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而至的于娘娘和央妃均挂着奸恶的笑容,端看这臭丫头这次要怎么活命!
「彩衣!」德稷眯起眸,对着她大喊了声。
彩衣一震,脑子突觉清醒似的四处看了看,而方云也同时在乍醒,得知自己居然莫名乱了心。他连忙推开彩衣,但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他赶紧跪下。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德稷吸了口气,微扬的眼虽平和,却掩饰不住眼底窜升的怒火。
「德稷,你听我说,我们被设计了。」彩衣急着解释。
「你别再说了。」此刻的德稷已被眼前的一切刺激了心,乱了理智,「来人哪!」
「属下在!」哈耿上前。
「把方云给押进大牢!」他铁了心下旨。
「什么?」彩衣顿时傻住了。她想,若不是她跑来这儿,若不是她直坚持请方云带她回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带下去!」德稷厉声一吼。
哈耿不顾彩衣的阻拦,将一脸愣然的方云带了下去。
「呵,十八格格呀,没想到你这么捺不住寂寞!」于娘娘娆娇地走向她,蓄意落井下石。
「是呀!皇上那么疼你,你还出墙呀!」央妃也跟着挑拨。
彩衣根本不管她们怎么说,她只是看着德稷,在乎的也是他一人的想法。
「德稷,你说呢?」她哑着嗓,落了泪。
德稷一对浓眉紧紧蹙起,沉下声对其它人说:「你们全退下。」
「皇上,您可别被她骗了。」于娘娘就担心彩衣口才便给,会又把皇上给安抚住。
「你当我是笨蛋?」他猛一拍桌。
「臣妾不敢!」于娘娘吓得赶紧跪下。
「统统下去!」这几个字,这次说来可是掷地有声。
「是!」于娘娘和央妃忙拎着裙摆迅速离开,只剩下德稷和彩衣。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将我关进大牢吧!」彩衣深吸口气,觉得心口好痛。
「你以为进入大牢,就可以跟方云厮守在一块儿?」德稷狂笑,「告诉你,就算关你,我也会将你们遥遥隔离!」
「随便你。我根本不在乎跟谁关在一起,只在乎……你不信任我。」她无力地说。
「亲眼所见,你要我怎么信你?」德稷冷着嗓走近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回报我?」
「不是的!德稷,真是有人拿迷药害我!我和方云本来只是在这聊天,可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儿,这才……才……」
「够了!」他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肆笑着:「有迷药?可我进来却什么都没闻到!你说谎话的本事还真差劲!」
「我——」彩衣已是无言以对。他本就不懂她,又如何信她?
「你什么?说呀!」他的力道突然加重,疼得她紧皱起眉。
「德稷,你知不知道,我……我爱你……」是他将她从对爱情懵懂无知调教成懂情懂爱的女人。也是他将她从青涩女孩变成成熟女人呀!
虽然一开始她恨过他,但她毕竟是女人,有了情爱的恨,便不再是恨了。
「你爱我?哈哈哈……」他笑得激狂,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这是你求活命的借口,对不对?」
「求活命的借口?」彩衣瞪着他,泪水再次滑下。
久久,她笑了,但笑得好虚无,「你果然不懂我。」
「我何必懂你?别忘了我是一国之君,千千万万人之上,嫔妃无数,你算什么?」他因气愤而口不择言。
彩衣怔忡了,只能喃喃道:「我算什么……」
「对,你算什么?!你已经犯过一次欺君之罪,是不是还想造次,以为这次还能活下去?」他一对刀锋般的剑眉下是一对随时可将人射死的利眸。
彩衣苦涩一笑,「我懂了,谢谢你。」
「谢我?」慑人心魂的眸心轻闪。
「谢谢你断了我的念。」断了她以为他爱她的念。
「你在说什么?」这女人,想用这种拖延战术混淆他的做法与决定吗?
「没有……」她轻轻摇头,无力又脆弱地说:「就随你吧,要杀要剐都随你了。」
「你!」他拳头一握,「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皇上,那你索性行行好,赐我一死吧。」她跪了下来,头一次以「皇上」尊称他。
听着她如此陌生的称呼,他更恨了,跟着一把拉起她往桌上一推,砚墨一倒,将上头那张图给渲花了。
「你要做什么?」她骇然一惊。
「你说呢?」他冷肃的男性双瞳发狠地眯起,「既然你这么淫浪,那我就成全你!」
「不要!」她吃惊大喊,可他已粗暴的撕裂她的衣襟。
她紧揪着残破的前襟,不断蠕退,粉色衣摆上全沾了墨。
「不要?只因为我不是方云,你才不要!」他逸笑,「该死,我早就发现你对方云的感情不同,居然还会信你真与他没什么!」
「我们真的没什么!」她发着抖说。
「刚刚那样还叫没什么,那究竟怎么样才算有什么?」他摇摇头,「啧啧啧,没想到你还真开放。」
「不是!我说了,刚刚不是出于我自愿的!」她语重心长,「你冤枉我没关系,但这宫里真的有诡怪!」
「告诉你吧,那诡怪就是你!」德稷眯起眼,将她的长裙倏地往上一撩,露出她一对雪白大腿。
「你可以杀我,但不要这么对我!我求你……」彩衣不断踢动着双腿,企图阻止他的兽行。
「既然你不怕死,杀你就不好玩了。对付敌人就要针对对方的弱点,你说是吧?」德稷邪佞一笑,迅速扯下她的肚兜。
「呃……」她闭上眼,泪已流干。
他撕碎她的亵裤,着火的眼锋利的瞪着她,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痕。
彩衣不停摇晃着头,可他不理会她的拒绝,放肆地强行重击。
「痛……」
彩衣痛得皱起眉,甚至觉得比初夜还疼,浑身已禁不住冒出涔涔冷汗。
为了她这声疼,德稷下意识地停顿了下,但一想起刚刚她与方云暧昧拉扯的画面,他的理智又消失了!
「我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好。」邪恶的扬唇一笑,完全不顾她身与心的伤痛。
他发泄过後,连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竹屋,独留下身心俱疲、双重疼痛的彩衣。
她好难过,翻身下了竹桌便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直到哭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春喜来了。她手里拿著乾净的衣裳,红著眼走向昏迷的彩衣。
「格格」她抱住主子,呼唤著她。
「春喜……」从昏迷中转醒的彩衣一见是她,更是悲从中来。「你相信我吗?我没有和方大哥……」
「我相信!格格是那么爱皇上,怎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说著,春喜也跟著哭了。
「当时我和方大哥都闻到一股烟味儿,就乱了神智……天,到底是谁要对付我?」彩衣痛苦的捂住脸。
「您放心,春喜只要活著一天,就一定帮您查。不过现在……」说著,春喜又哭了。
「不过什么?」彩衣抬头望著不一样的春喜。
该不会……她的死期到了?
「皇上刚刚……下旨,要我为您准备一套新衣。」说到这儿,春喜愈哭愈凄惨。
「然後送我上路对吧?」彩衣抿著唇,忍住悲痛。
「格格知道?是呀,皇上要您换了衣服就离开北京,去您想去的地方,他永远不想再看到您……」若非身不由己,她还真想跟著格格离开。
「皇上让我离开?他没要我死?」这倒是让彩衣意外。
「格格,您真要回江南吗?」春喜问。
「不知道……那方大哥呢?皇上可放了他?」
「他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格格,您就别再担心别人了,就因为您太善良,才会被人欺负。」春喜小声的说:「后宫为争宠常有谋害之事,所以这事我怀疑是后宫娘娘们干的。」
「嘘,别提了,小心隔墙有耳。反正事已至此,是谁害的已不重要了。」她已经弄清楚德稷的无心,即便留下也是枉然。
春喜点点头。「那格格快换衣吧。皇上要您……太阳下山前就离宫。」
「我懂。春喜,你别替我担心。」这回换彩衣安抚她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这阵子让你照顾得那么好,我好感激……可惜我无法给你什么,只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于你。」
「格格放心,春喜很好。现在只求能早日替您洗刷冤枉,让皇上再次命您进宫。」春喜边说边为她换上衣裳。
彩衣摇摇头,苦涩的说:「进宫?我不再指望了。」
不想再陷入悲伤之中,换好衣服,她与春喜相拥了会儿,便倏然转身,离开了这深似海的皇宫。
如今让她最难过的是方大哥深陷囹圄,她却可得到自由——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要她如何安心呢?
她这辈子大概就属害人最行了,为什么接近她的人都会跟着倒霉呢?
上天呀,她不求自己的将来,只求能赶紧洗刷方大哥的冤屈,让他重返自由——
「太妙了!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拔除了一个眼中钉!」于娘娘一回宫,便笑不可抑地说。
桂香却直觉不妥,「娘娘,我们这么做,若被皇上知道了,就怕会——」
「呸呸呸!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个央妃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呢?再说咱们可是在同一艘船上的,我就不信谁会这么不识好歹。」于娘娘非常有自信地说。
「嗯。」桂香点点头,可她还是觉得这么做太不道德。可她是刽子手,烟管是她吹的,她怎么也不能吐露呀。
「对了,那两支烟管呢?」于娘娘扬眉问道。
「还在我身上。」桂香赶紧回答。
「什么?这东西怎能放在身上?快拿去扔了!」于娘娘皱起眉,「平日看你挺机伶,怎么这点事儿都做不好?要是让人从你身上搜到它们,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那该扔哪呢?」桂香被她这么一说,可急了。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成。」于娘娘回道。
「安全的地方?」这宫里哪里安全呢?到处都有宫女太监走动,这可伤脑筋了……
「这就得靠你的智能了。记得,千万不能出纰漏,你没命也就算了,可别祸延到我呀。」瞧于娘娘说的,好象此事与她无关似的。
桂香垂着脑袋,「我知道。」但她心里却恨着于娘娘的冷漠与无情。
「知道就好。还不快去!」于娘娘催促着。
「是。」
桂香离开后在宫里转了好久,胸口号着烟管的她神色充满惊慌。好巧不巧,她居然在半路过上刚送走彩衣的春喜。
「桂香,你在干什么?老远就瞧你走来走去的,像在找什么。」春喜关心地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用,我只是随意走走。」桂香慌得退了几步,脸色乍变惨白。
「你是不是不舒服?」春喜走近一步,手还没抚上她的额头,却见她一溜烟就跑了,边跑还边揿着胸口,像怕掉出什么似的。
春喜摇摇头,才想继续走,却突然顿住步子朝桂香离去的方向瞧去。
不是她小心眼,因她熟知于娘娘是个窄心肠,该不会格格遭皇上误解一事和她有关吧?
于是她主意一变,转身尾随桂香而去——
她躲在大红色圆柱后方,偷偷瞧着桂香鬼鬼祟祟的跑到后山,她随即跟上。接着她又发现桂香四处张望着,最后竟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拚命挖着土。
这丫头敢情是想藏宝呀?!
本想离开的春喜愈想愈不对劲儿。皇宫里谁敢当偷儿呢?这个桂香的顾忌未免太多了吧!于是她捺着性子继续等——
约莫一炷香后,又见桂香将土掩上,然后同来时一般偷偷摸摸的离开。但她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瞧着藏宝的地方,神情充满不安。
这下春喜更不懂了。基于好奇,她等桂香走远后,悄悄走到大树旁,眼看四下无人,便动起挖宝的念头——她倒要瞧瞧那丫头究竟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她挖了好一会儿,当东西显露在她眼前时,她着实怔了下。
这是什么?烟管?干什么用的?
突然,她想起格格临走前说她是闻到一股烟味儿……这该不会是吹烟的工具吧?
一定是的!
原来,这真是于娘娘干的好事!
可她不过是名宫女,人单势孤,如何举发?
反正格格不在,她往后也只有被其它宫女欺负的份儿,何不赌上一赌?就看万岁爷有没有眼了——
「皇上,该准备早朝了。」小顺子来到皇上寝宫,隔着锦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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