲惫与无力。
  她又趴在呈现透明状的壶身上,将外头世界看明白。
  狻猊又来了,扳指算算,距离他前次说完那番惹她痛苦数日的语句,已相隔半个月以上。
  他叹气,嘴里轻烟,随之吁吐,眉目间紧嵌的阴霾,浓得化不开。
  他目光瞟远,瞧着她不明白的方向,不时以两指按按眉心,似乎那儿正有莫名疼痛,侵袭着他。
  衔着银烟管的嘴,失去以往略带城府的灿笑,垮垮的,看得她也随之心情大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狻猊为何一脸不悦?
  他半侧着身子,泰半正背对她。
  “说什么尽心尽力伺候我,敬我、爱我、照顾我,不得有任何闪失……说什么感念仙女救命之恩,定会达成她留下的交代……结果,一遇上真心喜爱的男人,还不是一脚将我踢开,求我成全她,甚至以死相逼,嚷着就算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原来,樱花的本性这么狠……”语毕,一连三声叹息,唉、唉、唉。
  狻猊环视周遭,动手抚摸屋里摆设,碰碰石几上的螺贝瓶,拨弄瓶中绿意盎然的水草,指腹滑过珊瑚椅背,一路由左侧,缓步至右侧,到达她咫尺之距的地方,险些就要碰到她……
  “或许是我无法忘情于你,对待她时,总有些心不在焉吧。也难怪,当出现另一个男人,愿意提供胸膛让她依偎,她便毫不迟疑地飞奔过去。”
  他的面容清晰,教她看见了他的苦笑,以及呢喃说出那些话时,是怎生的神情和感叹。
  “林、樱、花!”
  延维牙根咬紧,字字沉狺。
  “我千交代万交代,要你好好珍惜狻猊,你你你你——你竟敢伤害他?!”
  延维一把怒火烧旺旺,咬牙切齿、抡拳跺脚,又急又气又不满。
  吠吼声,回荡身处的这隐密天地,传不到外头去。
  “我将狻猊让给你,得忍受多少心如刀割的痛苦,像在凌迟剐肉一般,你拥有我想要的一切,却不好好把握?!”
  指甲陷入掌心,亦不觉疼痛,因为对狻猊的心疼,胜过于它。
  “我明明告诉过你,我把我最珍爱的宝物送给你,要你务必惜福,否则我不会放你——你竟让他……让他露出这种无奈的失落表情!”
  她阴沉冷笑。
  “看来,你真到我是黄粱一梦,睡醒了,就变成屁,无影无踪吗?忘了我修好你那颗破心时,所提出的交换条件,是不?”哼哼哼……
  既然你食言,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梦境里的美丽仙女,摇身一变,成了狰狞夜叉。
  美目同样炯灿,却森冷。
  唇瓣同样艳红,却无笑。
  曾经温柔贴在胸口,散发热暖光芒的柔荑,如今五指蔻丹锋利冰冷,直探胸臆深处,那颗平稳跳动的心脏。
  “你应允过我,会好好待他,你骗我!你根本做不到,你伤害他,就像在我心上千刀万剐,现在,我也要你品尝一样的痛!”延维右手没入林樱花的胸口,五指收拢,揪住怦然跳动的小小方寸,只消再施两成力道,林樱花甫痊愈的心,便会被她涅破。
  明明是梦,疼痛感却无比真实,极似发病……不,胜似发病时尖锐痛楚顿时涌现,林樱花疼哭尖叫,在梦里慌乱求饶。
  “鱼儿总算浮出水面。”
  朗朗轻笑,在这场梦里,响彻回绕,延维还处于错愕之际,右腕遭人紧紧握住,她呆呆仰头,看见狻猊,他双眸正因笑意而眯弯。
  她惊觉,连忙要逃,狻猊岂能容到手的大鱼再溜掉,烟管汩涌的烟,瞬间交织成网,逮获她。
  “你哪里也逃不了,只能待在我身边。”比起烟网,他环抱过来的双臂,比天底下任何绳索更加坚固强韧。
  “让我走!”她嚷着,使劲挣动。
  “不让。”他拒绝。
  “我发过誓!若再见你,我会……我会死掉——”她捂住脸,不敢看他。
  “童言无忌,小娃儿说的戏言,哪用当真。”他用言灵,轻易解去她曾加诸于身上的立誓术力。
  他将她翻转过来,与他面对面,半强迫她望向他,笑道:
  “瞧,你见了我,一点事也没发生。”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死……是我不能再跟你纠缠!你会再被我害惨的!”延维努力想从他的搂箝中挣开。
  他像不活猎物的饿鱆,双手力道不松反紧,要她嵌进他胸口,每寸肌理相贴,找不到空隙。他浑身热烫,喷吐在她耳鬓间的气息,像火,烧灼得叫人心慌意乱。
  “我不怕。”
  “但我怕!好、好不容易回来了,龙角也修妥了,一切恢复到最初最好的状况,只要没有欧文,你就可以……继续当你的悠哉龙子,不用再为我上头脑筋,从我出现之后的乱七八糟,你当它是场梦,忘光光就好——”
  “那你可曾想过,你离开之后的乱七八糟,你要我如何收拾?”
  “……你等等,我马上帮你教训林樱花,要她快快抛弃奸夫,重回你身边!”她擦好点忘了此趟上来的本意。
  她离开之后的乱七八糟,本就打定主意要交给林樱花,帮她继续爱他。
  可恶的林樱花,外表纯真无邪,内心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狻猊已经很完美,还有啥好嫌弃的?!




第十九章

  她就不信林樱花的新奸夫,能比得上狻猊一根腿毛!
  “住手,此事完全与她无关。”狻猊阻止她的冲动,不许她在梦境里欺负无辜配角。
  林樱花缩在梦境角落,又害怕、又困惑地偷觑两人。
  狻猊将延维按回怀中,喜欢属于她的气息,沾染到他身上。
  “我是故意到楼子里散布不实言论,先是假意接受你的安排,要与林樱花培养感情去,再忍耐半月余,二度回到楼里,埋怨她变心,佯装我深受打击,因为我听说,你恫吓林樱花,若她没有善待我,你会再回来找她算账。”
  为钓她上钩,他诋毁林樱花,害人家一个温驯的小闺女,被挂上污名。
  “你、你是说……她没有抛弃你,转而爱上别人?”延维脑袋钝钝,想了好久,才弄个明白:“这一切,全是你在作戏?!”
  “没错。”狻猊全盘坦诚。
  “你怎会知道我躲在楼子里?!还那么巧,在我面前说出作戏的骗词给我听?!”
  “赌赌运气罢了,我遍寻不着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之。你真的躲在楼里?何处?为何我翻找无数次,仍未见你踪影?”狻猊当时也没把握,无法肯定自己演的戏能否被她看到,若她不在楼内,他罗织再多谎言,亦绝对骗不了她出面。
  没料到,她真的躲在延维狻猊楼。

  但,楼里有哪个隐密处,被他遗漏掉?
  “……”她不想说,如果待会儿她能逃掉,还能缩进“那儿”去避开他,万一将藏身处吐实,一时半刻间,真想不出替代的地方躲。
  不能说。
  咬紧牙关,绝不能说。
  “你躲在楼中哪里?”狻猊坚持要问出答案,才肯罢休。
  他没用言灵逼她开口,就只是语气软柔、眼神专注,凝觑着她。
  “我都找不到你……”口吻好可怜、好哀凄。
  她宁可他用言灵,她还能替自己的软化找一个合理借口,偏偏他耍这一招,教她如何把持?!
  “……一个小瓶壶。”呀呀呀呀呀,她说出来了!废物!没有节操!没有骨气!
  “小瓶壶?你躲进小瓶壶里?”他翻了箱、倒了柜,真忘了把整个柜的瓶罐给打开瞧瞧。
  谁能想到,有人会把自己缩成米粒大小般,再藏进不比掌心大多少的玩意儿里?!
  “瓶壶不小,我施了幻术,里头应有尽有,不信你去问你六弟,他被我关进去过,他知道幻术能在瓶里制造出多大的世界。”他六弟和他家小鮻,差点困在里头出不来呢。
  他听负屃提过,这也是她擅长戏弄人的把戏之一,陷人于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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