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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石愿逢春》倦袖女子
年轻守寡将要领贞节牌的寡妇,不幸卷入杀人案件中,判定了秋后斩决。新上任的小小七品县令要为她翻案,谁知她却打定主意不从。个中原因,一时难说。他说: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于是她怔了:他为何要她“信”他?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还花楼…倦眼还花***古代正剧文***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63086字
第1章 一、桥溪疑案
桥溪县,府衙大街上。
一位青衫布衣的年轻人缓步而来。此处是桥溪县县衙所在,门前虽寂静无人,却仍别有一分威严。青衫人抬头望了一眼那块“桥溪县衙”的匾额,站了片刻,既未击鼓,也未出声呼唤,便仍如先前一般缓步而入。
府衙正堂侧面转出一个人来,见了他怔了怔,细细打量了片刻,迎上前来拱手道:“请问您是……”
青衫人亦拱手,缓声道:“在下李也辰。”
“原来是李大人!”他再次拱手作礼,道:“小人是这桥溪县衙的书吏,姓王,草字温时,在此恭迎大人!”
李也辰道:“不必多礼。王书吏这是要去哪里?”
王温时道:“小人这几日一直在此等待大人,既然大人来了,小人自然是听大人吩咐。”
李也辰点点头,“既如此,便劳烦你把今年的卷宗送到后衙,我要看一看。”
“小人这就去办。”王温时应声,说完向大门外望了望,有些疑惑地道:“只有大人一人来?”
李也辰闻言淡淡微笑了一下,道:“要多劳烦王书吏了。”
王温时连忙道:“大人说哪里话,小人职责所在,便是大人带了跟从的人来,小人也不能偷闲去。大人请。”
李也辰略一点头,向衙内缓步而去。
桥溪县是郴州辖县,人口不多,地处偏僻,然而在这荒远南方却也算人烟富庶了。
李也辰进了后衙,随手放下随身包袱,举目四下打量了一会儿。这后衙中此刻除原有几案屏风外并无其他物件,然而华丽奢豪之象犹存,由此便大约可以想见上一任知县大人的作风。
“大人。”王书吏捧着一叠卷宗走了进来,李也辰闻声回首对他略一点头,走至南窗下桌前坐下,道:“放在这里吧。”
王书吏放下卷宗,他便拿起一卷慢慢翻阅起来,竟是把王书吏忘在了一边。王书吏站了半日,见他一直不曾抬头,也不知是该悄悄退下好,还是静待吩咐。又站了一会儿,看看天色近午,方才忍不住轻声唤道:“大人,大人?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也辰闻声抬头,微微笑道:“没有了,你辛苦了,且先自便吧。”
王书吏舒了口气,道:“是,小人告退。”
李也辰点点头,看他转身正要走,忽然道:“等一等。”他低头翻了翻看完的一卷案卷,“这个福氏杀妹的案子是你做的记录吧?”
王书吏点头道:“是小人记录的。”
“那么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疑问吗?”
王书吏一怔。李也辰抬头看着他,等他回答。他迟疑了片刻,道:“大人,小人只负责记录堂审过程,这断案之事……小人实是愚钝,不敢妄加议论。”
李也辰平静地道:“但说无妨。”
王书吏默然。李也辰没有再催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默然半晌后,他低头想了想,道:“此案究竟如何查证定案的,小人并不清楚,只是……最后堂审的时候,福氏始终拒不认罪,最后……只是画了供,就结案了。”
他说得含糊,李也辰却似听懂了,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自便。王书吏行了一礼,略带疑问地看了他一眼,方转身而去。
福氏在这小小的桥溪县里也算得一个小小名门。福家主人福老先生认真做了一辈子读书人,这小县城里不知道福老先生的人还真不多,是以福家虽是寒薄人家,倒也与县中的富户官家有些往来。那位因杀妹而入狱的福氏便是福家大姑娘,闺名唤作明绯,一年前死了丈夫,一直守寡在家。
李也辰虽是初来桥溪县,随意问了问衙内服侍的下人,也把这位福氏明绯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八成。案卷上已经审定了福氏杀妹弃尸之事,判了秋后斩首,案件已上报朝廷,此时尚未批复。李也辰看出这案件中有些不明之处,王书吏模糊的一句话也肯定了他的推测——并未认罪却画了供,这其中必有蹊跷。
时候已经过午,简单用过午饭,李也辰便准备去牢里看一看这位福氏明绯。
“大人。”门口有人唤了一声。
李也辰抬头,见是衙中当班差役,便道:“什么事?”
那差役向他一礼,道:“大人,桥溪县乡绅黄员外之子黄绅前来拜见。”
“黄员外?”李也辰道:“是城南的黄金甫黄员外么?”
差役道:“正是。”
李也辰稍作沉吟,道:“请于花厅相见。”
差役领命而去。
这位黄员外是本地有名的乡绅,拜见新任县令大人倒也是份内应当,不过他到桥溪县不过半日,又是不声不响独自一人而来,这位员外的消息也真是灵通了。况且,先不说来访之人员外之子的身份,李也辰感兴趣的是他的另一个身份——福家二姑娘的丈夫。依案卷记载,福明绯所杀之人,正是福家二女福氏柔绯。因此,他此时来访,不能不让李也辰想到这一层。
一踏入花厅,李也辰便见到了正坐在厅中的一位年轻公子。此人年纪二十上下,也算得相貌堂堂,想必就是黄员外之子黄绅了。
那黄绅见李也辰自后衙步入花厅,却是怔了一怔。李也辰一身旧布青衫,亦是年纪轻轻,乍一看像是县学里的秀才,黄绅一时不敢断定,站起来望着他道:“这位是……”
李也辰一拱手道:“在下李也辰。”
“原来是李大人!”黄绅心里惊讶,嘴上却是一点不慢,恭恭敬敬对着他一揖,道:“学生黄绅拜见大人!”
李也辰微笑道:“不必多礼,请坐。”两人入坐,他又道:“方才听黄公子自称学生,想来也有功名在身了?”
黄绅道:“学生不敢,只不过在县学里读过书罢了。”
李也辰道:“令尊令堂可好?”
“托大人福,都好。”
李也辰点点头。黄绅静待了片刻,见李也辰不再言语,倒出起神来,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几乎在他以为眼前这位年轻大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李也辰忽然开口道:“你如今可有妻室?”
黄绅脱口道:“有。”说罢方才惊觉,连忙又道:“回大人,学生的内人已在去年冬天死了。”
“哦?”李也辰淡淡问道,“怎么死的?”
第2章 二、木石之人
“回大人,”黄绅定了定神,回道:“是被福家长女金福氏谋死的。”
“这倒奇了。”李也辰道,“你妻与那金福氏是亲姐妹么?”
黄绅道:“乃是一母所生的姐妹。”
李也辰点点头,“既如此,她又为何要谋杀亲妹呢?对了,你妻是死在你家中,还是福家?”
“这……她为何要杀死贱内,学生也不知。”黄绅道,“至于她死在何处,这个……应该是在福家……”
李也辰皱眉,“怎么?案子审结了半年了,你竟还不知晓妻子是在何处被杀?”
“这个……”黄绅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仍强自镇定,道:“学生当时病重在家,是以并不清楚案子是如何审的,所以……一应细节都不知晓。”
“原来如此。”李也辰点头,道:“倒是本官多虑了,想必你与你妻平素并非十分恩爱,于这等细事不加多问也是情理之中。”
黄绅连连点头,“大人英明。”说罢突觉不妥,忙又道:“其实学生与贱内亦是十分相敬的,只是、只是……贱内故去,学生很是伤心,是以……是以……”
“是以没有细问案情?”李也辰替他补上一句。
黄绅此时已是满头大汗,闻言连忙点头,“正是,正是。”
李也辰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只说道:“虽如此,也该亲自看看,否则若有些差错或不明之处,岂不是令亡者遗恨九泉。”
黄绅此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大人说的是,不过县令大人乃朝廷命官,学识才智皆是学生不可仰攀的,学生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也辰含笑,点了点头,忽然端杯道:“公子请。”
黄绅见他端茶,心道总算是盘问完了,也立即端茶应道:“大人请。”
李也辰慢慢把茶盏端到嘴边,忽然又抬头道:“令尊与公子应是与前任知县相熟了?”
黄绅一口茶刚喝进嘴,闻言连忙咽了茶水回道:“学生只同家父来县衙拜见过一回,实在算不得相熟。”
“如此倒是可惜了。”李也辰道,“本官赴任途中便听说前任桥溪县令才力非凡,尤善于断案,本想上任后好好打听一番,只可惜衙中差役下人不会说话,说得都是不知所云啊。”
黄绅唯唯诺诺,只应声附和而已,不再多言。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李也辰令差役送客,自己便在花厅中静静坐了一阵。然后,他亦起身,向县衙西侧行去。
此案疑点重重,询问越多越觉可疑。现在,该见一见这位福氏明绯了。
县衙西侧乃是桥溪县大牢,所有疑犯刑犯都押在此处。李也辰辨别了方向,找到女牢所在。牢外铁门紧闭,他举手敲了敲门,片刻后,方有人粗声在内道:“什么人?”
李也辰应道:“在下是前来探监的,劳烦开一开门。”
他说完,里面却半晌没有动静,静等了片刻,铁门倏地开了个一尺见方的口,一个相貌粗黑的中年妇人探头看了李也辰一眼,冷冷地道:“你要探谁?”
李也辰道:“金福氏。”
“金福氏?福家大姑娘?”
李也辰道:“正是。麻烦大姐行个方便。”
那妇人道:“你是她什么人?她是死犯,没有大人手谕,任何人都不能见!”
“手谕在此。”李也辰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纸帖递了上去,“在下是个大夫,县令大人命在下进来看一看她。”
“大夫?”妇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纸帖打开,见果然有官府大印在上,又抬头连连看了他几眼,方才收了纸帖,开了门。
“多谢大姐。”李也辰进了大门,那妇人又把大门锁好。“不知大姐如何称呼?”
妇人冷冷道:“我夫家姓徐。”说着拿了根火把当先带路,“走吧。”
两人向监牢深处走去,一路默默无言。牢中众犯人见有人来,抬眼一望见是个寒酸书生,便仍旧各干各的,无人理他。两人一直走到监牢最深处,这里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人并不多。待走到最后一间牢房前,徐大姐方才站住。
她站在牢门口先向内喊了几声,道:“明绯,明绯!”
唤了几声后,牢内方有人低声应道:“徐大姐,有什么事么?”
这声音极低弱,却平和安静,一句话说完,李也辰方才看到她人在何处。
牢房内阴暗潮湿,借着徐大姐手中火把,隐约可见牢内靠墙的一角散乱地堆着些稻草,草上似是有一床破旧的布絮。说话之人此时便半倚着墙坐在草堆中,长发散落却并不太零乱,那脸色却是极为灰败,已似病入膏肓之人一般。
徐大姐听她应声,回道:“是我。”她这一声应得虽仍是粗声粗气,但已较对李也辰说话时温柔许多。说罢她回头向李也辰冷冷道:“你在这站一会。”
李也辰点头。她开了牢门,入内与牢中人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最后向她点点头,便走了出来,道:“进去吧。”
李也辰微笑,“多谢大姐。”弯腰进了牢房。
听着牢门“砰”一声被关上,徐大姐大踏着脚步离开,李也辰把手中火把插在壁上,回身向仍是斜倚在墙边的明绯一拱手,道:“在下李也辰,特来为夫人诊治。”
明绯道:“恕我不能作礼了。”她声气极弱,脸色灰败,似是完全靠墙壁支撑才能坐住,然而气度安然却好似身在家中安坐一般,伤痛之色不露分毫。说罢她淡淡地似是一笑道:“有何话说便请直说吧,不必多费工夫了。”
李也辰道:“有何话说?夫人不必多心,在下确实是来为夫人检看伤势。夫人如今望去面色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