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祭梦殇 作者:孤星泪舞(起点2013.6.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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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祭梦殇 作者:孤星泪舞(起点2013.6.27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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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无言的看向西越,在他的眼睛里读出的是一种期盼和惊喜。
  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丝的杂质,四目相对,无言话闲。
  “你可以不放过我,但请放过我的孩子。”半晌,珞颜缓缓开口。
  西越茫然的看向珞颜,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是悲哀,是愤怒,是破碎,是绝望,是期待,还是什么也没有。
  “你可以惩罚我,但是他还小,请放过他。”依旧是淡淡的语调。
  西越一反常态,冷笑两声坐到榻上,“是吗?短短五年,你连儿子都有啦,还真是恭喜恭喜啊!”
  爱与恨本来都是相伴而生的,无论他在怎么有修养,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妻子一声不响的离开自己五年,而让他心痛欲绝的寻找了五年,可是五年后她却已为人母为人妇,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背叛和侮辱。
  记得五年前西越是如何反对那门婚事,记得当初她是如何决绝,记得那些不快乐的婚后生活,记得他开始从未和她同房,记得他当初如何轻视捉弄她,那是最开始,痛苦是短暂的,以为可以陪着她走向幸福,只是,那幸福竟比痛苦还要短暂。
  “你还欠朕一个解释!”他特别把“朕”强调的很重。是在拿皇帝的身份压她吗?连西越自己也不知道。
  “放了龙儿。”珞颜跪在他的面前低声乞求道。
  凭借她的武功,那些官兵本不是她的对手,奈何他们抓住了龙儿威胁她束手就擒,她也无可奈何。后来才明白,那些官兵看她长的还有几分姿色,想要通过进献魅惑上级来加官进爵,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把她送到了西越手中,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在怎么逃也躲不掉。
  西越仍旧冷笑道:“好啊,你不是想见你儿子吗,朕,成全你!”没有人知道,在他咬牙切齿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来人,立刻去见阿跋孥亥汗王,命他在半个时辰之内把这个女子的全家带来,否则,提头来见!”他真的动怒了。
  闻声而来的洪熙和晓伊都害怕的站在帐口,从小到大,洪熙从未见过西越如此的发脾气,小时候、当太子抑或是登基之后。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晓伊则是看到这五年来西越为珞颜离开所有遭受的一切,心里的天平都已经不再倒向自己的小姐。
  因为太在乎,所以太害怕失去。仍记得在她离开后的第一年,他每日落拓的泡在酒里买醉,每天不成人样,他找遍了很多地方,得到的只是失望,他不明白她的不辞而别,他不明白她的难言之隐,他已经原谅了她的欺骗,可是她还是离开他。
  在他还不爱她的时候,她千方百计的走近他;而在他用尽全力爱上她的时候,她却带着他的爱一起离开了他。原来,一切都那么讽刺!
  “启禀皇上,他们一家人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妇,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孩,还有一个全身瘫痪的男人,已经全部带到,听候发落。”在他还没做决定前,没有人敢出一个声音。毕竟,年轻的皇帝动怒,这以前谁都没见过。
  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哭叫着“娘亲娘亲……”。珞颜关切的起身向外冲去,西越让人拦住她,依旧讽刺的讥笑道:“原来,那个人,只是一个全身瘫痪的人,朕倒要看看,他如何比朕强!”
  他居然是在吃醋,洪熙和晓伊相视而笑,西越只是在吃醋,吃醋珞颜有了别人的孩子,哈哈,这是多么可笑得事,贵为一国之君居然吃醋。
  帐外一片狼藉,所有的卫兵点着火把,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一个小孩子在他的身边哭叫着,一对老夫妇被迫蹲在角落里,“这就是你放弃一切所追求的吗?仅仅是如此。朕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那孩子看到他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就叫道:“好人哥哥,好人哥哥,你可不可以让他们放了我娘亲啊?”他不再哭泣,反而朝着西越跑来。
  西越才看清那个男孩就是第一天来这里救下的那个叫“绵音”,乳名唤“龙儿”的孩子,原来,一开始就注定了这种纠结吧。
  他走到躺在地上的男子身边,命人把他拖起来,那一刻,他获得了更严重的打击,失声叫道:“知孝!”
  男子惨白的脸上慢慢的浮现一丝笑容,淡淡的说:“西越,很久不见,脾气有所长进啊!”
  他记得当初父皇跟他说,知孝不愿接任大将军之职,本应治罪,可怜大将军年事已高,特许携子归隐,他们一家人已经离开京城。当初他还在惋惜,因为只有知孝是最了解他最像他的人,同时也替知孝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自由,那是他没法获得的。所以登基之后,他并没有去搜索他在哪,他只想要他幸福的实现他们的梦想。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每一个人又欺骗了他什么,他们究竟在隐藏些什么。
  所有的疑问铺天盖地而来,他毫无准备,竟那样直直的栽倒在。睡吧,睡吧,或许醒来只是一场梦,只是梦吧。
  
        
五 轮台东门送君去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等待西越的命令,看到年轻皇帝脸上悲哀的痛苦表情,任何一个闪失都关系到身家性命。
  “把老人和孩子送回去,你们留下,朕要你们给朕说清楚!”不知过了多久,西越终于冷冷的对着一旁动都不敢动的阿跋孥亥命令道。
  所有的人都自觉地退到帐外,珞颜扶起躺在地上的知孝,晓伊和洪熙站在西越的背后,西越臭着一张脸坐在御桌前。夜,寂静的深沉。大漠的风,呼啸着侵入,没有人懂得这些人的过往,没有人明白他们究竟在跟谁较劲。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西越终究是愤怒的,他抓起知孝的衣领把他拖起来,眼中是恨,却也是不甘。
  他最爱的妻子居然和他最好的朋友一同隐居大漠五年,而他却傻傻的寻找了五年。一个是皇帝,另一个是大将军之子。
  “放开他”,珞颜哭叫着抱住知孝,“我们没有任何苦衷,该知道的你都看到了,又何必再来问!要么杀了我们,否则就放了我们。”珞颜的目光和西越交错,一如当年的干净明亮。
  有很多人,很多事,不是说放手,就可以忘记。
  一瞬间,西越放下了手。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珞颜。
  突然间,西越转手抽出桌上的佩剑抵在珞颜的颈上,怒喝道:“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们吗?”
  同时发出晓伊和洪熙“不要!”的叫声。
  四目相对,凌厉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剑穿透彼此的心脏。爱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彼此伤害的法宝,互相攻讦的毒药。
  知孝一直微笑着看着西越,一言不发。
  “你动手啊!”血已经在剑锋的碰触下溢出,浓烈的红色,耀眼的光芒,一滴滴从容的流下。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动过。
  他们是在赌,赌谁比谁更爱谁,还是谁比谁更不忍心。
  一声巨响,西越一剑砍掉桌脚,然后安静了。
  “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们!”谁都看得见那深褐色眼眸中无尽的悲哀和伤痛,他能怎么做,爱得太深,伤得太重。而那两个都是他最在乎最想守护的人。“既然可以幸福,那么我放你们去飞吧!”他还是谁服自己去妥协!
  “谢谢!”珞颜笑着扶起知孝一步一步离开。
  西越背过身去,不想看见她再次从自己的视线消失,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真的落泪了。
  西越呆呆的蜷缩到角落里,晓伊和洪熙无奈的退出。泪,真的落下来了。如果说天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也只是挽留住她的心吧。
  记得刚刚成亲时,他因为这样的不明不白的婚姻,而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向她。结婚当晚,他把新娘一个人留在卧室,自己跑到书房喝酒到天明;为了避开见到她,他每天跑出宫去疯玩,让那个不懂一切的女孩去面对繁琐的宫廷人际;他每天让她做很多女婢做的事情,他觉得这是他的发泄……他做了很多让自己后来很后悔的事情,那个女孩却全部无怨无悔的承受了。
  上天毕竟还是怜悯他的,所以他还是真的爱上了他。
  那天,他故意躲在书房里,因为他知道兰妃会来找他。可是那个叫珞颜的女孩子不明就里的告诉皇后说太子不在。她还很倔强的不让兰妃进书房,因为第一天就告诉过她,没有他的命令和许可,任何人不能踏入书房一步。为此,她不断地和兰妃顶撞,可是他却在书房里偷笑。然后又从书房里走出来,故意的问发生了什么。结果,那个傻女孩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二十大板。
  他本来是该高兴的,可是看到她的眼睛里干净无邪的眸子,第一次和她四目相对,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他过分了。然后拿着药送去。
  后来他知道父皇每次问他的时候,那个傻女孩都说“他对我很好”,每次他难为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抱怨。然后,他开始一点点了解她。
  女子有很好的武功,她的父亲从小教她;她更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永远为他考虑的周到;她也是他的知音,知道他不喜欢权力,知道他向往自由,这是继知孝之后第二个看清他的人;女子会陪着他做任何事情,只要让他高兴。渐渐的,发现自己讨厌的不是女孩,而是那种强迫的婚姻,可是也渐渐的发现,自己真的爱上那个叫关珞颜的女子。
  那些回忆,那些幸福,如数家珍的搬弄出来,现在竟然是那么大的讽刺,他暗自的苦笑。终究,该失去了都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他可以失去呢,他真的不知道,最后一道防线也已经决堤。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原来,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再也回不到原点。
  
        
六 东船西舫悄无言
  “好人哥哥,谢谢你救了我爹娘。”绵音抱着西越愉快的叫道。
  告诉了自己要放手,可是他的心却不由自主。既然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在继续送他们一程吧。把幸福和未来送给两个自己最在乎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自己也是一种奢望吧。
  在绵音的大叫中,珞颜从屋内走出来,看到西越的刹那竟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来了?”他不应该再来这里,真的不应该。
  “他怎么样,五年来一直是这样的吗?”他淡淡的说,目光瞥到躺在床榻上的知孝,那个从小陪着他,明白他的朋友。
  珞颜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走进房里去照看知孝。
  “我想用内力为他接骨,应该可以治好的吧!”西越也随着她走至榻前。他知道这样的身躯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最好的。
  “真的吗?”珞颜惊喜的抓住西越的衣袖,又觉得不妥,迅速的移开。“你真的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吗?”
  “原来,他在你心里竟然是那么的重要。”西越在心里想着,还是肯定的点点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让他站起来,我会成全你们的,这是我可以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样想着,西越不禁把头瞥向窗外,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悲伤。
  从那天起,西越每天都会去看知孝,用他深厚的内力,打通知孝身体的各处经脉,为它注入新的活力,他要持续半个月如此的救治才会痊愈。
  在那期间,西越和绵音熟稔起来,绵音从来都把他当好人来崇拜;珞颜只是关心知孝的伤势,最多来句谢谢;知孝偶尔和西越交谈几句,可是更多的微笑着看着他一言不发。他们之间的距离,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可是西越却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这公平吗?
  其实,珞颜何尝不知道西越心里的苦。那晚晓伊追上来的痛骂和解释,她才知道自己在西越心中原来那么重要。
  当年她不告而别,西越急的找遍京城,知道不会出现,却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他放下一切,每日沉醉于酒窖,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然后他走遍大江南北,想要去寻找一个离开的答案,却从来都是更加失望。
  在时间的洗礼和束缚中,他找不到自己想要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那个女孩竟在他心中那般中重要,是不是只有等到失去以后,我们才会明白自己想要的幸福吗?他不明白,珞颜也不明白。
  后来是他的父皇以天下和性命作威胁、动情的说服,他终于还是妥协的拿起了他的担当,可是他寂寞的心已经荒芜,那些为她而流的眼泪,那些为她而保存的回忆,那些留有她的气息的环境……都是西越永远无法释怀的疼痛。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是一种比利剑比毒药还要狠毒的招式。
  “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了。”西越淡淡的对知孝说道。“明天,你就可以站起来了,好好地去守护着你的自由和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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